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笔楼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无惨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眉头紧皱。
啪嗒。
他猛地站起身子,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伸手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
在纠结了一段时间后,无惨作出了一个需要勇气的决定。
他慢慢睁大眼眶,如同彼岸花绽放般的瞳孔纹路微微抖动,眼白上慢慢覆盖着猩红的血丝:
——他连上了黑死牟的视野。
缓缓睁开双眸。
入目的,是漆黑的街道,以及视野角落里,能够看见的黑死牟的双臂。
沙沙…
正当无惨提紧心思,准备仔细观察一下四周时。
第一人称视野的角落里,突然一抹刺眼的光亮开始迸发。
无惨几乎下意识的看向光亮的方向。
他的表情变得错愕。
接着惊慌起来。
下一瞬。
【日之呼吸·拾贰之型】
【炎舞】!
耀眼的火光瞬间占据了大部分视野,无惨瞳孔骤缩,他勉强看见了黑死牟试图向前伸出手掌试图抵抗的动作。
以及那把喷涌着烈焰,横着割开手臂,蒸发飞溅的血液!
直直朝脖颈奔来的利刃!
那耀眼的日炎隔着遥远的距离,却也如同实质一般,让无惨的身体感受到了丝丝针扎般的痛楚!
“…嗬!!”
“!!”无惨猛地睁开双眼,窒息一般的感受掐住他的心脏,下意识切断了视野的连接。
他大口穿着粗气,伸出手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脖颈,反复确实自己并没有被斩首。
“咳咳咳!咳嗬喀!”
惊慌失措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无惨弯下腰,他张大嘴,唾液顺着牙齿洒落。
刚才看见的画面虽然短暂,但对无惨的冲击力与信息量都极大。
宛若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身上。
咯吱…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下,梅红色的瞳孔与眼眶剧烈的颤抖着。
瞳孔紧紧缩成一点,全身细胞源自本能的想要分裂,战栗。
无限城中。
无惨的身影孤寂的站在那,紧紧攥住的双手止不住的抖动。
此刻,在无惨的心中。
黑死牟多半,已然是回不来了。
他不再去关注黑死牟的死活,而是用手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镇定着内心的情绪。
端坐于高台上的鸣女,微微屈身,庞大的血脉压力以无惨为中心散发出来。
鸣女手撑住怀中琵琶,才勉强支撑过着实质般的重压,坐起。
“噗哇…”一口鲜血喷出,落在上次血液刚刚干涸的位置。
她伸出衣袖,手颤抖着,熟练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
……
街道上。
啪嗒。
黑死牟的身影快速后跳,他落在建筑废墟附近,身上的衣物破烂大半。
“呼…咳咳…嗬…”
黑死牟捂着右臂,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炭十郎,一直开着的通透世界观察着对方肺部的起伏。
“日之呼吸…”
他怔住,嘴里不自知的呢喃着。
光洁如同镜面的瞳孔上,倒映着炭十郎刀刃裹挟着的日炎。
高超的战斗意识。
很娴熟的攻击。
敏锐精准的抓住了自己的破绽。
日之呼吸的剑技使用的非常自如,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将自己伤至如此地步。
虽然之前有感受到,但现在切身的体会到那熟悉的炙热感砍在自己身上后,黑死牟还是止不住觉得匪夷所思。
黑死牟只剩下两根手指的右臂颤抖着,摸了摸从锁骨处剜开的巨大伤口。
伤口也没有立即复原。
“那个…家伙…”
他感受着身上的伤势,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从心窝涌上的焦躁让他面容扭曲。
“为什么…!”
与你如此相像!
砰!
他猛地用刀柄捶了一下地面,咬紧牙根,锋利的牙齿露出。
黑死牟抬起头,紧皱的眉头让六只眼眸狠厉的盯向前方。
刚见到炭十郎时,黑死牟一眼就看出他是一个身体极度虚弱的,只是样貌与缘一相似的家伙。
但现在…
黑死牟回忆着方才炭十郎细微的动作。
对方甚至在自己调整肺部呼吸的几个瞬间,对应着改变了最适合的日呼剑技。
在他的那个时代,连能学会并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都找不到…
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日之呼吸的基础上,衍生了其他的呼吸法。
——其他所有呼吸法,全都是对日之呼吸的拙劣模仿…
他的月之呼吸也是…
仅此而已。
“噗…咳…”
黑死牟嘴角溢出鲜血,他强烈而不断起伏的情绪已经让他感受不到自身的伤势。
他盯着灶门炭十郎警惕的目光,看着对方举着刀,慢慢朝自己走来,牙根咬紧。
只有你…
缘一…
只有你,是特殊的…
他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视野里炭十郎慢慢重新摆好架势的身影,与记忆里那鲜明的人逐渐重合。
黑死牟一愣,他怔怔出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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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第37章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记忆中。
四百年前。
战国时代,
在黑死牟尚为人时,他名为继国岩胜,是当时鬼杀队中的月柱。
虽然是最晚加入鬼杀队的,但却成为了当时第二强大的柱。
那天。
“缘一。”
继国岩胜站在缘一身侧,他远眺着远方从云顶倾泄而出的阳光,语气里饱含焦愁:
“没有人的实力能与你我相匹敌。”
“呼吸法的传承,简直令人绝望…”
他叹息着:
“这样下去,千锤百炼的绝技就要失传了。”
顿了一会,继国岩胜见缘一没有回应。
你不担心吗,缘一。
继国岩胜扭头看向自己的胞弟,看向这个在他心中集世间一切于一身的男人。
他虽然这样说着,但语气中隐隐也有些蔑视其余的人。
扎着深红色高马尾的缘一站在继国岩胜的前方,他背对着自己的兄长。
微风吹过他的衣摆,暗红色的羽织披在肩膀上,他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兄长。”
“你把我们两兄弟想的太过重要了。”
继国缘一只是站在那,面无表情,眼神平静的看向远方,轻描淡写的说着:
“伱我只是人类漫长历史中的两位过客而已…”
“天赋远在你我之上的婴儿说不定此刻就在世上的某处诞生。”
“想必,他们最终也能抵达与你我相同的境界吧。”
他仿佛在陈述一件不重要的事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继国岩胜不可置信的眼神:
“无需多虑。”
“兄长。”
缘一转过头来,对着继国岩胜,认真的看向兄长,语气深意: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即使时代变迁,或是路途有别。”
“我们都终将到达同一个地方。”
……
……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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