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香味咖啡
更让她恼怒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做出的谋算，居然一下子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阿尔托莉雅冷眼注视着朱月，举起手里的星之圣剑向前一挥，一道月牙状的金色剑气携带着恐怖的威势瞬间呼啸而出。
朱月侧身躲过这一击，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轰鸣。
轰——！！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轰出的光炮击打在朱月身上，直接将后者的半边身体轰成一片碎末，随后宛如时光倒流一般，朱月的身体又重新恢复正常，只是身上的气息变得虚弱了不少。
圣枪具有对星之敌的特攻，即便是月亮的王者，硬抗一下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朱月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纯金的眼眸里吞吐着无尽的怒火，浑身散发出混乱癫狂的气质。
“愚蠢！愚昧！区区人类，区区食粮，竟敢如此狂妄！”
“为你们的狂妄付出代价，伴随这旧世界一起陨落吧！”
她缓缓升上高空，身后浮现出一轮巨大的月亮，并一点点化作实质。
诺森布里亚主城外的战场上，正在和卡美洛的军队作战的神代幻想种们纷纷停下动作，随后忽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开来。
还没等众人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天上忽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星球。
“天.....天啊，那究竟是什么啊！”
“难道......那是神灵对我们降下的惩罚吗？”
胜利的喜悦转眼便被淹没，众人注视着那颗巨大的星球，脸色苍白，眼中浮现出绝望之色。
斯卡哈降落到摩根旁边，看着那颗巨大的星球，脸色严肃道：“那就是亚纳恩说的月落？”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了。”摩根点了点头。
“可是亚纳恩不是说，那位月之王一旦用出这一招，立刻就会遭到抑制力的针对吗？”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那位月球的化身。”摩根耸了耸肩，“估计她也是被逼上绝路了吧。”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一点也不慌的样子？”斯卡哈疑惑地看向摩根。
“没什么可慌的，莉莉手上有着星之圣剑，专门针对星球的外敌。”作为原初精灵的分身，摩根对于星之圣剑有着相当全面的了解，“月之王用出月落，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入侵行为，等着吧，抑制力不会就这么看着的。”
正如摩根预料的那样，当朱月使用出月落的一瞬间，一道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意志便降临在此处。
那是【阿赖耶】，人类意识的集合体，为了保障人理的存续，它率先降临在此处，对朱月进行压制。
原本正在逐渐化为实质的月球一阵闪烁，庞大的星体一点点变得虚幻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化为虚无。
“没用的，阿赖耶，光凭汝还拦不住吾！”朱月高喊着，月球的形态再一次稳固下来，朝着实质变化。
现在的不列颠仍处在神代的末期，人类还没有登上灵长之座，作为人理具现化的阿赖耶也很难发挥出多少力量。
想要彻底解决朱月，必须得由星球的意志亲自出手。
阿尔托莉雅高举起圣剑，庄严道：
“「十三封印解放SealThirteen──星球裁决开始Decisionstart！」
「——！」
「此为，为生存而战。」！
「此为，贯彻人道之战。」！
「此为，与邪恶之战。」！
「此为，拯救世界之战」！”
第六十四章 亚纳恩的后手
寂静。
一片寂静。
在阿尔托莉雅喊出解放宣言后，圣剑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模样，并没有展开完全解放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阿尔托莉雅满脸愕然。
她再次举起誓约胜利之剑，喊出解放宣言，然而圣剑还是和刚才一样毫无任何动静。
高远的天空之上，阿赖耶仍在继续和朱月纠缠着，但光凭祂的力量完全不是月之王的对手，那巨大的月球正在一点点朝着实质凝聚。
等到它彻底完成的那一刻，别说是整个不列颠，就算是全世界都会被毁灭，整个生态系统都将被重塑！
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灭世行为，可为什么，为什么誓约胜利之剑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尔托莉雅的大脑飞快转动着，目光猛然落在左手的圣枪上，她恍然大悟，随即气得咬牙切齿。
星之圣剑是星球的造物，能够阻拦圣剑解放的，自然也只有星球的意志！
她将自己的意志沉浸入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从连接上星球的意志，冷声道：“盖亚，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小被当成理想王来培养的阿尔托莉雅，总是将骑士的礼节牢记在心间，无论面对任何人，她都始终保持着谦逊恭谨的态度，是无可挑剔的骑士之花。
可是偏偏在如此重要的节骨眼上，她遭到了盖亚的背刺，即便是以她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了恼火的情绪。
——朱月是我的守护者，我不能对她出手。
超越众生的意志如此回应着，平淡而冷静，宛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潭水。
“她现在都快要把你给杀死了，你居然还相信她！？”阿尔托莉雅彻底震惊了，她完全无法理解盖亚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转的。
别人都已经把刀顶在你的心脏了，你居然还不反抗，甚至还说相信她？
也就是阿尔托莉雅不会说脏话，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现在盖亚的族谱都已经飞出银河系了。
——朱月的攻击确实会给我带来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势，但还不至于到完全致命的程度，相比较起来，人类给我带来的威胁更大，既然如此，倒不如借此机会，让朱月将人类全部清除掉。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人类是在这颗星球上诞生的物种，我们怎么可能会对你造成威胁？”阿尔托莉雅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间，几幅场景在她的意识里闪现而过，有的是满目荒芜、千疮百孔的大地，有的是海水枯竭、生机不存的海洋，有的是漫天灰尘、黯淡无光的天空。
最后出现的，是一颗灰白暗淡的巨大星球，孤零零的矗立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里，充斥着死寂的意味。
“这是......”
——这就是在无数的平行世界里，我终将迎来的终末，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人类。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错了，人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阿尔托莉雅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圣青色的眼眸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想要活下去，我不想死，所以，哪怕是付出这样的代价，只要能够活下去，我也在所不惜。
阿尔托莉雅的大脑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盖亚向她展示的未来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种时候，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你毕竟是我挑选的星之圣剑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勉强给人类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阿尔托莉雅下意识道。
——成为我的守护者。
“守护......者？”
——没错，成为我的守护者，我会赋予你无比强大的力量，让你成为真正的星之圣剑使，即便是消灭朱月，也只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虽然盖亚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在阿尔托莉雅听来，却充满了难以抵抗的诱惑力。
只要成为盖亚的守护者，她就能彻底解放圣剑，消灭朱月，救下所有人.......
只要成为盖亚的守护者，她就能杀掉伏提庚，夺取圣杯，救出老师.......
只要成为盖亚的守护者，她就能统一不列颠，成为众人期许的理想之王.......
只要......答应下来......
“我......我答应成为你的......”
正当阿尔托莉雅准备答应的前一刻，一个伴随着轻笑的声音忽然闯入了这片心灵的空间。
“连招呼都不打就想从我手上抢人，盖亚，你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阿尔托莉雅的心神猛然一颤，眼睛里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之色。
心灵世界里，一片绯红色的羽毛凭空浮现而出，淡绯色的火焰燃烧而起，汇聚成一个男性的模样。
苍银的铠甲，白色的披风，以及那标志性的黑色眼眸和头发，正是已经被放逐到异空间的亚纳恩！
——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被放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盖亚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些许起伏，透露出明显的紧张意味。
盖亚......好像很害怕老师？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啊啊，没错，我确实是被放逐了，但这和我出现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亚纳恩微笑道。
——.......
“不过这种事都不重要，还是让我们说回正题吧。”亚纳恩双手抱胸，“不得不承认，盖亚，你的心理战术确实十分巧妙，连我的宝贝学生，都差点被你忽悠瘸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啧，这种时候还装傻充愣就没意思了吧。”亚纳恩摇了摇头，“先是展示出自己的决心，让目标感到绝望，然后再趁机提出条件，从而达到自身的真实目的。以进为退，明明是人类的战术，没想到却被你这个抑制力玩出了这种水平，看来这些年，你也没少观察人类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总之，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除非阿尔托莉雅答应成为我的守护者，不然我绝对不会对朱月出手。
盖亚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少在那里装腔作势了，盖亚。”亚纳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么贪生怕死的你，真的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让朱月施展出月落吗？到时候无比虚弱的你，真的能够拦住朱月的吞噬吗？”
——朱月是我的手足，她不会害我。况且，就算她真这么做了，我也无怨无悔，与其将来被人类毁灭，倒不如在这里将这颗星球交给朱月。
“既然你都已经做出这种程度的决心了，那为什么还要坐视阿赖耶去阻拦朱月？”
——.......
“怎么，说不出话了吗？”亚纳恩冷笑道。
从一开始，他就笃定，盖亚绝不会让朱月施展出月落。
倘若盖亚真的像祂说的那样，对人类忌惮到如此地步，那祂应该从一开始就出手，把阿赖耶给拦下来，避免对方干扰到朱月。
既然祂选择了袖手旁观，就说明祂也并不想看到那一幕。
正是这样的破绽，让亚纳恩窥探到了盖亚的怯懦，而在这样的心理博弈里，率先露怯的那一方，注定只能落得个失败的结局。
所以，无论盖亚如何威胁，亚纳恩都丝毫不在意。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良久的沉默后，盖亚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赢了，人之王。
说完这番话，星球的意志便消失了。
亚纳恩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阿尔托莉雅：“行了，莉莉，你现在可以把圣剑完全解放了。”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难道说您并没有被放逐到异空间吗？”
在阿尔托莉雅期待而忐忑的眼神注视下，亚纳恩沉默片刻，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抱歉，莉莉，我并不想欺骗你，我确实是被放逐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其实只是我的一缕精神而已。”
其实当初听到北境军队奇袭卡美洛的消息以后，亚纳恩就怀疑过，这会不会是对方布下的陷阱。
毕竟以伏提庚的狠辣，拿出五万军队设置陷阱，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那家伙现在已经成为终末之神，完全丧失了所有的人性，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持有着圣杯这种超规格的神器。
秉持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谨慎主义精神，在出发之前，亚纳恩开启了羽渡尘的第零额定功率，将自己的一缕精神和阿尔托莉雅绑定在了一起，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想要考察一下阿尔托莉雅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能够做到何种程度，所以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只是躲在阿尔托莉雅的精神深处，默默地观察着。
只是因为这次阿尔托莉雅差点被盖亚给忽悠瘸了，所以他才不得不站出来。
听完亚纳恩的解释，阿尔托莉雅满脸羞愧：“抱歉，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莉莉，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人，一次小小的失误并不能说明什么，更重要的是，你的坚持，你的努力，你的责任心，这些优秀的品质，让我看到了你作为王的潜力，这是我最满意的地方。”亚纳恩微笑道。
得到亚纳恩的褒扬，让阿尔托莉雅的心底像是流淌着奶和蜜一样，难以自抑地泛起喜悦之情。
“行了，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不用太担心我，就凭那个异空间还困不住我，我马上就会出来的。”亚纳恩笑道。
“嗯！”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意识渐渐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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