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之御座
星辰闪耀的朗朗夜空下,在NightRaidb基地后山的那片断崖边上,凛穿着一身悠闲的家居服,坐在断崖边上旁边摆着一个茶盘,茶盘上摆在一套茶具,凛坐在那里悠闲的在微拂的夜风中喝着茶。
“这样的夜晚还真是安详啊,如果有一天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很美妙哪?妙子小姐。”
凛微抬的目光看着天上的星辰点点,喃喃自语的对不远处自己亲手置办的妙子衣冠冢道。
“雅达,也不知道执凤她们怎么处理妙子的遗体了,或许到现在妙子也不得安宁也说不定,而这个世界早晚也会回归一片太平之中,只不过不是现在,不然苦恼的可就是我喽。”
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之后继续说着。
恍然之间凛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28年了,这段时间的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凛在型月世界所身处的时间,甚至超越了更往前的现世世界。而凛来到斩赤这个世界当中的这28年的时间好像是什么实质性收获都没有,只是在肆意妄为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恶作剧,好像真的把这当成一个大大的长假在过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
凛在斩赤的这个世界当中最大的收获并非即将临近的帝国终焉,反而正是这看似玩闹嘻哈的着28年的时光。凛在从型月世界当中来到斩赤世界之后她就立刻意识到了,她一路飞奔前进的脚步必须停下来到一个足够安静的地方驻足一下。
回想一下凛在型月世界的那些年里,总是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事件,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凛总是一刻不停的插手置身到其中。
从火烧间桐离家出走开始,流浪到三咲、与青子有珠的交际,和橙子命运般的邂逅,一夜惊魂的魔法使之夜,随后又是为圣杯战争的筹划,意外落入了死徒之祖大战,紧接着又是圣杯战争。
一个又一个常人一生都无法触及到一次的大事件一个接一个发生在凛的身边,在这些事件当中凛从一个刚刚接触魔术的新人开始,一路走来疯狂的吸收各种形式力量,投影魔术、魔力放出、以及各种魔术术式,武艺修炼,未来回潮、龍血移植、血族生变、英灵召唤,传承依萍等等等等,可以说这些过于充足的养分已经使得拥有终焉魔力和无穷之武炼的凛都已经消化不下而产生了臃肿和积压。
因此,凛正是需要一个可以安静下来的地方,用足够的时间来沉淀,酝酿,彻底消化这些到手的力量,要把到手的东西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这才是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凛最需要做的。
在一个又一个大事件接连不断,紧密到了让人chuan不过气来的型月世界中想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去沉淀消化自己的所得是不可能,而来到斩赤,这个与型月世界并不平行的世界当中刚好给了凛这个时间。
所以说,提前了剧情二十多年的来到这个世界,对凛而言还真是太幸运了,此时的她虽然因为世界局限而无法施展任何魔术和神秘能力,但是她对魔术的思考和钻研从未停息,现在的她就如同身负枷锁艰苦修行中的苦修士一样,当挣脱这幅局限自己的枷锁那一刻就是凛实力质的转变。
这看似荒废玩闹的二十余年来凛从未停息过前进的步伐。
沙沙沙沙……
有脚步踩过草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根据感知力反馈来的信息可以辨认的出是赤瞳。
赤瞳先是来到了妙子的墓面,蹲下身来将手中端着的一盘糯米丸子放在了地上,凝望着在妙子墓前沉默了许久,凛不由有些好奇的回头看着这一幕,好奇道:
“赤瞳和妙子的关系那么好吗?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吊唁?”
从妙子的坟墓建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期间NightRaidb的成员们都曾来过这里吊唁已经死去的同伴,赤瞳已经是最后一个,不过到也是最用心的一个了,还准备了供品。
面对凛的疑问赤瞳低着头黯然的回答道:
“不是……刚好相反,从NightRaidb成立到现在为止,我和妙子都是互不理睬,彼此冷淡以对……应该说是我单方面的向她表达着恶意和冷漠吧,而她也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毕竟过去发生过那样的事……”
看来是东市城的那场初次相会使得赤瞳心中形成了对妙子挥之不去的芥蒂,毕竟是因为妙子才泄露了当时的凛的行踪,之后才发生了那一夜,虽然那一切都是因为当时的各自立场问题根本怨不得谁,但即使明白这一个道理赤瞳依然无法对妙子的所作所为为之释怀,毕竟那个晚的一战之中她可是有好几次险些死掉。
“但是现在,她走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了我们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明明早已经做好了被杀的觉悟,但是当发现我们的实力在母亲面前依旧是如此不值一提,就连妙子都如此轻易的被杀……我们最后真的能够取得胜利吗?”
显然,妙子的死在无形中令赤瞳的心态产生了极大的动摇,毕竟剑术实力丝毫不在她之下的妙子就在第七远征军稍稍认真一下之下便被逼入绝境,最终引颈自戮,怎么剩下的人又该如何?
NightRaidb终究不过是一个只有七八人组成的小队暗杀组织,成立不过一年左右,就算每一个人都拥有帝具,但是面前第七远征军这种成军二十多年来横扫域外平定天下的无敌之师还依然是太渺小了。
那么,面对这样的强敌,这场革命真的存在成功的可能性吗?
看着这样的赤瞳凛不禁娥眉微皱,随后对赤瞳道:
“赤瞳,过来喝杯茶吧,这个样子一个人痛苦也不是办法。”
随后,听从了凛召唤赤瞳无言的叹息一声来到了凛身边坐下,低着头,凛提起茶壶将另一个空杯中倒满放到赤瞳手中。
“谢谢……”
赤瞳神色暗淡的低着头向凛道谢,双眼低垂的看着茶面,双肩微微颤.抖着一声不语,于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凛率先开口道:
“看起来赤瞳你好像并不是怎么热衷于革命的事业啊,而且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了解了你的身份,赤瞳,你才是最想要去推翻这个帝国的人才对吧。”
赤瞳轻轻摇晃着手中茶杯,微微动荡的茶平面冒着渺渺轻烟热气,回答道:
“是啊,不管是从身份还是立场上来说我都应该是最憎恨这个这个国家的人才对,生为西方王国的大将军之女,从小将我一手养大的母亲是我的杀亲亡国的仇人,这份对帝国的憎恨应该是已经刻进了骨髓深处了才对,但是……”
赤瞳的话语出现了一下顿促,凛微微一歪头的看着赤瞳显得有些激动的神色,道:
“但是,你好像并没有像天生理所当然的那样憎恨你的母亲啊。”
“憎恨母亲,怎么可能啊……”
赤瞳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后说出了一局句和她过去所有行为都完全不符的话。
“我们姐妹四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去憎恨母亲的,就算是一心扑在革命道路上的娜杰塔姐姐本意也只是为了改变这个国家,而绝不是为了与母亲为敌,我从叛逃帝国那天开始就总是用为亲生父母报仇这种借口不断的欺骗自己敷衍他人,实际上我根本从来没有恨过母亲,就行黑瞳说过的那样,两个从未谋面仅仅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亲人,怎么可能会比亲手养我教我抚养我的更重要,我只是,向这个世界屈服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星空下的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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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赤瞳说到这里时泪水已经顺着面颊流下来,滴落到了杯中,凛的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语气略带起了几分凝重的问道:
“向世界屈服……是怎么回事?”
“那……大概是从东市城的那个时候开始,在一天训练假期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偶然间与一条黄狗的偶遇开始……之后就被带伤的母亲带回了帝都,然而在那之后……”
当赤瞳说到这里时,一旁的凛面色依旧保持平静,但是右手手中握着的茶杯已经开始在难以承受的压力中开始微微吱呀作响了。
“从那开始之后,我总是会在有意无意之间看到听到各种有关于帝国民众身受苦难的消息和见闻,百姓们卖妻垫子,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惨状就像无处不在的梦魇一样纠缠着我,不断的在我眼前在梦中显现,当我再次走上帝都的街道时就总是会看到我过去没有发现的那些难民和乞丐,就算生活在帝都也依然得不到保证的人们。”
赤瞳的左手不觉之间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神情凄苦的抽泣道:
“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时时刻刻都不断受到着来自世界的拷问,人民的痛苦的景象和苦难的哀嚎声就好像在不断呵斥着我说,‘人民在承受着地狱般的苦难而你却还在享受锦衣玉食!’‘你的同胞被帝国视为无用抛弃的牲畜,野狗,而你却还在心安理得的做帝国的公主!’‘你的亲生父母死在了第七远征军的屠刀之下,你不思报仇雪恨却还认仇做母!’等等等等……”
凛手中的茶杯表面已经开始浮现出了明显的裂纹。
“那时候的我真的要疯了,内心就好像被丢进了拷问室一样被无数人严刑拷打!最后直到娜杰塔姐姐向我提议离开帝国的时候我终于忍受不住的选择离开这个帝国,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内心折磨和谴责,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真的已经到了不得不去改变的地步了……于是,自私的我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黑瞳,之后又不惜亲手打伤了黑瞳也依然选择离开,对不起黑瞳,只是我真的受不了……”
当最痛苦的阶段过去赤瞳的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或者说已经心如死灰,继续道:
“当我离开帝都向西南边境方向潜逃的时候,就好像是故意在我面前上演的一般,不到三个月的路上我看到了比我之前在外执行任务的几年里看到的惨状还要多的多,贵族豪绅糜烂奢侈肆意挥霍,穷苦百姓饿死街头无人问津,乌鸦啄食着饥荒逃难者的尸体,我甚至看到有人在啃食死难者的遗体……”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告诉我我的选择有多么正确和伟大,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需要推翻和变革,每当我产生稍微一点动摇的念头的时候,人民的悲剧就会立刻在我面前上演!告诉我不能回头,否则这些惨剧就会不断的上演。”
砰!
瓷杯在凛手中被生生握碎,碎片和洒落的茶水爆成了一朵一现既逝的水花,紧握而颤.抖右拳昭示着她激动而愤怒的心情。
这,根本就已经是胁迫了吧!用民众的苦难来胁迫心存良知的人!该死的世界意志,竟然敢这样欺负我女儿!
“我做不到黑瞳与艾斯德斯姐姐那样对陌生人视如杂草,就不得不去为了占据了大多数的陌生人去放弃自己的家人,这就是所谓的大义灭亲吧,我认定革命的道路是绝对正确的,我也愿意为了人民的解放不惜与昔日亲人刀剑相向,但是我觉不恨,也不想与她们为敌……所以,你生气了吗?妈妈……”
“……”
“……”
此时的场面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片刻之后凛平静的解除了自己的变容,柔和的俏脸再次回归了那英气逼人的绝色巾帼之颜,话音也回归了自己的原本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