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黄忠微微迟疑后,如实道:
“那是犬子黄叙,写给末将的家书。”
此言一出。
刘表骤然变色。
一旁的蒯越也是吃了一惊。
唯有刘磐,却眼珠转了一转,当即上前喝道:
“黄汉升,你儿子黄叙不是死在了襄阳吗,怎么可能给你写家书,还是经由那甘宁之手?”
“依我看,分明是你暗通刘备那大耳贼,你们假借斗将为名,趁机传递消息!”
他是抓住机会,想给黄忠头上扣一顶通敌的帽子。
这番话一出口,城头上一片哗然。
刘表陡然间变色,一双刀子似的眼睛,立时射向了黄忠。
他本就对黄忠已生疑心,刘磐这番话如火上浇油,立时令他疑心大增。
“荒唐,当真是荒唐!”
“莫说我未暗通刘备,纵然我真投靠了刘备,多的是传递消息的手段,又怎会用如此明目张胆愚蠢手段?”
“刘磐,你休要血口喷人!”
黄忠被激怒,指着刘磐一顿怒斥。
刘磐被怼到哑口无言。
刘表脸上的疑色,顿时也褪色了几分。
黄忠的反驳倒也有理。
江陵城这么大,并非是处处设防,想要派细作越城出入,传通信息,倒也并非是难事。
这般明目张胆,借斗将来传递消息,倒确实有点弄巧成拙。
“汉升老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又岂会投靠那大耳贼呢。”
“汉升啊,你就把令公子的书信拿出来,让主公过目,好让主公还你清白。”
蒯越笑呵呵的从旁打起了圆场。
刘表不作声,显然默认了蒯越所说,也想看看那书信,是不是黄叙的家书。
黄忠眉头深锁,心中不由一寒。
他并没有通敌,对刘表也是赤胆忠诚,自认为是问心无愧。
刘表却要当着众将士之面,仍旧要亲自检查在那封书信,便证明其内心之中,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黄汉升,若你不是作贼心虚,为何不敢把那信给叔父看?”
“莫非,你是心里有鬼不成?”
刘磐见黄忠似乎犹豫不决,当即抓住机会,又是一顿煽风点火的输出.. ...
黄忠心有怒火,拳头紧紧握住,目光看向了刘表。
他还心存一线希望,幻想着刘表对他还是信任的,会出言喝斥刘磐的攻诘。
“汉升,你就把那书信拿出来,让大家瞧一瞧吧。”
“这样也好让将士们释疑,否则军心难安呀。”
刘表却还是选择听信自家侄子,依旧要检查那封信。
而且还要把自己摘干净,假借稳定军心,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黄忠一声长叹。
这一声叹息中,饱含着失望,委屈,以及愤怒。
“我黄忠问心无愧,你们要看便看吧!”
黄忠取出那家书,狠狠的扔在了刘磐的脸上。
尔后一声冷哼,气呼呼的便转身下城而去。
刘表脸色顿时便阴沉下来。
当着众将士面,直接把书信扔在刘磐脸上?
连行礼告退都没有,就这么扬长而去?
这是当众给他这个主公甩脸子啊!
“这黄忠当真是狂妄自大,仗着叔父倚重他,竟然敢当众对叔父无礼不敬!”
“这老卒,他还知不知道尊卑之道,主臣之别?”
刘磐趁机又是一通火上浇油。
刘表脸色越来越铁青,拳头也悄然握紧,明显已是被惹怒。
蒯越见状,忙是劝慰道:
“主公息怒,黄汉升素来就是这般刚烈的脾气,主公莫要与他计较才是。”
“不如先看看这封书信才是。”
刘表这才压住了怒火,将那封书信接过查看。
正如黄忠所说,这信确实是黄叙的家书,并非是刘磐口中,黄忠暗通的刘备的密信。
刘表的脸色,渐渐好转了几分。
但黄叙在信中,公然称颂刘备,劝说黄忠倒戈的言词,却令刘表极度不悦。
“主公,越明白了。”
“这黄叙必是受刘备胁迫,不得已写下了这封违心的劝降书。”
“刘备借斗将为名,将这书信交给黄汉升,就是为了让主公对汉升生疑。”
“此乃离间之计,这必又是那邓牧的毒计!”
蒯越自以为看穿了邓牧计策,便迫不及待的当众揭穿。
刘表身形一震,蓦的仿佛被点醒一般。
“嗯,异度言之有理,这的确像是那邓牧的手笔,此人素来诡诈阴险!”
刘表微微点头,眼中那份猜测,顿时消退大半。
见这阵势,刘磐不由慌了。
自己适才对黄忠那般攻诘,等于是公然跟黄忠翻了脸,为的就是把黄忠扳道。
这要是刘4.0表的疑心打消,重新对黄忠又信任倚重起来,自己又当如何自处?
以黄忠那脾气,能放过自己吗?
于是眼珠转了一转,刘磐急又道:
“就算黄忠没有暗通刘备,但现下他已知道自己的儿子,就在刘备的手中,谁能保证他不会被刘备胁迫,为了保全自己儿子,倒戈向了刘备?”
刘表身形一震,刚刚打消下去的疑心,再次被点燃。
“再者,我与黄忠共事多年,最是了解此人性情。”
“我曾经不止一次,听到他酒后吐真言,怨恨叔父不肯重用他,对叔父怀有极深的怨念。”
“叔父若将江陵兵马,尽数交由这样一个人统帅,倘若他如那魏延一般,暗中投靠了刘备,后果岂堪设想?”
刘磐这一番话,听的刘表是心惊胆战,背上瞬间惊出了一层冷汗。
“没想到啊,这个黄汉升,对老夫竟然心怀怨恨?”
“难怪他适才,竟然敢当众对老夫无礼,原来是借题发挥!”
“这样一个人,纵然他有吕布之勇,老夫岂能用他!”
刘表脸色阴沉如铁,拳头一攥,咬牙道:
“不行,老夫不能再倚重他守城,老夫要削了他的兵权!”
刘磐嘴角,钩起了一抹窃喜。
蒯越却一脸无奈,苦着脸反问道:
“主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现下我军中将才凋零殆尽,若不倚重黄忠,又如何守得住江陵呢?”
刘表一凛,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
第077章 冷落我猜忌我,还想让我卖命?我长沙之虎反了!
以蒯越大族名士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真信得过黄忠。
不过是审时度势,权宜之计罢了。
因为他很清楚,现下刘表已无人可用,只有黄忠才能挑得起大梁。
哪怕对黄忠有疑,也只能冒险使用。
至于刘磐。
勇则勇矣,却难当大任。
故而刘磐一直在煽动点火,蒯越则只能不停的给刘表降温熄火。
刘表被问住,一时无从回答。
“我军有近两万之众,只比那刘备少了一万人而已。”
“况且这江陵坚固,不亚于襄阳,城中粮草足支一年有余。”
“如此坚城,何必非得倚重黄忠才能守得住?”
“若是叔父信任侄儿的话,侄儿愿挑起大梁,保证为叔父守住咱这江陵城!”
刘磐趁势站了出来,毛遂自荐起来。
刘表精神一振,看着自告奋勇的自家侄子,不禁面露喜色,仿佛看到了破局之策。
“磐儿向来骁勇,乃我刘家虎将。”
“让磐儿来统帅大军,守御江陵,倒未必不可。”
刘表暗自权衡,渐渐已动了心。
蒯越却急了,忙提醒道:
“主公,我军虽有两万,但除了五千长沙兵之外,都是东拼西凑的郡兵,远不及刘备军精锐。”
“主公别忘了,那刘备可是有邓牧辅佐,此贼的诡诈多端,绝不可小视。”
“刘将军固然骁勇,但比起黄汉升来…”
蒯越没好意思说下去。
言下之意,则是暗示刘磐相比黄忠,无论威望武艺还是统军之才,都要逊色得多。
刘磐岂能听不出他言下之意,顿时被刺激到,怒问道:
“蒯异度,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堂堂刘家子孙,还不如那黄忠一外姓老卒?”
蒯越被怼,一脸尴尬,不知该怎么回应。
刘磐冷哼一声,面带骄傲道:26
“就算我当真不如那黄忠,但有一点却胜他万倍!”
“我乃刘氏子孙,是我叔父的亲侄儿!”
“论忠诚,谁能比得过我?”
这一句话,把蒯越问到哑口无言,再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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