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他的谋也同样简单直接,始终围绕着“违害就利”。即使是正面作战,也不是说只要擂鼓冲就完了。
吴起最为擅长的便是根据敌阵的强弱分布、将士离合来制订自己的攻击侧重和次序,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利积累成最终的全面获胜。
胜利并不是终结,要保住胜利的成果同样不易,而该如何保住,吴起则以一个字来描述,那就是“要”。所谓的要,就是分清主次侧重。
不能只看表面,而是其与核心目标的关系,要害之所必须是最为优先保障的,其他则为次。
要国治兵强,必须绥之以道,找到效率最高的方法途径;理之以义,给国中各个阶层都树立一个奋斗且能达到的目标;动之以礼,制定并坚决执行一套公开明确的规则体系。
让他们知道该怎么去做;抚之以仁,用生活会越来越好,目标会越来越近来抚慰这个过程中的焦躁与难耐。如此才能上下一心,最终达成所订下的目标。
详详细细地阐述了自己以此来治军,亦以此来执政的四字理论之后,放在吴起身后的摆钟铛铛地敲了起来,约定离开的时间已然到了。
周人周矩何以能撼之!”
熊槐连忙起身,满脸愧色,郑重回礼:“寡人必会对令尹深信不疑,共成辉煌。”
吴起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熊槐再拜而叹:“倘若能得苍天眷顾,容起强楚二十年,届时也垂垂老矣,而王上则方入盛年,正好可挟此问鼎天下。
若能不死,起只求寻一山野颐养天年,得闻王之威名足矣。王上又何惧之?”
言毕也不等熊愧回应,大步流星而去,颇有义无反顾之势。
至三代以来,天下恐怕从来没有过如此频繁的外交斡旋局面。
朱樉在洛邑一个接着一个地“建群”,一国接着一国地“攻城掠地”,开始的时候很多国家还是比较慎重。
认真权衡其中利弊,反复推敲各种“群规”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和限制,也不乏端着架子想要获取更多特权的情况。
可朱樉不管这些,哪怕只有一国加入,也立马“开张”,随之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第一个受益的就是燕国。毕竟相隔千里,燕国又向来处于边缘化的状态,可这几年与周的合作,不仅彻底解决了农业发展的瓶颈问题,民用和军工技术的差距也得到了迅速的弥补。
经过持续三年的开发,东北三大平原之一的辽河平原已经成为燕国的大粮仓,在华历三年有大半还处于粗放耕种的模式下,其粮食总产量便已经占据了燕国的半壁江山。
而在进入华历四年之后,随着大量的灌溉排涝、水陆交通、田地规整等基础设施的投入运行.
第1419章 丰厚的回报
仅是辽河平原这一块,收获的粮食便会远超其位于位易水与沟水之间的传统耕作区域。
从面积来看,燕国目前开发出来的辽河平原仅为其传统农耕作区的一半多点,可黑土地的肥沃程度简直是天赐之物。就这么说吧。
辽河平原的模式几乎是全盘周化,唯有一点例外,那就是堆肥技术。
就算不用施肥,其他模式同等之下辽河平原的粮食单产也要比洛邑高出一大截,洛邑需要加上双季的产量,这才保持着微弱的优势,可为之付出的人力物力却要高出一倍左右。
解决了历法农时的瓶颈之后,坐拥辽河平原且周边没有一个强劲对手的燕国可以说完全是躺赢。更不要说燕国此时正积极向临近的松嫩平原进军。
一旦彻底打败实力远弱于自己的东胡诸部,又将拥有一个巨大的粮仓,还是列国难以染指的大后方。
手里有了足够的粮食,燕国的底气也一下足了起来,一边在碣石山以北,也就是后世大约山海关的位置。
修筑全部采用周式技术的坚固要塞,一边着手在辽东郡营建北都辽阳,与旧都蓟城遥相呼应,形成南北两个中心的态势。
一旦目前的规划成功变为现实,燕国将进可攻,退可守,彻底摆脱原有的发展桎棝,真正具备成为一个霸主强国的实力。
正因为尝到这么大的甜头,燕国对于与周展开合作的兴趣丝毫不逊于有着清醒认识的大明朝,在大司农邹衍回国之后,立即派出重臣鞠武接替常驻洛邑,专门负责与周的外交诸事。
鞠武是燕国有名的智者,特别擅长于分析利害关系,长期以来都是燕公姬职身边重要的谋士,苏钦能够说动燕国第一个响应华历,也是得其从旁进言之助。
虽然还没能完全搞清楚朱樉为何如此热衷于“建群”,可因其一直以来谋求双赢,绝不损人利己的良好形象,鞠武几乎对其每一个倡议都予以积极地响应,也为此而拿下了多个“第一”。
凡是认为有把握在国内通过且在授权范围内的,鞠武直接代表燕国签署加入;凡是存有争议或疑虑的。
他则亲自向相关人员咨询讨论,坦承交换意见并将结果及时传回国内让姬职来决策。
正因为有了这么一个积极配合演出的鞠武,也让朱樉的建群之举顺利了许多,而燕国也由此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加入煤铁合作组织后,朱樉立即向燕国派出一个高级别的联合勘探小组,很快便发现了数处储量巨大且易开采的煤矿和铁矿。双方签署了多项合作开发协议之后。
朱樉又在几个相关国际组织的框架内穿针引线,迅速将齐、楚等国拉入合作,通过海运形成了一个集开采、冶炼、加工为一体的“沿海铁煤贸易圈”。
仅此一项,不仅可以极大地解决燕国目前的人口短缺问题,还由此拥有了一项拳头出口产品,弥补了其外贸乏力的短板。
受农业发展的局限,燕国的总人口仅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在各大诸侯国中敬陪末座,即使已经开始推广畜力化耕作。
可节省出来的人力也仅够新增的辽河平原的农耕而已,即使解决东胡问题,短时间内也无法投入多少人力到松嫩平原了。
而这个时候的钢铁行业的各个环节,仍然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大量的青壮人口,单靠燕国自己要想实现自给自足也比较吃力。
可齐楚均是人口大国,三方一旦展开合作,其前景就大不相同了。
当然,要真正实现这项国际合作的规划,至少也得在三五年后了,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和可行的解决途径,其好处是完全可期的。
加入天下纺织业协会后,在朱樉的协调下,燕齐周初步达成了合作协议,周拥有先进的器械和技术、齐拥有大量的熟练工人和文化底蕴。
燕则因地广人稀而成为绝佳的原材料供应地,三方互相取长补短,开始了深度合作的谈判。
这个时候的纺织材料还是以丝麻为主,其所耗费的土地和人力资源都不是个小数目,这也导致此前很多国家将布匹作为硬通货,甚至可以直接当钱币使用。
周地的纺织业虽然飞速发展,逐渐登上领先水平,但受限于人口土地的规模,想要取代U国传统纺织业强国的地位并不现实。
朱樉也没有打算与之进行博弈竞争,更愿意采用合作共赢的模式一起发展。
在旱灾和战争的影响下,U国这几年更加重视解决粮食安全问题,大幅压缩桑麻的种植面积,也开始陷入了原材料短缺的危机。
现在有了天下纺织业协会,将所有加入国的资源进行综合利用,其带来的改变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
除了铁煤和纺织,燕国也从其他国际组织中获利颇丰。
比如在天下医药合作协会的框架下,不仅可以进行国际间医疗人员的流动互补,因地域差异而形成的药物丰缺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盛产于北方气候环境的动植物药品可以换来只有在南方才适宜生长的物种,各种不同地理环境之间的互补也随之推进。
随着各种国际组织陆续得以建立、充实,其发挥的作用也逐渐呈现出来,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要达到朱樉预想的目的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朱樉搭好了台,各国或自愿、或被迫,或将其视为一个发展的机会,或只是用来刷刷存在感,可大的趋势却已经萌芽,登上舞台“唱戏”的国家也越来越多。
在燕国的示范效应之下,各国也开始重视起洛邑这个中心城市的份量,纷纷派出重量级的团队常驻其中,以免因漫长的信息传递而错过先人一步的优势。
一时间,各国权贵名流云集洛邑,朱樉所期待的互动交流也随之变得简易而频繁,开始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化学反应”。
毕竟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像这样各国外交人员长期共居于一城的情况,开始当然把主要目的放在了周的身上.
第1420章 本质改变
可不论在使馆区还商贸区、事务区,这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交流的内容也变得宽泛起来。
不知不觉中,两股暗流渐渐涌起:
最大的一股无疑就是对周崛起的担忧了。朱樉虽然一直以利天下苍生为宗旨,追求国与国之间的双赢发展,而且也一直践行之。
可毕竟周的身份摆在那里,并不因为主动放弃宗主地位而发生本质改变。
各地几乎都因为与周的合作中获取到好处,区别只是多少和深浅而已,可即使是像燕国这样与周血缘最近的诸侯国来说。
仍然不会心甘情愿地重新成为封臣,更不要说已然称王的魏、齐、楚三国了。
在这样的心态下,即使各种合作项目确实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难免会有人怀疑朱樉“居心叵测”,以可见之利行阴暗之谋,借着加深与各地之前的联系而达到操纵控制的目的。
最受各地诟病的就是周地的专利保护法案了,单就这一方面而言,缔约各地差不多都属于被支配的封臣地位,甚至连自己“合理”的权益都得不到保障。
而且随着产业转移带来的技术扩散,像亚加达这样痛失传统优势项目的也不再是孤例,虽然只是零星出现,却已经开始改变了亚加达孤军奋战的局面,相关纠纷变得越来越多。
有了共同的诉求,一个暂时还处于隐形阶段的联盟便初现雏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骤然爆发。
而另一股暗流,则是因吴起变法而形成的。不仅要面对朱樉发起的一轮又一轮的“攻击”,随着吴起变法的展开,作为信息中心的洛邑更可以获取大量的详细情况。
天下各地也难以袖手旁观,特别是与渼洲临近魏、齐、韩三国,更对此感同身受。
别看渼洲这几年好像一直都在吃败仗,混得实在不怎么样,可只要把时间尺度稍稍拉长一点,与各地比较之下可是说是个学霸般的存在。
从丹水流域一个小小的子爵国,数百年间从未停下扩张的步伐,其疆域和人口足以媲美齐魏两强之和。
越是了解吴起“下药”之猛,各地越是惊心,更不要说其中明显有着周推波助澜的痕迹。一个小小的周地都已经让各地忧心了。
若是再冒出来一个周化后的渼洲,后果还需要费力去想吗?
对吴起深怀戒惧的普荆自然是最为积极,且不说魏楚长期互为主要竞争对手,单是让两代魏王都压着不用的吴起大放异彩。
面子上可怎么过得去。多种因素的综合下,开始主动呼朋唤友起来;
亚加达虽然这两年与渼洲关系良好,特别是经济往来更日趋频繁,又有伊昆经济带的共同利益,但作为渼洲北上争霸西路方案的必经之地。
未来也必然会成为渼洲强大起来的受害者。在这种考量下,虽然主要防范的还是普荆的侵吞,但对于遏制渼洲也是半推半就。
而另一个则是去年还坚定要与渼洲站在一起抗击普荆的U国,对于晏婴来说,在他未完成对U国的改造之前,魏楚都是需要进行遏制的。
所以U国的主要方针便是联合弱的一方面去制衡强的一方。
在共同的利益面前,各怀心思的魏齐韩开始往来密切起来,虽然想要达成一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坚决阻止渼洲完成变法的目标却是一致的。
各种明争暗斗在洛邑不断上演着,似乎在酝酿着一场足以席卷天下的风暴,而这场风暴到底会带来朱樉所希望的和平与发展,还是继续滑向战争与破坏的深渊,只能留待时间的验证。
九月,秋末的天气日渐凉爽起来,甚至还夹杂着微微的寒意,可暗流涌动的中原各地却仍是一片火热。
在被后人誉为大基建开端的华历四年,数个影响深远的大型工程正式启动,虽然最初的主要目的无不是为了战争,可却极大地改变了天下的发展格局。
在周地,郑果主持的全流域治理的新型水利建设模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与水“相爱相杀”数千年的夏国农耕文明。
开始了第一次把水“管”起来的尝试,尽用其利而制其害的梦想逐渐落地成为现实。
在大明朝,洪辰仇放弃在短时间内收复河西的目的后,李冰规划数年的关中渠终于得到了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支撑,正式破土动工。因为技术和理念,以及农业模式的改变。
李冰设计的关中渠不仅规模比起历史上的郑果渠宏大得多,在很多细节上面更有了诸多的改进,由此而带来的利好也更胜一筹。
除了关中渠之外,以新都咸阳为起点的四条秦直道也提前登上历史舞台。在更新的工具、材料、建筑技术支撑下。
这四条分别通往西海、汉中、武关、陇东的“高速公速路”比历史上的秦直道更为宽阔、平坦且科学合理。
针对不同地理和气候条件而不同配比的混凝土路面、完善的排水渠、护路植被带、沿途维护补给点、必要涵洞桥梁,使得规划下的秦直道足以媲美后世现代化的道路交通体系。
一旦建成之后,驻扎于蓝田大营的秦军主力,最快可在一日之内赶到大明朝东、北、南三面的边境重镇,即使是最远的西北盐湖,也压缩到了72小时以内。
利用这些道路,集中储存在咸阳大仓中的各种物资,也可以迅速地运抵大明朝各地,只要前方的坚固要塞能够稍稍阻滞来犯之敌,便可从容调集举国之力予以迎头痛击。
虚心向周地学习各种先进技术和经验后,这两大工程的预计工期被压缩在了五年之内,洪辰仇还据此而制订出大明朝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其中有大量借鉴甚至直接套用周矩的内容。一旦这个计划顺利达成,届时的大明朝至少将达到六成的“周化”。
能够看到大兴基建好处的当然不只是大明朝,普荆连通东西的安大高速、U国以临淄为中心直达五都重镇的大道、渼洲连接伊昆高速的鄀郢至方城快捷通道.
第1421章 维护管理
赵国从邯郸到雁门以及从晋阳到九原的飞骑道、燕国从蓟都到辽阳新城的高速大道、亚加达连通新郑到上的铁煤专线等干线大道几乎都不同程度地开始了建设进程。
除了陆路运输之外,成本低廉、运量巨大的水运也是朱樉想要重点发展的对象。
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活动中心几乎都是沿着大小河流而不断扩展,逐水而居不仅深刻体现在农耕文明身上。
也决定着游牧部族的生活方式,哪怕是生活在沙漠中的人类,也得依靠绿洲和地下水而生存。
各地对水运一直相当重视,在修建沟通水路的运河上下的力气,远远大过修建灌溉工程,为的便是能够在发动战争的时候拥有更低成本的后勤补给线。
而不是方便贸易往来和民生改善的。
即便如此,这套运输体系也是非常不完善的。瓦剌国挖胥河是为了伐楚,通邗沟是为了北上争霸,普荆建鸿沟的主要目的是压制一心北上的渼洲。
所以不论设计规划还是维护管理,都是以军事目的为主,其他的都属于“可有可无”,甚至出现了极为浪费的一次性工程。
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一国能够完全占据一条重要水系,在几乎没有任何两国能保持真正长期友好的情况下,多国协调共管自然就无从谈起。
朱樉虽然成立了天下船运协会,可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进行全盘水路规划,只能先着手布点:租期20年的卫国白马港正在加紧建设中,与渼洲合作建设的陈城淮阳港也初具雏形。
在与各地保持良好关系的情况下,从洛邑码头出发的船队,可以顺利地抵达大河、江水两大水系的各个港口。
下了血本的海运也开始步入正轨。获得源源不断物资和技术支持之下,水生以通海为基地,不断进行海试、改进,再海试,再改进。
不久前满载排水量一千吨的乘风5型中等海船已经正是定型并批量生产,根据其今年的计划安排,力求在年底开工试制五千吨以上的乘风7号。
硬件条件已经具备,软件方面也不差。利用旧有的瓦剌国海船和从U国那里买的海船,再加上其后试制的乘风1型和2型帆浆联动船。
通海船队累计完成了上百次往来蒙古国甬东的航行,二十余次往返U国琅玡,不久前还刚刚完成了远行燕国辽东郡的海试。
各种海航规范逐步完善,足以胜任接下来的煤铁转运大潮。唯一不足的则是远洋航行仍然处于规划之中。
尚未开展实践验证,这也是朱樉务求安全保障所致,他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批航海人才轻易葬送。
发展海运的几个重要节点也初步确立,目前已选好由北而南的辽东、沓津、邶殿、琅玡、通海、朱方、甬东七大港口,由此初步构建起一条长达两千多公里的海运航线。
一旦条件成熟,朱樉将大力鼓励他们向北、向南、向东不断探索,去丈量整个天下每一寸的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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