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孙策点破了其中玄机。
潘璋恍然省悟,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适才孙策不肯下城,反倒是在城楼中有闲情坐下喝茶。
原来他就是在验证自己的推测,是否刘备会在半个时辰后,发起新一轮的佯攻。
事实证明,孙策的判断是对的。
“既然是主公看穿了刘备诡计,那这就好办了。”
“他若再佯攻的话,咱们置之不理便是了。”
“他在外边敲锣打鼓,咱们只管睡咱们的,让他白折腾去。”
潘璋不假思索道。
孙策白了他一眼,反问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倘若大耳贼几次佯攻,见我军放松警惕后,趁机大军真的夜袭,我们当如何应对?”
潘璋语塞,背后惊了一层冷汗。
若果真如此,到时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刘军如潮水般冲过来,若没有及时增兵城墙,岂非…
潘璋不敢再想下去,便苦着脸道:
“既是不能置之不管,又不能被大耳贼牵着鼻子走,让将士们疲于奔命,那可该如何是好~` ?”
孙策拳头轻轻击打着城垛,思索对策。
虽然他智计不及周瑜吕蒙,但到底还有一身统帅之才,并非是凡事都需要向谋士求计。
苦思许久后,孙策嘴角微微上扬。
“邓牧这手段虽然卑劣,但要破之也没那么难。”
“潘璋,你即刻传令,将一万将士,分为三队人马。”
“这三队人马,轮换着进行值夜,若遇大耳贼敲锣打鼓,只需值夜人马严密监视,其余两队人马只管休息便是。”
“除非敌军真正现身攻城,否则那两队人马皆无需理会。”
“如此一来,便可确保每一队人马,都能有两个晚上能好好睡觉。”
听得孙策的应对之策,潘璋顿时惊喜若狂。
“主公此计甚好,将士们这么一轮换,大耳贼的佯攻骚扰战术,自然便便失去了用处。”
“主公此计甚妙,高明,当真是高明之极啊!”
潘璋欣喜之余,不忘对孙策一顿彩红屁。
孙策脸上掠起几分得意冷笑,仿佛那份小霸王的自信心,又最新找回了不少。
“大耳贼,你以为我无谋士可用,就能任由你拿捏了么。”
“我孙策不象你,智计平庸,没有邓牧就打不了胜仗。”
“我无谋士,我照样破你的诡计!”
城头上,响起了孙策讽刺的冷笑。
于是建业城中的一万江东卒,便被分成了三队人马。
每日入夜之时,其中三千人值守城头,严密监视城外动向。
另外两队的六千人马,则是把耳朵塞起来,只管呼呼大睡,无视城外的震天动地。
一连十日。
每每入夜时,刘军便每隔半个时辰,是锣鼓喧天,杀声如雷。
江东军却置之不理,只管安心睡觉。
刘备十日虚张声势却不实攻,也让孙策坚信,自己的判断无误。
于是他便高枕无忧,只冷眼笑看刘备的上窜下跳,坐等孙权率新募之兵回救建业。
…
十日后,深夜时分。
刘军大营内,杀气冲天。
五万刘军将士,皆已肃然而立,个个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战意。
刘备立马扶剑,冷峻的目光,射向建业西城方向。
脚步声响起,一员年轻武将,来到了他的跟前。
“末将凌统,拜见玄德公。”
“承蒙玄德公不杀之恩,统愿归附于玄德公麾下,誓为玄德公斩杀孙策!”
年轻武将半跪在内,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凌统,皖口一役被俘,宁死不肯归降。
刘备惜才,便在邓牧的提议下,将其暂时软禁,为其治伤。
牛渚一役结束后,邓牧从降卒口中得知,孙策竟在一怒之下斩杀其父凌操。
于是邓牧认为时机已到,便向刘备进言,将凌统从皖口带到了建业前线。
得知父亲被杀的噩耗后,凌统悲愤欲绝,对孙策的那份忠诚,顷刻间化为了无尽的仇恨。
此刻他便跪伏于地,向刘备伏首请降。
“公绩快快请起。”
刘备忙是下马,将凌统扶起,抚其肩宽慰道:
“你凌氏父子,皆乃赤胆忠勇之士,可惜孙策暴戾癫狂,竟亲手杀死你父亲这样的忠言进谏之士。”
“公绩,你还要节哀才是。”
凌统咬牙切齿,恨恨道:
“我父子有眼无珠,当初竟投靠孙策,曾为其赴汤蹈火!”
“统别无所求,只求主公若攻打建业,能令统为先锋,哪怕豁出去这条性命,我也要为主公踏破建业,斩杀孙策!”
刘备微微点头,回头瞥向了邓牧。
邓牧抬头望了一眼明月,马鞭向东一指:
“时辰差不多了,也该是破了建业城的时候了。”
“孙策必会翻越钟山清凉山东逃,凌公绩对那一带地形最熟悉不过,既然他有心复仇,这截杀孙策的任务,主公就交给他吧。”
此言一出。
凌统心头一震,脸上不禁涌现惊奇之色。
建业城有多坚固,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他原本以为,刘备会令他率军强攻建业,心中已做好了舍身死战的准备。
谁料,这位邓军师一出口,似乎建业弹指可破?
竟还连孙策会弃城东逃也算了出来?
还令他去截杀孙策?
凌统思绪澎湃惊异,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邓牧。
“凌公绩听令!”
“吾命你与丁奉,率六千精兵即刻赶赴钟山清凉山以东,尽你所能截击孙策!”
刘备不假思索,便是厉声下令。
凌统心中虽有质疑,却不敢违令,当即慨然领命。
丁奉便与他共率六千兵马,趁夜离营,绕往建业以东方向。
送走截击之兵。
刘备与邓牧对视一眼,喝道:
“传令给鲁子敬,令他即刻烧毁地洞里所有支柱,放塌建业西城墙吧!”
斥侯飞驰而去。
片刻之后,大营后方,一柱浓烟便从地面上升起。
“万事俱备,咱们就看看主公运气如何,我这异想天开的一计,能否成功吧。”
邓牧面带微笑,目光看向了建业西城。
刘备和在场诸将们,无不神经紧绷,满怀期许的望着西城方向。
邓牧的脑海中,不禁又闪现过了那些历史片段。
这建业城在历史上有很多名字,比如金陵,建康,应天…
曾经历史中,太平天国就定都在此地,改名为天京。
后湘军围攻天京,用的就是在城墙下方挖掘地道,最后埋下火药,将城墙硬生生炸塌,进而破城。
邓牧当然知道火药威力巨大,但更清楚火药想要用于实战,首要就是要量大管饱。
而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想要大规模开采原材料,制造火药,显然是不太现实。
想炸开建业城,自然也不可能的。
邓牧一琢磨,便想到一个退而求其次的笨办法。
所谓笨办法,就是先在西城墙下掘地道,以木桩做支柱,进而挖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最后放火烧毁支柱,上方石筑的城墙,在失去了支柱之后,自然便将轰然倒塌。
寻常的土夯城墙,即使下方有空洞,未必就能塌陷。
但建业的城墙偏偏乃是山石所筑,其重量数倍于土夯城城墙,其优势反倒成了致命的缺陷。
邓牧就是利用这一点,方才想出了这个异想开天的计策。
这计策是出了,鉴于没有成功战例,故邓牧也不敢跟老刘打保票,这计策一定能成功。
至是那整夜整夜的敲锣打鼓,则是为了故意制造出大动静,以掩盖在城墙下方的土工作业。
毕竟孙策善于用兵,怎么可能不防着他们挖地道,必会在城墙根下埋设大缸,好随时监听地面下的动静。
战鼓这么一敲,号角这么一吹,地面下哪怕是山崩地裂,孙策也休想再监听得到。
“¨ˇ 老刘,能不能在今晚破了建业,就看你的气运了…”
邓牧屏气凝神,目光紧紧盯着那巍峨的城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从地道口溢出的浓烟,已是弥漫在大营上空,呛到将士们不停咳嗽。
但建业西门城墙,却依旧屹立不倒,没半点要倒塌的迹象。
将士们等待已久,情绪开始渐渐焦躁起来。
老刘的眼神里,渐也闪过几分担忧。
又等了一刻钟,老刘便忍不住看向邓(赵王好)牧:
“军师,你此计,莫非——”
话音未落。
脚下的地面,隐隐开始抖动起来。
紧接着,崩裂的巨响声,便突然响起在前方。
刘备心头一震,急是再向建业望去。
火光下。
坚如铜墙铁壁的建业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飞快的下塌。
转眼之间,一段宽达五丈的城墙,便轰然塌陷,变为了平地。
万千不知情的刘军士卒,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无不惊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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