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总而言之,仅以古书记载,伯乐不仅横跨数百年的时间尺度,足迹更遍布大诃萳北。若再加上民间和野史传闻,那就更不得了了。
这么多的伯乐里面,既有过的好的,当然也有混得差的,朱樉眼前这位显然就属于后者了。
“五金,五金不能再少了。”见杨竹将自己的底透得差不多了,朱樉又迟迟不作回应,伯乐显然有点心虚,不由得主动自降身价。
朱樉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伯乐属于哪一个,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你真的会相马吗?
要不,我给你一份工作吧,别干这种事了,太危险。这也就是遇上我,要是别人恐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什么工作,我可不做马奴。”见朱樉态度真切,伯乐竟有一些心动。
正如杨竹所说,千里马哪有那么好找的。
当今U王虽然喜欢赛马,可好马都在各国手里,真正能流落到民间的无不是老弱病残,就算真的是千里马的胚子,也很难再展雄风。
找不到好马,即使是伯乐,在各国养马界里也就只能混个类似于马奴的差事,做点帮贵族养马的杂役,勉强维持生计罢了。养得不好,随时都还有性命之忧。
正因为不愿受这份苦,他这伯乐才只能混迹于各地马市,靠给人指点赚些佣金维持生计。生意不好的时候,偶尔也靠碰瓷找点外快贴补一下生活。
“当然不会是马奴。”朱樉沉吟片刻,既担心眼前这人只是骗子。
又不愿就此错过可以白捡的专业人才:“虽然也是养马,可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研究养马方面专业技术的人,编写出系统化的《马经》。”
虽然有马辰贡和马盛利两兄弟,二人也能担得起养马之职,可毕竟二人基础太差,文化水平太低。
要想依靠二人推动周地畜牧业的专业化和系统化,未免存在诸多不足。
他现在可有了一万匹马的“期货”,畜牧方面的专业人才只会嫌少,对这送上门来的伯乐自然有了招揽之心。
听到说要编写《马经》,朱樉也不像忽悠他的样子。
那人不由一下子坐了起来,表情也严肃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先说好,我一洒扫庭院,二不铲粪端尿,三不洗衣做饭!”
终于听到有人说出“接地气”的条件,朱樉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至于其专业水平到底如何,这就不是他所能考较得了的,反正日子还长,还怕不知道是真是假么。
意外捡了个伯乐,接出马辰贡后,朱樉也没了再去拜访各国权贵的兴致,此刻的他已然归心似箭。
春耕刚刚结束,五国联军三十五万,征发民夫上百万,运送船只数以万计,沿泗水、睢水、颖水、丹水分成四路扑向渼洲。
不甘示弱的渼洲也进行举国动员,由楚王熊商亲自为帅,集结大军五十万迎击U普主力。
令尹孙叔敖坐镇方城,威胁亚加普侧翼;上柱国昭阳进驻武关,防范大明朝入侵。
整天下无不屏息凝神,关注着这场旷世之战的结果。
朱樉却对这场战争提不起丝毫兴趣,争分夺秒只为尽快赶洛邑。随着与杨竹交流渐深,他也明白周地若不能尽快强大起来,只能任人宰割。
要想速成,洪辰仇的法治无疑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可是却并不适合于周地。
无他,人口太少了!
即使吞下东西二周公,周地也绝无可能靠军功激赏来获得与列国相抗衡的资本。要想在列国争雄中赢取足够的生存空间,只能另辟蹊径了。
一边赶路,他一边完善补充自己原有的种种计划,更不愿有丝毫耽搁。日夜兼程之下终于在第七天抵达洛阳盆地,等他到达洛阳城郊时已近黄昏。
城门在望,朱樉突然发现那里竟站着个老熟人:梓恭。
返周的消息他并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为了加快速度,他只带了高鹤、马辰贡二人,一人三骑,骑将杨竹及其一干弟子还有伯乐交给陈鑫照应。
如此,他才抢到了两天的时间。
即使是有心人,要想算到他回城的时间也极为困难。假如等他的是计冉,那倒毫不出奇,偏偏来的是梓恭,这就令他大感意外了。
虽已疲累不堪,可对方毕竟是承载了他很多“大计”的梓恭,朱樉心里自然满是欢喜:“哎呀,居然梓恭兄,何其幸矣。”
本指望杨竹来承担周地的外交重任,可却被他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拒绝了,一路上朱樉都在思考周地的后续发展,对这明显的空缺当然不会不作考量。
诚如杨竹所说,以目前周地的实力,外交的空间确实不大,就算不会像之前那样吃闭门羹,估计也实在好不了多少。
再出色的外交家,若没有坚实的国力做后盾,也难有多少作为。
可这并不代表就要完全放弃,否则一旦有需要的时候,总不能事事由他亲自出马吧.
第789章 再定计议
他本打算抽空再去苏府走一趟,让苏坑做做苏岱和苏利的工作,先把周地的外交人员框架搭起来,可现在一看到梓恭,立即让他找到了一个更能胜任的人选。
苏岱和苏利虽然在历史上都有不错的表现,可现在毕竟历练太少,相比于梓恭这样的人无疑要“嫩”得多。不论名气还是才能甚至人脉,梓恭都要出色得多。
虽在打着梓恭的主意,朱樉也难免疑惑:按脚程算,他和梓恭是在新圳分别,除非他一回渠抚就立即赶来,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洛邑。
“樉子。”梓恭长揖及地,神色竟有些尴尬:“有负所托,实因……唉,家师也来了。”
梓恭此时的心里是极为矛盾的。
他回到渠抚后,立即将自己的洛邑的所见所闻向空梓汇报,起初还没什么。
等他把自己与朱樉约定合盘托出,又奉上在洛邑购买的几套书籍后,空梓马上就坐不住了。
除了受纸张和印刷术的诱惑,更令空梓心动的是梓恭口中的周地竟有兴盛之势。
毕竟能说出“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之语,一直宣扬“克己复礼”的空梓。
虽从未考虑过扶助周室,可心里到底还是视周为正统,哪能没有一点感觉。
天下并不是没想助周复兴之人,只是此前的周实在扶不起来,对于想有一番作为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吸引力。
当然,这其中也周一直坚持“亲亲尊尊”原则的因素,要是血统不“过硬”,想要执宰周地根本不就可能。
若不是姬研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周地的贵族体系又完全崩塌,要任命朱樉这种身份的人做冢宰,完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抱着来看一看的心思,空梓当天夜里便起程要来洛邑。
是的,他根本无法入眠,举着火把让子路赶车,两个人就悄悄地出了渠抚,梓恭还是第二天早上得知消息才追了上来。
一路不停,他们一行三人才在四天前抵达的洛邑。
空梓满心期待而来,可由于朱樉不在,墨家和农家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了。
也只有方一志出面接待了他一次,由于不知道朱樉态度,方一志甚至不敢将空梓来周的消息向天子通传。
随后空梓又上门拜访老聃,可老聃也没多大兴致招呼他,门倒是让进了,也就在庭院里寒喧了两句,就直接让他自己去多看看、走走。
很多人往往越老固执,空梓连遭冷遇,竟一点也不气馁,还真就在商贸区里一家新开的客栈里住了下来。
一连几天,空梓把洛邑城里能看的地方都看了个遍。
墨家不让他进工坊,他就挨着看遍了国府商城的每一家店铺,甚至还让梓恭把书铺里的每一种书都买了一本,晚上便在客栈里挑灯翻阅。
农家也不待见,他就沿着洛邑城外的水渠慢慢逛,一边看正在进行后续田间管理的农夫。
时不时还找一些“面善”之人攀谈几句,甚至还趁机去了一名农士家中作客。
三天下来,洛邑城的种种已令空梓大为赞服,就更想见见导致这一切变化发生的朱樉了。
一听梓恭说大概这几天就会回来,便让他不用陪伴,专门在城门处候着,这才有朱樉刚才看到的这一幕。
梓恭此前已多次劝说,可对空梓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以他看来,孔门于周无功,想要立足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具有先手优势的农墨两家已在周地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所以按他的计划,起码应该推迟到明年,除了担心周地扛不过U普问鼎的因素外。
也有趁这段时间为周事做点事情,为自己的老师先挣点资本,以获得足够的尊重。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只能探探朱樉的态度,再定计议。
一听空梓来了,朱樉先是一喜,随即却开始犯起愁来。
能让周地再增加一名超重量级的子,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经过这么多事,他早就非常清楚每一个子级人物所蕴含的能量有多大。
虽然空梓在后世是颇具争议的“圣人”,可天下哪有完美之人,只要自己引导得当,未必就不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可问题在于,现在真不是时候啊!
墨家和儒家可谓水火不容,空梓和墨子之间的口水仗也打得不少,他这个水还没来得及“预热”一下,直接让他们同在一口锅里吃饭,不闹出事来才怪。
更要命的是,杨竹此前已经向他发出“预警”,会在抵周后与墨子、许星、方一志等人大闹一场,甚至还专门提醒他起好居中调和之用,别让他们真的闹崩了。
杨竹喜欢光明正大,连他都发出这样“善意”的提醒,那就绝对不是吓唬他这么简单。
他现在还为这事头疼不已,偏偏空梓又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局面势必会更加复杂,他这个“水”也就更难当,更难过了。
更别提他自己还有一堆的事准备要做,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虽然心中发愁,朱樉却只能表示欢迎,像空梓这样的大人物,自己哪怕稍有迟疑,恐怕都会失之交臂,再没有招揽的机会了。
稍作寒喧后,朱樉决定立即上门拜访空梓。让马辰贡带着马先回去后,他便与高鹤一道,随梓恭去了商贸区。
朱樉的出现在商贸区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此刻正是洛邑的“下班”高峰期,也正是商贸区最为热闹的时候。
国府商城虽然仍是定期开放,可商贸区已经快成“不夜城”了。
朱樉自己来自一个高度安定繁荣的社会,根本没有什么“宵禁”的概念,所以掌权之后在这方面就极为宽松了。
不仅没有强制要求夜晚不得出门,反而给几条主要道路安装了玻璃罩的路灯,以方便人们出行。
口袋里逐渐宽裕起来的周人,消费能力也在不断提升,渐渐地竟在周地形成列国仅有的夜市。
跟国府商城竞争不过的商人们哪会放过这样的商机,无不绞尽脑汁丰富夜市的内容,换着花样将手“伸”向了周人的口袋.
第790章 难以下咽
此时夜市只是刚刚开头,很多人也只是趁下班的机会来逛一逛,买点菜品丰富自己的晚餐。一看到朱樉之后,民众自发地夹道而迎,不时送上自己的问候。
朱樉此前是以到伊阙探矿的理由离开的,可这转眼就眼快过了一个月了,探矿小队早已返回,朱樉却未见身影。虽不至人心惶惶,却难免会有一些流言蜚语。
民众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谁能给他们带来安定繁荣,便会获得其衷心拥戴。即使朱樉出身低微,也丝毫不影响其在周人心中不可撼动的崇高地位。
梓恭没想到朱樉居然如此受周人敬爱,不由大受震动:“樉子之威,吾今日始得见矣。”
朱樉一边跟民众打招呼,一边道:“终于回家了,还是家里呆着舒服啊!”
外出这一段时间,他无一刻不想着周地,除了心里挂着的事外,更多的还是周地让他呆着舒服。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反倒是那个遥远的时空逐渐淡化。
高鹤却一点也不应景,直嘟囔着:“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啊?”
朱樉莞尔一笑,也不忍责怪,安慰道:“不着急,一会儿带你吃大餐。”
不要说高鹤,这几天为了赶路,几乎都啃干粮度日,连一座城也没进。而沿途能够买到的什么麦饭、粟团之类的东西,连朱樉也感觉难以下咽。
说话间,三人已抵达空梓入住的客栈,朱樉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在门口张望,近了一看更觉其与众不同。
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按周地新的标准长度,朱樉自己也就刚好一米七左右,在周地已经算是中上水平了。
可此人却明显比周围的人要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一般,估摸着起码在一米九左右。
这恐怕就是空梓本人了,朱樉隐约记得空梓好像非常高,此时一见,再加上以周围的人作参照,带来的震憾力就更大了。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名高约一米八的壮汉,腰悬长剑,显然得威风凛凛。不用说,肯定就是曾“凌暴”过空梓,最后又成为追随其最久的弟子子录了。
虽已年逾花甲,空梓却是精神矍铄,丝毫没有垂暮之色,只是满头俱是花白的头发,额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显示着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太如意。
“梓温而严厉,威严而不猛,恭敬而安。”这是《论语》中对空梓的描述,现在亲眼所见,倒还真是恰如其份。
朱樉疾步走了过去,毕恭毕敬地行礼致歉:“空夫子大驾光临,竟不能亲迎,樉之过矣。”
与梓恭对视一眼后,空梓也明白眼前就是自己苦等之人,待朱樉礼毕之后,他竟也以大礼相拜,吓得朱樉连忙侧身避开。
空梓一脸肃然:“樉子当受丘一礼,何故避而不受?”
朱樉连忙兼让:“晚辈怎可受夫子之礼。”
空梓再拜,低声吟道:“形而上者谓之道……谓之事业。
樉子学道于老聃,制器、革变、汇通,事业有成矣,可当丘之一拜。”
这么高的赞誉朱樉实在当不起,连忙推辞。一边的子录却看不过去了,粗声粗气地道:“你们怎么这么麻烦,拜来拜去,还嫌看得人不够多吗?”
子录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虽然对空梓极为敬重,可只要看不惯的,他才不管你那么多,当面就要说出来。
此前空梓曾在路过因果时单独去见了见当时的实际掌权者,著名的美女南子。
出来之后,子录当着众弟子的面就问:“南子这个女人出了名的娇媚淫荡,老师你为什么要去见她呢?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这话说得,吓得空梓连忙指着天赌咒发誓:“我绝对没有干这样的事,要是干了,就让老天来惩罚我吧!
像这样几乎让空梓下不来台的例子还有不少,甚至有时空梓被逼急了,还会口出恶言:“像子录这样的人,恐怕会不得好死啊!”
没想到还真被空梓说中了。
跟随空梓久了,子录也开始注重礼仪,以至于在一次与人战斗中,因帽子被打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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