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蔡瑁的水战之能，虽在黄祖之下，但也是荆州第二强。”
“他竟然败给了那甘宁？”
“这个锦帆贼，竟然有这等水战之能？”
蒯越喃喃自语着，心中是百般不解。
此时的他才震惊的发现，这甘宁的水战之能，竟远在蔡瑁之上。
甚至，就算是黄祖在此，也未必是对手！
蓦然间。
蒯越抬起头，看向了北岸方向。
穿越茫茫汉水，他仿佛看到一个青衫磊落的年轻人，正在以讽刺的目光，冷笑着注视着他。
那个人，便是邓牧。
先前细作有报，乃是邓牧举荐了甘宁，教刘备派人去抢先招抚。
亦是邓牧，极力劝说刘备，将所有的水军家底，全都交给甘宁统帅。
也就是说。
邓牧对甘宁的实力，早已了然于心，深信不疑。
不然，他怎敢让刘备做出如此豪赌？
“连我都没看出来，那个甘宁有如此实力，他是如何看穿的？”
“这个人，他的智谋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蒯越神色呆滞，发出了灵魂一问。
一股彻骨的寒意，袭上了心头。
恐惧！
此时此刻，他竟然对邓牧，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就在这时。
幸存的水军战船们，已是陆陆续续，逃回了南岸。
这些惊魂落魄的败卒，也将惨败的恐惧，带回了水营，带给了步军士卒。
他们更是带回了更大的一个噩耗：
蔡瑁被俘！
不但被甘宁所俘，还被如小丑一般，吊起在旗舰桅杆上示众！
“德珪竟然…竟然被那锦帆贼生擒？”
一瞬间，他只觉天眩地转，摇摇晃晃的几乎跌落于马下。
“主公！”
蒯越王威等人，慌忙上前搀扶。
“大耳贼！”
“你是要逼死老夫啊，可恨，可恨啊~~”
刘表眼珠充血，悲愤到气血翻滚，一股老血已顶到了嗓子眼。
蔡中和蔡和两兄弟，已为死在刘备手中。
现如今连蔡瑁，这个蔡家的家主。
他的妻弟，他最心腹的武将之首！
竟然也落入了刘备手中！
还是耻辱的被俘！
刘表只觉自己的左膀右臂，硬生生被刘备卸下去了一条，痛苦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德珪终究还是太过轻敌，他不该小看那甘宁呀…”
蒯越摇头叹息，脸上流转着无奈。
刘表却是悲愤绝望，愤恨道：
“刘备不过一织席贩履之徒，麾下谋臣武将，却皆乃当世英杰。”
“老夫堂堂一州之主，麾下武将谋士，竟皆是无能之辈！”
“这是为何，为何啊？”
刘表是悲愤之下，骂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潜台词，自然是在责备蔡瑁蒯越他们无能，不能为自己分忧，无法与邓牧甘宁这些刘备的臣子抗衡。
刘表的责怨，如针一般，深深的刺痛了蒯越的自尊。
“我身为荆州第一谋士，危难时刻，岂能束手无策…”
蒯越暗暗咬牙，思绪飞转，搜寻着破局之策。
突然。
蒯越身形一震，脸上的无奈消失，眼中重燃起了自信。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切莫自乱阵脚。”
“咱们虽折了水军，但这一战，却未必没有反败为胜，扭转乾坤的机会。”
这突然间的语气转变，顿时令刘表精神为之一振。
“异度，你莫非有良策，可扭转今日败局？”
刘表强撑起身躯，抓着蒯越迫不及待问道。
蒯越昂起头来，冷绝的目光，射向了北岸，缓缓道：
“蔡瑁水军虽覆没，但主公别忘了，我们还有步军。”
“刘备破我水军后，势必会骄狂自负，想要趁势攻上我南岸。”
“主公不妨以退为进，率军撤出水营，放那刘备过江登岸。”
“待他半数兵马登岸，立足未稳之时，主公再率大军反杀回去，必能一举击破刘备！”
“若能全歼刘备登岸之军，则不但能弥补我水军损失，还能重创刘备，令其无力再对我用兵！”
蒯越洋洋洒洒，以自负的口吻，献上了一计。
刘表脸色顿时转阴为晴，喜道：
“异度，你这是半渡而击之的计策。”
“嗯，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必可反败为胜，扭转局面！”
刘表重新看到了击败刘备的希望。
他现下最需要的就是用一场胜利，来挽回连战连败的崩盘局面。
至于蒯越此计，到底有几分胜算，刘表已顾不得深思熟虑。
“传令，全军立刻弃营，于营南列阵！”
“吾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诱大耳贼登岸，半渡而击之！”
…
北岸。
一艘哨船飞驰而归，带回了甘宁全灭荆州水军的捷报。
断臂的蔡瑁，也被押解上岸，带到了刘备跟前。
“蔡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刘备刀刃般的目光，俯视着眼前这具残躯。
被摁跪在地的蔡瑁，颤巍巍抬起头来。
当他看到，那织席贩履之徒，正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他的丑态时，无尽的羞怒狂烧而起。
“刘备！”
“你今日得胜，只是因我轻敌，你侥幸罢了。”
“我主尚有雄兵十万，还有江夏水军，你早晚必败！”
蔡瑁耻于向刘备下跪，嘴硬之时，拼命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张飞见状，立时怒从心起，上前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蔡瑁的腿上。
“咔嚓！”
蔡瑁小腿应声断折。
他刚刚挣扎起身，惨叫着又跪倒在地。
“你个自以为是的草包，败了就败了，还敢以俺大哥出言不逊。”
“俺看你是找打！”
张飞骂骂咧咧，铁拳挥起，就要动粗。
刘备却一摆手，示意张飞没这个必要。
暴虐敌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子御军师，你看此人如何处置？”
刘备看向了邓牧。
“当然是斩首示众！”
邓牧不假思索的回答。
刘备微微一震，眼神中掠过几分犹豫。
“牧知道，主公乃是仁义宽和之主，奉行的乃是王道。”
“但牧也说过，光有王道不足以平天下。”
“王道为主，霸道为辅，方能成就大业。”
“此贼与主公有不共戴天之仇，誓欲置主公于死地而后快，根本没有半分收降的余地。”
“况且他乃蔡氏家主，是蔡氏在荆州专权霸道的罪魁祸首，多少被他压制排挤的豪杰，对他是恨之入骨。”
“主公不杀他，何以服众？”
“主公不杀他，何以向那些顽抗之徒，展示主公必取荆州的决心？”
“牧请主公斩杀此贼，以他的首级，为我大军杀上北岸祭旗！”
邓牧声色俱厉，力主斩杀蔡瑁。
同时又搬出王道霸道这论，为老刘上了一堂帝王术的现场教学课。
“是啊大哥，军师说对的。”
“姓蔡的乃是刘表的心腹，你不杀这厮，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
“你不杀他，那些被他压迫排挤人，谁会服你？”
张飞也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叫嚷道。
刘备微微一震，回过头来看向诸将。
魏延，伊籍等受过蔡瑁排挤之士，无不是眼中喷涌着怒火，恨不得亲手杀之而后快。
尤其是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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