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曹操挥手令他们去了,只有归义胡人张良,将筏子送了人,自家持了一条铁枪,跟定在曹操左右。
曹操上得东岸,便往南行,行数十里,择地埋伏,却派了两个老成的西军,扮作西夏人模样,持了先前花荣劫下的求救信,前往灵州求援。
灵州守将黑大木,得知都城受袭,顿时大惊,也不细细辨别,便慌慌张张点起城中兵马,往渡口奔去,却是正中老曹埋伏,一战杀得大败,姚兴一马当先,扎死了敌将黑大木,杀得珠帘倒卷,趁势夺了灵州。
随即派出侦骑,四下往可藏兵处搜寻,果然寻见了纪山铁骑,都令他入城汇合。
这些铁骑,盔甲沉重,皮筏难渡,因此在兰州时,便让他提前出发,绕道而来。
至此,老曹麾下又聚起一万三千兵马,当日把灵州党项贵族、官员,尽数杀尽,掠了粮秣,弃城而去。
此后七八日,老曹领兵转战,先后击破韦州、盐州、宥州等地,绞得西夏境内一片大乱,直杀入永兴军路来。
至此时,兴庆府被破消息,已然传到前线,夏主狂怒,当场斩杀信使泄愤。
本欲亲自回师,却是完颜兀术上前相劝:“岳父莫慌,如今大片宋土,都被岳父所得,宋军自保尚且不虞,哪得大军远征贵国本土?小婿料定,必是小股精锐,多则一两万,少则三五千,自汉中杀出,偷取了兴庆,又趁着国中空虚大闹,若是回军,恰中他诡计,不妨应之以偏师!”
有主动请缨道:“小婿不才,愿领本部兵马回援,救出爱妻,杀尽来犯之敌,以报岳父。”
完颜兀术这一劝,李乾顺也稍微恢复了冷静,摆手道:“不可你去,你麾下雄兵,虽然厉害,毕竟不识我国水土地理,不过贤婿说得很对,若是大举回军,正合他意,且令吾弟去应付。”
当即便令晋王李察哥,挥军五万,立刻回援,务必将来敌斩杀殆尽,并救出皇后、太子等人。
李察哥此人,乃是夏主庶弟,深受李乾顺信重,堪称当今西夏第一名将,宋人誉为“天生名将”的刘法,便是被此人杀败,以致于撤退时跌落山崖,死于小兵之手。
李察哥领兵一去,陷于血火中的太原城,总算可以稍得喘息。
这正是:满城齐唱英雄歌,表里山河壮气多。为报家国赴战场,何惜血肉入石磨。
第六百五十三回 干戈四起无日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为免凌乱,且稍叙几句前言,要自那潼关分兵说起——
四月二十五日那日,种师中大张旗鼓,引军过风陵渡,北上支援。
老曹则在随后两日出发,沿着渭河悄然西进,月余光阴,奔行两千里,抢了兰州。
随后自水路奇袭兴庆府,成就大功,继而跨河东归,杀得西夏境内天翻地覆,李乾顺闻报大惊,急忙令他兄弟李察哥,引偏师五万,回身应对老曹。
至此,已是六月中旬。
一个多月功夫,老曹这厢高歌猛进,太原那里,却是杀得血海尸山。
其实亦不止太原。
如今宋辽金夏四国大战,河南、河北,山西、陕西,乃至幽云之地,都是烽烟四起,干戈不休……
书归正传,却说种师中引军两万余,渡过黄河,经河中府、绛州、晋州、汾州,一路沿着汾水而上。
沿途入目所及,只见无数宋朝百姓,满面惶然,扶老携幼,匆匆往南遁逃。
又有许多败军、官吏,都混杂在其中,哭哭啼啼只顾赶路。
小种相国一路行、一路寻人询问,渐渐拼凑出实情——
原来西夏之攻太原,全非他当初所想的“难克潼关、故攻太原”,而是击破丰、府、麟三州后,便自分兵,一军往南横扫永兴军路,直打到潼关,一军则以折家军为前驱,向东攻打岚州。
折家将世代镇守于此,威望何其深重?见折家尚且降了,临近州县,谁敢为敌?
于是东路一军,兵不血刃,连下兴县、岚县、楼烦。
——其实彼等在吕梁山高歌猛进之时,老曹差不多刚经过不久,正自辽州、隆泽府、泽州一带,招兵买马、缓缓而行哩。
待西夏扫平了吕梁一带,杀至太原府时,却未能如愿攻克,被太原知府张孝纯领兵死死挡住。
张孝纯此人,乃是元祐年的进士,素有干才,本是永兴军路转运判官,因老官家欲开雁门关,借金兵自河东路入境御辽,又怕金兵一来,若是恋栈繁华不肯离去如何?届时雁门关已拱手让人,如何抵挡?
思前想后,便提拔了张孝纯做了龙图阁直学士、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太原府。
假设金兵心思真个有变,便要他死守太原府,以截断南北道途,使后续金兵不能长驱直入。
不料金兵还未抵达,西夏兵倒先自杀来了。
好在宗泽在此做了两年兵马统制官,期间励精图治,除了禁军、厢军外,还额外操练了许多弓手。
老种相公打辽国时,带走了禁军,厢军、各县弓手,都还在本地,被张孝纯及时聚集起来,凑出三四千能战之士,继而发动起城中百姓,军民合力,死死挡住了西夏的第一轮进攻。
双方这里尚自僵持,另一路西夏军攻打潼关不利,索性留下两万杂兵做疑军牵制小种,余者尽数北上,参与围攻太原。
正是这路兵马,惊动了老种相公。
老种相公自黄河一败,引残军遁入山中休整,欲待病体稍愈,便还要往援汴梁,不料忽然撞上西夏前锋兵马,双方都是猝不及防,乱战一场,各自退兵。
老种此时还不晓得太原烽火早起,他见西夏兵自潼关而来,只道是攻潼关不下,这才分兵去打太原,便派王文德绕路去潼关报信,自引残部,急急赶赴太原,相帮守城。
老种相公威望,比之张孝纯,又高许多,麾下又有韩存保、曲克、马忠几员战将,杀进城后,城中民心士气顿时大振。
随后西夏南路兵马大举赶来,共是十三万西夏兵,三千女真兵,数万折家兵,加上附近数州投降的宋军,总计不下二十万,把个太原围得水泄不通。
又派出无数小队,四下大掠粮食,以至于百姓生计艰难、纷纷南逃。
种师中得知情况,深为忧虑,找来林冲商议:“林将军,敌军二十万围住太原,我等不过两万余人,其中还有半数新兵,若是强行冲城,伤亡必然惊人,你可有甚么办法?”
林冲思忖良久,缓缓道:“末将听说,太原城墙四十里,高而坚固,又有老种相公这等良将坐镇,敌人纵然兵多,急切间也自难破……”
说罢又低头苦想一回,方才低声道:“末将心中并无什么韬略,只是方才仔细想来,若是我武大哥用兵,定然不肯硬撞的……是了,那榆次县距离太原城不过二十余里,我军何不取了榆次,以为太原之犄角?”
种师中思忖一番:“也好!便依此计行事。”
两人商量妥当,当即直扑榆次,却喜此县未被西夏所据,其中百姓,皆已逃散,徒留一座空城。
两个大喜,连忙引兵入内,立刻派人拆毁房屋,修缮城门城墙。
原来此县亦曾有过辉煌时,却是当年太宗皇帝灭北汉,毁晋阳城,诏废并州太原府,废太原、晋阳二县,新置并州军事,移治于榆次,因此把城墙按照府城规模,大加修缮,后来因“榆次地非要会”,又把并州军事治所移还太原新城,榆次重新降为属县,这城墙却留了下来。
小种相公道:“吾军既然到此,当同夏狗打个招呼,让他不敢全力攻城方好。你且在城中坐镇,待老夫去杀他一回。”
林冲连忙拉住:“经略花甲之年,若让你上阵厮杀,放着我等后辈还有何用?林某自领兵马去杀他。”
小种相公便道:“你若要去,莫把你麾下虎骑泄露了,这支精兵却是有大用的。你只领我亲兵队去,亦不可深入,只稍稍示威,便即回来。”
林冲抱拳领命,便领了小种相公亲兵八百余人出城,一路赶到太原,竟连一个斥候都不曾相遇。
林冲失色道:“不好了,哥哥最担心者,便是金兵合流,且看西夏兵如此大意,必然是知道了汴梁战况,晓得我军无力顾及太原,他却是如何得知的?必然是已派人和娄室那伙联系上了。”
随即一咬牙道:“不过他既敢如此大意,便不怪林某今日杀他一场狠的。”
他所来处,正是太原城东面,西夏大将李良辅坐镇于此,领得两万余众,正在攻城。
林冲回首喝道:“汝等都是西军中骁勇者,各自手上,都有无数夏狗性命,林某不才,还只第二次同夏狗交手,且看我这一战,能索得他几条性命!”
那些西军纷纷笑道:“夏狗真正厉害者,只铁鹞子耳,如今这些步军,吾等予取予求。”
林冲见士气不差,心中稍松,笑道:“既如此,我等索性去刺了他的大将,以为太原守军分忧。”
说罢将矛一挥,厉喝道:“杀夏狗!”
八百余人,同声响应,齐齐打马飞奔。
西夏人攻城正酣,忽闻背后异动,连忙回头,林冲一马当先,瞪目咬牙,撞入西夏后军,一杆丈八蛇矛奋力横扫,当前者无不披靡。
夏将李良辅,坐在太师椅上正望部下攻城,忽闻身后杀声大起,惊得跳起身,急急上马一看,见来敌尚不足千,不由大怒:“这几个鸟人,也敢来讨野火,今日便杀尽了他,让城里守军胆寒。”
说着大呼小叫,指挥兵马包抄,不料命令才传几条,便见那股宋军,冲势却是绝快,看方向,正是冲着自己而来!
有分教:廿万雄兵围太原,将军鼓勇添新援。东城战鼓轰天响,一杆蛇矛巨浪掀。
第六百五十四回 豹子头气冲九霄
林冲自随老曹以来,转战南北,宋金辽军,战了个遍,一身武艺,也自打磨至巅峰。
平日时虽还是温文模样,一上战场,顿时化作杀神。
手中这杆蛇矛施展开来,轻重缓急,随心所欲,稍弱的战将,三两合都难招架,寻常兵丁,更是若蒿草无异。
况且这趟冲阵,本属突袭,西夏虽有两三万人马在此,大半倒在前面轮换攻城,一时哪里得及反应?
至于后阵数千人,仓促转身迎战,昏头涨脑之间,早吃他杀了个波开浪裂。
李良辅见他兵少,先还兴致勃勃,欲行围杀,却不料林冲引军,直望他帅旗杀来,其速绝伦。
不由惊得一双眼越瞪越大,眼睁睁望了半晌,才猛回过神,怪叫道:“八健将何在!岂肯任他猖狂,速速与我击杀此獠!”
原来西夏军中,除了皇帝李乾顺、晋王李察哥外,再往下数,便以李良辅、李合达位高——
李合达本名萧合达,辽成安公主耶律南仙嫁来时,正是此人护送,也算是嫁妆的一部分,李乾顺交谈后,认为其有将才,故赐姓李。
当初李察哥设计围杀刘法,西夏众将慑其威名,无人敢当面拦截,便是李合达担了此任,身先士卒,正面交锋,最终大败宋军,又亲率数百敢死士追击,以至于刘法坠崖,因此功授为大都统。
李良辅之位,则还要在李合达之上。
此人本是宗室子弟,颇有才干,谈起兵法终日不倦,深受夏主信任,如今做得西夏国太尉之职。
此次攻打太原,正是李乾顺、李察哥、李合达、李良辅各自领军攻打一面。
李良辅位高权重,麾下自然不乏猛将,所谓八健将者,便是其中佼佼者,乃是——
青龙健将李遇、白虎健将悟儿思齐、朱雀健将曹价、玄武健将芭里公亮;
白狼健将野利青山、赤狐健将张子义、苍鹰健将麻里虎、獒犬健将刘波儿!
这八员健将,俱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除了苍鹰健将麻里虎,正在城下督军强攻,其余七个都在李良辅左右听令,此刻闻他召唤,当即齐声响应,各自扭身杀入战阵,都奔林冲杀去。
随林冲冲阵的西军中,亦有认得这几个的,见他入阵,都惊呼出声,示警道:“林将军小心,这几个乃是西夏有名健将,手底下甚是硬朗。”
林冲圆睁双目,大喝道:“不斩他猛将,吾等此来为何?”
长矛横扫,砸翻一片夏兵,径自迎着那几个猛将杀去。
白狼健将野利青山马快,独自冲在最前,手使一条狼牙棒,五十斤分量,眼见林冲马到,大吼一声,挥棒当头便砸。
林冲单手持矛,奋力刺出,那矛如电闪雷鸣一般,唰地刺入白狼健将喉头。
野利青山这条狼牙棒,不知砸杀了多少西军好汉,却不料林冲出手如此快法,竟是一个照面便失了性命,那条棒高举在头顶,却是再也无力砸下。
林冲一击得手,看也不看,从他身侧一掠而过,野利青山这才晃了一晃,连棒带人,从马背上翻落。
獒犬健将刘波儿紧随野利青山马后,半身都伏在马鞍上,单手把矛夹在腋下,他料定野利青山必能够缠住敌将,自己借着前者遮掩,忽然从侧面奔出,趁其不备一矛下去,岂不索了对方命去?
然而他想法虽是精妙,却万不曾想林冲一招秒杀野利青山,与他赚了个照面,一时不及变招,只得大叫一声,就势把矛狠狠刺出。
可林冲既未被人缠住,如何还能受他暗算?把身微微侧让,放这一矛自肋下走空,顺势左臂夹住。
刘波儿一惊,连忙回夺,哪里动弹一丝?
林冲大喝一声,单手擎蛇矛做重兵刃使唤,当头便砸。
刘波儿夺不回兵器,晓得难以招架,怪叫一声:“不好!”忙把长矛弃了,翻身滚落马下,顺势抽出腰间短刀——
在他想来,林冲这一砸气力十足,自己避了开去,自然是战马顶锅,而林冲这一砸招式用老,自己趁机扑上,大可用小巧招数胜他。
岂晓得林冲运劲之妙,已入化境,那矛雷霆万钧砸下,眼见要及马背,忽然毫无征兆地一凝,飞快地转了个小圈儿,转向斜刺里扎出。
刘波儿持刀,还不及站定,心口蓦然一凉,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忍不住惨叫一声,口中喷血,死在当场。
赤狐健将张子义见林冲这等威势,心寒胆颤,忙扯缰绳,欲往一旁暂避,待后面同伴赶上围攻。
林冲反应却是更快,左手所夺刘波儿铁矛,顺手掷将出去,噗哧自张子义背后没入,胸口探出,张子义骇然惨嚎,翻筋斗坠落马下。
这八个健将名震西北,不料举手投足之间,已然被他料理了三个!
白虎健将悟儿思齐惊叫道:“此人如此勇悍,断不可留,今日好歹要杀了他。”
轮动大刀就砍,林冲挥矛挡开,正要还击,青龙、朱雀两个健将齐至,恶狠狠咬着牙,锯齿刀、鬼头镗,左右杀来。
林冲见他两般兵器风声猛恶、角度刁钻,晓得厉害,双臂发力,那条蛇矛围着自家腰甩动一周,正是一招“玉带围腰”,但听当当两声,把他两般兵刃撞开。
这时玄武健将芭里公亮也到了,此人骑得一匹骆驼,手持一柄大斧,居高临下猛劈,林冲喝道:“来的好!”使一招“青龙扫尾”,矛尾呼的跳起,轻轻将他巨力卸去。
又借这力,矛头一蹿,直扎悟儿思齐,悟儿思齐连忙横刀抵挡,那边鬼头镗却又砸来——
他四个若是一对一,谁也不是林冲对手,但此刻四面围定了,各施手段,狠打狠杀,却着实厉害无比。
林冲也不让一步,一条蛇矛,刺、抹、削、扎、扫、荡、砸,使得风声暴烈、花样百出,哪里还像一条蛇矛?分明是条灵性天生的护身龙!
他这矛比一般长兵器,还要长出一截,此刻使开了,死死控制住四人围他的距离,不放入身前,一时间以一敌四,竟是不落下风!
李良辅看得咬指震惊:“我只道宋人的好汉,都在西军里,便是西军中,也不曾见这般一个好汉!幸得此人有些冒失,又多亏我有这几员猛将,今日杀了这个狠人,宋国岂不又断一份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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