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于是联盟上下立即行动了起来,一艘艘快船当天就启程向着各方而去。
粮草、物资需要向洵阳集结,项阳同知汪九雒是自己人,他家里已经是商盟的成员,这几年购买马匹他家也出了大力,当然银子也没少挣。
汉中物产这么丰富的地方自然也有商盟成员,不需要他们做别的,囤积粮食就够了。
派去的战队不能是普通战队,至少都必须是班排长,这样的战队就只能从现有各战队里抽调人手。
除了驻防伊里安岛的战队,刚刚在孟买站住根脚的陆军五团,其他各支战队里都要抽调一批北方籍军官。
队伍的规模也不能太大,两千人都还得分几波过去,不然这样大队的兵马过去,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把沿途的州府吓成什么样?
这支战队在占据洵阳之后,不仅要据守当地,还得迅速扩编战队,以便向北、向西接收、转运流民。
洵阳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人员上船后顺着汉水、长江,一路可以直达苔湾。
所有抽调的人员都要在鄱阳湖集结训练一段时间,虽然都已经是各战队的骨干,可要彼此间不熟悉一下实在也是不行的。
除了重新编组训练,还要对新战队的作战思路进行重新培训,因为一旦占据了城池,这支战队势必要成为大明的眼中钉。
现在起义的各部民军到处流窜的主要原因就是实力还不如明军,顶不住各路明军不断打击。
可大明军却根本不惧怕明军,不要说攻城了,根本就不会给明军有攻城的机会。
在大明腹地占据地盘不说,而且还要打通和杉西北部、西部的通道,这样重大的事情樊哙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樊哙有两年没见过郑芝龙了,但不妨碍他知道郑芝龙的一举一动,对他还是有担心的,因为历史上这家伙实在是个不安分的人。
因为长江运输行草创,加上即使从九江到苔湾来回也要三个月,也就没有特别要求郑芝龙回台碑述职,但联盟各方对他的工作评价还是非常高的。
到底是历史也曾闯下偌大名声的人,在鄱阳湖上建立了基地后他立即就开启了高速发展,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宜昌到N京段的长江上,水匪几乎被他打击殆尽。
而项阳到汉阳之间的汉江流域更是被打收拾的服服帖帖,不仅水路,连沿岸陆路上的各支山寨、劫匪也被他杀了人头滚滚。
现在在湖广一带,郑芝龙得了“黑蟒”的名号,蟒是两栖动物水里陆地任意横行,“黑”则是他心狠手辣,凡是不顺从的郑芝龙丝毫不留情。
管你是藩王豢养还是有豪强在背后撑腰,但凡不听从他的号令,一概杀绝。
特别汉江流域更是杉西、诃萳北上南下的咽喉要道,一些对长江运输行垄断水路不忿的豪强也被他出兵破十几家。
现在整个长江、汉江流域,除了武昌府、项阳府实在是不方便大动,其余沿岸州府无不慑服“黑蟒”郑芝龙的威名。
再加上鄱阳湖周边本就是鱼米之乡,郑芝龙在商盟的配合下,更是用尽手段,把沿湖周边的一些田地都收拢到了运输行手里。
本来预计崇祯元年,长江运输行就能实现粮食自给,但去年冬天大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严寒,苔湾的粮食生产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连广冬何源都结了冰。
虽然长江运输行粮食自给的计划受到了严寒的阻碍,但这场严寒却带来了另一个好处。
因为严寒,即使湖广、江西,活不下去的百姓也越发的多了,湖广、江西一向号称大明的粮仓。
但经但过严寒以后,一石粮食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三两,而杉西、讪習、诃萳据说六两一石已经买不到了。
自从严寒开始,郑芝龙就忙的不可开交,长江运输行的名头太响,里面的伙计不仅吃饱穿暖,还有月钱,这样的待遇对于贫苦百姓来说诱惑实在太大。
自去年十二月起,知道运输行要广收伙计的消息在湖广传开之后,运输行各地的铺面就就热闹非凡。
都是生活无着的饥民,有拖家带口的,也有几个汉子结队而来,跑单帮的也为数不少。
也幸好当初计划周详,运输行在各处沿江都设有货栈、庄子,这许多的人丁要是拥进城池也是大麻烦。
沿途州府对于运输行大肆招收人丁也视而不见,就只盐货一项都不知道喂饱了多少人。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在大明,除了繁华大城,百姓对住是不用发愁的,只要家里还有有点力气的人,寻处空地搭个棚子也是个家。
至于行,除了富贵人家,百姓除非大事一般连村子都不出,成天操持生计已经筋疲力尽了,哪有闲心出门?
湖广、江西承平已久,自有明一朝,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大的混乱,天启元年的严寒倒是让各处州府都慌张了一阵。
在大明朝,一旦发生饥荒,百姓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去附近城池寻求赈济,大批饥民聚集在城池外面可就是混乱的契机,稍有不测就会变成民变。
官员们正惶恐着向上峰寻求应对办法的时候却发现饥民们却慢慢的散了,接着各处都有缙绅开棚设粥开始赈济灾民.
第177章 民间查访
各地衙门一开始也摸不着头脑,以往要缙绅们赈济灾民,各处官员无不费劲脑筋、许下各种好处,可这次是什么情况?
一经打听才知道,原来除了缙绅们在招收饥民,连长江运输行也在招收人丁,而且赈济灾民的缙绅们多多少少都和运输行有些关系。
长江运输行啊,据说是南直勋贵和扬州盐商们的产业,号称手眼通天,这下就好理解了,他们在大明各处号称田产万顷,作坊无数,乘着这时机招收人丁可不正好?
再说湖广各处州府官员哪个没有吃到长江运输行的好处?以前淮盐买卖各有本地豪强缙绅把持,官员们无非吃些孝敬,可现在不同,各处盐铺敞开了让官员们入股。
要知道这可不是搀了沙土的官盐,全是上好的海盐,而且价钱还公道。
官员们开始还对这样的做法很是不屑,这样的好盐居然比官盐还便宜,百姓家一个月也不过就用两三斤盐,这样的好盐两斤也就足用,这买卖还怎么做?
可接下来让他们咬舌头的事情却发生了,原本百姓一家四五口用月用两三斤盐的,现在居然可以用五六斤了,这是什么道理?
有心的官员于是派出小吏去民间查访,回来报告的情况让他们心间茫然,不能理解啊!
原来运到民间贩卖的盐货没有不掺和沙土的,而且价钱还贵,百姓们除非必要,谁家也舍不得用一点盐货。
可自从好盐低价上市以来,好像突然把百姓用盐的热情打开了一样,原来谁家要做点渍菜都是千算万算,生怕多使了一点盐货。
菜蔬不论怎么吃都是需要放盐的,水煮还要放的多些,民间用盐腌菜不是多喜欢吃,而是为了省盐。
以往要掰着手指计算未来的日子里要用多少菜蔬,要用多少盐货才不至于没有盐吃,甚至贫苦的家里用破布吸饱盐水晾干,吃饭的时候靠着舔盐布下饭的也很多。
可现在突然发现盐不仅便宜了,而且全是好盐,原来一斤盐只能腌制五斤渍菜,现在的好盐能做至少八斤,有这样的好事百姓怎么能够错过?
湖广、江西到处山林密布,里面的鸟兽更是繁多,可自古以来大明依靠渔猎为生的人始终都是极少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无法保存。
盐和脂肪是人类积蓄体力最重要的两种东西,摄取的盐不够,在做了农活以后也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干其他事了,而肉类又不易保存,耗费力气渔猎以后只能快速吃掉。
自古大明一说到渔猎总是会用到辛苦二字,至少比耕种辛苦的多,本身工具就简陋,加上没有保鲜手段,因此绝大部分猎户都只在北方出现,寒冷的冬季能储存猎物。
可有了便宜的好盐就不同了,盐分摄取够了体力容易积蓄,抓到猎物了可以用盐腌制保存。
湖广地区各处盐铺就这样发现百姓们盐货的使用量突然就猛增了起来。
不仅湖广、江西,凡是开始使用大明盐的地方都有了这样的现象,连做惯了盐货买卖的扬州盐商们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薄利多销盐商们懂,但他们做不到,一来淮南、淮北的盐场几乎全部靠人工晒盐,虽然人力成本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但效率却实在太低下。
制盐成本固然低了,但贿赂官员的花费却并不低,加上各家自行运输、贩运,这些自然又加高了盐的成本。
大明联盟在苔湾西南部开设了七处盐场,仅仅用了四年的建设发展,通过合理规划,大规模使用机械、畜力,经估算,出盐量就已经超过了大明的总产量。
加上大规模的海运、河运,成本远远低于两淮盐场,开始扬州盐商们还对这样的倾销颇为不满,可因为银行以及其他行业带来的利润并不低于盐业带来的利润。
只用了两年,原扬州盐商们已经放弃控制两淮盐场了,不仅放弃了盐场,还主动把大量的盐工迁移到了大明各处,现在的两淮盐场成了真正官盐场,可却卖不出多少盐。
郑芝龙接到樊哙要来的消息后十分兴奋,他还不知道樊哙为什么要来九江,但自讨这两年干的不错,联盟交给他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
除了武昌府、项阳府太过引人注目,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在洞庭湖里秘密控制了两处岛屿。
自幼贫苦,甚至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郑芝龙对于出人头地有着无比的渴望。
两年多时间里他几乎已经完成了之前对于生活的期望,当年投奔舅舅黄程,希望在濠境能闯出一番天地,但舅舅也只是个小商贾。
经舅舅介绍去长崎讨活路,可生活依然艰辛,因为有着无比强烈的愿望,他咬牙苦学尚亚西语、河蓝语,终于因为做事勤勉又懂外夷语言而被李旦看重。
眼见发达在望的时候,义父却去世了世。
这一世因为樊哙的崛起断了郑芝龙原本的发达之路,可并没有断绝他对于发达的渴求。
从因为澎湖事件给樊哙当翻译起他就努力想要得到赏识,可郑芝龙却悲哀的发现这个大兄对他不咸不淡的。
长崎会议只是樊哙控制普金海商的起步,那时候海商们只是因为他提出的宏大远景和三大首领的支持而汇集在了一起。
而澎湖海战的大胜才是樊哙真正建立起威望的时刻,本来郑芝龙虽然没有得到樊哙的看重,但因为李旦义子的原因,他认为自己仍然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可随着剿灭德川家、大败后金、攻陷马尼拉等一系列大胜,樊哙在海商集团里的威望已经无人能够取代,即使李旦也没有获得过这么高的声望。
郑芝龙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算极力讨好也得不到樊哙的信重,但他至少明白在樊哙那里靠讨好是没用的。
他虽然挂着李旦义子的头衔,可也只能保证生活无忧罢了,绝了靠讨好发达的心思后,郑芝龙自愿要求进海军学院学习。
“功名自古马上取”既然想靠幸进不能得逞,那就要凭实力,两年学习刚刚完成,就有民政司的官员来询问他是否愿意出使欧罗巴?.
第178章 补给
郑芝龙到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当初会拒绝,当时他一心只想加入海军,好挣得战功。
得知是朱樉和曹参作为特使出使欧罗巴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想他出使的是樊哙,可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后来他也小心求证过,原来真的是樊哙指示去向他询问的,虽然后悔没能成行,但郑芝龙却又有些欣喜,至少樊哙是明白他的才干的。
这次得到樊哙要亲自来湖广的消息后,郑芝龙马上就意识到,联盟在大明要开始动作了,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一官,两年没回台碑了,怎么样?这是田川氏托我给你的家信,你家里都好,福松也和李继一起在读幼稚园。”
接见过一帮长江运输行的中高层后,樊哙由郑芝龙陪着到了休息的地方。
后世的历史很少会提及郑成工的母亲是东瀛人,他的小名福松也是按照东瀛的习惯所取,郑芝龙的婚事还是松浦隆信做的媒。
“大哥,家里我是不担心的,说不想念妻儿也不可能,但运输行的事务太过繁忙,大多数时候也容不得多想。”
如今来往南直隶和苔湾之间的船只常年不断,田川氏经常都会给郑芝龙写家信告知家里的情况,儿子郑森(郑成工)和李继及一群联盟高层的子弟就读幼稚园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李继不出意外必定会成为樊哙的继承人,儿子能从小就和未来的首领交往,这也让他喜出望外,听说这些都是樊哙的安排之后更是心里安定。
“我知道,各处的汇报都说你干的很好,不但支撑起了这里的局面,军政司对你编练出来的三个团也很满意,你没给咱们兄弟丢人!”
听到樊哙的这句话,郑芝龙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从樊哙的嘴里听到“兄弟”这样的说法。
“多……多谢大哥称赞!”郑芝龙哽咽着起身行礼后回答。
“以前不特意跟你亲近,一来是不知道你的本事,二来主要是担心你因此骄纵毁了自己,我们能称得上兄弟的没几个,国助现在东瀛做的很好,朱樉在马尼拉就立下了大功,如今更是去了欧罗巴,现在你也出息了,我总算对叔父有了交代。”
说不知道郑芝龙的本事就半真半假,历史上能留下字号的都不会是平常人,担心他骄纵就是真的,因为原时空的历史里郑芝龙确实能折腾。
“我……”郑芝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樊哙会和他说这些。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些话早也不能说,你要是能懂,前程自然不用说,要是不懂,那就只能保你一生衣食无忧了,不过幸好你很清醒。”
不出大错就能相对富裕的过一生,不仅郑芝龙,只要是有些关系的人,樊哙能都保证,但前提就是不犯大错。
“行了,知道了就好,以后再加把劲,让大家看看,凡是叔父看中的个个都是人杰,收拾收拾心情,咱们说正事。”
感情讲完了,樊哙话头一转就准备开始说正事,郑芝龙赶忙擦干眼泪,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哥,现在就占城是不是早了点,一旦占城大明会源源不绝的派出兵马来攻,这样是不是太过危险?要么在兴安府山里设些寨子?”
听到樊哙把计划说出来,郑芝龙提出了疑问。
确实,现在只要占据了城池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大明一定会不断的派兵马过来收复城池。
“一官,我们占城的目的是什么?”听了郑芝龙的话,樊哙想了想说道,其实在内部讨论时有很多人对占城提出了异议。
“这个……接收流民?打响声望?”夏国现在的各种会议在樊哙的影响下都是类似的辩驳,先不要说可行不可行,想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占个山寨和响马、匪徒也没什么区别,就算声名显赫也还是匪类,可要是占据了城池呢?”虽然这话的套路说过很多次,但樊哙还是不厌其烦的就着这个套路来。
“大哥,占据城池可就算是公然造反了,不过对于活不下去的百姓来说造反不造反的也没太大差别。”郑芝龙想了一下才回答樊哙的问话。
“那我们是为了造反而占城的?”樊哙笑着反问。
“当……当然不是,咱们是为了吸引流民。”
虽然联盟上下都有染指大明的意思,可樊哙却从来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表示出这样的意愿,看着笑眯眯的樊哙,郑芝龙的舌头打了个绊。
“对了,占山为王也算是造反,可流民会对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好像大多都不会知道这样的山大王。”
郑芝龙想了想,即使他也开辟了几处基地,但百姓们一遇到困难第一时间还是会向官府求助。
但他听说陕北不是这样的,活不下去的百姓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投流贼。
府谷王嘉胤、安塞高迎祥,这是陕北赫赫有名的流贼流,而陕西西部的神一魁则是大名鼎鼎的流贼领袖。
就郑芝龙所知,连襄阳、勋阳的百姓都知道,活不下去了就去投神一魁,这股流贼抢大户打粮,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他郑芝龙“黑蟒”的称号不过在官府、缙绅中流传,湖广、江西的百姓们则不知他是干什么的。
“我们可曾惧怕明军的围剿?”
开什么玩笑?郑芝龙自己心里也在嗤笑,明军……呵呵,不要说对操练已久的各团了,就是他仓促间训练出来的三个团就是对上所谓的九边精锐他也不会心虚。
恍然间郑芝龙突然就明白了,确实啊,有什么好怕的?攻城、围剿?不存在的,夏国兵马怎么给明军围歼、攻城的机会?
野战明军根本就不是对手,还围剿、攻城呢?想在哪里打他们就在哪里打他们,怎么会给他们围剿、攻城的机会?就算明军大兵压上,到时候大不了突破合围,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咦,大哥,这样说咱们确实不怕占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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