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西游? 第141章

作者:鸽子饭

  面具祭司思索片刻,看向白虎,“那咱们就去萧梁的那群老鬼手底下混些时日。他们不是勾结了潮州那头大鳄神想李代桃僵川江的水脉吗。咱们过去给那鳄神当几天祭司,混些饭吃。”

  “都好,反正只要不待在沧州就行。”白虎脸上满是后怕。

  安烟夏后面还是徒手与他打斗,前面打得狠,但也只用了一柄铜锏。他听说那天官擅用双锏,要是再碰上她恐怕就不会留手了。

  届时......他担心自己连全尸都保不下来。

  白虎额头留下豆大的冷汗,暗道:难怪赤蟠都被降服了。

  对了,那安烟夏既然后面已经放弃和他交涉了,为什么还要留手?

  前面只用一只铜锏打,尚且可以理解还想劝降他。但后面已经知道他投向六天故鬼,为什么反而赤膊上阵了?

  除非.......

  白虎忽然睁大眼,惊慌道:“不好!”

  他起身就要往门外跑。

  那面具祭司纳闷道:“白虎,现在咱们就走?”

  白虎冲出门外,呼吸一滞,看向天上一道赤虹滚来,苦涩道:“只怕走不了了。”

  天上。

  赤虹飞舞,拖曳着的流星——那个云袍箭袖的少女,手上火刀一转,看向四周一片寂静的沧州城。

  囊中金丹转过三转,一道道火焰遵从火刀号令,从四面八方的民宅里飞来。

  恍然间升起火海。

  面具祭司出门来看,却是看到赤虹飞来,后面升起漫天的火海,连夜空都燃烧起来,恍然间好似身处火海地狱。

  火焰从心房烧了起来,然后是肝脏、肾脏、双肺、脾胃,最后连血管里烧起了火焰,痛苦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只是眨眼功夫。

  砰砰!

  整幅身躯没有一丝损伤,但却脸色痛苦地死不瞑目。

  .........................

  子时,城隍庙东西两道的坊市沉寂夜色,远处贞元坊的花楼倒是灯火通明。

  年关时候,四面飞祥云彩旗竖在钟楼四角,报更官盯着称漏,待鱼珠滚进铜漏,更人便掐准时辰换下木牌。

  敲钟人紧紧盯着铜钟,铜钟上涂着五色彩神鸡,涂朱砂的鸡冠上用云篆写“金刚咒”。

  木牌翻到正子,钟槌落下。

  报更官引颈尖声唱道:“夜半子,祟天土,清鹤唳!”

  咚!

  咚!

  钟槌落到铜面。

  城隍殿里,敲编钟的童子敲下商、徵,清促明雄的钟声落到墙上,九盏长明宫灯火光摇曳。

  香案上的奏表自燃,迅速化作飞灰。酒盅子在三皇大帝牌位前念下三遍内秘祷文,捧起铜爵,将酒水洒在案上,显化一片字迹。

  正是良辰吉日。子时月宿南斗而降,是一日阳气萌发之始。春节一扫沉疴,阴邪退位,是一年阳气萌发之始。酒盅子指染朱砂,在案上按下手印,便有灵应降下,三尊牌位勾连出淡淡清光。

  南墙上百姓自发挂上的木牌,轻轻摇晃,显化出丹朱云篆。

  这是万民祈福所化,又逢良辰吉日、高功法师,香火愿力抟炼凝结。若是哪个以香火为生的地祇看到了如此凝实的香火,肯定要大吃一惊。

  只是此时,这些木牌上却烧起肉眼难见的灼烧灰痕。

  俞清怀站在这些木牌前面,诧异道:“怎么有人调动了城中的香火?”

  又一翻,俞清怀更是不解,这些牌子上的香火愿力不曾减少,也就是说不是有人动了这些牌子。

  但这上面的烧痕......

  酒盅子放下笏板,走过来捻起木牌,端详道:“应当不是有人调动香火。”

  “那这是......”

  “是香火愿力的源头出了问题。”

  “源,源头?”

  俞清怀微微一惊,香火愿力的源头,那就是沧州城数万数十万的百姓。

  这要是出了问题......她背后一冷。

  酒盅子却笑道:“不用担心。只是这种烧痕,说明背后并无大碍。不过这烧痕的味道倒是有些熟悉......”

  俞清怀好学,问道:“玉壶师叔,这是法术造成的?”

  “对。有些像,五刀瘟病咒?”酒盅子自己反而不确定起来了。

  五刀瘟病咒!

  这是瘟部的入门术法,了不起能对七八个人动用,但同时影响沧州城内数万人,这真的是五刀瘟病咒能造成的效果?

  俞清怀也是愣住,小声道:“城里会这个法术的人并不多吧?”

  酒盅子缓缓点头,“据我所知,应该就只有安烟夏一个。”

  俞清怀为安烟夏辩驳道:“前辈不是那种人。”

  酒盅子哑然失笑。

  他还没评价动用五刀瘟病咒的是哪种人呢!

  俞清怀脸色一红,又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前辈的五刀瘟病咒学的很烂,至今也没有学会水刀咒呢。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施展出影响全城的瘟病咒呢。”

  “嗯嗯,不用解释。”

  “我自是知道她的能耐。”酒盅子打了个哈哈,又沉下来说道:“如此看来,城里应该是来了个精通瘟病之法和五行术法的人物。”

  “三皇斋在即,希望这位只是路过吧。”

东皇忽有玉符至 : 第百九十四章 【清河上人】

  “道士!道士!我来帮忙了!”

  姜半夏爬上墙,趴在墙头看院子里,目光瞬间被那两具尸体吸引住。

  霎时间,倒吸一口凉气。

  她咽口唾沫,“死了?!”

  烟夏收回双锏,站在这两具尸体前面,想起刚才自己的操作,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自己一记火刀,居然把全城人都给点着了!

  姜半夏趴在墙头,双眼通幽,吃惊道:“你怎么把这俩给干掉的?”

  这瘟神下面,一身石青袄子的猫儿姑娘双手托着姜半夏的鞋底,一脸地生气。

  “你到底翻不翻墙?再不翻过去我就把你扔了!”

  “好嘞!好嘞!嘿嘿嘿,真是麻烦了......”姜半夏打了个哈哈,小心翼翼地骑在墙上,扒住墙,双腿试着向下探。

  离着地面二尺,她心惊胆战地踢了两下,哎呦一声,没抓稳摔在地上。

  雪狮儿身手矫健,翻过墙便吐槽道:“既然不精武艺,为什么不腾云呢?”

  姜半夏一拍脑壳,“忘了!”

  得,被雪狮儿同化了.......

  烟夏没管她俩吵吵闹闹,蹲在地上翻了翻两具尸体,问道:“绯云坊主和那只黑猫呢?”

  “在后面呢。”姜半夏左看看右看看,听到一阵响动。

  安烟夏身后不远处,咔嚓一声,门被推开。

  正门处,绯云坊主抱着黑猫走进来,疑惑道:“正门又没锁,你们翻墙做什么?”

  雪狮儿&姜半夏:“.......”

  此事打住,姜半夏也自觉丢脸不愿多提。

  她走到烟夏身边,蹲下来翻动兽面祭祀的手腕,奇怪道:“这是怎么死的,我怎么完全看不到伤痕?”

  “火刀,我使用了火刀!”

  “???五刀瘟病咒杀人这么利索的吗?”

  姜半夏一阵懵逼,五刀瘟病咒是瘟部的入门法术。

  入门!

  这玩意儿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杀人去的,而是为了让瘟神们练习散瘟的技巧,威力并不算大。

  安烟夏当初给洛素裳劈了几十刀,洛素裳当初还是重病昏迷呢,都和没事人一样,可见这法术的威力。

  烟夏吐舌,把刚才看到的说了一遍。

  “我本来是想甩出火刀震慑一下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火刀没砍到这两个敌人身上,反而把全城的人都给点着了。家家户户都飞出了火星,聚拢到我手上。”

  “火星聚过来,就成了火海。可惜把这俩人杀死火海就消散了,你们没看到。”

  姜半夏不相信,她张口便默念五刀瘟病咒。

  抬手一指,一条火蛇飞向绯云坊主。

  这狐狸精身后三条尾巴轻轻一甩,扇出淡淡香风把火蛇熄灭。

  姜半夏感觉离谱,问道:“我怎么就不行?”

  烟夏道:“可能我是天才。”

  那边,声音响起。

  “恐怕是三阳开泰的缘故吧,安拔罪你调动的并不是自己的心头火,而是这沧州城数万军民的心头火。”

  绯云身后尾巴摇动,说道:“众人拾柴火焰高,也就变作火海了。”

  烟夏问道:“三阳开泰?”

  “正子时、春节,应该还有一阳。三阳是少阳之态,如此丰盈的阳气方才够你点起火海。”

  绯云疑惑道:“但还有一阳......”

  姜半夏接话解释道:“是金丹。”

  绯云脸色一变,看向烟夏的眼神像是在看稀世珍宝,恨不得抓回家剥光衣服好好检查一遍。

  金丹!那可是金丹!

  哪怕是最次的一转还丹,也能当做尸解仙的药饵。以金丹为药饵尸解成仙,算作中流地仙。虽然比不得抟罡炼煞把自己修成仙肌玉骨的上流地仙,但也是一条正道。

  姜半夏还是有些疑惑,“三阳开泰,算是给你这火海神通提供了法力,但你是怎么调动城里数万百姓的心头火的?”

  烟夏倒是有些想法了。雪狮儿替她开口说道:“是三皇斋。还有子时的报更钟。”

  烟夏道:“三皇斋正在聚集万民香火愿力,香火愿力只能是识神里飞来的,百姓识神被扰动就容易入梦。我那一记火刀,正好撞上了鸡人报更敲钟,钟楼上的铜钟有金刚咒,声传数里。就是那一钟,将我的火刀敲进了沧州城数万百姓的梦里。”

  姜半夏虽然已经知道其中的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吃惊,也放弃了学这一招的方法。

  没办法,太麻烦了!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不说别的,单单三阳开泰提供的法力,她就是把自己榨干了也挤不出来其中百分之一。

  烟夏倒是觉得这法术不错。

  的确,全威力需要环境卡打配合,但她可以半威力甚至那火海削减到十分之一!那样一来条件就宽松很多了。

  至于刻了金刚咒的铜钟,这更好说,她铸一口就是。实在不行还有下位平替,牛头金刚的流火金铃除了声音小点,也不是不能用。

  斋醮更是简单,妙严宫出身的法师谁还不会两手斋醮。唯一麻烦的就是心头火,荒郊野外人都没几个。导致这招只适合在城里施展。

  绯云和雪狮儿见这法术如此繁琐,也都不感兴趣,只是问道:“这些尸体要怎么处理?”

  烟夏沉思,“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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