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该当如何用兵,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袁谭素知陈登极有智计,一见面便显示出了重视信任。
陈登抬起头来,与吕布目光相对。
回想这些年来,徐州是数易其主。
陶谦,刘备,曹操,再到如今的袁谭…
主人是如走马灯一般,换了一茬又一茬。
就连他吕布,曾经也一度做过几日徐州之主。
所谓是流水的州牧,铁打的陈家。
无论谁为徐州之主,陈家及陈登在徐州的地位,都无可撼动。
吕布再见陈登,不由回想起当初,陈登暗中投靠曹操,里应外合将他逐出徐州时的狼狈。
这份仇,他心中始终难平。
现如今他再还徐州,身份却已不再是徐州之主。
甚至连一方诸侯也算不上。
只能沦为了袁谭的部将,袁家的鹰犬。
而陈登,这个他曾经的臣子,如今竟与他平起平坐,成了同僚。
此刻吕布心中,既有羞愧,又有恼恨,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陈登对吕布却视而不见,向袁谭一拱手:
“登以为,大公子初定徐州,当以安抚人心,休整士卒为重。”
“至于攻取淮南,那陈宫困守寿春,倒不足为虑,只是…”
陈登话锋一转,脸色变的郑重肃然起来。
“那刘玄德雄踞荆州江东,如今又得了大半个淮南,其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他七万大军兵围寿春,旦昔间便将破城。”
“登窃以为,大公子万不可轻视刘玄德,与之贸然开战。”
“唯今之计,不如暂时偃旗息鼓,待官渡之战决出胜负,再做定度不迟。”
陈登的头脑却是冷静许多,明确反对袁谭跟刘备开战。
袁谭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不悦。
“大耳贼实力再强,又焉能与袁公抗衡,与大公子抗衡?”
“陈元龙,你不会是因为当年曾为刘备效力,所以就身在袁营心向刘,有意阻止大公子讨灭那大耳贼吧。”
吕布不等袁谭表态,便是一顿冷嘲热讽的挖苦。
陈登眉头一皱,立时看出,吕布这是记着当年之仇,故意要针对自己。
“当年刘玄德乃徐州牧,登身为徐州别驾,为其效力乃是名正言顺。”
“就如今日大公子为徐州之主,我亦会尽心竭力,辅佐大公子一样。”
“我劝阻大公子与刘玄德开战,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吕将军,我劝你莫要私心太重,只想着借大公子之手,帮你夺回寿春,报仇雪恨,不顾袁公的大局。”
陈登一番大义凛然的陈词,不动声色把吕布驳斥了回去。
顺势还将吕布的私心,当着袁谭的面给戳破。
吕布毕竟一武将,论耍嘴皮子怎斗得过陈登,立时被怼到额头滚汗,哑口无言。
“元龙,看来你对这个刘备,是颇为忌惮呀。”
袁谭指点敲击着案几,不冷不热的说道。
陈登神色如常,只拱手淡淡道:
“登对刘玄德,并非是忌惮,只是就事论事。”
“凭心而论,当年的刘玄德虽是仁义之主,但却武略权谋平平,算不上一方雄主。”
“关键却在于,刘玄德他得了邓牧这位奇人。”
“此人鬼谋神算,其智谋之深,可谓世所罕见,虽张良复生怕也要逊色三分。”
“就登所知,刘玄德能于逆境中崛起,数年间取荆州下江东,称霸江南半壁,皆乃此人辅佐之功。”
“刘玄德得此人辅佐,如若龙入大海,一发不可收拾。”
陈登这些年虽一直在徐州为官,但却时刻关注着刘备的动向。
对于刘备的了解,对于邓牧的情报,显然要比袁谭要多得多。
“那邓牧是什么智计,想必吕将军是深有体会。”
“若非他的神机妙算,恐怕吕将军你现下还是雄踞淮南的一方诸侯,何至于沦落到只身来投靠大公子吧。”
陈登目光转向吕布,不动声色的挖苦了几句。
吕布脸色微微憋红,想要反唇相击,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袁谭眉头微微凝起,面带怀疑道:
“我在青州时,倒也听说过这个邓牧之名,听闻此人不过一乡野村夫罢了。”
“这一介寒门,当真如元龙你所说,如此了得?”
袁谭言语间,显然持怀疑态度。
这时。
郭图脸上亦是掠起不屑,拱手道:
“刘备确实已今非昔比,那个邓牧也的确有些智计。”
“但他们主臣这些年耀武扬威,所灭敌人无非是刘表孙策这等小角色,岂能与主公,与大公子相提并论?”
“图以为,大公子大可不必太过忌惮,咱们即刻发兵南下,趁着刘备久攻寿春不下时,一举——”
话音未落。
“报——”
“淮阴袁胤急报!”
“刘备已攻破寿春城,陈宫为其所杀!”
“淮南已为刘备所得!”
亲卫飞奔而入,大叫着打断了郭图的滔滔不绝。
袁谭骤然变色。
吕布也好,郭图也罢,无不是愕然震惊。
纵然是陈宫,听到这个消息,亦是脸色为之一变。
他是不曾轻视刘备,也认定寿春早晚为其所破。
但他没料到的是,刘备竟会破寿春,破的如此之快。
比他预想的,至少要快了两个月左右!
“这不可能!”
“陈宫那狗贼虽然可恶,但寿春城中还有兵马近万,以他的智计不可能败的这么快!”
吕布第一个跳起来,满口质疑的嚷嚷道。
袁谭强行平伏下震惊,喝令亲卫,将详细情报念出。
于是,亲卫便展开帛书,将邓牧献计刘备水淹寿春,陈宫突围被截的详细经过,一一念出。
府堂内,渐渐死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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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也哑了火,嘴巴张开,满眼的愕然。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堂中是此起彼伏。
“水淹寿春,水淹寿春!”
“这个邓牧,竟然能想出如此毒计…”
袁谭眼珠圆睁,言语中难以掩饰那份惊异。
陈登则长吐一口气,感叹道:
“如我所料,这个邓牧果然是奇谋百出。”
“其智计,甚至还超出了我的预料。”
感叹过后,陈登心绪平伏,又向袁谭一拱手:
“大公子,刘备已得寿春,淮南归其所有。”
“大公子就算想南下夺取淮南,现下也失了先机。”
“登以为,不如——”
话未说完时。
郭图却摆手打断,脸色傲然道:
“纵然刘备窃取了淮南又如何?”
“我还是那句话,在主公和大公子的绝对实力之下,刘备依旧是不堪一击。”
“这淮南关系到大公子将来的地位,无论如何,也非取不可!”
“地位”二字,郭图加重了语气,有意强调。
袁谭身形一凛,蓦然间被点醒。
父亲袁绍,实在太宠爱三弟袁尚了。
他光靠拿下徐州,还不足以迫使袁绍立他为储。
唯有拿下淮南,击败了刘备,方能凭借不世之功,令袁绍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立他为袁家储君。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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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淮南本公子是非取不可!”
“一介织席贩履之徒,一个乡野村夫,也配挡我争储之路吗!”
袁谭心念已决,遂喝道:
“传令下去,各军抓紧时间休整,随时发兵南下!”
“再传令给我那叔父袁胤,令他准备好迎接我大军进驻广陵。”
“还有,以父亲的名义,派使者前往寿春,令刘备让出淮南!”
“袁术乃我袁家之人,淮南是他的遗产,理应归我父亲所有。”
“我就先礼后兵,若是他敢不识趣,我便名正言顺发兵讨伐,从他手里夺回我袁家的东西!”
吕布郭图欣然领命。
陈登则暗自一叹,眼见袁谭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说。
…
寿春城,军师府。
一场小宴正在进行。
邓牧摆宴,款待吴氏孙尚香,以及严氏和吕玲绮这对母女。
“寿春城已攻克,淮南之战也算落下帷幕。”
“吴夫人,孙小姐,我先前答应过你们,等此战结束便送你们母女回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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