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本来皇帝也已经给他铺好了台阶下,“议饷”嘛!大明到处都是闹饷的兵丁,可袁大人就是不愿意扯那些虚的,结果把皇帝和自己都逼到死角。
皇帝当着百官的面要你回答问题,结果你用沉默来抵抗?拿下,解任听勘!
前一刻还是大明京畿蓟辽“总司令”的袁督师,顷刻之间就成了阶下囚。
袁大人被下狱听勘,退了朝的祖总兵吓坏了,祖家原本就是辽东土著,何尝不知道跟建奴野战的下场?
以前的李家在辽东何等嚣张,张可最终在一次又一次的野战中被消耗殆尽。
辽镇军将们都是爱戴袁督师的,没有其他原因,除非必须,袁督师不会逼着他们去和后金野战。
大家都缩在城池里面,除非后金来打,不然绝不派兵出城和敌人消耗,黄台吉两次进攻宁锦。
大家先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城里防守,等后金攻打不下,失了锐气的时候这才出去打上一下。
就是因为这样的策略,赵率教、祖大寿短短两年时间里军功不断,一路升上了总兵不说,还得了猛将、敢战的名头,但其实怎么样祖总兵心里哪能不知道呢?
袁大人下狱,那么接下来辽镇兵马显然就要被推上对抗后金的最前线,一想到这个,祖大寿带着山海关的兵马就一路逃了回去。
大明京师一地鸡毛,夏国联盟也忙成了一片,之前因为没有准备插手大明事务,现在突然要北上杀建奴,朱樉的命令九月底发出,台碑在在十一月中旬才收到。
部队倒是随时都可以出发,但后勤给养怎么组织、运输才是大问题。
因为气候严寒,淮河以北的河海都封冻了,水运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运河虽然封冻,但钟斌在沿岸的布置可以利用。
可这次去北直隶,过了天津的地界部队就没有可以补充给养的地方了,虽然打着入京勤王的旗号,但大明那个客兵制度可是会要人命的。
这时候能发挥作用的就是商盟了,可北直隶地方除了天津,其余地方的布置还没有展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布置好后勤补给,去了北直隶也是白搭。
根据朱樉的判断,等到自己调拨的部队汇集到了扬州、镇江,就算急行军去到京师估计也赶不上“京师保卫战”,何况他还根本就不想去保卫京师,因为他知道建奴根本不会攻城。
那么夏国军过去主要就是进行追击战,要说夏国军官兵此时的行军能力,说是第一也应该不过分,可要靠双腿追击以骑马为主的建奴兵马那就过分了。
联盟先前组织了一大批骡马给林从安,然后又让朔州方面大量采购骡马准备给在洵阳的王栋送去。
崇祯皇帝的勤王令一下,现在南直隶、湖广的骡马顿时就紧张了,各处官府都在调集兵马准备开赴京师。
朱樉早经命令钟斌、郑芝龙采购骡马,可收效甚微,就连买到的骡马在往南直隶运送途中都可能被官府征用。
现在只有两个途径来大量筹集马匹了,从济州岛调运,去朔州截住运往洵阳的马匹。
本来朱樉只打算带两个团去北直隶的,现在看来有些麻烦,一团预计能在十二月底到达,金州的一个团估计要明年一月才能到。
经过和参谋们的讨论,这时朱樉又改变了策略,张佑带领驻扎在南京的一个团先期出发往朔州方向去接收马匹.
第207章 弄糊涂了
然后沿着桑干河一路向怀来运动,通过居庸关、怀柔,同时协助杉西的商盟成员打通山西到北直隶的补给线,然后在密云一代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金州过来的一个团不到镇江集合了,连同济州岛来的马匹直接在海州登陆,然后和一团在骆马湖一带汇合北上。
今年年底的联盟也实在是忙碌的不行,从欧洲回来报信的船支已经到达了台碑,说是葡萄牙和西班牙的船队将会先后到来。
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夏国商盟的成员们全部都激动了起来,随着夏国联盟的不断征伐,海贸在最近三年萎缩的十分厉害。
除了对东瀛以及葡萄牙还能卖出一些货物,商盟的成员们都在盼着对欧海贸重新开启。
从崇祯元年初,联盟决定派遣特使前往欧洲时,商盟的成员就开始准备了,而夏国联盟给出的预估也是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初就将有大批的欧洲商船到达。
一些江南的客商们早就开始向苔湾以及星洲等地运送货物了,此时云集在台碑、彰化等地的大批商贾们收到了联盟需要他们筹集粮食运往山西、天津的请求。
这样的时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眼见西夷的商队就要来了,而且听说这次一来,以后就是源源不绝的来,从商盟成立开始,大家翘首等待了三年多。
这是夏国联盟第一次大范围的请商盟成员们帮忙,不乘着这个机会表现一下实力,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一时间湖广、中原、江浙、南直等地缙绅们纷纷派出心腹亲信向自家所在的地方赶了回去。
袁杀毛,你文章给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一,两人官职相当,就算有尚方剑朝廷大员按律也是不能私自斩杀的。
二,说毛不敢大规模袭扰,朝中文官系统几乎从不向岛上送粮草,人都要饿死了,还想让人打仗?
三,说关宁军的那些话,算了不给你掰扯了,在看几章,还是这个套路就弃书算了
张佑是带着南直隶巡抚和南京镇守发的勘合出发的,其实大明勘合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沿路州府提供粮草。
可他带着兵马出去也不指望大明州府提供粮饷,主要是为了在南北直隶地段应付沿途官府,等出了南北直隶,勘合就跟废纸无异。
张佑在南京带的这个团也只有一千多匹马,不过好在他这一路上都不用担心补给,一直到朔州钟斌已经派人去安排了。
崇祯二年十二月二十四,夏国陆员一团全员到达镇江,眼见就要过年,朱樉决定让部队在镇江休整一下,正月初三再出发。
可他低估了一团的求战欲望,一团的绝大部分官兵都是被联盟解救的辽东逃民,他们个个都跟建奴有深仇大恨,在台碑得到要去跟建奴作战的消息就已经群情激奋。
知道出兵作战会有非常多的准备要做,在台碑大家就拼了命的训练,可现在到了镇江,官兵们的情绪再也憋不住了,朱樉才说完命令,军官们就先喊了起来。
“杀奴,杀奴……”
随着军官们的叫喊,士兵们也跟着喊了起来,也幸好不是在镇江码头上岸,但这样的怒吼还是把来协助装卸物资的民夫们吓坏了。
一开始官兵们喊的比较凌乱,民夫们以为是遇到了官兵哗变,可渐渐的,呼喊声变的齐整起来。
“杀建奴,杀建奴……”喊声一整齐,音量好像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大明天下现在没有不知道建奴正在京畿肆虐的,等听清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怒吼时,民夫们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原来这支官兵是要北上去杀建奴的!
“好汉子,好汉子……”
这些年官军对阵建奴多次,百姓们听到的多是惨败、大败,虽然镇江的江百姓也没人见过建奴,但建奴的凶狠却都听说过。
这次见到居然有支官兵听到去打建奴情绪居然这样高涨,也对着一团的官兵们喊了起来。
“杀建奴……好汉子!”
两边象对歌一样就喊了起来,可叫着叫着,开始有一团官兵的脸上流下了泪水,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嚎啕大哭,接着就是更多的汉子们哭嚎,一下又把民夫们弄糊涂了。
民夫们糊涂了,朱樉却很清楚,这些辽东籍的官兵们可以说个个都被建奴害的家破人亡,本以为这些年来他们会逐渐淡忘以前的悲惨遭遇。
可这一刻他却发现,原来官兵们从来都没有忘却,只是把那份悲惨的记忆深深藏在了心底。
听着大家的怒吼、哭喊,朱樉也开始喊了起来,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似乎开始真正融入这个时代,融入这些人中了。
算起来,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九年了,即使结婚生子,有了偌大的场面,可朱樉却有着说不出的疏离感,就好像在玩单机版电脑游戏一般。
这里的人对他来说个个都象是NPC,江口镇就是新手村,而他做的这些事好比是在打副本,这些年来他有一定的热情,但绝谈不上有多少感情。
两世为人加起来已经五十多岁,在朱樉的内心里也认定自己不会再有多大心情起伏。
打一把游戏而已,前世的知识、经验、眼界对他来说就象在对话框里输入了“showmethemoney”。
这一世除非生命意外终结,不然无非就是抢资源、暴兵,然后A过去就完事。
成也好,败也罢,只要他不死,到了现在这个田地。
大概率不会过的太差,什么争权夺利、改变社会,能成就成,不行的话,在这个时代还是可以拉一帮人,随便躲在哪里混混也是一辈子。
可看着眼前这些泪流满面,喊的声嘶力竭的年轻人,朱樉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波动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的跳着。
这些不是NPC,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曾经可怜又可悲的人!
曾经朱樉也想过,经过了几年的好日子,这些人应该会迅速适应安逸、舒适的生活,一团的官兵几乎都已经成家生子,他以为这些汉子们应该会是把这次军事行动当成例行任务一样对待.
第208章 太强烈
可岸上发生的这一切生生打了他的脸,和当初在铁山看到的一个个生不如死的样子孑然不同,这时候的他们脸上满是痛恨,对建奴曾经施加到他们身上的屈辱感到痛恨。
老实说原李旦集团的水手们几乎没有感受过建奴的凶残,甚至联盟带给建奴的反而是满满的屈辱。
情绪这种东西确实是会相互影响的,一团官兵们嘶吼出来的悲愤感让朱樉以及身边的副官、参谋、侍卫们都被感染了,因为这股怒气实在是太强烈。
看着全场激动不已的官兵们,朱樉握拳慢慢的抬起了右手,这个手势在部队里代表着安静,长官有话要说。
可现在官兵们个个激动的好像疯狂了一般,大部分人也握拳在头顶挥舞。
还是他的副官和侍卫们首先发现了首领的样子,他们也学朱樉握拳高举右手,肃立着不再喊叫。
一团的军官们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接着也开始高举着右手肃立,渐渐的,官兵们逐渐安静了下来,将近三千人就这么高举着握拳的右手静静肃立在长江之畔。
“我命令!”看着全场举拳肃立的官兵们,朱樉大声宣布,他说一句,身边的侍卫、副官们也跟着高声大喊。
“今天休息一天……”一团的军官们也跟着高喊。
“明天一早……”
“全军北上,杀建奴去!”
“杀建奴去,杀建奴去,杀建奴去!”
听完朱樉的命令,全体官兵又齐声高喊三遍后,对着还高举右手肃立的他敬了军礼后,就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安静的向早已准备好的营地开拔而去了。
从镇江步行走去北直隶差不多要三四十天,况且还要在骆马湖等待金州过来的部队。
可一团的这股气不能泄,虽然联盟的士兵已经算是当世唯一的职业军人,可毕竟后金兵马的强悍也并非浪得虚名。
金州之战以后,董先、朱樉也曾组织过多次讨论总结,这些年来特战营也在不断打探后金军队的建制,评估他们的战斗水平。
经过多年的分析也有了相对全面的认知,建奴的兵卒里以白甲护军(白巴牙喇)、红甲护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最强。
特别白甲护军是每个牛录甲兵里的佼佼者,他们穿着甲兵中最好的盔甲,战斗时也几乎冲在最前面。
因为穿着最好铠甲又冲在前面,他们取得的战功和战利品也总是甲兵中最多的,通过多年和明军以及古蒙的战斗,抢夺或者分配的财物多了,让他们渐渐也摆脱了劳作变成了职业士兵。
多年以来,这些对财物和战功无比向往的白甲、红甲护军才是建奴的中坚力量.
而这些白、红甲护军的待遇也是后金其他甲兵甚至辅兵、平民们每战争先,尽早走上致富道路的灯塔。
海上大规模的运输马匹在1630年代可真不是件轻松事,为了适应海运,联盟的船舶第一设计师艾尔文对福船也做了改进。
把全水密舱结构做了变通,底舱还是水密舱结构,但二三层甲板变成了通层甲板。
因为不做军事用途,舱壁不用象盖伦船那么厚实,又用钢铁加强了内部支撑,现在联盟的军用运输福船已经达到了六千吨级的排水量。
这样的运输舰连水手一次可以装载约一千五百人左右,但是装载马匹也不过300匹。
海州原来是被扬州们严密控制的地区。
因为附近原有十五个盐场,自从被钟斌和罗同安连年骚扰,加上台南大批食盐在大明倾销,整个两淮地区的盐场几乎都处于半瘫痪状态。
崇祯二年年底,原来繁华热闹的海州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年的风采,可却又闹起了海盗。
本就没有多少盐户的海州各盐场经过这么一闹腾,更是人迹全无,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盐工们又逃散一空。
平常海州州衙向扬州、南直汇报一下,两处衙门多少也会派点兵马过来表示一下,但今年建奴入寇把天下各处都折腾的兵荒马乱,这时候谁有心思管盐场、海盗的事情。
吴金带着金州二团来了,这个当年一起在蔡海主船上同生共死的小伙伴如今也已经做了团长,还挂着大明游击的身份。
看见吴金,朱樉也感慨万千,当年一船活下来的九人有三个他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都有谁来着?
董先、李到、吴金、黄富……扬六,记不起了,无论朱樉怎么努力剩下三个人的名字他都想不起来。
扬六,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知道已经去世了的伙伴,还是战死的,对了,胶州………他的那个仇家叫什么来着?回去得要查一查,记得当时是要求做了记录的。
想到这些朱樉不由觉得有些愧疚,当年的九人其实个个都应该是大财主了,自己为了快速了聚集财富,实际上是吞了应该属于大家的几十万两银子。
虽然说不应该均分,但也绝不止两三千两,董先倒是给了补偿,当年还是给了他一份集团股份。
后来在成立联盟时把集团从行政上剥离出去,为此联盟几乎把从东瀛德康家搜刮的银子用完。
可其他伙伴却并没有得到补偿,按说这些原始资本里应该有他们的一份。
等北上的事情了结了要把这些老弟兄拉起来聚聚,好像自从成立集团开始,这几个当初跟自己走出来的伙伴就再也没有聚会过了,一边和吴金吃饭,朱樉一边就想着这些。
和最初的时候不同了,当年的吴金是个活泼的小伙子,可夏国人千年以来形成的“畏上”思想难免也在他这里表现了出来。
按照这个时空里计算,朱樉比吴金要小四岁,已经三十一岁吴金此时恭恭敬敬在桌上安静的吃饭,朱樉不发问他也绝不开口。
“五斤,还记得扬六吗?”
“总督,属下记得。”吴金放下筷子,挺直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回答.
第209章 影响不好
“好了,好了,人前要做个样子,现在就咱们两个,就随便聊聊天,你搞这个做派给谁看?”
朱樉拿着筷子虚点了吴金两下。
“这不是属下怕得意忘形了影响不好嘛!”吴金舔着脸笑了笑。
“可以啊,这两个词用的挺好的,看来你居然还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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