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359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老师,您这又是何苦。”梓恭苦着脸,颇是为难。

  若论察言观色、明晰利害,孔门之中自然属他为佼佼者。他深知孔门于周地无功,若是放下身段,多看少说,尚有立足的机会。

  像空梓这样一来就想触及居功甚伟的农家和墨家,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空梓却似乎铁了心,斩钉截铁地道:“不要说了,我自有主意,欲成事业,哪能顾忌得了这么多!”

  子录只是嘿嘿一笑,梓恭也不愿再触怒空梓,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思考的却是同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儒家在周地立足,甚至地位还要超过农墨二家。

  计冉背着朱樉,径直往国府商城走去,刚一进踏上政务中心门口的台阶。

  背上传来朱樉呻吟道:“师兄,可以放我下来了,这两年我对你不差啊,怎么就没长点肉,硌得我好疼。”

  “装的?”计冉把朱樉一抛,目视跟在身后的高鹤。

  高鹤扶住立足未稳的朱樉,一脸无辜:“你又没问过。”

  朱樉打了个酒嗝,迈进政务中心,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不由自主地感叹:“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古人诚不欺我矣。”

  他倒不是全装的,一来本就很疲倦了,甚至有那么一小会儿他都睡了过去。

  二来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空梓近乎咄咄逼人的建议,干脆就趁机让其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古人?”一个让朱樉陌生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接着就是蹬蹬的脚步声。

  一个看起来严重睡眠不足的男子跑了下来,皱着眉,一本正经地问:“哪个古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朱樉疑惑地看向计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哪知道是哪个古人,只是随口说了出来,根本不记得其作者是谁了。当然,即使记得起来,很多时候其实也是“后人”了。

  计冉向那人招了招,对朱樉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师兄。”言毕又转过头:“喜,这就是我们的傻师弟了。”

  朱樉初时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便是一阵狂喜:想必此人就是道家七子中的尹喜了,不知不觉,自己手里的“龙珠”居然已经三颗了。

  除了先仕周后辞官当了函谷关殷,他人生所有的亮点都与《道德经》连在了一起:老子骑着青牛西行经过函谷关时,他请求老子留点什么给世人。

  也有人说他“吃拿卡要”了,要是不留点东西,我就不让你过关。老子身无分文,仅有老牛破车,无奈之下只好随便写点东西,作为过关之资。

  不管实情到底如何,区区五千言却包含着大智慧的《道德经》因此存世!

  尹喜唯一的功绩就是让老子留下《道德经》并传播开来,即使是其后由道家而衍生出的道教,其诸多神话传说里。

  这个赫赫有名的文始真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迹可言。

  这其实是非常奇怪的。

  庄子是公认的继老子之后道家学派最杰出的代表人物,后人甚至将其与老子共称为“老庄”。

  可他对尹喜极为推崇,甚至将其与老子并列,称两人皆为“古之博大真人”。

  同为道家学派代表人物列子,一生安贫乐道,达到了老子所说的“和光同尘”的境界。

  就这么个与世无争之人,也在其书中多次记录了自己向尹喜求教解惑,毫不掩饰其对尹喜的推崇。

  两个道家有名的眼高于顶的大人物,却都折服于尹喜的博大渊深,为何他的成就却如此“可怜”呢?

  一心维护自身权益的杨竹已经算是道家中的“另类”了,可与尹喜一比,就实在算不了什么了。

  尹喜是道家诸子里,最“不务正业”的代表。

  一般来说,道家之人的终极目的都是探索“道”的奥秘,寻求自己能够“合于道”,所以大都偏向哲学范畴,对于世间的名利不屑一顾。

  杨竹“为我”,已经犯了“大忌”,所以列子和庄子时不时就要嘲讽他一番,一点都不顾“同门”之谊。

  而博学不逊于尹喜,一点都不喜欢玩虚的,他喜欢搞“科研”。

  庄子在思考到底是自己梦到蝴蝶,还是蝴蝶梦到自己的时候,尹喜却已经在着手“系统”的研究了。

  他发现“人人之梦各异,夜夜之梦各异”,这是怎么回事呢?

  来,研究一下。

  他开始收集各种各样有关于梦的例子,比如职业跟梦有没有关系?每种职业的人平常都会做些什么梦?

  性格跟梦又有没有关系?不同性格的人所做的梦有什么差异?.

第794章 说三道四

  通过大量的实例收集,他又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就像人们常说的“白天里有所想,夜里就会有所梦”,这是建立在个人思考的基础上的。可尹喜却发现,好像不是那回事嘛。

  一个是时间上的差异,“夜之所梦,或长于夜”,我们做梦的时间有时甚至比一夜还要长,真是奇了怪哉。

  此外还有些地域上的差异:“心没有时生于U者,心之所以看见的都是U国也,既而之宋之渼之河之梁,心之所以存在着各异之心无方。”

  一个人若生于U国,他所见所知皆在U,那么他的梦境也应该只限于U国之内,可奇怪的是,他却能梦到其他国家的情景。

  “心”竟然不受地域环境的限制,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世上的人,总是以各自思想的异同来区分他人,连在梦中也是如此。

  指甲和头发不会感觉到痛,手脚不会思考,可都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怎么能因为其不同就认为是另类呢?

  他还发现,有时我们病弱昏沉时,甚至正常的时候,会忽然看到一些奇怪的人、物、景,甚至是从未见识过的,那么,心难道有无中生有的能力吗?

  正因为通过大量的调查研究,他发现梦跟思好像并不是一回事。

  所以他便发出了感慨:“我因思虑日变……。”

  一个人的思维天天都在发生变化,这个变化到底是来源于自我,还是有其他驱动这种变化的存在呢?

  人们往往把这说成是“命”,那么,命这么个东西,看也看不见,也不在个人的内心之中,到底是如何存在来影响我们的呢?

  最后他得出结论:“言道者如言梦。”如果我们搞清楚了梦是怎么回事,或许就知道什么是道了。

  除了研究梦是怎么回事,他还研究过其他不少稀奇古怪的课题,比如:

  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发和指甲的生长和身体其他的器官为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自己的舌头尝不到自己舌头的味道呢?

  魂魄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又是怎么样一种方式?

  为什么挥动衣服会有风,呵气在东西上会产生水?

  一个有两个孔的瓶子装满了水,盖住其中一个孔,然后倒过来,水居然不会流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安知今之天地非有思者乎”怎么就能确定,我们现在赖以生存的这片天地,它就不能思考呢?

  ……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其涉及范围之广,可以说得上是一部大百科了。

  而在他所处的时代,一个人不仅思考还要去研究这些问题,不要说道家诸子,恐怕普通人都会回敬一句:神经病!

  可提出这些问题并亲自搜集各种资料想要验证的却是“博大真人”尹喜,连庄子和列子经常都要找他解惑答疑,谁敢对他的研究课题说三道四。

  不能指责,那就只能沉默了。

  为了维护尹喜的“光辉形象”,他所做的各种世人无法理解的事,都没有被知情者记录下来,所以他的历史记录,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

  人们做梦了,想要知道为什么做这个梦,有何寓意,往往也只会去翻《周公解梦》,而不是《关殷子》。

  除了老聃,没有人能理解他。可老聃除了留下一部五千言的《道德经》,再没有只言片语存世。

  甚至是这部仅存的《道德经》,也被怀疑是被逼写下甚至他人冒其名而写。

  无人为其“正名”,拥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的尹喜,道家中仅有的“实践派科技工作者”。

  也就只能做道家中的独行者,顶着个《道德经》传播者的光环,与那些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道家诸子并列传世。

  所以,最后他只能借黄帝之言给自己做了个总结:道无鬼神,独往独来。

  寻道的人,若不搞些神神秘秘的东西,那就会被视为另类,只能踏上一条孤独的寻道之路,成为一个独行者。

  尹喜还在追问到底是哪个古人,朱樉胡乱搪塞着,脑子里却展开了遐想。

  说起来,道家七子里,他已经见到了四个了,不论是于芫,还是计冉、杨竹,无不拥有各自鲜明的特色。

  而他对尹喜的印象比历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少,甚至是在听方一志介绍道家七子的时候才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能够名列七子,当然都有其出众之处,那么能够让计冉称之为“最喜欢”的尹喜,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呢?

  很快,他就见识到了。

  几番追问无果后,尹喜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声“待证消息”之后,便自顾上楼去了。

  第一次见面就给别人留下一个“造假者”的印象,这让朱樉颇有些尴尬。他努力回想,却始终想不出这句话出自何人。

  计冉仿佛已经见惯不惊了,边上楼边道:“别管这些了,来,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一听这话,朱樉仅有的那丝倦意也一扫而空,他当然清楚计冉所说的开始是什么意思。

  一直都是朱樉“主战场”的二楼大厅,此刻已经让他这个主人感觉有些陌生了。

  中间是几张大方桌拼起来组成的工作台,铺满的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少字,间或还有一些线条图形。

  四周的墙壁墙上,除了朱樉最为珍视的那张“人力资源详构图”,其他都已经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类似思维导图似的图文内容。

  靠墙的地面,整齐的码放着一堆堆的书册,上面还挂着一张张的标签用来分类。

  跟仍未下班的书珂、马槽、织连打了个招呼后,朱樉便挨着挨着看起来。

  一圈转下来,朱樉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所有资料呈现的,是整骡扬盆地的人力资源结构图。

  除了洛邑现有的人员结构被整理一新,这上面还包括了东周公和西周公领地。

  贵族阶层的权力体系、互相之间的亲疏关联、民间声望、管理能力、领地综合实力,几乎无所不包。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内容.

第795章 五体投地

  除了贵族之外,连平民的情况也被详细的整理出来:特长能力、邻里关系、贫富差别、民望号召、恩怨情仇、三代以内的联姻结构……

  其资料之详尽,条理之清晰,比起朱樉之前所作高出何止一个层次。

  更让朱樉震憾的还在后面。

  中间的工作台上,画满了一个个人的或圆或方的图形,里面则或多或少地写着一些人的名字,名字的后面还被标让了各式标记。

  稍稍一看,朱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一个圆圈或方形代表的竟是东西周公治下的一“城”。

  其中有几个名字正是之前墙上图表中,那些民望较高,号召力强的人。

  这竟是一张诃萳和巩地的“结构图”!

  什么时候,自己竟对东西周公有了如此详尽的了解?

  朱樉满脸问号的看向计冉,后者露出一副“这算什么”的表情,转向尹喜道:“喜,该你了。”

  尹喜揉了揉眼睛,拿起一根细木棍:“我趁空闲的时候,把师弟此前的各种资料、表格翻了一遍,发现这种方法真的不错,所以稍加改良了一下。”

  尹喜的表情极是平淡,似乎他所做的不过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朱樉却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论比天赋还是才智,他都不如周地的很多人,唯一的“秘密武器”就是超越千年的眼界和经过无数前人积累改进的方法。

  从统计到分类,从计算到分工,这些东西才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他并没有秘不示人的想法,甚至一直以来都在将这些东西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书珂等人。

  可效果却一直难以令他满意,很多时候都有学霸在辅导学渣一个简单之极的问题,后者却怎么都无法领会的无奈感。

  知识要点可以死记硬背,可是思维模式的改变却远不是短时间就能达到的。

  可到了尹喜这里,人家不仅一看就会,还能做出“改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尹喜并不知道朱樉一时竟想了这么多,拿着木棍一边指着图上一边道:“根据可确定的信息,东周公领地巩,四十六城,领民有上万户,共计有十几万人。

  西周公领地诃萳,五十二城,领民上万户,共计十三万人左右。”

  朱樉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计冉,这家伙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完成了对东西周公领地的“人口普查”,自己竟然都还蒙在鼓里。

  相比于周室,东西周公领地里的人口结构就比较“正常”了,基本都是户有数名青壮的“大户”制。

  这其实也是当前各国通行的情况:不论贵族还是平民,只要一家之主还健在,哪怕儿子再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分家的,三代同堂的家庭拥有十几个人极为平常。

  只有当其中一些家庭成员“发达”了,才会独立出去,组建新的家庭。甚至在父亲去世后,也会由长子来接管,继续维持大家庭的存在。

  骡扬盆地数百年未经战乱,诃萳和巩地普遍存在着“大户”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