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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如何前进,于是选择了回退,但不旦没能改变什么,一时的疏忽反倒让事情变得更差。
进退两难,而倘若不进不退,其实后果也摆在眼前——回到蒙德的这段时间他就是这样做的,结局依然如此。
这些反思早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以至于到了如今,他甚至不愿意再想起,这种无力感让人不再苦恼、不再烦闷、不再茫然。
种种的情绪早已经历过后,剩下的只是疲惫。
有时候经过亮着灯光的办公室,他甚至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仿佛昨天还和琴坐在夜晚的房间,把窗户打开,风吹进来,她端着咖啡侧过脸;
今晚的风依然凉爽,它们没有改变,可……也只有夜风没有变。
两片漂浮在水里的树叶,想要靠拢在一起,却被风越吹越远。
既然纠结只会变得更坏,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
……
顾白终于迈开脚步,在昏黄的灯光下,琴正在站在路灯的一边,她看着小巷的深处,转过身来。
“我……”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随后他们微微一怔,又轻轻摇头,垂下目光:
“还是你先说吧。”
这句话也是同时说出来的。
“你说,下一句话会不会还是碰到一起?”顾白笑了笑。
“但当我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琴也抬起脸。
“那还是我先说吧。”他提起手中的披萨,“来吃饭,结果没带钱,很难想象对不对,但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我记得,你是有一项能力……”
“下午回来的时候收拾东西,钱包直接落在房间里了。”他耸耸肩,“这个实在不在能力范围内。”
说到这里,他们不由笑笑。
“那以后多注意点。”
“嗯。”
接下来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说起来,当时看到你和丽莎走进来,我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嗯……有很吓人吗?”
“那倒没有,只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样想想确实好巧,其实,知道披萨上错的时候,我也差不多,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整个人突然精神起来一样。”
“省下咖啡钱了。”
琴也顺着他的话开了个玩笑,“可惜不是工作时间呢。”
她又说道,“今天工作完成的早,所以和丽莎出来逛逛,没想到能碰到你。”
“这么说,是我把二位难得的休息时间浪费掉了,应该道歉才对。”
“是该道歉才对。”琴笑着重复了一遍,她点点头,也提起自己手里的披萨晃了晃,“不过,这个就算赔礼,原谅你了,冒失的先生。”
“唉……”他发出长长的叹气声,“你不该提这个的,你知道,我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个披萨。”
“怎么了?”
“明知故问。”这样说着,他还是流畅地背起来,“卷皮、铁盘、薄底、多加芝士……哦,今天还胃口很好地要了大份,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古恩希尔德小姐?”
“少了打包带走,这是唯一的区别了。”
“不,唯一的区别是,它最终还是送到了你手上,不然的话,它现在的结局应该是被我当作宵夜,这样看还算不错。”
顾白大方道:
“原本觉得你可能忘了吃晚饭,想捎一份回去的,那时候看见你们进来,我还在想是不是要浪费了。”
“可,还是剩了一份。”琴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
“不一样的,你吃的那份是我请客。”
“但花的是丽莎的钱哦。”
“呃,这也需要强调吗?”
“那你下次也不要专门强调一句‘这是大份’了。”
他们又笑了笑,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这身衣服。”
“其实也是我第一次穿。”顾白扯了扯身上的冒险家制服,“不过太显眼了,我还是喜欢低调点的颜色。”
“可以试试正装的礼服,穿上应该很好看。”
“是吗,谢谢,那身裙子也挺适合你的。”
“可惜今天没有穿出来。”
“嗯,以后或许很难见到了。”他倚在墙上,敛去笑意,“总之,披萨确实是赔礼,为了那天宴会上的事,是我任性了。”
“不要这么说,那天的事是我不好。”
“不,丽莎为我解释过了。”
“解释?”琴愣了愣。
“嗯。但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那些话的意思,我都明白……”
琴打断他的话,或许是猜到了刚才他和丽莎的对话,“你不要怪丽莎,她……”
“我知道。况且对她来说,已经算很温和的态度了。操心起来像是姐姐,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挺羡慕有姐姐的孩子。”
下意识将话题扯向了远处,顾白回过神来,“要不要去找个地方坐坐?”
“好,走走看吧。”琴答应道。
迎着凉爽的夜风,他们并排走在一起,影子从脚边生长出去。
心思也在生长着,这样静谧的夜里,轻松并不存在,小巷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一路无话,前面的光线终于明亮起来,与脚下的地面形成了明与暗的分界。
一些声音隐隐从外传来,顾白一只脚踏出界外,身后传来了琴的声音。
“顾白……”
“嗯?”
他回过身。
“先别着急离开,好吗。”琴轻轻道,“我想在这里多站一会。”
“好。”于是他返回去,又退到昏暗中。
月光清冷,倾洒在小巷中,琴双手垂在身前,提着没有吃完的披萨。俏脸也垂下去,隐藏在阴影中。
“你……”
“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有关于我父母的故事。”
顾白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琴轻轻的讲述声在耳边响起:
“古恩希尔德这个姓氏源于我的母亲,蒙德城中最古老的骑士家族,骑士家族的后裔,从出生起自然便会被当作骑士的继承者培养,我的母亲也是一名西风骑士。”
“那时候……她的年龄比我要大一些,担任着副团长的职位,将工作与职责摆在第一位。”
“母亲曾跟我聊起过她那时的打算,就像她的父母所期望的那样,承担起肩上的职责还有这个姓氏背后的含义,她自己也是这样所坚持的,但命运,有的时候并不想我们计划好的那样。”
“有一次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她遇到了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西风教会的主教,但并非是在蒙德长大的本地人,在此之前是名贯大陆的冒险家,当时在旅途中意外受了伤,正好被我的母亲的救下。”
“因为父亲的遭遇并不是偶然,而是陷入了一件蓄意已久的阴谋,而这件事也正是时任副团长的母亲所追查的,为了打听线索和保护知情人,便把他安排在骑士团养伤。”
“你知道我的父亲住在哪里吗?”琴突然问道,没等他回话,便给出了答案,“在骑士团二楼的客房里,那时候的布局也是这样。”
“然后……”她顿了顿,“原本只是偶然相识的两人因此结下了缘分。”
“在提早处理好工作的夜晚,母亲就会走上二楼,敲响父亲的房门,他们会坐在沙发上沏一壶咖啡,聊起线索和近况,一直到深夜。”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等慢慢熟悉起来,话题便不在局限于这些,他们还逐渐聊起蒙德的风俗、旅途的见闻,还有爱好,喜欢的菜品等等。”
“对母亲来说,在她枯燥而繁忙的生活中,我的父亲,这位见多识广、幽默而风趣的冒险家便像突然闯进了她的人生一样,让她第一次知道,在蒙德以外,这片大陆的丰富与精彩,而这些见闻,是如何从书本中也难以感受到的。”
“身为副团长,需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与周围的下属、同僚拉开距离,这是身为领导者不得不做的事情,但除去这些以外,这并非她的本意,而在整个骑士团内,似乎唯一不用端着架子相处的人,就是我的父亲了。”
“这样一来,就连她也忘了从什么时候起,空闲时去找父亲不再是一件带着目的性的事,而是出于潜意识,有时候心情烦闷,工作碰到了阻碍,她慢慢从办公室走出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站在父亲的房间门前了。”
“似乎,每次和他相处时,都能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而这份改变不仅仅发生在我的母亲身上,父亲他同样如此,作为遍布大陆的冒险家,年轻时他从没有思考过自己的归宿。”
“对他而言,漂泊、危险与机遇本是常态,那时的他只是把蒙德,或者说骑士团当成了旅途中的一处驿站,等休憩完毕,旅途还要继续下去,最开始是因为有伤在身无法行动,等伤养好后,又因为要提供线索,报答救命之恩而抽不开身,再到后来,他去蒙德的冒险家协会注册了身份。”
“有时候母亲从外回来,能看到他在城里完成各种委托的身影。”
“在某一个夜晚的闲聊后,父亲用他在冒险中学到的手艺,为母亲做了她最爱吃的菜。而等两人告别,将母亲送出门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他突然意识到,早已习惯到处漂泊、没有归所的自己,第一次生出了在一个地方留下来的想法。”
“而母亲,也是在同样的一天、同样的时刻、同样地突然意识到,她还想让他在这里多留一会。”
松籁响起之时 : 第193章 开端
“……然后呢?”
顾白问道。
“然后啊,他们就这样走到一起了。”琴笑着摇摇头,“但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肯告诉我,哪怕我小时候缠着他们问了好多次。”
“可能他们也会觉得难为情吧。”
“嗯,说不定呢。”
琴顿了顿:
“可惜那时候想不到这么多,也不懂感情是什么,只是当作一个有趣的故事来听。每次说到这里,被他们搪塞几句,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上了。”
她带着回忆的语气:
“真该多问一些的。我的父母、还有他们的故事,不然也不会永远变成一个疑问了。”
顾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能明白琴的意思,那些小时候没能得到的答案,在不久之后,便随着父母的分道扬镳在岁月中缄默。
当年可以笑着回忆的一切,只能从几张老照片中见到了。
他想要安慰一下琴,但久久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得安静下来,听着她又轻松地说道:
“不过这样也挺不错,最少还有遐想的空间,你确定一些事真的存在过,只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载体。”
“空闲下来的时候,我经常会想,那时的他们,身份、经历完全不同的两人,此前在各自的人生中毫无交集,甚至以后也看不出交集的迹象,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最终选择走到一起。”
“嗯,还很有趣的对不对?就像在窗边看着夜空,看到一颗星星划过头顶,你踮起脚,想要……抱歉。”
琴将被夜风拂乱的发丝捋在耳后,歉意地笑笑,“刚才说得太乱了。”
“不,我明白。”他也跟着笑笑,“不光要踮起脚,有时候觉得轻轻伸手就能摘下,但又没有将它摘下来的必要,对吗?”
琴忘了点头,微微睁大眼,只是接过他的话:
“因为你会觉得,它们原本的样子就已经足够好了。夜空才是星星们的归宿,踮起脚,不过是想要离得更近一些……”
“但那些只是假象,你伸出手的时候,又发现它们很远,可结果也因此变得不再重要。”顾白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思考一桩很近又很远的事,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你又同样清楚,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个美好的故事。”
“是啊,那一定是个很美好的故事,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以后如何,都不会影响它当下发生时的美好。”
琴看着夜空,许久才收回目光,静静打量着他,柔声道:
“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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