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536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如此,辛苦武子。”朱樉揖手一礼,旋即回过神来:“那亚加达的要求我们该怎么办?”

  孙巫冷哼一声:“总喜欢嫁祸他人,这是韩氏的劣根性,可这种事情,没有高明的手段只会自取其辱,是时候让他们接受点教训了。”

  经过两个月的艰难跋涉,樊子安与冉求终于走出大巴群山,抵达巴国对抗渼洲的最后一道防线巫邑。

  冉求也算是吃得了苦的人,可这一路走下来,连他也有些吃不消了,更对自己肩负的任务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巫邑并不是终点,离巴国的首都江州仍有八百里水路。

  为了掌握巴国的第一手资料,冉求并不着急,让樊子安全速赶回江州回禀巴子国君,自己则带着部佐人员在向导的带路下,一路缓行,沿着长江一个不落地巡视起巴人的城邑起来。

  落后,极度的落后,这是冉求留下的第一个印象。

  巴人虽然立国较早,可在刚刚走汉水遭遇渼洲之后,生存空间便一直变得越来越恶劣。特别是在失去汉水流域适宜农耕之地后,只能退入群山向寺钏盆地发展。

  寺钏盆地虽然在后世被称为天府之国,可真正适宜农耕的也仅有川西平原一带。

  川东则大多为山地丘陵,在冶炼技术的落后及原材料的缺乏之下,靠以石器为主的巴人根本无力进行大规模开发。

  从巫邑至江州,沿途倒是有好几座巴人城邑,大多建在江边丘陵台地之上。

  以当前周地的眼光来看,这些城邑实在太过简陋,几乎都是垒石而成,城中建筑更是草木竹篱为主,比起蛮戎聚落在南梁附近的几个据点也好不到哪里去。

  怪不得在如此险要的地形条件下,渼洲仍然能够一步一步攻城夺池,阻挡其前进步伐的甚至不是巴国那点可怜的武装力量,而是这高山激流的阻隔。

  第二个印象则是穷,沿途所见之巴人,根本没有多少衣着整齐之人,潮湿的气候又导致各种疾病盛行,缺医少药再加上营养不良,使得大多数平民根本就活不过五十岁。

  技术的落后,直接导致巴人民众的生活处于极度困窘之中,与周人那种溢于言表的朝气蓬勃不同,大多数巴人眼神黯淡,在生活的重压之下看不到任何希望。

  连兵器都简陋无比,农业用具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像样的平坝,巴人只能依靠零散而细碎的土地来耕作,往来交通便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偏偏这一带雨水充沛、气候宜人,无法进行精耕细作以至于很多地里的杂草比庄稼还长得茂盛.

第1387章 执行宗主权

  不像中原一带往往聚居于村落,巴人几乎是以一家一户的形式散居在城邑周边。

  要凑齐能够养活一家人的土地,往往就得数平方周里,若是聚居成村,根本就无法供应整个村子的需要。

  当然,这种分散居住也有一定的限制,毕竟周边群山之中多的是凶兽猛禽,靠个人的力量想要生存下去实在太过困难。

  为了解决这一矛盾,很多巴人都农猎兼备,农闲之时成群结队向周边展开捕猎,既可以贴补生活所需,亦可清除附近的威胁。

  这样一来,巴国的军队便多以弓箭手为主,与同样落后的蜀国对战时还勉强有所作为,但对上装备更为精良的楚军就无能为力了。

  看得越多,冉求的心情就越沉重,怪不得巴国要向外寻求帮助,国力如此孱弱,根本就不可能对抗对中原强国来说也是庞然大物的渼洲。

  原本巴国还能依靠三大盐泉获得丰厚的利润,以此来支撑国家的运转,可现在只剩最后一道盐泉,又被蜀楚同时攻伐,若没有意外发生,灭国真的只是时间及由谁来的问题了。

  当船队行到江州之时,巴子国君巴蟒已率领国中大臣到码头迎接,并效仿周文王礼遇姜子牙那般。

  亲自拉车将冉求载入城中,与其畅谈一夜后,第二天便拜为开府执政的太宰,将国政尽数交予其手。

  反正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巴蟒一听说其本就是周王室的重臣,再加上其显赫的身世,顿时将这视为最后的一线希望,哪里还介意朱樉要对巴国执行宗主权。

  时间紧,任务重,冉求也是当仁不让。上任之后,他一边让佐士团队以最快的速度摸清家底,一边亲自挑选了一千名源自底层的青壮组织训练,作为在巴国推动变革的后盾之一。

  在孔门之中,冉求本就以擅长领军著称,可惜因空梓被迫出走鲁国,此后便与子路沦为其私人保镖,再也没有机会展现这一才能。

  终于可以不受束缚地独当一面,这也是当朱樉找上门时冉求一口答应下来的主要原因。

  在巴蟒和樊子安的支持下,他更是再无顾忌,开始将当初的枪阵实践经验及多年思考心得融会贯通,训练出一支完全不同于巴人风格的新军。

  练兵当然不是朝夕可成,可在佐士团队的雷厉风行之下,人力资源表及相关发展方案亦很快出炉。

  这些人都是朱樉精心挑选的种子,对于周式强国模式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深入的认知,冉求完全可以做个甩手大掌柜,将政务之事尽数交予他们。

  裂变随之开始,利用先进的人力资源组织模式,全新的国府架构随即建立起来,不论是旧贵还是平民,一律依照其专长才能被放到了相应的位置。

  本来这种大胆的变革步伐即使连洪辰仇也需缓缓推进,可巴蟒的情况却有点类似于当初不惜托国求存的姬研。

  连遭败绩之后仅剩下求存这么一个首要目标,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考虑自己的权柄。

  这就好比一个身患绝症的人,遇上了一名号称能治其痊愈的神医一般,只要是出自其的吩咐,哪会不全力照办。

  巴国目前的人口数量还不如周地,只是勉强迈过三十万而已。

  在进行综合考量之后,佐士团队提出了四条优先举措:迁民聚居以集中力量,险要筑塞以对抗入侵,技术革新以增强实力,修建梯田以充实粮草。

  每一项举措都不是轻易可以达成的,所以赢得足够的缓冲时间便尤为重要,在进行全民总动员之际,樊子安亦被托以重任,出使蜀国屈身求和,至少争取短期内不必再两面受敌。

  樊子安马不停蹄地赶往成都之际,子贡也刚好进入川西平原。

  相比与冉求与跌鼻,他这一路走得倒是风风光光。

  在完成了出使大明朝的任务后,子贡本想借助秦人的力量,看能不能对蜀国施以影响,却没想到大明朝对此也另有打算。

  秦蜀的恩怨其实已经延续数百年了。秦人起于关中西埵,逐渐壮大之后也开始将势力范围延伸到汉中盆地,正好碰上称霸蜀地开始向北扩张的蜀国。

  秦蜀在汉中盆地角力数百年,时而联姻结好,时而打个你死我活,一度蜀国甚至攻到了秦都雍城附近,可大明朝却无法向蜀国的腹地踏入半步。

  原因很简单,诗仙李白所写的蜀道难完全就是写实,而且还是进入蜀地最好走的那段路的写实,并没有多少艺术加工的成分在内。

  蜀国一处在下风,只要把口子一扎,派上一千几百人守住险关,大明朝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了防范大明朝,蜀国还专门在最险要的关口一带建了个封国苴国,只负责防守,进攻的事则由蜀国亲自上阵。

  其后,大明朝陷入内乱之中,又被普荆按在地上猛捶,蜀国一度完全占据了汉中盆地。

  本想趁乱给大明朝捅上那么一刀,哪料道渼洲一路沿着汉水而上,赶走巴人,灭掉沿途的庸国等诸侯,一口气冲了上来。

  蜀国还没来得及窥视关中,又被渼洲给赶了回去,直到洪辰仇趁吴楚之战时渼洲自顾不遐,拿下了汉中和商於之地,两国这才又成了“好邻居”。

  稳定的大明朝就不是蜀国能够对抗得了的了,两边目前暂时相安无事,可实际上都在等待时机,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听说子贡要去蜀国,洪辰仇亲自找上门来,希望他能够帮忙修复大明朝与负责把守蜀地大门的苴国之间的关系。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知道朱樉有意复立苌国,表示只要苴国愿意借道,大明朝愿意派军助上一臂之力。

  子贡也是个人精,哪里会不知道洪辰仇打的什么主意,嘴上倒是没有拒绝,在狠狠敲了一笔竹杠之后,随即起程进入苴国。等到见到苴侯之后,却把洪辰仇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秦军进入蜀地,苌氏想要复国恐怕就更难了。他的目标只是让苌氏复国,其他一切都得围绕这一点来进行.

第1388章 仍然节节败退

  此时的苴侯亦正处于困境之中,作为蜀国分封出来的小国,两者之间的关系不可谓不亲密。可等初封国君杜葭萌去世后,关系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血缘渐远之后,蜀国也开始提防起苴国来,既不能让其太衰弱看不住大门,又不能强大起来对自己构成威胁,所以不断增加其纳的贡和税的份额。

  大受限制的苴侯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过窝囊,在巴人的多次拉拢之下,便开始反抗起蜀国的横征暴敛起来,在巴蜀之战中也出工不出力,甚至偶尔还要透露点消息给巴国。

  只可惜巴国身后顶上来了个渼洲,在这种良好的形势下仍然节节败退,苴侯既得罪了蜀国,甚至断了来往,巴国又不争气,顿时陷入困境之中。

  子贡进入吐费城里,苴侯刚收到蜀国即将讨伐自己,并要换立他人的消息,心里还真有向大明朝求援之心。

  洪辰仇对时局的嗅觉极为敏锐,可惜所托非人,子贡闻言力劝苴侯打消求助于秦的念头,主动请缨代为斡旋,解除这一场危机。

  苴侯自然感激涕零,以上宾之礼款待数日之后,又赠送了不少财物和随行人员,将子贡送入蜀境,一路直赴成都。

  阴差阳错之下,子贡在城郊不仅碰上了樊子安,还遇到了跌鼻派来使者。在汇集了各方情况之后,子贡的心中亦更加明晰起来,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席卷巴蜀。

  听说是天子特使,蜀王杜预稍作犹豫之后,还是以隆重的礼仪接见了子贡。

  自周幽王被犬戎攻杀,周室不得不东迁避难之后,原本臣属于周的蜀国见所谓的天下共主也不过如此,遂关起门称王称霸了。

  当然,他这个王只限于蜀地之内,周边的秦、楚向来是不认帐的,连蜀王自己与中原诸侯发生联系时,亦不敢以自居为王。

  虽然早就接到了子贡将要来访成都的消息,可毕竟两国已经有数百年没有来往了,该如何应对也着实让蜀国朝堂头疼不已。

  作为蜀中独霸,杜预自然不想再对周室低头弯腰,可又担心万一周室死灰复燃起来,又会对其僭越称王有所不满。

  虽然与中原几乎隔绝,极少来往,可蜀国在站队方面一直都拎得清。大禹会诸侯于涂山时,蜀国也去朝拜;到了周武王伐纣时,蜀更是“牧誓八国”之一。

每一次大事件中,蜀国几乎都站在了胜利者一方。

  正因为有此功劳,周对蜀亦是极为优待,并不视其为自己臣属,往往以平等的方国予以对待。待这其中也有地理隔绝的因素在内,即使是周强盛之时,对于蜀地亦没有什么兴趣。

  可是称王就不一样了,在齐魏相王之前,天下的王只能有一个,任何国家敢于称王都是对周王室的藐视,强大如渼洲也经常在“称王—被揍服软”间反复横跳。

  没想到子贡对此毫不在意,主动以外臣之礼参拜蜀王,天下共主这块牌子早就被朱樉自己给砸了,他又哪有心思予以维护。

  双方序礼之后,杜芦主动询问道:“不知周天王遣使到这避远之地,有何贵干?”

  长期封闭式的生活,蜀国对中原的情况知之甚少,即使是周边秦、楚两国,也很少接触。

  洪辰仇之所以要假手于子贡,正是因为数世攻伐下来,蜀国对大明朝极为提防,通过正常途径秦人根本进不了蜀地。

  即使由于自尊心作祟让杜芦以王自居,可尊卑秩序还是得有的,他这个王与周王的含义并不完全相同,也让他的姿态有意无意间放得很低。

  子贡回道:“自冢宰樉子执政以来,极力主张与天下各国和平共处,平等互助,合作共赢,故特外臣前来,愿与蜀王修永世之好,互通有无,取长补短,造福两国之民。”

  杜芦不由一愣,这种国际交流原则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甚至心里还有一些怀疑是不是暗藏着什么后着。

  国与国的外交向来凭实力说话,鲜有人会寻求真正的平等,更不要说什么平等互助、合作共赢了。

  一念及此,杜芦便有心看看子贡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知如何造福两国?”

  子贡说的是两国之民,可对于神巫色彩浓厚,仍然盛行着原始图腾崇拜的蜀国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民不民,要么就是贵族,要么就是奴隶。

  至于中原搞得轰轰烈烈废井田、开阡陌、释奴自耕之风,完全被挡在了秦岭之外。

  “蜀锦蜀金美绝天下。”子贡先是奉上一番赞誉之辞:“中原各国慕其久矣,唯愿开商路以互通有无,蜀有所缺亦可供之。”

  没想到杜芦对此反应很是冷淡:“蜀地无所缺,若天王所需,倒可奉上一二,至于商路嘛,利不值也。”

  这倒也是事实,蜀地长期以来都是关起门来自给自足,多次向外扩张都被打了回来,特别是与大明朝重新成为邻居之后,杜芦对外界更是深怀戒惧,根本没有什么交流的兴趣。

  看来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子贡摇头叹道:“蜀正处于危急之中,岂能无缺?”

  “蜀有何危?”杜芦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子贡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朗声而回:“蜀将亡矣,蜀王莫非真的视而不见?”

  杜芦站了起来,颇有些生气地道:“本王尊足下为天使,故以礼待之,若在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谁让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来着,子贡夷然不惧,一本正经地道:“这本不该是外臣应该插手之事,然周欲惠天下而共存,故妄言之。蜀有两亡之患,已迫在眉睫之间。”

  蜀国近几年确实有些不顺,却远没有到亡国这个程度,杜芦立即追问道:“何来两亡之患?”

  “外臣此前路过苴国,得苴侯厚礼相待,且诉心中两难以求解。

  苴侯与蜀王本为同宗,本欲尊之,奈何蜀王索求甚多不堪忍受,以至于两国交恶断绝往来。苴侯欲求得谅解,重修于好,却闻蜀王欲伐更立之,可有此事?”.

第1389章 少得可怜

  这不是倒打一耙么,杜芦顿时来气了:“他还好意思说!身为封臣,不思敬奉宗主义务,反而与巴人眉来眼去,暗通曲款。既然如此,自当择贤而立,莫非周欲干涉乎?”

  “不干涉他国内政,这是周与各国交流之基本原则之一。”

  子贡不紧不慢地道:“外臣只是建议,纯属个人之意,不代表周之国府。此事万万不可,王若伐苴,苴自不能力敌,亦不愿束手就擒,祸事来矣。”

  “祸事?”杜芦略有嘲讽地道:“他又要找巴人来帮手吗?看巴人能帮得了他什么!”

  “秦人!”子贡语惊四座:“又当如何?”

  “他……他敢!”杜芦的脸色顿时煞白,嘴虽然还硬着,可心里却知道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苴国几乎什么都不产,可耕之地亦少得可怜,但所处的位置却无比重要,若是真的引来秦人而大门洞开,蜀国还真有亡国之危。

  子贡却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杜芦。

  过了好一会儿,杜芦终于撑不住了:“苴侯真的这么说吗?这可是他的义务所在,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

  此前他勾结巴人干了这么多事,我也没对他怎么样;这几年他不纳贡税,同样也没有催缴,他怎么能!”

  子贡开始邀功了:“蜀王暂且息怒,亦不用太担心,外臣力谏苴侯,愿意力促两国冰释前嫌,苴侯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有什么要求?”杜芦心中稍安,但内心的不满却反而更甚了,留这么个不放心的人来给蜀国看守大门,绝对不是长久之策。

  可这事必须得小心谨慎处理,否则就会因小失大,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见火候差不多了,子贡道:“外臣向苴侯说当年假道伐虢之事,晓苴蜀两国唇亡齿寒之势,且蜀王向来深明大义,必不会过度逼迫之。

  只要蜀王承诺不插手其国政,减贡免税,苴侯必会坚守自己的义务。”

  杜芦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答应:“本王可以答应他,不过他必须立即与巴人撇清干系,再不可首鼠两端。”

  “万万不可!”子贡连忙阻止道:“秦之患仅其一矣,蜀王莫非未觉楚之患乎?”

  “楚患?”杜芦皱起了眉头,眼中颇挣扎之色,却强撑着道:“渼洲能有什么祸患,最担心该是巴人吧。”

  相比于大明朝,蜀楚两国之间的纠葛也不简单。除了在汉中发生过争斗之外,蜀国在攻取巴国的部分领土之后,难免与溯流而上的楚人撞上,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恶战。

  毕竟占据上游之利,早些年蜀国还经常处于上风,甚至一度打下渼洲的兹方,威胁郢都,逼得渼洲筑扞关来防范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