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孟康道:“既然如此,我来掌舵,一同去见哥哥。”
当即传令麾下水军各司职守,亲自掌舵,就驾着这条遣唐船顺河而上,一直到了幽州城外码头,众人下船进城。
老曹正同众将商量后续行止,听得报说孙安等人归来,大喜过望,一跃而起,快步至门口来接,老远见了,便大笑道:“兄弟们,想煞为兄也!”
孙安三人见了曹操,眼眶中都涌出热泪,齐齐奔至面前,拜倒道:“哥哥去后,小弟们无日不想念,前番王尚书两个到来,细说前事,方晓得哥哥又做了惊天动地事业,收得许多江南豪杰,只恨不曾参与其中。”
曹操连忙扶起道:“若无你们替我看着扶桑,又岂能安心南下?此番为兄北上,要做的事业更大,你三个却是来得正好!贯忠、阿里奇两个兄弟呢?”
说话间,林冲等人都到,见了也自亲热,林冲笑道:“哥哥,这里岂是说话处,何妨坐下细说。”
曹操连连点头,当即拉住手,一同回到客厅,老曹眼神在克莱娜身上一转,早看出她体态丰盈了些许,神情间亦见温柔,不由笑道:“妹子,你同孙安成亲了吗?为兄这份贺仪,回头替你补上。”
克莱娜脸蛋一红,如汉家女儿般福了一福,微笑道:“小妹却不同哥哥客气,小妹心中,倒是想要一匹好马!”
扈三娘没见过红发碧眼的女子,自她进来,眼神不曾离开片刻,又见她吐字发音,如汉人无异,忍不住走近道:“要马儿还不简单,这幽州好马可不少,回头我陪你去细细挑一匹好的。”
曹操指着道:“两位妹子,这是为兄拙荆,姓扈,闺名三娘。三娘,这是克莱娜、悰子,分别是孙安、廷玉的妻室。”
克莱娜、悰子连忙行礼拜见,悰子娇声道:“哥哥嫂嫂不能厚此薄彼,她要好马,小妹这里也想要哩。”
扶桑马体型如大狗,当初悰子智擒栾廷玉时,抢了他的马便欢喜不已,后来二人成亲,栾廷玉体格大,自然还是还他乘坐,此刻听说这里好马多,忍不住趁机索要。
三娘见她肌肤如雪、细目琼鼻,窄腰长腿,尤其所带兜鍪竖着一双兔耳,十分可爱,亦是喜欢,拉住手笑道:“都是我的妹子,自然一般对待。”
又忍不住看克莱娜狭长双刀:“妹妹也使双刀么,这刀子却是别致的紧……”
她三个相貌都是极美,彼此看得赏心悦目,不由投缘,又都是好武艺,性情豪爽,三言两语便已相熟,叽叽喳喳聊成一团。
女人们牵着手到一边说话,曹操等人各自落座,孙安便道:“好教哥哥得知,此前王、高二位带了哥哥书信来,我等本待都回,却又担心他二人初来乍到,一时接手不畅,因此商议分批回归——贯忠同阿里奇暂且留在彼处,正好督造扶桑人按着我登州样式造船,以备将来渡海击金,我三个晓得哥哥这里是用人之时,先来听用。”
曹操听了连连点头:“你们想得不错,扶桑风俗制度,毕竟不同华夏,有贯忠坐镇,更为稳妥。”
孙安又把在扶桑慑服群国、大练兵马之事细说,这些事多由许贯忠主导,自然条理分明。
待他说得差不多了,时迁眼珠子咕噜噜的,左右一望,见扈三娘同那二女聊的欢天喜地,不曾注意此处,连忙摸出厚厚一封书信,身子掩护着,悄悄递给曹操。
曹操见他鬼头鬼脑,立刻晓得此信见不得人,咳嗽一声,不动声色接过,藏在袖中,诈言如厕,脱身而出。
找个没人所在,展信一看,却是扶桑太后藤原彰子所书。
信中言道,她数月前平安产下一子,甚为健壮,取名武慕,只待度过周岁,便要接替其兄全柄,立为“忠武天皇”。
其中又有彰子亲笔画的武慕肖像图,这位太后能书善画,所绘形象,惟妙惟肖,只见那婴儿憨态可掬,眉眼间果然有几分神似老曹。
老曹细细端详一回,不由哈哈大笑,再往下看,便是满纸思念之意,字里行间,都是扶桑女人委婉而热切的心情。
诸如“你的彰子每晚看着月亮,总是不由去想,宋国的月,今宵应该也是一样美丽吧”之类句子,比比皆是。
老曹看完,想起二人缱绻的光阴,也不由生出怀念之情,暗自忖道:这个女人颇识大体,立功亦是不小,将来有暇,倒不妨招来身边,好生慰藉一番,不负她一番相思。
又打定主意,这两天定要趁扈三娘不备,细细写封回书,再把幽州的珍宝土产精选一船好的,随船送去扶桑,聊做抚慰。
毕竟自己觉醒此世以来,女人虽然不少,真正有那等“独特韵味”的,竟是唯独此女,又岂能轻易或忘?
心中回味着那种“独特韵味”,走回厅中,忍不住看了杜壆一眼,心中泛起微微遗憾——
他当初有意去瞧一瞧魏王妃子样貌,中途巧遇扈三娘,不曾得逞,谁知杜壆这厮,得知天寿公主竟然瞧上了林冲,立刻跑来找扈三娘撒赖。
扈三娘自觉食言,便把老曹说话拿来搪塞:“你哥哥说了,你也不过是贪慕人家姿色,再找个姿色更好的给你便是,譬如耶律淳的王妃,既美且贤,又是契丹后族,年纪也是正好……”
杜壆听了信以为真,找机会溜去偷窥了萧普贤女相貌,顿时惊为天人,也不知听了谁的教唆,次日便揪了一把野花,公然前去求爱。
萧普贤女也不曾激烈相拒,只是自称:“已为人妇,岂足匹配良人,君乃猛士,何愁不得佳偶?”
然而这等好人牌,杜壆岂能看出?越发爱的五迷三道,数日之间,满城都知西风军大将杜壆,要夺耶律淳的老婆。
老曹毕竟好汉,虽然喜欢少妇风情,但若要女人,哪里没有万千?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去沾自家兄弟看上的,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不免微微有些憾意。
正自遐想,忽听栾廷玉叫道:“这一年多待在扶桑,身子骨也软了,如今正好同辽狗厮杀!”
却是听林冲介绍众人自跨海登陆以来战绩,心向往之,忍不住大叫。
曹操回过神,呵呵笑道:“不愁没你厮杀之时,你等来前,我们便在商议后续行止,如今有你三个在,为兄把握便更大了。”
林冲喜道:“莫非哥哥有了定计?”
老曹点头道:“无外乎是‘南和西战’四字罢了,耶律淳、萧干等人,若是不曾赢童贯,自然要回军同我拼个死活,如今被他占了河北地面,又毫无在金人面前守住幽燕的信心,怕是正要拿我这支西风军做个缓冲。”
众将听他说到军务,都凝神细听。
老曹一边展开舆图,一边笑道:“如今他既要同我周旋,我便和他周旋!我那回书已暗示了他,我等本是遭宋廷杀败的,随他去猜我是田虎余党,还是圣公旧部。”
石宝笑道:“若这般说,来日厮杀,我和厉帅上阵,报出自家名号,给他多个想头。”
曹操道:“我让钮文忠去支援王渊等,便是此意,你等再亮相,他或要揣测田虎、圣公的余部合流了。”
又道:“总之,他若肯换人质,便同他换,把彼等妻子家人都还了也无妨,按杨惟忠、王渊两个说法,辽人所擒宋将,大概便是董平、张清了,这两个也算同我有旧,能救回性命,自然是好。”
杜壆闻言,神情大变,忍不住“啊”的叫出了声。
老曹看他一眼,没好气道:“萧普贤女不纳入交换名单,比照天寿公主对待。”
林冲、杜壆对望一眼,林冲老脸一红,杜壆却是嘿嘿坏笑。
关胜皱眉道:“大哥,若是辽人假意同我周旋,回军来攻,却待如何?”
呼延灼接口道:“不是有王渊、杨惟忠在范阳?这两个兵马虽然不多,却都是能战的,没有童贯那厮胡乱指挥,守个县城还是有余,何况还有‘铁蜻蜓’同他互为犄角。”
曹操笑道:“正是这般话,辽兵便是敢回,他那里抵挡一时,自有救兵。我留林冲、呼延灼、山士奇、唐斌四个,领五百虎骑、幽州兵一万,替我坐镇幽顺,还有李俊为援,足保无虞。”
“至于其他人!”曹操吸一口气,在舆图幽州西北方重重一点:“都随我去打昌平县,然后攻下居庸关,分兵两路,先取妫、儒二州!”
众人听罢要打山后九州,大为振奋,齐声领命。
次日,老曹领军出幽州,麾下有精锐老兵三千八百人,新募幽州军万余人,直扑昌平县。
昌平县位于幽州城西北处,相距五十里,设立于西汉时,素有“密尔王室,股胧重地”之称,时至今日,早闻幽州、顺州、檀州俱失,晓得有西风、菊花两股势力翻江倒海,城中军民,惶惶不可终日。
及至傍晚,曹操兵马开到,却不攻城,就城外五里扎营——幽州大库军械广有,老曹故意多带了许多营帐旌旗,扎下老大营盘,看得守将心惊肉跳,以为来犯敌人必不下五万之众。
当下紧紧闭住城门,又令人飞马去居庸关报信,请守关兵将来援。
他这个县,除却东南面外,其余几面都是崇山峻岭,西面距离十余里,便是长城军都关,过得此关,便是山后九州之地。
居庸关始于秦代,唐时又名蓟门关、军都关,把持“太行八陉”之一的军都陉,所谓“八陉”者,乃是横穿太行山的八条咽喉要道,曹操欲入山后九州,最近的便是此道。
帅帐之中,众兄弟议事,花荣好奇道:“哥哥,我看这县城,墙矮兵稀,何不一鼓而破,就于城中歇宿岂不方便?”
关胜点头道:“关某亦是此意,我等不急取此县,待他请来居庸关援兵,不是多费手脚?”
曹操微笑道:“兄弟们只见其一、未见其二,居庸关天下雄关,岂是好相与的?我等孤军远征,精锐有限,若不能打出秋风扫落叶的局面,不免受制于人。你怕他请救兵,为兄却正要他请救兵!”
众人听了,若有所思,曹操也不卖关子,直接下令:“项充、李衮、鲍旭、曹正,你四人这般这般,如此如此,关胜、石宝、宣赞、郝思文,你四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孙安、廷玉,你二人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他声音洪亮,一道道命令流水般发出,众人听了精神一振,齐声道:“小弟领命!”
各自领兵,悄然自营后出,潜入周围山峦之中。
这正是:海浪翻腾兄弟归,山风呼啸豪杰飞。休言天险雄关在,愈险愈知名帅威。
第五百七十二回 计中更有计策藏(上)
辽人心中大抵清楚,如今战局,中京克破,几为必然,长城之外大片国土,都将成为女真猎场。
南京的魏王、奚王们则更加悲观——
若非如此,岂会不顾一切去打宋国?
比之南京诸王,屡败屡战的天祚帝终究坚强些,尚有御敌长城之外的幻想,在居庸关布置了一万劲卒,派遣左丞相幽西孛堇亲自镇守①。
孛堇者,部族之长也,本是女真词汇,平时为孛堇,战时则根据其麾下战士多寡,称为猛安或谋克,辽国亦以此称拥有本族亲兵的小族首领②。
莫看一万人并不算多,却都是皮室军中虎、熊两部的锐卒。
皮室于契丹语乃“金刚”之意,相当于辽皇的御林军,内以鹰、龙、凤、虎、熊、铁鸽子、鹘等凶禽猛兽为号,战力不可小觑。
这一万辽兵不说别的,单说和金人大小打了百十仗,屡屡大败之下,活至如今,自然能耐不浅,也算是天祚帝最后能拿出手的牌面了。
何况居庸关雄绝天下,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所在,若是平时驻兵,不过两三千之数。
那幽西孛堇手下,又有四员悍将,头一个统军都监高六,第二个广陵军节度使左企弓,第三个诸军都统虞仲文,第四个侍郎曹勇义。
题外闲叙一笔——
后世某校长有名句曰:“一寸山河一寸血”,便是抄袭左企弓的句子,原句为:“君王莫听捐燕议,一寸山河一寸金。”
原本时空,金兵杀过长城,高六等奉表而降,献幽州,仕于金,其时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欲践前盟,还幽州于宋国,左企弓遂作此诗,力劝金太祖不可归还幽州,金太祖不纳。
书归正传。
却说幽西孛堇等人,自履任居庸关以来,夙夜担忧,只怕金人下了中京,将兵马来攻打,不料金兵未至,“贼寇”先来。
这日夜间,昌平县县令派遣心腹,仓皇奔至关上,报称占据幽顺二州的西风军,提十万大军杀来——
老曹故意扎下老大营盘,县令根据规模推算,认为有五万人马,顺口乘以二,报至居庸关。
幽西孛堇听了大惊:“这些贼人,短短时间,如何恁般大弄?”
忙召众将商榷对策,谁知几人听了,都是满不在乎。
高六不屑道:“幽州守将无能,竟吃一伙贼寇打下雄城。然而贼寇毕竟还是贼寇,号称十万人马,其实谁知几何?且都是裹挟了百姓充冒大军,能有何用?左丞相只消与我五百兵马,必大败贼军、生擒贼酋而还。”
幽西孛堇听他一说,也不由点头,兵不在多而在精的道理,他当初随驾征讨女真,在护步达冈便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
以他麾下一万熊虎,若要同金人较量,固然有所不足,对付初起的这伙贼寇,岂不是手拿把掐?
左企弓也道:“高统军说得有理,况且我军此前屡败,士气一直难振,恰好借这些贼兵的骨头磨磨刀子,大杀一场、大胜一回,也让兵卒们提一提心气。”
幽西孛堇愈发觉得有理,连连点头道:“两位将军说的都不错,本人也是这般想来。不过五百人未免太少,我把关中兵马,分出一半,由高、左、曹三位将军率领,去对付贼兵,虞将军随我守城。”
当下议定,擂鼓聚兵,一番整顿,便把关门大开,五千辽军滚滚而出,踏着夜色,往昌平赶赴。
夜间行兵,按理说该打火把才便利,然而这么多人火把一打,便似火龙一般,数十里外都能望见。
居庸关至昌平不过一二十里,若是声势过于浩大,几个辽将只怕将贼兵吓跑,岂不平白没了功劳?
干脆便令众军一个扯着一个,深一脚浅一脚,摸黑赶路,想着反正也近,了不得摔几个跟头,爬也能爬到了。
届时贼兵们不知虚实,冒冒失失来打城,这才一举杀出,要多少功劳没有?
这般跌跌撞撞走了十余里,眼见要到昌平县,忽然望见道路中间,影影绰绰立着一物,约摸一丈来高、四尺来宽,上面还有些白花花的,也看不清是个什么。
高六见了好奇,喝停队伍,令人点了火把,走到近前一照,赫然竟是一尊竖立的棺材!
棺材板上,白漆刷着六个大字:辽狗尽死于此!
高六跳下马,大步上前,抢过火把,瞪起两眼,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照着看了几遍,发作道:“还不来个识字的看看,这上面到底写了个啥!”
这时中军的左企弓赶到,见辽兵们都簇拥在一团不走,眉头一皱,下马上前,他却是个肚里有墨水的,当下念道:“辽狗尽死于此!”
高六听了大怒:“哇呀呀,敢骂我们是辽狗,捉了此人时,舌头都给他割了……”
左企弓魂飞天外,扯着他就跑,口中叫道:“中计也!”
话音未落,两边林子里,嗖嗖射出乱箭来。
高六手举火把,像是照耀黑夜的太阳,又仿佛现成的箭靶子,左企弓吃他连累,那射出的箭雨,大半都冲他两人射来,顷刻间射的刺猬一般。
只是这两人都穿了数重重甲,那些射箭的,臂力也自有限,虽然歪歪斜斜插了一身的箭矢,透甲及肉的却是有限。
麾下皮室军也都穿着铁甲,箭雨来得虽然突然,也只射杀了数十个人。
高六怒极,果断大叫:“你左我右,入林子里杀这干人!”
两人也不上马,各自抽出腰刀,便往林子里冲。
这伙辽军反应也快,立刻分成两股,跟着杀进林中。
林中弓手们见辽兵反冲进来,势如狼虎,都不由手忙脚乱,反应快的回身便跑,也有一些呆呆愣愣,站在原地发呆的,顷刻被皮实军杀翻了一片。
高六连杀十数人,察觉出这伙伏兵并不善战,越发忿怒,大骂道:“什么鸟人,这般实力,也敢伏击爷爷?”
话音未落,一条大汉自树后闪出,沉声喝道:“辽狗,且瞧爷爷的实力如何!”
手中两口镔铁剑,没头没脑砍来,高六听他剑风如啸,心中一凛,知道遇上了好手,暗自惊道:不料贼寇中竟有如此人物!
不敢大意,一口刀紧紧守住门户。
辽兵们见高六吃人杀得步步后退,都涌上前来帮忙,又纷纷点起火把,火光之下,只见一条九尺大汉,面如铁、目如铃,两口重剑凶悍异常,只顾往前猛撞,百余人拦不住他往来冲突。
直到麾下兵马都逃远了,这大汉才返身杀透重围,遁迹于山林中。
高六提着单刀,望了望地上五六十具尸体,不由后怕,口中却道:“这厮也只步战了得,若是爷爷骑马持枪,早戳他八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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