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雀吞龙
见儿子如此笃定,曹操虽心中满是愤懑,但还是强忍怒气,缓缓将剑插了回去。
见父亲放弃拔剑斩杀边让。
曹昂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这老东西死肯定是该死的,但他不能死在这儿,也绝不可以死在曹操手上,否则将遗患无穷。
毕竟张邈就在边上看着呢。
因此今日,曹操最好是连剑都不要拔,日后边让死于非命之际,才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
安抚好了父亲之后。
曹昂转头看向边让。
见这家伙比先前还要越发得意洋洋,似乎认为曹操不敢杀他,从而更加嚣张狂妄的模样。
曹昂不由得杀意从心头而起。
自打来到这个时代后,他还没有对任何一人,生出过如此迫切的杀心。
眼前这人做到了。
骂曹操就等于骂自己,而且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这样指着鼻子骂,毫无疑问会损害曹家的威严。
这样的贱人。
曹昂是非杀不可。
当然,取其性命是日后之事。
眼下要做的,就是狠狠的抽他的脸,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一巴掌狠狠的抽回去。
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他身败名裂!
让这所谓的名士成为天下笑柄。
往后再取其性命时,才是从精神和物理上,同时进行人道毁灭。
让众人都知道。
曹家绝不是好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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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大章求订阅】
心下做了决定之后。
曹昂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边让。
接着一挥袍袖,深吸一口气,便语气慷慨的朗声言道。
“家曾祖父在宫中三十余年,历经四帝,选贤举能,未尝有过,甚至当年孝桓皇帝能够登基,他老人家都居功至伟,在世时便多有赞誉。”
“哪怕是先帝在世,亦不敢直呼我曾祖父为阉宦,你不过一小小的末学后进,又如何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词!”
“莫非你边文礼,自认为比先帝还要英明,比孝桓皇帝还高不成?”
边让原本没把曹昂放在眼里。
然而此番言论一出。
其脸上顿时色变。
实在是这顶帽子扣的太大。
他就是再狂傲,再骄纵,也绝不敢说自己比桓灵二帝还要更英明。
只要他敢点头承认,那在场不管是谁杀了他,都不会有半点罪责。
反而还要拍手称快,说杀的好。
因此边让不敢直言回答。
只能挑着曹昂言语中的错处,沉声反驳道:“世人皆知,我乃天下名士,便是孔文举,王景兴,见到我也要投名刺拜会。”
“你不过一黄口小儿,当真大言不惭,说什么末学后进,实在可笑!”
听闻此言。
曹昂反道冷哼一声。
不退反进,往前迈了一步。
双目如雕似鹰,死死的凝视着边让,同时更是提高音量斥道。
“家曾祖父在宫中为大长秋之时,曾多次举荐贤能,诸如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典,这里面哪个不是天下名士,哪个不比你一介区区腐儒要有名气?”
“种暠种景伯,曾经担任过三公的大贤,更是亲口所言,对我曾祖父感激涕零。”
“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边韶边孝先,就是你陈留边氏的人吧,连你自家的长辈都受我曾祖父恩惠。”
“和这些人相比,你倒是告诉我,你不是末学后进是什么?”
……
曹昂句句如刀。
对边让步步紧逼。
接连举出的几个人名,都使得边让无言以对,难以招架。
先前提到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活跃在几十年前的天下知名之士,他边让比这些人,是万万比不过的。
更别说其中还有他族中长辈。
他要是敢予以否认。
那毫无疑问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甚至传回家族中,他说不定还要受到族中长辈的斥责。
到了这个时候。
边让心中已经生出了淡淡的悔意。
曹腾此人,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攻击点,虽然有着阉宦这样的污点身份。
可终究和张让等人有天壤之别。
他贸然拿这个来攻击曹操,反倒被曹昂的三言两语之间给架住了。
使得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晦气。
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言语的,应该等人少的时候,私下里拿来羞辱曹操。
到时候眼前这小子,即便拿这些话来架住自己,他也完全可以无视之。
棋差一招。
边让想要开溜。
然而曹昂又岂能如了他的意?
……
见眼前这个老家伙哑口无言。
曹昂当即再进一步。
身上仿佛燃烧起了火焰,似有虎狼般的意志透体而出。
强大的威慑力,使得边让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在畏惧曹昂。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曹昂便已然用手指着他的鼻子。
言语间充满了不屑的嘲讽道:“听闻汝昔日曾经拜会大贤郭林宗,想要从有道公那儿得个只言片语,从而名扬天下,使世人皆知。”
“然拜会过后,却只得了有道公一句‘略有薄才,可惜乃无道之辈’!”
“眼下看来,有道公果然真知灼见,汝果真为无德无能之辈!”
曹昂的反击如推山倒海。
铺天盖地的向边让袭来。
使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无德无能,这样的评价攻击性实在太强了,一旦流传出去,那他前半生所积攒起来的名声,恐怕会毁之大半。
故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走。
今天一定要和这小子辩个清楚明白,否则恐难善了。
边让当即一挥袍袖。
双目圆瞪的看着曹昂。
眼眶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他也同样用手指着曹昂,不甘示弱的怒喝道:“尔不过一区区竖子,未治经典,未学大义,所言皆不过强词夺理,均非正论。”
“便以尔这粗浅的学识,又如何知道有道公的深意,你又怎么懂得,所谓入道究竟是何意义?!”
曹昂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直笑的边让有些心慌。
一阵狂笑声过后。
曹昂当即对左右众人拱手抱拳,略微行了一礼之后。
接着朗声言道。
“你既如此说,那我今日便以我这微末学识,与你言道一番。”
“也好让在场诸位听一听,你究竟是如何无德无能!”
……
边让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妙。
似乎自己方才那番辩驳的言论,要以来曹昂更为猛烈的打击。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糟糕了!
只可惜现在察觉,为时已晚。
曹昂先是用目光扫视了一眼,依旧在边上苦着个脸,作进退两难状的张邈,随后高声喝道。
“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边文礼是去年九月,被朝廷任命为扬州九江郡太守,且你已前去上任。”
“然而听方才孟卓叔父所言,你如今已是弃官而回,眼下距离去年九月,尚且不足一年时间。”
“你从洛阳城出发,到达九江郡阴陵县,再从那儿回转到陈留,光是往来路途上所要消耗的时间,恐怕便足有数月之久。”
说到这里。
曹昂稍微顿了顿。
又往边让那迈了一步。
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颇具嘲弄意味的说道。
“除去路上这数月时间的消耗,你真正担任太守的日子,也不过就是几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堂堂一介太守就做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跑回家乡,当真是可笑之极。”
“也别借口说天下战乱不休,九江郡乃扬州大郡,少经中原之乱,偏安南方,最起码去年九月至今日未经战事,相比于关东各州郡,可谓安稳的很。”
“在我看来,无非是你边文礼不通政务,不明事理,对于郡中的大小事务一窍不通。”
“故而前后历经数月时间,你这太守就当不下去了,只能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不愿为官。”
“名为不愿,实则不能,甚至不懂,只会夸夸其谈的虚言之士,这便是你的无能之处!”
……
话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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