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袁熙是惊到嗔目结舌,脸形扭曲着无尽的茫然惊悚。
很快,数十名败卒如丧家之犬,一路逃回了临淄城。
袁熙慌忙下令,放败卒归城,询问兵败原由。
“二公子啊!”
“不知为何,上游突发大水,将我们两万大军全都淹没了~` 。”
“审长史被敌将赵云所杀,二公子也被其生擒,生死不明啊!”
幸存的士卒们,跪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嚎叫着。
“轰!”
袁熙仿佛被惊雷轰中头顶,身形摇摇晃晃倒退数步,险些跌坐在了地上。
“两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审配也死了?”
“连显甫竟然…竟然也被大耳贼所俘?”
袁熙声音颤栗,脸色苍白如纸,无尽的恐惧在眼中狂涌。
被淹尽的不应该是刘军吗?
被俘的,不应该是刘备的吗?
这怎么就反过来了?
袁熙脑子是嗡嗡作响,陷入了极度的茫然无措之中。
就在这时。
本就惊慌的士卒们,再次尖叫起来。
东面方向,尘雾滚滚,一支骑兵已乌压压袭卷而来。
袁熙定睛一看,只见一面“赵”字旗撞入眼帘。
是赵云杀来了!
要一鼓作气,将临淄城也一并拿下。
袁熙蓦然惊醒,所有的茫然困惑,皆被恐惧所取代。
“两万大军没了,临淄怎么可能守得住?”
“只怕连青州也要失守!”
“我得走,我得即刻退往冀州,我不能死在这里…”
袁熙脑海中,立时闪过这个念头。
于是手忙脚乱翻身上马,一路向着西门方向埋头狂逃。
城中不足一千的袁卒们,自然是土崩瓦解,如溃巢的蝼蚁一般望风而逃。
出得西门一瞬间。
袁熙蓦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惶恐的脸上,竟是闪过一抹惊喜若狂之色。
袁谭死了。
袁尚被刘备所俘,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竟成了袁绍硕果仅存的儿子。
那这不就意味着,袁家储君的位子,就这么毫无争议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就算他再平庸,再懦弱无能,也没有人再有资格跟他争抢了。
“我竟然成了袁家储君,我竟然成了袁家储君,哈哈哈——”
袁熙越想越是得意,近乎癫狂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回想起这些年,自己明明也是袁绍的儿子,却被所有人忽视他的存在。
袁绍当他这个二儿子为空气。
大哥袁谭对他是不屑一顾。
三弟袁尚对他也丝毫没有对哥哥应有的敬重。
袁家那些谋臣武将,谁都没有把他当成一根葱。
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个既不贤明又非嫡长,只是挂了一个袁绍之子名的废物。
就是这么一个废物,这一刻却突然间,成了袁家的储君!
仿佛压抑多年的委屈与怨气,这一刻袁熙是彻底的释放了出来,浑身上下无比的畅快。
“袁谭,袁尚!”
“你们争了这么多年,却万万没有料到,袁家储君的位子最后会落在我手中吧。”
“哈哈哈——”
袁熙是一路大笑,纵马狂奔而去。
…
临淄城。
当袁熙大笑而去时,浑身是血的袁尚,则是苦丧着一张脸,被拖进了府堂之中。
“袁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滋味如何?”
高坐上位的刘备,以讽刺的口吻冷冷喝问道。
袁尚挣扎着抬起头,看到居高临下的刘备时,脸庞瞬间扭曲出无尽的悲愤。
“刘备,你休要得意。”
“若非那蒋奇叛变,我此计早已灭了你九万大军。”
“我今日之败,只是败在我气运不济!”
袁尚高昂着头叫道。
此时的他,显然还蒙在鼓里,不知自己为何会败。
刘备冷笑,向赵云示意了一眼。
赵云旋即将一颗人头,扔在了袁尚跟前。
袁尚一震,低头一看,竟是赫然认出,那首级竟是蒋奇的首级。
“蒋奇?这…”
袁尚脸色愕然,猛的抬头看向了刘备。
显然他无法理解,蒋奇既然投靠了刘备,为何还会遭此毒手!
“不得不说,审配这一计确实精妙绝伦。”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邓子御,是古今无双谋圣之才!”
“子御他早从淄水水位下降,料定审配向你献计,提前在上将筑坝拦水。”
“你背水列阵,只不过是想诱我大军追击过河,趁势再掘坝放水,淹我九万大军!”
“我遂用子御之策,将计就计派子龙诛杀蒋奇,夺下沙坝。”
“你想淹我九万大军,我便用你的计策,反淹你两万兵马!”
刘备将袁尚的图谋,将今日一战前因后果,尽数道来。
袁尚脸上的不服,渐渐扭曲变形,化为了无尽的悚然。
他颤巍巍的目光,转向了邓牧。
那恐惧的眼神,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血肉凡人,而是一位开了天眼的神明!
“¨ˇ 他竟然早识破了审配的计策?”
“如此神鬼难测的计谋,竟然都能被他识破?”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袁尚倒吸着凉气,浑身瑟瑟发抖,恐怖到连连后退。
邓牧神色淡漠,却向刘备一拱手:
“主公,袁绍父子皆当诛,就送他先去跟袁谭团聚吧。”
刘备眼中杀意如铁,摆手喝道:
“将此贼拖下去,斩首示众,以告慰我战死将士的在天英灵!”
左右亲卫一拥而上,将袁尚拖起。
袁尚从恐惧中清醒过来,陷入了无尽的绝望悲凉之中。
“父亲啊父亲!”
“老天也在帮刘家,竟降下这等神人辅佐刘备!”
“是天要亡我袁家,天要亡我父子啊——”
悲凉绝望的嚎叫声,渐渐远去。
刘备起身,环扫诸将,豪然笑道:
“传令下去,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我们休整两日,大军长驱西进,一鼓作气全取青州,饮马黄河!”
…
冀州,南皮。
一队队垂头丧气的袁军士卒,默默的开进了这座渤海郡治所。
马上的袁绍,神情黯然萎靡。
他不时的咳嗽着,不时的喘着气,显示身体的衰弱。
原本半白的须发,此刻也已全白。
仿佛短短数月间,他就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七日前。
曹操大军十万大军兵临邺城,尔后便迅速掘开漳河,水灌邺城。
城中是军心低落,人心惶惶。
袁绍见势不妙,只得壮士断腕,趁着水势稍退,(钱吗赵)趁夜率军弃邺城东逃渤海郡。
邺城,那座冀州的州治,袁家经营多年的老巢,就这般失陷于了曹操之手。
袁绍是心如刀绞啊。
“邺城虽失陷,但我们好歹保住了三万生力军。”
“北面的河间,巨鹿,涿郡等郡国,也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三公子还据有半个青州,手握两万兵马。”
“形势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还请主公振作精神才是。”
逢纪见袁绍太过萎靡,只得出言劝慰。
袁绍强打起精神,苍老脸上堆起傲色,冷哼道:
“老夫当年为公孙瓒所逼迫,形势比现在危机万分,最后还不是扭转了局势。”
“现下局面只不过是稍稍不利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该当振作精神的,不是老夫,而是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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