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心中暗祷:师父,你老英灵不远,且看徒弟替你报仇。
按说韩常,武艺自是非凡,他若上梁山,便坐不得神将交椅,至少玄将跑不脱,手中这杆三尖两刃刀,林冲当初在北国初见,便曾论定:“不逊九纹龙。”
况且如今又隔数年,尤其乃父韩庆和战死后,每日加倍苦练,武艺愈发精进了。
只是林冲枪法,本已是百尺竿头,蒙他师父点拨,又得更进一二步,招招式式,无不随心如意,已足以称为“林家枪”,真正开宗立派了。
两个大战,不过十余招,林冲已是占尽上风,韩常满心都是难以置信:此人武艺,我也看过,虽然高绝,但比我如今,应该也只仿佛,如何竟变得这般厉害?
又战几招,越发遮挡不住,大叫一声,不顾生死,全力纵劈,欲行险一搏,好歹逼退对方一步,趁机走路。
却不料林冲那矛只一带一转,轻飘飘似不着力,竟把韩常全力一击轻描淡写卸开,韩常眼角一跳,只见林冲蛇矛一扭,划过一条小小弧线,风轻云淡却又狠辣无比地捅入韩常咽喉,随后矛杆一振,那矛头嗡的一声——
看官,这蛇矛本是两面开刃的兵器,如今林冲力振矛杆,矛头两面一摆,竟是把韩常脖颈尽数切断!
林冲又一挑,韩常那颗人头,呆呆睁着双眼,飞起在空中,吃林冲使矛一扎,串了那颗人头,高高举起。
至此,林冲两行热泪,这才滑落,高声叫道:“师父,你在天有灵,徒儿拿仇人首级祭你!”
周围数百人,都是韩家父子的怨军旧部,见林冲不到二十招便取了他家将军头去,一个个肝胆俱裂,齐声怪叫,四散而逃。
另一边,娄室同呼延灼,两个已战至六十合上。
娄室的武艺,本来也是一等一的高明,但半年前吃岳飞射了一箭,受伤甚重,虽然如今大致痊愈,比之受伤前,却不免逊色半筹。
呼延灼自得了周侗指点,这些日在城中,无日不钻研他家枪法鞭法的结合,如今真正是更进一步,手中长枪双鞭,切换自如,任凭娄室攻势如潮,奈何不得他半分,斗得久了,娄室毕竟过了五旬的人,渐渐气力不济,呼延灼却是精神愈长。
这时蒲察乌烈从乱军中钻出,杀得人马俱是鲜红,见娄室落了下风,大喝一声,便来相助,曹操在一旁掠阵,如何肯看他两个并一个,呼喝一声,提刀纵马迎去。
娄室见了大喜,急忙叫道:“国舅,先杀武大郎!此人才是我国心腹大患。”
蒲察乌烈听了,果然转头来战曹操,他见曹操使的短兵刃,愈发肆无忌惮,手中钢叉一抖,恶狠狠分心便刺。
曹操暗自冷笑,把刀一挥,赤红刀光闪过,一声龙吟,鸭蛋粗的铁铸叉杆,吃他一刀切得两断,蒲察乌烈大惊,曹操脱手将刀掷出,蒲察乌烈不料这般宝刀,他竟然敢做暗器使唤,闪躲不及,一刀自胸甲投入,那甲便似纸糊一般,刀锋从后心刺出。
娄室也是一惊,既惊老曹这刀如此锋利,也惊曹操竟然轻易掷刀,震惊之余,见他没了兵刃,忽然大叫一声,合身策马撞来,却是存心要以命换命。
不料老曹神情淡然,不慌不忙摘下弓箭,撒手便是一箭,他两下离得又近,这一箭正中娄室左眼,娄室大叫一声,眼前一黑,随即又是一黑,却是吃呼延灼脑后一鞭,狠狠打在头上。
第六百六十七回 老种临终问军机
要知数千年来,凡皇朝初兴,必有无数名臣,应运而生,以佐雄主,成就王霸之业。
譬如女真,区区荒僻小族,十余年间,竟养成横扫六合之势,一时无数将星,闪耀北境周天。
纵使如此,于此璀璨之中,完颜娄室四字,亦堪称将星之冠也!
若在原本时空,此人一生征战,鲜有败绩,自陷阵猛将,直至大军统帅,实可谓智勇双全——
灭辽、破西夏、擒耶律大石、擒天祚帝、取宋河东、陕西等地,赫赫武功,威震诸国。
金人所谓“自国初迄今,言将帅臣,无能出其右者。”非过誉也。
然而与金逐鹿之诸国,或腐朽浮夸如宋,或残民暴虐如辽,或疲敝困顿如西夏,看似基业老大,病症实入膏肓,诸国虽有英雄,无奈庸主在位,唯空怀“白头悲切”之浩叹,又岂得尽展其才?
笔走至此,亦忍不住添叙几句闲言:缘何古来英雄,最重得遇雄主?
只因雄主在上,英雄方可尽展奇才,肆意挥洒,此人生第一等幸事、快事也!
若于那庸主昏君为臣,任你盖世英雄,也要陷足泥沼,纵有十分才华本事,倒要先拿出九分,先和烂泥拼个死活,如此一来,做多错多,说不定反落一身骂名,乃至送了全家性命。
可那烂泥又是何物?也不过三类人物:一类傻叉,一类坏种,一类墙头草。
看官听说:自古英雄豪杰,不乏才高力雄,战天斗地之辈,然而能陷入人斗竟可胜之者,真个寥寥。
也唯有此等人物,方可真正称为雄主。
似老曹为人,便颇有这等气象。
故此因他一人,眼前世道棋局,早已迥非原态。
女真根基,毕竟浅薄。若不逢天祚帝、赵官家这双卧龙凤雏,他要横扫天下,谈何容易?
因此强如完颜娄室,亦难建原本时空之功业,于这太原城下,吃呼延灼兜后脑一鞭,打得金盔粉碎、眼珠暴突,倒撞马下而死。
至此,女真一干大将: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完颜拔离速、完颜兀术、韩常……尽数葬送,都做了异国之鬼。
只有一个老将军阿徒罕,堪称人老精、鬼老灵,见得不妙,领了二百余人,自混战中撞出阵去,不知所踪。
良久厮杀,残阳如血。
老曹将视线从娄室尸体上移开,四下望去,但见满地尸骸,六千金兵,折其大半,剩下千余,灰心丧胆,四下蹿逃。
纪山铁骑,经此一役,亦折有三千之数,林冲等人带出的太原骑兵,也是损伤近千。
这一战,老曹运计在先,一场大水,葬送十余万敌军,可惜手上底牌,终究有限,女真命好逃过洪涛,两下对面捍战,也只落得惨胜。
老曹收拾残军,赶赴太原,途中遇见扈三娘,杀得一头热汗,面似桃花,正喘吁吁收拾麾下人马。
老曹忙问这厢战况,扈三娘告诉道:
自老曹引去金国大军,她同花荣,领步兵和余下两千金兵苦战,本来难抵他骑兵犀利,好在一来那边地上水过泥泞,多少影响了战马冲击,二来姚兴、时迁引军回援及时,兵力上占据优势,双方一场血战,终于战退了金兵。
又说花荣和射雕手乌鲁撒拔对箭,那乌鲁撒拔射术,竟是还在韩常之上,花荣见“七手将军”裴满突捻,杀得扈三娘落尽下风,急于求胜,故意卖个破绽,引对方射中自己一箭,趁势还击,一箭射中乌鲁撒拔小腹上,乌鲁撒拔带箭而逃,生死不知。
花荣身上,却穿了徐宁祖传宝甲,甲片倒翻撮住那箭,毫发无伤。
便仗银枪,同扈三娘双战裴满突捻,裴满突捻大小七口斧头,转换自如,骁勇异常。
饶是花荣枪法精湛,扈三娘双刀凶狠,一时也只战个手平,却是姚兴夺了匹马,斜刺里冲来,使泼风刀乱劈,三人合力,斩杀了这员勇将。
完颜拆合见势不妙,奋力往外杀出,不料时迁不知何时,攀到一株大树上,居高临下,弹弓劲射,打折拆合门牙两颗,满嘴流血,眼冒金星,因此被花荣趁机赶上,背后一支破甲箭,射翻马下,被乱军踏为肉泥。
这时种师道、种师中兄弟领曲克、马忠二将,及一千余骑兵,自太原城中杀出,追杀夏主李乾顺而去,黄友见了昔日主将,也自跟着去了。
这时花荣、时迁、姚兴、石宝、焦挺几将,都来相见,老曹见众人无事,松了口气,花荣问道:“哥哥,两位种家相公,都去追击夏,我等可要助之?”
曹操把麾下兵马一看,半日厮杀,都已疲不能兴,摇头道:“罢了,二种都是宿将,追杀一干溃军,想必手到擒来,我等要去,他还道吾要同他争功,反而不美。况且眼见便要天黑,且先去城中安顿。”
说罢领了兵马入城,知府张孝纯,领着许多弓手,打起灯笼火把,兴高采烈来接,远远便是一揖:“久闻武元帅雄才大略,果然见面更似闻名,今日一战,战果之丰,古来罕见,西夏其国就此堪灭也。”
曹操放眼看他城内,多有民房被冲垮者,嚎哭之声,四下不绝,摆手叹道:“贤府不必多礼,吾此战杀敌虽多,自家兵将,亦折损将半,又害了许多百姓,不足为大喜也。况且水灾过后,事务繁多,许多善后之事,还要有劳贤府费心。”
张纯孝满口答应,正要安排老曹等人去军营安歇,忽听不远处有人高叫:“哥哥,可算找到你也。”
老曹回头,却见两道人影,如飞一般走来,及至近前,火把照耀着看清面目,却是“神行太保”戴宗、“神医”安道全两个,风尘仆仆,走得半腿都是淤泥。
老曹这一喜非同小可:“哎呀,戴院长,安神医,你二人来得再是时候不过!”
戴宗苦笑道:“哥哥,我两个找你好苦——早前雷横归山,说哥哥召小弟去往帐前听令,晁天王听说你沿途厮杀不断,生怕麾下兄弟有伤损,便让我带上安神医同往。我两个星夜赶路,先到西京,乔道清说你去往潼关,及赶到潼关,守关的王节度又说你要远征兴庆府,我两个又往秦州转了一圈,才知哥哥做下惊天事业,却又不知去了何处……”
安道全补充道:“我二人久寻不获,一番商量,既一时寻不见哥哥,不若来太原寻林教头,或者知道哥哥详细行踪,不料歪打正着,哥哥竟然也到了这里!”
石宝自一旁跳出,指着自家伤口哈哈大笑:“神医,小弟同你何其有缘?在江南时全仗你医治,今日恰好中箭,你竟又至,岂不是小弟的缘法?”
曹操亦欢喜道:“非止石宝有缘,这太原百姓,亦有大缘法也!为兄为破他联军,使了一条倒灌汾水的毒计,自来洪水后必起大疫,何况杀伤人马众多,疫情更是难免,心中正自为此忧虑,神医一至,解我心忧也!”
安道全精神一振,打包票道:“哥哥且放心,那疫既还未起,有安某在此,管教人人太平。”
曹操当即领得众人入城,安道全不辞劳顿,先替石宝看了伤势,又领城中医士,看了军将伤情,随后广集城中药材,安排防疫事务,自是不在话下。
及次日,老种、小种领三四百残兵,大败而归,老种更是不省人事,径直被人抬回。
老曹见了大惊,连忙追问,小种满脸悔恨:“我同兄长和西夏打了一世仗,心中仇深似海,昨日见金兵杀出,绊住武帅兵马,那李乾顺趁机逃遁,俺兄弟岂肯容他?当下点兵去追。吾兄病重,本不欲让他去,奈何劝阻不住。却不料李乾顺这厮,真个好算计、好胆色,麾下不过一两千败军,竟只逃出十余里,便原地设伏……”
老曹听了愈发吃惊:“老将军!兵败之时,但凡有一丝余力,也要设法断后,不然必为追兵所乘,此乃兵家常理,汝兄弟征战一生,如何竟中得这般算计?”
要知老曹当年初次领兵,见董卓烧城而去,当即狠追,却被李儒设计,以吕布引精兵断后,徐荣阴伏于路,杀得老曹一败再败,险死还生,从此学会了这个乖,此后每逢大败,必设伏兵。
谨慎如诸葛亮者,更是极为重视断后,以至于魏国大将张郃、王双,都是追击时被伏兵所杀。
按老曹所想,此等兵法,便在千年前已然常见,种师道、种师中这等老将竟然还会中计,着实不可思议。
种师中老脸通红,垂泪道:“武帅不必多说,都是我兄弟贪功之故,唉,人心贪念一起,便要蒙蔽了神智,以至于有此大败,真个愧煞老夫也。”
当下细说,却是他兄弟追出十里,天色已暮,种师中以为夜暗林深,不可急追,种师道却叹道:“为兄自挂帅西路军以来,连遭大败,如今眼见性命要到尽头,若能于死前捉得夏主,也不枉这一生征战。”
种师中听兄长这般言语,只得随他去追,却吃夏军一阵劲弩,先把副将马忠射翻,随后伏兵尽出,青龙健将李遇,一刀劈了曲克,宋军顿时大败。
幸得黄友奋力死战,掩护二种先走,自家却被铁鹞子残存两名队长细母嵬名、没罗埋布夹攻,不曾逃出生天,种师道却是郁闷之下,连吐鲜血,昏迷不醒。
曹操听罢,无话可说,只得令安道全先去为种师道看治。
安道全诊断一回,摇头道:“种老相公拖着病体,转战南北,如今早已油尽灯枯,全凭心里一口气强撑,如今这口气去了,便是神仙,也自难救。我也只得施展金针手段,使他清醒一时,留几句话儿罢。”
种师中闻言大哭一回,老曹在一旁相劝,好容易收泪,便请安道全施针。
安道全施展绝技,不多时,救得醒来,但见种师道长长出一口气,睁开眼道:“此即地府乎?”
种师中哭道:“哥哥,全仗神医施针,留你片刻清醒,若有言语,便交待小弟吧。”
种师道看向周围,老曹等人自觉退出,留他老兄弟两个说话。
不多时,房门一开,种师中擦着泪出来:“武帅,家兄有几句话,想单独同武帅商议,请——”
曹操点点头,迈步入内,种师中自关了房门。
只见种师道半倚在榻上,望着老曹一笑:“近年来多闻汝名,都道汝用兵之奇、御众之能,不逊当年狄武襄,朝廷若肯早加重用,局面岂至于此。”
曹操抱拳道:“老元帅谬赞了,如今局面看似支离,未必无力回天,老元帅善养贵体,自可见之。”
种师道摇头笑道:“吾之性命,已是风中残烛,转眼将尽,武帅却不必说好听言语。今日请来相见,但有一桩心事,欲同武帅说之。”
曹操道:“老元帅但说无妨。”
种师道神情一肃,盯着老曹道:“武帅千里奔袭,克兴庆府,又以一场大水,葬尽西夏精锐,此等旷世功劳,虽狄武襄亦难媲美,只恨老夫无能,坐视敌酋远遁,若不趁其危时而灭之,党项坚韧,恐有再起之患。然而耶律淳御雄兵占了河北河南,亦是心腹之患,却不知武帅后续如何应对?”
曹操笑道:“老元帅,你还少说了一桩!女真人豹变北方,大势已成,然初起之国,最是不可言败,如今他家元帅、王子都丧于宋境,此乃女真前所未有之大败也,阿骨打一代雄主,此仇岂肯不报?因此长城诸关,只怕烽烟早起,我当初经营十六州,虽然有备,毕竟为时尚短,仓促挡他开国雄兵,不知能支应到几时,此事亦是大患也。”
种师道闻言,神情愈发严肃,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武帅所见,的确比我这老朽长远,却不知武帅要如何应对?”
曹操斟酌片刻,不知该不该将心腹之言相告,偷眼看了看种师道,见他一张老脸,鹤发鸡皮,满面都笼着死气,心中微软,忖道:此人已到大限,好歹也算忠义之士,且让他走得闭眼罢。
淡淡道:“老元帅,如今西北情形,我攻克兴庆府前,便分兵去收陇右,渡河南归前,又派曲端引军沿河北上扫荡,又亲自将灵州、韦州、盐州、宥州等地尽数击破,又收得‘陇右大侠’李孝忠这支义军,让他打我旗号,周旋李察哥于延州。”
种师道只知老曹远袭兴庆府,却不知他做出这般大场面,直把西夏闹得地覆天翻,闻言又惊又喜,一双老眼,灼灼发亮。
老曹笑道:“夏主虽然逃遁,多半便要去寻李察哥,我欲集中太原所有兵马,令吾兄弟林冲等人,与小种相公共同出兵,去援助李孝忠,把兴庆军路、秦凤路的残军、义民尽数调起,灭了他最后五万兵马,则西北皆平。”
种师道连连点头:“吾弟在西北,尚有些许威名,不愁无人归附,他那五万残军,根本既失,必难持久。”
曹操道:“至于武某自家,且归返西京,领了西京人马,去收复汴梁。”
种师道疑惑道:“西京还能有多少人马?”
曹操笑道:“老帅忘了在下乃是青州节度使?自赴潼关前,便派人去了青州,调集山东各州人马,枕戈待旦,待我一至,便往汇合,区区残辽,反手可灭也。”
他说到高兴处,不由站起身来,高声道:“届时西北、河北皆平,吾领军北上,与阿骨打会猎长城,败则据长城以守,胜则……并吞天下!”
种师道听到此处,也不由激动,只是正高兴间,忽听老曹语气铿锵,吐出“并吞天下”四字,面上豪情,直可盖世,心中不由一颤,忍不住生出个可怕念想,颤颤巍巍道:“若是这般,西夏、辽国,乃至金国……尽灭于汝手,岂不是……有些……有些功高震主?”
曹操眼神含笑,冲着老头眨一眨:“老帅说什么?你问我届时……天下谁主?”
种师道两眼一瞪,露出骇然神色,正要说话,忽然心口一紧,一口气不曾接上,就此长逝。
第六百六十八回 回洛阳老曹封王
却说老曹一席话,解了老种经略相公疑惑,本可送他宽心而去,偏偏最后多了句嘴,略把野心吐露,惊得老将军瞠目而亡。
老曹同他大眼小眼瞪了片刻,不由歉疚,暗自懊悔:哎,你说我何必多嘴?以至他黄泉路上,还要为宋室担心,再有这般大睁着两眼,让他兄弟见了,也须不好看……
摇了摇头,伸手抚去,帮老种相公阖上双目,仿佛安详而去模样。
这才清了清嗓子,提一口丹田气,大哭道:“老种经略,金瓯尚残,敌酋未灭,公缘何早去也!”
门外众人,听到哭声,急忙涌入,见老种已逝,都不由伤怀叹息。
小种经略相公满眼泪花,觑见老曹哭得鼻涕都到了嘴里,不由感动:此人与我哥哥素昧平生,如此伤心,定是心慕我哥哥忠义,可见他本心里,真正是至诚君子也。
忍了眼泪,反把言语来劝老曹:“武帅,吾兄寿至七十二,临终前得见西夏将灭,此生可谓无憾矣,你看吾兄神情,何其安详?武帅且宽怀抱——国势如此,多少大事,还要武帅做主。”
曹操似被他说动,抹一把鼻涕眼泪,颤声道:“国失种帅,如折玉柱,此后事业,只有吾等同心,方能力挽时艰。”
小种连连点头。
当下老曹传令,由公孙胜做主,摆布灵堂,堂中高高低低,设了种师道、周侗,乃至马劲、黄友、曲克、马忠等战死将佐灵位,便连战死众军,亦都书写了名姓,一并教他享祀。
因天热缘故,灵堂只摆了一日,便于太原东十余里处,找得个藏风聚气、左辅右弼、前朝后靠的上佳山岗,自下及上,将众军将、周侗、种师道分别埋葬。
马劲却是李怀做主,烧化成灰,亲自带在身边,要将来转交给他兄长马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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