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481章

作者:祈耳喵

“嚯……”

周奕轻笑着,旋转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而后将赤红色的魔枪随手向身后一撑,整个人都半倚在了魔枪的柄上。

若是普通的建筑物的话,光是如此地盘就会被周奕扎个洞出来吧。但事实是,那柄枪仅仅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拖出淡淡的白色痕迹而已。

他之所以在原地胡乱动了一下,是因为荒耶宗莲身上的气势过于逼人……若是不移动自己的身体的话,甚至会有一种“周围的空气是不是被凝固住”了的错觉。只有在肢体确实的移动过之后,皮肤上的那种紧绷的错觉才终于减缓了许多。

那并非是恐惧,只是惊异。

周奕见过酷烈如炙阳的神明,也见过狂热无畏的圣人。他在如同天灾一般的不从之神面前都不会畏惧分毫……自然也不会对区区荒耶宗莲感到恐惧。

不,或者说……如果是普通的魔术师的话,并不会感到那种充斥整座公寓的奇异凝滞感。身体被禁锢冻结的错觉,周奕确实是许久没有见到了,这让他稍微有些不适应。

正因为周奕王土的权能,他能读到周围自然的情绪。

自从他进入到小川公寓之后,就感觉到这片空间内部格外的迟缓……要比喻的话,就是把一个人的说话声音录下来,再放慢到三分之一的程度。

那种迟缓,已经确实的让周围的世界扭曲了。

而且,这并非是魔术。其中并不含有丝毫魔力的影响……正如荒耶宗莲曾经在学院里跟周奕所说的。真正的结界,是不需要任何魔术参与的。

那是自然而然所形成的,切割两个空间的界限。

“……这就是结界师吗。”

周奕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虽然现在的周奕并非是作为弑神者的本体,但光是A+级别的对魔力也不是荒耶宗莲的魔术能够穿透的。

好在弑神者的身体很快就适应了那种奇异的负重感。

“——好久不见了,达利乌斯。”

“不是刚见没几天吗,荒耶。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周奕轻笑着,抬起头来看着荒耶宗莲,以低缓的声音问道:“而且……居然是本体来迎接我吗。那可真是倍感荣幸。”

在小川公寓内部的荒耶宗莲,和之前他在外面遇到的那个人偶,简直是天差地别一般。

毫无疑问——

虽然荒耶宗莲以制造人偶的“妖僧”闻名,但此刻出现在周奕面前的却并非是人偶,而是实实在在的本体。

在他出现以后,公寓的墙壁便开始开始细微的蠕动,地板上有着莫名的光影一明一暗,如同心脏的搏动一般——

整栋公寓仿佛都得到了生命一般,如同巨人的腹腔充满了异样的生命力。

“在你面前,我没有隐藏本体的必要。你一定会看穿我的底细,正如我也能看穿你的底细一般。”

荒耶宗莲沉声断言:“你与我,无法相容。”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立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荒耶……你是在创造地狱。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周奕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逐渐变得潮热的空气,面无表情的低声说道:“万物自有不同,你只是无法容许这一点罢了。调查各式各样的死,专注地研究各个人生,但你有关注过人之生吗?不知欢乐,何知痛苦,不理解人类究竟为何而生,天堂和地狱对你来说就没有任何差别。”

“本来就没有任何差别。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其结果都不会改变。”

荒耶宗莲的话语之中没有丝毫迷惑。

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荒耶宗莲的行为等同于不断重复这条理念。

他将自古至今、全人类的所有死亡方式归纳为六十四大类,并将其在这栋公寓内不断重现。在片面意义上,这栋公寓就等于是人类之死的缩略图。

可以说,荒耶宗莲的肉体所储存的记录,现在已经完全交由这栋建筑物继承了。身处于这栋公寓,就等同于处于荒耶宗莲的体内。

这栋公寓内紧绷的死气,并非是荒耶宗莲所造成的。而是那些在建筑物里,被他杀害的人的怨恨。

死者共有二十余户家庭,共计六十四人。

虽然比之周奕所杀的人甚至连零头都不到,但是这栋公寓特殊的结构让它成为了一种不断重复的死之旋涡。

每天都在重复,每天都更加确定结局,缠绕其上的死亡也越发浓厚。

魔力、灵脉、大量的牺牲——荒耶宗莲在小川公寓上所创造的结界·奉纳殿六十四层,本质上就等同于储存死亡的地狱的缩影。

“你做的有点过火了,荒耶。”

周奕再度吸了一口气,仰着脸淡声说道。

将其放任不管的话,这里最终积存的怨念恐怕连空间都会扭曲吧。

周奕原本打算将这座结界原封不动的保存下来……但现在一看,恐怕是不行的。

这种螺旋上升,无限升华一种力量的结界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已经逼近了法。若非是将其进行一定量的改造和限制,周奕还真不敢将其直接交予小樱。

“我过火了吗?啊,大概……可是没办法,我一个人无法准备六十四个人的身体。所以我才把阿鲁巴叫了过来。”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周奕叹了口气,将支撑自己的魔枪抬起,向前踏出一步。

虽然只是普通的一踏,没有任何魔力的作用……但有一声如同钟鸣般的悠远响声从建筑物内部响起。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了,但为表礼节,姑且还是问你一遍吧。”

他一步又一步地走向阶梯。空气被双方的杀意所扭曲,蒸腾成迷蒙的幻影。

如同钟鸣一般的悠扬声音不断在建筑物内部响起,周奕身后渐渐闪耀起了金色的光轮。

他声音威严、面容肃穆,最后向荒耶宗莲询问道。

“荒耶,你追求什么。”

“真正的睿智。”

“荒耶,在哪里追求。”

“只在自己的内心。”

荒耶宗莲毫不犹豫地回答,对着的周奕坚定的抬起了右手。

而周奕仅仅只是抬起手中魔枪,以侧身面对荒耶宗莲。

下一刻,为了将彼此的存在从世界上排除,两人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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