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比如U国就以两千户为一乡,设五属大夫管理五个乡,其根源便是此时的U国一军人数已经变成了一万。
其他各国也大致无差,无不是根据战争的需求进行相应的调整。
朱樉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的主要标准还是以生产为主,一闾为一个农业互助社或作坊的生产人员,一坊则是未来的一条生产线大致所需的工匠数量。
大致确定了需要提拔的坊正、乡正人选后,朱樉已哈欠连天,虽然问题还有很多,却已经没有精力磕下去了,只能留待明日。
回到家时,已是万籁俱静,正屋的灯却亮着,单芸儿趴在桌上,已然睡沉了,连朱樉将她抱到了床上仍是浑然未觉。
“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园,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个念头从朱樉心中一闪过而,随即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与此同时,一直蹭住在老聃家的计冉也带着尹喜回到居所,刚刚躺下的尹喜猛的坐了起来:“我们可以速成啊!”
计冉刚走到门口,闻言一顿,转过头来时后者已是鼾声阵阵,惹得计冉不禁莞尔。
问题终于解决了,已经数日没有休息的尹喜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朱樉是被饿醒的。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单芸儿已经不知所终,他本准备再窝一会,先是腹中一阵雷鸣,随即下腹传来一阵急迫感:闸门快关不住了!
翻身披了件衣服便往厕所跑,甫一出门却让他为之一愣,日头西移,看样子至少也在未申之间。
自己一觉居然睡到了大下午,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不过朱樉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匆匆跑到厕所解决自己当前的“头等大事”。
这个时代的厕所是相当简陋的,平民之家一般就是一个猪圈旁边的土坑,称之为“溷”;贵族稍好一点,以大陶缸或木桶之类的容器埋在地下代替。
如厕的时候只能蹲坐在窄窄的边缘上进行,稍不注意甚至会掉下去,晋景公姬獳便是以这样“有味道”的方式含恨而去且名留青史。
霸主国的国君都如此,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初到这个时代时,朱樉颇不适应这样的如厕方式,虽然没有真的掉下去过,却也很吃了不少“深水炸弹”苦头。
所以在洛邑重建的过程中,每家每户方便、整洁、安全的厕所便成了他重点考量的对象。
虽然达不到后世的那种程度,可现在的洛邑城中,不论四处分布的公共厕所,还是每家皆备的私人厕所厕,不管怎么摔,至少已经没有掉下去的可能了。
一身舒畅出来的时候,高鹤已经拎着块牌子等在门口了。
看他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朱樉凑上去一看,牌子上竟写着“休息中请勿扰”六个大字。
怪不得自己竟能一直睡到现在,看那字迹,显然是单芸儿的“杰作”了。
叹了口气,高鹤这才想起扔掉牌子,略有些抱怨道:“芸儿说了,锅里热着饭菜,你饿了就可以吃。
神医师叔也来过,给你煮了锅药水,让你吃完东西半个时辰后再泡一泡澡,也别泡太久;还有……”
朱樉一听有吃的,哪里还听得下去,一溜烟地跑到厨房,揭开锅盖便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气。
锅里的蒸格上摆着三个大陶碗,一碗鸡汤,一碗韭菜炒蛋,外加一碗大米饭。
铁锅的铸造技术早在朱樉躺在床上那段时间就已经突破,只是限于钢铁产量的不足,一直没能推广普及。
目前周地普通民众所使用的基本还是陶锅或砂锅,不过这并不妨碍铸几口大铁锅在诸子大街上进行“验证性试验”。
毕竟这还是个万恶的阶级社会,诸如陶瓷便池、玻璃窗户、冲泡卫浴系统等验证性物品,大多都先是在诸子大街进行试验,再进一步推广开来。
看着朱樉在那里狼吞虎咽,高鹤咽了口口水,不忘提醒:“芸儿说了,让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单芸儿倒不是没准备他那份,问题是早在一个多时辰前已经下到肚子了,此刻一看朱樉吃得那么香,顿时感觉自己也饿了。
朱樉稍稍减慢了一丁点,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也含糊不清:“芸儿去哪里了,没人来找过我吗?”
随着一座座闾坊的建成,高式子、泰杉及书珂他们都有了自己的住所,特别是搬到诸子大街后,朱樉这里就更显冷清了。
弟弟朱林作为造纸协会会正,也有了独立意识,自然去了造纸工匠的专属闾中居住。母亲和杨壮大多数时候也在造纸坊,呆在他这边的时间就少得多了。
整个上下两层拥有超过二十个房间的宅子,差不多成了朱樉和单芸儿的二人世界,嗯,还得加上高鹤这个灯泡。
高鹤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扭过头去,似乎不愿再多看一秒:“芸儿上班去了,找你的人嘛,我让他们要留话的都写上面了。另外,那个叫梓恭的还在门口等着。”
单芸儿很有纺织天赋,此前已经获得了纺织的中士爵位,再加上织连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政务中心充任书珂的副手,差不多已经成了纺织工坊的实际管理者。
朱樉是个不得闲的人,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呆在家里。本就极为要强的单芸儿也是坐不住的人,哪会甘心只在家里操持家务。
出身于双职工家庭,朱樉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自然也就大力支持了。
看了看高鹤的“来访登记”,留话的人并不多,反而是很多只打了个点的空行占据了绝大部分篇幅。以他对高鹤的了解,这应该就是来了又不留言的人吧。
好家伙,粗略地数了数,至少也有十几批访客,若不是高鹤拦着,自己这个觉恐怕一点也睡不安生。
债多不愁,反正事情已经堆积如山了,饥饿感稍减的朱樉反而不着急了.
第799章 极大的差距
大致浏览了一遍几条留言后,突然愣住了:“你是说梓恭等在门口的?你怎么能让人家在门外等呢,快快快,请进来。”
“是芸儿说的,找你办事的都不能进。”高鹤不满地嘟囔一句,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朱樉本想亲自去迎的,可又实在拿不准梓恭坚持等在门外到底是什么用意,正好可以借此缓冲时间思考应对。
从内心来讲,他对空梓的敬意毫不掺假,可昨日一见,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似乎其本尊,与心中的期待有着极大的差距。
想起之前他与梓恭在虎牢关达成的“交易”,朱樉心情不由有些复杂,若是梓恭坚持让他兑现承诺,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可这一次,他却想错了。
稍作寒喧之后,梓恭直接道明了来意:“茨有一请,还望樉子成全。”
“梓恭但说无妨。”朱樉将最后一口饭刨到嘴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还是来了。
梓恭一拜,郑重说道:“请樉子拒绝家师,让他断了留在洛邑之心。”
“你说什么?”朱樉心里还没想好对策呢,哪料到对方所说竟与他的预料完全相反,饶是梓恭再重复了一遍,他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像孔门这样一座庞大的人才库,真要放弃了绝对是一大损失。
可对目前的周地来说,稳定才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朱樉再怎么垂涎空梓及其三千弟子,也绝不可能以破坏当前周地稳定团结的良好局面为代价。
人才他想要,稳定他更想要,鱼与熊掌,他就是要兼得,只不过目前尚未想到好的办法而已。
梓恭喟然长叹:“茨不敢欺瞒樉子,茨之本意,是为家师觅得一颐养天年之所在。
当初家师执意要回曲阜,百般劝阻亦不能断其念。家师曾言,身为鲁人,母国破灭而不能救,非义矣,唯存其典籍以尽绵薄之力而已。”
摊上这么倔的一个老师,梓恭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是全力为其转圜罢了。
“鲁已为齐土,此举定会遭齐之刁难,果不其然。”
梓恭一脸无奈:“本以为洛邑有纸张印刷之便,能一偿家师之愿,可……茨愚钝,唯恐家师再遭波折,只能出此下策,还望樉子成全。
樉子之托,茨绝不敢望,必效全力以报。唯愿家师断绝留周之心,足矣。”
朱樉突然觉得嘴里的韭菜炒蛋不香了。
到了嘴边的肉,自己能让他飞走吗?连续在心里问了自己三次,朱樉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空梓已经年逾花甲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之人,虽然身体仍然健硕,可长期失意而带来的精神打击却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这一点,朱樉此前已经在方一志、许星、墨子身上看到过,同样也见证了其一点一滴的转变。
要是活得不开心,寿命再长又有什么意思呢?
缓缓地将沾在嘴角的饭粒一颗一颗地塞进嘴里,朱樉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着。
说起来,不论道家、墨家还是农家,谁又不是一柄“双刃剑”呢?
自己之所以能够将他们用得得心应手,尽展其长而避其短,并不是真正说服了他们放弃那些不合时宜的思想,而是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其他方面。
朱樉并不认为自己比这个时代的人强多少,要论聪明才智他甚至在周地都排不上号,更不要说放眼整个天下了。
可时代因素而带来的眼界,却让他拥有一项世人难以比拟的绝技。
朱樉突然想起一句熟悉的广告词:画饼功夫哪家强,成周洛邑找朱樉。
自己最大的长处,无过于多少知道一些未来发展的方向,向不用去碰得头破血流才能顿悟。相比于仍在“黑暗”中摸索的诸子,这个长处简直不要太强。
一旦为这些才华横溢之人指明了方向,不用再去一次次的“试错”,其发展前景又是何其可观。
而这条路足以让数代甚至更多的人付出一生的努力去励进不息,又有哪精力去考虑其他。
既然能用画大饼的方式,将农家、墨家引到一条无比宽广、深远的道路上。
让他们无遐去考虑那些尚不合适在此时就落地铺开的思想主张,凭什么又不能以此“改造”儒家呢?
将最后一口鸡汤咽了下去,朱樉已然有了计议,拉起梓恭便往客栈走去。
一见空梓,朱樉长揖而问:“敢问夫子之志。”
空梓竟稍有迟疑,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志于道……行三代之治而奉仁义。如此,足矣。”
“三代之治何值追慕!”朱樉突发惊人之言,不要说空梓,连比较“现实”的梓恭和子录都一愣一愣的。
诸子百家虽然思想主张各异,但总体上来说,追求的都是“复古”。
各家各派无不涌现出大量杰出之士,可时代的局限性并不能靠天赋弥补的。
元朝这几百年来,“礼崩乐坏”,诸侯之间互相攻杀,上演了一幕幕的人间惨剧。
以他们看来,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只会更加悲惨,且丝毫看不到一丝曙光的迹象。
往前,只有无比的黑暗。怎么办呢?只有退回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理想社会。
如何解决当前的乱象,各家各派的方法并不一致,以主流的四大家来说,大致便是如此。
儒家:诸侯贵族们别再打了,大家克制一点,讲讲仁德,守守规矩,这样就可重新生活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理想社会了。
墨家:战争只是贵族得益,说到底,坏的就是这些家伙,因为他们不够贤。
我们要让像古之圣王那样的人当天子,古之名臣那样贤能的人当贵族,再由这些人带着大家一起勤劳致富奔小康冲大同,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道家:这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没兴趣玩。
法家从道家身后跳出来: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吧,顺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
我要把所有的对手全赶下去,只剩一个,这样就不用打来打去这么麻烦了.
第800章 决不回头
法家为什么如此受各国青睐,这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了。
即使是法家,希望的也无不是恢复天下的秩序,让社会像之前那样稳定下来。
没人能够看清未来,除非你来自未来。
“时代的滚滚巨轮只会向前!”
“洞悉”一切的朱樉却是振振有辞:“譬如一棵树苗,它所有发出的枝条都会往上生长,即使被人折断,新生之芽亦会继续向上,决不回头。”
“古之圣王当然值得我们崇敬。可我们对他们表达崇敬的方式,却不是要重回他们的老路。
而是在他们为我们奠定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让后人可以拥有更高的起点!”
“敬天法祖,孕育我们的这片天地当然可敬,为我们奠定当前这一切的祖先也同样值得我们去效仿。
可我们要效仿的,却不应该是他们具体方法,而是披荆斩棘、开拓进限的精神!”
“若我们只能按图索骥、亦步亦趋,何以面对先贤,何以直面此生!”
朱樉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对空梓的震憾也是无复加。
不退回去,还要往前,还要超过历代先贤的成就,这该如何做到?
朱樉再拜,郑重而道:“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吾辈岂可惜生袖手乎?”
这本是空梓当年被困险境时说的一番话,被朱樉稍作改编后,意思却完全不同了。
周文王(周礼)死了之后,礼乐仁义不就在我们的身上得以体现吗?就算是天意要让礼崩乐坏,那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因爱惜自己的生命而袖手旁观呢?
空梓伸出双手,握住朱樉的手,手臂微微有些颤抖,嘴唇翕动:“何也,予当往之!”
说吧,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崇尚大义之人,唯有大义可以将其打动。空梓一来就用易经中的话来称赞朱樉,朱樉当然也不能以吃穿住行这样的“小节”去打动他。
幸好《周易》他当初也在守藏室翻过几遍,虽然不能用来知过去未来、凶吉祸福,背上两段还是没问题的。
“刚柔交错……以化成天下。”朱樉学着老聃平时说话的语调,顿挫抑扬,竟颇有些韵味。
空梓若有所思,朱樉立即趁热打铁:“文明何以称之为文明,……文明不兴。”
朱樉退后再一拜:“此惠及千秋万代之功业,弟子愿与老师共担之,但尽绵薄,不负此生!”
这便是朱樉所画下的“大饼”了:让天下所有人都识文断字,借此推动文明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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