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雀吞龙
……
边让终于绷不住了。
总算爆了一句粗口。
然而祢衡只是饶有兴致的大笑一声,接着右手双指并在一起,朝着边让上下抖了抖。
“急了!你急了!”
“可惜此处不过你我二人,否则还真想让天下人见一见,你这老狗急赤白脸,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当真是好笑至极!”
对手讲道理时,咱们就谩骂。
而当他开始谩骂时,那咱们就阴阳怪气的嘲讽。
一旦等到他绷不住了,开始阴阳怪气的反击时,我们就讲道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
总有一手能把对面克的死死的。
要知道,边让本来就有伤病在身。
之前怒火攻心,气血冲头,在厅堂之上狂吐鲜血的后遗症还没好。
眼下被祢衡这么一激。
顿时气血反冲。
嗓眼间一股腥甜之意冲了上来。
直如铁锈般的味道,转瞬便已从胸腹之间,疯狂的倾泻而出。
“噗!”
一口明艳鲜红的血液。
径直泼洒在了地上。
将原本干净整洁的青石地板,渲染出了一朵晃眼至极的艳丽红花。
边让再一次被骂的吐血。
而且此次的症状比上次还严重。
正所谓雪上加霜。
本有伤病在身,这一下就直接干到重疾了,能够强撑着没有在祢衡面前晕迷栽倒过去,已经算是边让为了保全面子,苦苦的死扛着了。
……
按理说。
到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了。
只可惜祢衡并不想放过他。
并非是为了完成曹昂的嘱托。
而是他发现眼前这个老家伙,确实没什么才能德行,根本就扛不住他两三下,随便一骂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兖州名士果真虚有其表。
既然如此。
那合该将他的棺材盖给翻过来,然后死死的钉上一排钉子。
因此在边让猛吐一口鲜血后。
祢衡依旧当个无事人一般。
左右掸了掸自己的衣衫,语气中满是厌恶和嫌弃的不满道。
“理不如人,那就该当缩回你的驼背龟壳中去,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在这吐狗血算是怎么回事,好端端一身干净衣裳,都被你给吐脏了!”
“晦气!”
最后补了一刀之后。
祢衡袍袖一挥,冷哼一声。
接着便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边让的宅子,只留下边让痛苦的倒地。
“呃……啊!”
随着祢衡临行前的言语落入耳中,边让只觉得胸腔一阵抽痛,仿佛有人在用力的捏着他着心脏,使其难以呼吸。
如此症状。
如果向后推个几十年,应该有一位王姓名人,会为此而点个赞。
“老爷,老爷!”
“快来人,速速去请医师!”
只来得及听见府上下人们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边让就渐渐的陷入黑暗中。
意识散为虚无。
……
昌邑县县衙。
由曹操亲自任命为昌邑令的满宠,在听见手下的汇报后。
整个人惊得当场站了起来。
“啊?!”
“边文礼死了?”
“怎么死的,可是有人谋害他性命,还是旧疾复发而死?”
满宠一边惊疑的发问,一边领着几名手下,脚步飞快的朝事发地点而去。
“回禀县尊,根据差役们现场勘查过的情况来看,并非行凶谋害性命,不存在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而且根据医师所说,边让在性命垂危之际,有向外咳血,以及喘息困难等诸多问题,似是旧症复发。”
“据边让府上的下人所说,在事发前,有一人名为祢衡,前去府上拜会,并且守在大门外的下人们,隐约听见了二人有争执吵闹之声。”
满宠点头,表示自己明了情况。
接着面容严肃。
语气强硬地吩咐道:“立马差人去找到祢衡,并将他收押起来。”
“把边让的宅邸以及他的尸首都封存好,没有允许,不得擅动!”
“边让之死非同小可,必须将事情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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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边让死了?是谁想栽赃嫁祸给我,我饶不了他!【双倍求月票】
三日之后。
曹昂率领队伍率先抵达昌邑县城。
率众出面迎接的,正是身为昌邑县令的满宠,毕竟眼下昌邑县中的大官高官,基本都在随曹操返回的路程中。
在一番寒暄过后。
曹昂命人将丁夫人等女眷,安然的送到刺史府中,自己正打算领着曹休,在城中四处转一转时。
满宠当先拦住了曹昂。
“曹将军,下官有一事相禀!”
其实按理说,曹昂并不是满宠的上官,不论是从地方官体系的东郡太守,还是军队体系的虎贲中郎将,和昌邑县县令之间,都并非从属关系。
只不过眼下,凡是隶属于曹家势力内的人物,都知道谁是除了曹操之外,真正说了算的人。
满宠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众人在面对曹昂的时候,一般为了拉近距离,也都会直接称呼“曹将军”,而并非其他称谓。
“伯宁,有何要事,不妨直言!”
满宠将曹昂延请至一旁后,接着挥手斥退了一直跟着的吏员们,这才拱手行礼后,郑重的言道。
“将军,三日之前,城中发生了一桩命案,死者乃是边让边文礼。”
满宠话音刚落。
曹昂眼中顿时精光暴闪。
脸上原本还挂着的淡淡笑意,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满宠。
身上仿佛瞬间升腾起了实质性的杀气,给满宠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边让死了?”
“怎么死的,凶手是谁,现在可曾将凶手捉拿归案?”
语气中满是冰寒之意。
仿佛满宠要是一个答的不好,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滔天怒火。
即便满宠为人向来刚正肃穆。
心智坚毅而不为外物所动。
在面对曹昂时,依旧感到心神震颤,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几滴冷汗。
……
“回禀将军,下官这几日安排人手,对事发之处来回搜查,也详细问过了当日的医师,并且派人对边让的尸体进行过查验。”
“基本可以确定,他是旧病复发,气血上涌,心血枯竭而亡。”
曹昂闻言顿时皱了皱眉。
“倘若如此,那直接结案便可,又有什么疑虑可言?”
满宠脸上露出为难之意。
显然他对于这个案件,也颇有些感到为难和棘手。
倒不是说他审案不行。
而是个中情况太复杂了。
“将军有所不知,边让并非自然病发而亡,而是在病发之前,曾与一名为祢衡的男子进行过争吵,”
“下官事后已将此人捉拿归案,只是经过我们一番审问,此人一口咬定,除了和边让进行过经义上的辩论之外,再没有过任何冲突。”
“我们也查验过他在上门拜会之前,给边让递过的名刺,上面所写的也的确是此事。”
“再结合之前所探查的情况,可以确定不存在凶杀和搏斗,边让是因为辩经败给了祢衡之后,气血攻心而亡。”
曹昂扯了扯嘴角。
面部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两下。
“这祢衡何许人也,凭着辩经还能辩死人,你可查到了他的来路?”
……
满宠赶忙递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卷竹简,上面记载了关于祢衡的情况。
“将军请看,此人自称青州名士,在平原郡一带小有名声,此番在来兖州,便是游学带访,想要领教一下天下各地名士的才学。”
“而下官恰巧在城中,找到了之前从青州来的人士,详细询问过后,都表示确有祢衡此人,也的确是个狂傲之士,这些倒都对得上。”
真正擅长隐瞒的高手。
就是所有事情都是真的。
但是组合起来就成了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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