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江东月
一眼看去,苏贵渊只觉得心神恐怖。
午门之外,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这些人相比他们,已经穿上囚服,更有甚者浑身鲜血淋漓,俨然一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在这些人旁边,站着数十个跟屠夫一样,手里拿着红布裹着的大刀,刀光锃亮,反射出来的光线,似乎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他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看向身前。
“李大人,你不是说好上面有大人物为咱们求情吗?”
照磨所照磨李协,是父亲的顶头上司。
昨夜他还特意传播“小道消息”,现在却被一起押在这儿。
“求情?”李协转过头,“是啊?会有大人物为咱们求情的,放心,放心!定会有大人物为咱们求情的!”
见到这一幕。
苏贵渊一愣,李协,已经被吓傻了?
他还在哭诉。
“这么多人,陛下怎么敢杀?怎么真的敢杀啊?”
……
“咱有什么不敢杀!”
“都在求情!都在说冤枉!”
与此同时,奉天殿之内。
侍御史涂节,已经口干舌燥,念了一篇又一篇。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
圣上根本不听任何的后续之话了,只要打开新的奏疏,里面有自己冤枉、要求情告饶之类的话。
其不由分说,直接挥动袖袍,只说两个字,“斩了!”
眼下。
这整个奉天殿已经没有人敢说半句话。
只有他尚且沙哑的声音,依旧响彻而起。
“父皇……”
终于,太子朱标看不下去了,父皇这样下去,此次但凡上书的岂不是都要被斩?
他正要劝说两句。
然而,朱元璋仿佛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登时怒目而视!
“标儿?难道你也要给他们求情?咱今天就告诉伱,谁来都没用!”
“今日敢给空印求情,明天就能官官相护,到头来反倒害了你,害了咱这大明!”
说完之后,其登时看向涂节。
声音越发的冷漠。
“还等着干什么?继续念!”
“念完了,也好让咱把他们一并给砍了!”
“统统砍了!”
涂节一愣,旋即不敢耽搁,表情惊惶、动作颤抖的继续取出一封奏疏。
他已经麻木了。
这些奏疏上的内容全都大体相同,说着自己怎么怎么不知情,说怎么不容易。
但在当前圣上的雷霆之怒下,全是催命符。
一边想着。
他也不由得将手中的这封缓缓打开。
然而。
在看见它的第一刻,涂节本能的有些惊讶。
从打开的字迹印痕来看,这字怎么这么大?
而且歪歪扭扭?
难道是不通笔墨的武夫?
他下意识的想着,可很快回过神。
这应该是户部的一些奏疏,武夫怎么可能去户部。
正好奇间。
等他颤颤巍巍的打开第一章。
待看清楚上面的字后。
登时。
他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彻底呆愣当场。
“这……”
他的目中满是惊骇,一双手更是颤抖的剧烈。
而等了半天的朱元璋,迟迟不见这涂节念下去。
也不由得万分恼怒。
“还在等着干什么?念!”
涂节眼神震撼,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置信的事情,他缓缓提起头,声音干涩而颤抖,“陛下,这……这封……”
“这封不能念啊!”
“嗯?”朱元璋见其敢拒绝,怒然起身。
“咱让你念!”
涂节嘴巴颤抖,看了看手中的奏疏,又看了看陛下再度掀起的雷霆之怒。
他只感觉额头渗出斗大斗大的汗珠。
谁?
谁如此大胆?
而此时,百官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困境,纷纷看来。
“砰”的一声,就在这时。
朱元璋似乎等不及了,随手抓过桌上某位大员的奏疏,直接就砸了下去。
“咱说的话你聋了吗?念!再拖延下去,你以后就真聋吧!”
涂节被打的牙齿一颤。
被三番五次的催促,他再也不管。
登时。
他紧闭眼睛,反正上面的三句话,一看就刻在了心里。
刹那间。
整座奉天殿,响起涂节之音。
“陛下……陛下杀得好!”
有人看吗?
第11章 愤怒的朱元璋!
唰!
刹那间。
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朝着涂节看了过去。
一众大臣只感觉自己听错了,双目先是茫然,再是骇然。
更有甚者,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气氛沉寂而诡异。
再起轩然大波。
“大胆!”
“于圣上面前口出狂言,涂节,你找死不成?”
“来人,还在愣着干什么?立刻把这狂妄之辈拉出去砍了!”
整个朝堂仿佛乱了套。
百官震惊之余,更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这给圣上的奏折,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荒诞的一幕?
小儿奏疏也就罢了,怎么还夸赞陛下杀得好?
奉天大殿,国朝朝会、文武百官,圣上亲临、处理国事,何等威严之地?
何人如此放浪?
“圣上,此人目无君上,抓住此人,立刻千刀万剐!”
有人高声怒道。
“想必此人,已经是自知自己必死无疑,这才做出如此疯狂之事?这是欺君!诛其九族!”
“大明开国,尚未闻如此疯狂之举,涂节,此人是谁?”
“对,此人是谁?立刻捉拿,我倒要看看,是当堂哪个部下,教出如此狂妄、不尊君上之徒!”
百官一声高过一声,愤怒和震撼的情绪一浪高过一浪。
然而即使如此。
依旧不能表达他们心神之中,刚才那犹如天打雷劈一般的荒诞。
此事传出去……
怕是千古未有之奇闻了!
荒唐!
更重要的是,细细品味之下,从刚开始到现在,上到一品的丞相,下到地方胥吏。
哪一个不是求情的?
哪一个不是在说空印案的无奈?
结果此人就来一句如此荒诞之语,视国朝法度威严于儿戏!
该诛!
而此时,涂节也是咽了口唾沫,顿生一股后悔之意。
自己刚才是不是不应该念出来?
可是,陛下如此强逼之下,刚才其实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敢再念了,但终究是慑于圣上之威,这才不管不顾的念出来。
当朝之上,若是圣上迁怒,他也受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
看着这封奏疏,涂节不自禁的多了一抹恼火。
苦读诗书到今天的朝会之上,虽然只是一介从六品的末流,但谁知道他受了多少苦,有多少不能为人知的心酸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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