人在原神,是旅店老板,压榨荧妹中 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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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放下叉子,双臂垫在桌子上,蹙起纤眉,“不是刚刚才说过吗,少琢磨一点,别想这么多,看来你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在想什么,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给我听,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强。”

“没什么。”

他忽然间感到一阵气馁。

好在琴也只是问问,并没指望他会真的说什么。

“算了。”她叹口气,“早知道就不说这些了,本意是想和你聊聊最近的体会,谁知道你又想到哪上面去了。”

说完,琴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不过啊,某种意义上,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如果什么都不想反而奇怪。”

“真的没什么。”他用将一颗番茄送入口中,闷闷地答道。

酸甜的滋味在齿间绽开,随即令舌尖蒙上几分涩意,他嚼着开始发苦的水果,最少这表明了自己还在做些什么,而不是无措地坐在餐桌边、在琴的注视下露出僵硬的神色。

哪怕只是在重复着咀嚼的动作。

琴重新拿起叉子,不再看他,而是盯着盘子中的食物:

“但不管是熟悉还是陌生,再怎么说,也要注意其中的度……接下来的话我就不再重复了,反正这些道理你肯定明白。”

“嗯。”

两人垂着目光,如此低声地交流着。

“该怎么说好呢?”她拿叉子轻轻点着盘子。

“有时候你很成熟很可靠,当然事实也是如此。”琴接着补充道,“不过这不是夸你啊,因为还有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又快要和可莉差不多了。”

她笑起来,“我是说让人头疼的程度上。”

“……你也差不多。”顾白想反驳她,“你还记不记得你生病那次……”

“我知道,我没说这是一件坏事啊。”琴打断了他的话头,“所以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正是因为两个人很像,才会成为朋友嘛。”

她将朋友这两个字咬重了一些。

片刻后才轻声说道,“快吃饭吧,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听她这样说着,耳边响起叮当的响声,他抬头看去,琴正收拾着餐具,盘子里的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扫而空。

看来就算是在生活中有了好的改变,也丝毫不影响她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会因为刚才的聊天耽误了吃饭的速度,但对她而言,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在心中都有着明确的规划。

“我吃完了。”琴站起身,“等下准备上楼去看看丽莎,还有几个人要找,就不等你了,你慢慢吃,等会办公室再见。”

“好。”

其实他也吃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跟琴道了别,是因为想留出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又是这样。

顾白将目光挪到还剩下一点的芝士焗土豆上;

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发芽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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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拿着那本讲诉蒙德历史的书翻着,看到琴推门都进来。

“总算忙完了。”

琴呼了口气,如果不是有第二个人在想必会好好伸个懒腰,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抱歉,刚才把你一个人丢在餐厅里。”

“用丢这个字,是真的把我当成和可莉差不多的小孩了吗?”顾白叹口气,“我又不会在意这种事。”

“哪有这个意思,就是简单的道句歉而已。毕竟是有些失礼的行为,虽然我也知道你不在意,但还是要说出来的。”

“在不在意是我自己的事,但说不说是你的事,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似乎是刚去见了丽莎一面的缘故,她学着对方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和平时的样子比起来,有种别样的调皮感。

“丽莎她怎么样了?”

“她挺好的,除了怨念有些深以外,还专门问了你的表现。”她来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听到观测中没有再出意外,顾白放下心来,向茶几处指了指,视线重新投向书本。

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上面正放着两个茶杯,里面冒着热气,看来刚倒好不久,她端起水杯润了润喉咙,轻笑着道了谢,“其实还有一句抱歉要讲。”

“什么?”顾白又看向她。

“那时候在餐厅里是我说说错了,其实,在令人头疼的程度上,你还是不如可莉的。”

代理团长大人开了句很不符合她的风格的玩笑。

“怎么又提这个……”

比可莉强一点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顾白完全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谁让某些人,认真对他说过的话听了就忘,随口开的玩笑倒是记得很牢。”琴意有所指道,显然在说刚才道歉的事。

是因为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了句被她当成了可莉那种小孩子。

“我现在确定你是去找丽莎了。连说话的风格都一模一样。”

琴没忍住,悦耳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被发现了啊,怎么样,学得像不像?”

不等他说话,琴已经努力止住了笑意,矜持地清清嗓子,回到原本的形象上,“好了,荣誉骑士先生,今天的玩笑到此结束。”

她板起脸宣布道,随后语气又柔和起来,“看到你没事就行了。”

果然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了啊。

顾白无奈地想到,只当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接下来呢,有什么工作要帮忙吗?”

“唔……”琴想了想,“没有,上班第一天,还是慢慢来吧。”

“我记得吃饭之前,你手里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那些我自己就能解决,你就休息一会好了,到下午正式上班之前,在沙发上看会书,或者回房间午睡都可以。”

她端起水杯,扬了扬,来到了办公桌旁,“这次是真的开始工作了。”

“嗯。”

随后琴垂下双眸,俯首案间,眉宇间的残留的笑意渐渐消失,表情正色起来。只留下一个端正的身姿。

午后的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的沙沙声,让人感到熟悉。

这般安静之中,他却没有了看书的耐心,百无聊赖地发起呆,看向窗外,只是阳光刺眼。

顾白眯了眯眼,侧过身子,又下意识向琴看去。

光线同样笼罩在她半边的身子上,白皙的侧脸显得更加无暇,她的眉头时不时地皱起,几缕头发不听话地垂在眼前,在光照中呈现出半透明的金色。

琴将发丝捋在耳后,碰到需要斟酌的地方则会停下笔,并无察觉地用笔杆卷起几缕头发,这些是她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而头发则又随着她的举动垂下来,然后看到她又一次地捋上去,如此重复了几次,动作中便渐渐多出了一丝不耐。

好看的眉毛皱得更紧,像是在隐隐责怪那些头发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来打扰她专心工作。

这样的一幕反倒使他的心平静下来。

收回目光,顾白准备回房间休息,等下午再来。

看琴的样子,一旦她进入了状态,估计只能等到上班铃打响时才会回过神来。

这一忙就是一中午。

虽然明白她做出了改变的决定,但改变哪有这么容易,有些事只能慢慢来,能按时去吃饭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至于加班、熬夜、睡眠不足等问题,便放到漫长的时间中一件件解决吧。

他这样想着,放轻脚步走到房门前,手搭载了门把上,避免闹出大的响动。

然后他看到琴将面前的文件推到一边,又从桌子下面拉出一个抱枕,有些郁闷地趴上去:

“我要睡觉了。”

第255章 代价

“我要睡觉了。”

顾白一时间讶然。

但这还不算完,琴说着又抬起头,微微侧过脸,一把将发带扯下来。

如瀑般的金发倾泻,仿佛是那透过窗户的光束化为了实质,将她笼罩在一片朦胧而耀眼的剪影中。

只是配合上她的语气,眼前的景象却显得不那么美好,琴心累地甩甩头,将垂到背后的长发捋顺,“唉,留长了以后好麻烦。”

她抱怨着重新趴下去,抱枕遮住了半边脸。

“你,睡觉?”

顾白的思维还停留在几秒钟前。

“是啊,睡觉。”枕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佳。

今天的她总像是慢了一拍,变得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形象,而且,在某些方面上,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也不为过。

顾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像这样和琴相处过了。以至于今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惊讶中度过,虽说这种种的反常可以归类为她打算改变以往的做法;

但……

这是不是变得太多了?

最少在以前,琴从不会在他面前展现这样的一面,而是永远都是一副沉稳轻柔的样子。

别说是交流的方式,就连一举一动都像认真考虑后的结果;

随意、任性、狼狈……这样的词汇,以及那些太过振奋又或是消极的情绪,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

然而今天他就像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琴,既不同于代理团长的形象,也不同于往日的那个她。

顾白自以为已经见识过琴真实的一面,无论是从雪山归来后、还是处于龙灾前夕,但现在他又无法确定了。

或许是他对对方的了解还是不够,如果找一个贴切的比喻,就像百合的果实,只有剥开一层层柔软的外衣,才能够走入她的内心世界,而以往的那些印象,只是止步于某一层包裹前。

但也许并没有他想得那样复杂。

顾白又想到,每个人都由很多面所构成,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展现出什么取决于双方的关系——在父母前、在亲友前、在恋人前……不可能总是一种姿态。

而琴和丽莎相处时说不定就是这幅样子,闺中蜜友之间,可以放下平时的矜持与顾及,所以才会开个调皮的玩笑、会做出小女生一样的举动、会抱怨头发长了好麻烦、也会没什么形象地趴在抱枕上。

只是,自己也不是琴的闺蜜啊?

还在他左思右想的功夫,琴似乎意识到这样趴着和人说话不太好,于是又直起身子,解释道:

“虽然工作放在那里不会自动完成,但适当放松一下也好。所以我想,今天就破例午睡一会吧……嗯,很不可思议吗?”

只是看着她身子下面的抱枕,怎么看也不像是“破例”,而是早有准备。

“这也是芭芭拉帮忙准备的吗?”

说起妹妹的时候琴的语气总会认真和温和一些,二十岁出头的少女,却对于摆出姐姐的架子有着别样的执着:

“是芭芭拉她帮我缝的,上面的图案是她喜欢的向日葵,这种款式在城里可买不到。”

“所以你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就在每天的计划中加入午睡这一项了?”

看来妹妹在姐姐心中果然有着极重的份量。

要是凯亚和丽莎他们知道了,曾经的苦苦劝说还不如芭芭拉的一个抱枕管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只是例外一次吗。”琴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有这么绝对,不是说芭芭拉不重要,而是促使琴改变的因素不只有一个,更像是在机缘巧合下达成的胜利。

“那你睡吧,我回屋坐会儿。”顾白不再多少什么,打了个招呼带上门离去,而琴再度趴回去,像只蜷缩的小猫闭起眼。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在离开不久后,浅浅的呼吸声中,本该睡着的琴眨了眨睫毛,慢慢从抱枕中抬起头,望着房门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而一直挂在唇边的浅笑同样消失不见,有些出神地望着挂钟,浅蓝色的眸子中闪过默然的神采。直到指针走到正点,她才收回目光,起身熟练地泡好一杯咖啡。

是和上午时完全不同的一面;也是如往日里熟悉的一面。

琴将抱枕收好,又将不久前推开的文件拉过来,重新拿起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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