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江东月
户部尚书李文泰早早到来,准备接手任命,同一时间到来的,还有新任工部尚书赵肃。
此次圣上旨意,刚好趁着这个盐税收上来的机会,除了盐商考核之外,还需要工部协同,派遣一批工匠集中学习,然后分别派往各省的盐场。
而此刻,李文泰眼中蕴藏恼火,“八成跟之前一样,咱们在朝堂上的事情还没定下,圣上却已经去大本堂又被蛊惑了!”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圣上那一天又去大本堂的事情。
毕竟那么多学子和先生都看到,连带着宫女太监和禁军,苏闲那个盐场实验,想瞒都瞒不住。
“两位尚书,盐税是国之基石,陛下如此作为,虽然可以理解为心有谋划,监管盐政。甚至用加分减分来控制盐商,但最后结果,怕也是让人心多变……”
李佑赶紧道,胡惟庸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忽然,中枢舍人宋慎到来,“丞相,太子伴读茹瑺到访。”
“嗯?”
几人诧异抬头。
李文泰收起怒气,疑惑道:“他现在来做什么?”
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胡惟庸已经将其打断,“让他来!”
“是!”
不一会儿,随着一个衣着简朴的年轻人来到门前,似乎是看到这里竟然有如此多国朝重臣。
他有些愕然,但还是赶紧施礼道:“拜见丞相,拜见尚书。”
只是其虽见礼,但眉眼平直,不卑不亢。
“茹瑺!”
胡惟庸眼睛眯起,看着这个即将操控盐商的年轻人。
不知为何。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当初苏贵渊第一次来拜访时,被张观策随便一个理由打发回去。
那时候,对方应该是现在的前者一样吧?
同样的衣着简朴。
不同的是,此次自己接见了。
“你是有才之士,殿下让你来管这盐引……本相也放心了。”
胡惟庸语气温和,似乎一个和蔼的长辈。
而茹瑺则是立刻道:“丞相误会,圣上只是让卑职管理盐商,此次来见丞相,只是想问问能否将往年,承运粮草,换取盐引的商人名单以及账目借阅一下!”
唰!
李文谈和赵肃几乎同时表情一肃。
没这么贴脸开大的,这人怎么如此直接,也不通人情世故吗?
胡惟庸也是愣了一下,只觉得其和某人越发熟悉。
“罢了,李佑,给他去找。”
“是!”
眼看着其转身即将离去,不知为何,胡惟庸忽然拿起一旁的茶杯,似乎要喝水,但还是立刻问道:“你可知自己为何会担任这盐商管理的职位?”
茹瑺一愣,转身,直言道:“卑职曾往格物院送了一片盐引见解,之后,听说是苏闲在大本堂如实相告。”
“算来,应是其荐举。”
茶杯凝滞在半空中,胡惟庸脸色僵硬。
果然!
只是一个小小孩童,也敢荐举?
一直等到对方离开。
他这才看向身旁二人,“尔等无事,也离开吧。”
李文泰察觉到一丝不妙,索性公事已经办完,赶紧和赵肃走人。
眼看着此地空无一人。
胡惟庸将手中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砰!
茶杯碎裂,手指被碎瓷划破,
胡惟庸静静看着手上淋漓低落的鲜血,一言不发……
……
很快。
朝廷有关盐政改制的消息,终于正式下发传遍京城!
第一、设立巡盐御史。
第二。设立盐商提举!
盐商提举:专管盐商,趁盐税缴纳之际,根据往年名单账目,各地审核盐商管理,其余暂时归为备选。
同时,将朝廷各类盐场,根据路途偏远、矿物分类不同,可分三类。
一类盐场,如两淮、山西盐场等地…商贾获取一万引,计一分。
二类盐场、如通州、莱东、锦州盐场,获取一万引,计一点五分。
三类盐场、川蜀、福州等地盐场、获取一万引,计两分。
此举一出,民间关于盐引的商讨,再度成为热潮。
而就在人群欢呼之际。
以工部为中心,开始往各地盐场派遣工匠……
至于之后降低盐价,以及开凿运河之类的事情,显然不会泄露在外。
“消息都下去了吧?”
谨身殿内,朱元璋听着近期京城汇报。
对他而言,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当机立断,做出数种果断行动,哪怕是在他打天下的时候,也很少有。
然而正是因此,却让他出现有了少有的“奋进”之感,他想看看,看看这各大盐场,是不是真的能出现平价精盐?
以后的大明天下,是不是真的能如其所说,不再托于一纸盐引?
若真能如此,自己却也能加快一些步伐了。
想到这儿,朱元璋不由得叹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幸亏,其不是什么功将之子,士绅之家。出于平民百姓,无牵无挂清清白白,如此人才,才能大用啊!”
“若咱这大明能再给咱十个,不,五个长大后的他,何愁不能在咱手里,放眼天下,万邦称臣。”
“可惜,此子真正重用,倒是要在你们手里了。”
朱元璋看向朱标,殷切嘱托。
“父皇何出此言?”朱标无奈道:“父皇正是千秋鼎盛之时,那小子再过十年便能任用,不过洪武二十一年,那时候我大明应该会稳定许多,父皇也来到最巅峰之时。此时大用,正是好时机啊。”
“哈哈!”朱元璋也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标儿你可要看好了,将来你坐到咱这位置,也要记得今日之话。”
“再过十来年,等这天下稳定,咱也该和伱娘颐养天年了,你要管好这大明江山。”
“爹,我还再当几百年太子,你今年才五十岁,等洪武八百年的时候,你再传位吧。”
朱元璋笑骂道:“你小子……在说你爹活成王八?”
看得出来,朱元璋最近心情非常不错。
父子两个,也没有史书中所写的那些,对于帝位传承如何如何谨小慎微,惊心动魄。
此类话就像是家常打趣。
笑了一会儿后。
朱标这才道:“不过,这小子整天闯祸,今天惹清流、明天惹丞相,从空印到藩王、从科举到盐商……这几乎是明里暗里,把文武百官、连带着盐商大户、尚书丞相都给得罪完了。”
“偏偏其又不省心,在京城整天闲逛,今天去格物,明天就能跑大半个京城看什么店铺……”
朱标说到这里,也不由得一阵心累,“爹,是不是得派一些人暗中保护一下?”
“这还用你说?”朱元璋道:“放心吧,从空印后,进入大本堂,咱早就定好了。”
只是说着,朱元璋又沉思起来。
“不过确实,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特别是盐引之后,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小子行事无所顾忌,咱确实得再多调一些人了。实在不行,赶明了让这小子,跟老四学武打猎去,养一个好身体后才能为国效力!”
朱标点头,想到四弟。
诸皇子之中,其武略简直非人。
“是,四弟绝对能教好他。”
朱元璋也笑了笑后,忽然喝道:“毛骧!”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陛下!”
“派出两个千户,让蒋瓛再带一些人,明里暗里随行看一下,旦有过失,拿你们是问!”
“是!”
……
四月中旬,京城郊外,草长莺飞。
一道道身影不远千里的赶来,又有一位又一位身影离开。
就如同现在……
苏闲和燕王、李景隆、常茂三兄弟、徐辉祖三兄弟,还有一众不认识的国朝儒士先生,共同看向前方的数十道背影。
宋濂已老,方孝孺伴在其身旁。
前者还拿着一张格物日报,其眸光复杂,从上面看到最新的国朝情况后,又缓缓抬头,看向苏闲。
“民心之变,大势之力!”
“一年时间,京城变化至此,老夫真好奇,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后,又会变成何物?”
“不过,十年之内,科举必成!”
随着苍老的嗓音响起,身后,一众儒士也大声道:“十年之内,科举必成!”
宋濂微微一笑,“科举落定之时,但愿老夫,还能回到京城,再见见那时的格物。”
一边说着,其便转身离开,只是想起什么再度看向苏闲众人。
“保重!”
苏闲若有所思,跟着燕王等人,一起告别。
随后,刘涟也离京。
如苏闲所料,朱元璋对其不薄,将其任为“江西右参政”,从三品!
要知道,参政之后,便有可能直入中书省!
……
“盐引,也算初步落定了。”
回程之际,苏闲本来想直接回家。
只是心血来潮,他便下了马车,径直去往格物院。
这段时间,“左班、右班”还有那位“学首”,也都开始熟悉格物院的职务,他们对这些也感到无比新奇。
趁着今天相送宋濂他们,也是一通前往格物院玩了一阵。
一个月过去。
格物院已经越发繁华,工匠也来到了快五十位。
而盐引之事过后,在国子学那里,格物院的地位直接窜了好几个档位,变得比此前更加炙手可热。
只是苏闲在招收了三十个学子之后,就停止继续招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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