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好在主将身陨,辽兵们也自六神无主,有那悍勇之辈,尚肯厮杀,也有些怯懦的,不由自主四下乱看,寻思走路。
李应见状,调转枪头,把康里定安人头一按,整支枪头自天灵盖钻出,李应一声虎吼,就舞着这杆人头枪,直杀入人群中。
辽兵们见主将人头龇牙咧嘴穿在枪上,死不瞑目的双眼也做斗鸡之形,都是未战先怯,被李应杀出条血路,接应了孙新、杜兴二人。
正待杀去段三娘处,便听一声呐喊道:“兄弟们莫慌,我李俊来也!”
却是李俊、解宝,领了五六百人,自城里冲杀出来。
李俊先见众人势危,顾不得许多,一面派人去调其余几门援兵,一面尽数点起南门守军,杀出接应。
辽军这时若有人指挥,只需分兵而战,缠住对方两股人马,再派一支轻军抢门,蓟州便可复得,然而此时群龙无首,场面一片大乱。
就在这时,忽然地面震动,战团外想起一声高呼:“哈哈,哥哥神机妙算,这厮们果然来打城也。呔!辽狗们听真,‘赛霸王’周通来也!”
李俊等人大喜,扭头望去,闻达、周通两个拍马当先,后面五百骑兵如墙而进,虽只五百人,声势却是惊天动地,仿佛万马千军,笔直撞入辽军队中,便似热刀切油一般爽利。
闻达毕竟是宿将,见辽兵一派强弩之末模样,立刻伸手一指:“我左你右!分头杀他!”
周通多么聪明的人,立刻会意,当下同闻达左右一分,后面骑兵也随之分成两股,他两股军便似大剪刀一般,喀嚓喀嚓几下,杀得辽兵四分五裂。
混乱间,辽兵也不知敌人多少,虽不断有低级武将挺身而出,欲要力挽狂澜,一来威望、本事不足,二来当不住这边几员猛将,哪处辽军刚刚有起色,闻达、李应等人立刻便要杀来,三招两式斩杀将领,再把辽军冲散。
又支持了片刻,辽兵终于土崩瓦解,溃兵四下奔逃,李应等人鼓起余勇,奋力追杀。
李俊见破了他这支大军,哈哈大笑,正见周通杀了过来,不由叫道:“周通兄弟,你等来得好及时!却是如何晓得我这里厮杀?”
周通得意洋洋上前,便同他诉说老曹如何定计,自己等如何来此。
原来闻、周二人领军寻到霸州军营,只见营内空空,搜了一回,不见一个活人,晓得来晚一步,辽军必是去打蓟州了,遂自后面赶来,正撞上双方厮杀。
只是这二将心急蓟州战事,并不曾细细搜索那营,却不知他们方走,营中五谷轮回之所,陷地深坑之内,一大坑厚厚的黏稠之物中,随着“波尔”一声响动,忽冒出三个大泡来。
那泡泡随即炸开,露出三个眼睛紧闭、紧捂口鼻的人来。
御弟大王耶律得重抹了一把脸,恨恨道:“这伙霸州军,伙食恁地好,他才来蓟州几日,便有这许多存货,呕……”
阿不赉多智善思,摇头道:“倒也不然,据末将想来,这军营此前乃我军所用,怕是出兵前不曾打扫干净,也未可知,呕……”
潘巧云毕竟不通军务,却未参与两个谈话,傻乎乎失了魂魄一般,自言自语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做了娘娘便有享不尽的清福,我不知道竟还要吃……呕、呕、呕呕……”
阿不赉自信一笑,说道:“娘娘不知,这件事情亦有先例,小将闻得汉人昔日有个国王叫勾践的,呕,他和他的王后,也曾吃了吴王夫差的那个,呕……”
耶律得重心疼老婆,连忙道:“罢了,要说典故,上去再说不迟。阿不赉,俺的爱将,你且闭住气,蹲下身去,容本王踩着你爬上去,再拉你和巧云上来,呕……”
三个人你拉我爬,狼狼狈狈钻出那所在,走一步呕一步,好容易找了个水塘。
正要下水洗涮,耶律得重却把眉头一皱,不快道:“阿不赉,你虽是俺的爱将,也须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娘娘沐浴,你不快快避开,眼珠子不想要了?”
阿不赉忍气吞声,连忙退后:“是,是,末将一时情急,忘了法度,请大王恕罪,小将且去替大王、娘娘把风。”
正要走,又被耶律得重喝住,指着另一边道:“你去下风口,不然本王胃口一向甚浅,那风吹来你身上味道,平白叫俺作呕。”
阿不赉越发恼怒,低着头去了下风处。
耶律得重两个洗了良久,直到阿不赉身上都干了,方才听他叫道:“阿不赉,去找些干净衣裳,来让本王换了。”
可怜阿不赉,这时却去哪里寻衣服?只得在营中找了一回,胡乱找得几面破旧旗帜,拿来替他遮羞。
耶律得重见了大怒道:“本王不要体统么?披着这物事,岂不被人笑话?”
阿不赉强忍怒气,陪笑道:“大王,这不是英雄落难,事急从权么,又岂有人敢笑的?似当年汉人有个魏武帝曹操,何等了得一个人,也曾被杀得弃袍割须,以旗帜裹了面走,他那时千军万马看着尚不怕羞,如今此处又无人,大王何必介意?”
耶律得重大怒道:“那厮不要脸面,俺便要跟着不要脸面么?”
说到这里一停,重重喘了两口气,忽挤出张难看的笑脸:“罢了,事急从权,俺也不该难为你,不过这旗子实在没法穿,你且把本王的宝刀拿来,修裁一番,才好上身。”
阿不赉点了点头,去从一堆湿丑衣服中,取了他的刀。
耶律得重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神色,伸手便去接刀。
眼见将要入手,潘巧云忽然尖叫道:“莫给他刀,他要杀你!”
阿不赉一个激灵,往后一跳,耶律得重一手捉空,暴怒道:“贱婢,胡吣什么羊屁?阿不赉是俺爱将,正要重重提拔他,如何会杀他?”
潘巧云一边拼命往后退去,一边飞快说道:“阿不赉,这老狗方才百般追问,说我和你有私情,我死也不曾说,他又说你看了他这般狼狈,绝不容你再活,要我从水中站起引你来看,他便趁机下手杀你……”
阿不赉一听此话,立刻断定不假,心知必是自己之前带潘巧云先逃一事,耶律得重此刻反应过来,再加上方才大伙儿丑态百出,他堂堂御弟大王,岂肯容自己再活?
耶律得重被潘巧云出卖,怒不可遏,神色狰狞无比,一面伸手去捉她,一面大骂道:“贱婢,原来你当真跟他有私情!便是有私,你也该选我这个大王,他区区一个匹夫,又能……”
话不及说完,潘巧云已经骂道:“呸!老狗,你当姑奶奶是傻子么?你那一身臭屎的模样,姑奶奶也看见了,日后你若想起,又岂容我活命?还有阿不赉身强力壮,姑奶奶跟他快活胜你百倍!阿不赉,救我啊……”
却是话未说完,已被耶律得重擒住,伸手掐住她细细的脖颈。
阿不赉如梦初醒,脸上凶光毕露,怪叫一声,噗通跃入塘中,一刀搠将过去。
耶律得重一让,避开了后心要害,左臂中了一刀,血自浑浊的池水中漾开。
耶律得重推开潘巧云,回身扯住阿不赉,就要夺刀,口中尚不住道:“阿不赉,你岂能信这贱婢?她爹被我杀了,因此存心挑拨你我,你这般聪明人,难道看不出么?你是俺的爱将,俺岂会伤你?快,快给俺!”
阿不赉不及他力大,被他甩得晃来晃去,砍了两刀,都被避开,只是拼命伸开手臂,不容他夺了刀去。
耶律得重几把没摸着刀,焦躁起来,重重两拳打来,阿不赉闪避不开,打得眼冒金星,吃他扯胳膊一拽,拖进怀里,顺势曲臂勒住了咽喉。
潘巧云不料耶律得重武艺高强,阿不赉年轻力壮,又拿着刀,尚且敌他不过,想着阿不赉若折了,自己岂不是必死?挣扎片刻,尖叫一声扑了上来,抱住耶律得重乱抓乱咬。
耶律得重毕竟是个武将,近年虽养尊处优,此刻生死一线,却是激发了血脉里的悍勇,毫不理会潘巧云的撕咬,一面死死勒住阿不赉,一面全神贯注盯着他手中刀,只待他回刀砍来,便要施展空手入白刃,夺了这刀。
阿不赉吃他勒得满脸通红,耳中听得潘巧云尖叫不断,却丝毫不见耶律得重稍懈气力,晓得潘巧云没有武器,又不通武艺,必难真个伤及对方,挣出最后一丝力,费力叫出几个字来:“你……使你……绝招啊……”
潘巧云听见一呆,心想我有什么绝招?随即眼睛一亮,猛地想起阿不赉频频夸赞过的绝招,念到招发,那只芊芊玉手往下一探,真个是看也不须看、找也不必找,全凭本能,出手便中!
耶律得重心头一惊,正要有所对策,潘巧云已然下了死力,只一捏,耶律得重怪叫一声,周身劲力顿时松懈。
阿不赉趁机挣脱,回身,大吼,扬刀。
刀光一闪,御弟大王的六阳魁首冲天而起,飞在半空,尚把双眼怒瞪,似要记住杀自己的二人。
有分教:李俊破敌蓟州外,周通踏阵重阳秋。巧云轻探捉龙手,亲卫挥刀斩巨酋。
第五百四十六回 报于菊花独自开
九月初十,曹操兵抵蓟州。
西门守将,正是张顺,远远望见曹操兵至,匆忙下城,拉一匹马跳上,飞奔来迎。
曹操笑道:“自家兄弟,何必讲这虚礼?”
张顺连忙道:“哥哥,小弟此来,原是有事禀告。”
便先说昨日大胜辽军一事:牢中救出李应,阵斩敌军主将,闻达领军夹击大胜,斩首两千余级,捉下俘虏一千余,余者尽数溃散。
又说李俊以契丹人头换钱粮之策,只是他恐老曹责怪,只说“我等众兄弟们商议”,丝毫不提是李俊自家主张——
“初时来者寥寥,多是城狐社鼠之流,后来杀败辽军消息传开,自昨夜至今朝,先后数千人来换钱粮,如今城中已然大乱,契丹富人聚集自保,亦有成群结队上街杀汉儿的,李俊哥哥均不理会,只令兄弟们把好大库和城门。”
“也是李俊让小弟在此,专程等候哥哥,要哥哥入城前先知此事,再定行止。”
曹操静静听他说罢,先有些许愕然,继而沉默良久,始缓缓说道:“此计说来,倒非是上上之策……但是李俊兄弟一番用心,着实良苦。”
以他智慧,张顺虽有意隐瞒,但一句“李俊让小弟等哥哥”,便已觑出端倪,对于背后图谋,亦是洞若观火。
低头寻思片刻,斟酌道:“你等兄弟追随为兄一场,待那百战功成之日,今生的富贵荣华,封妻荫子,自不必多说。只是青史之上,终究也当留个好名……”
说到这里,语速愈快,显然是想定了主张:“罢了!自此刻起,你蓟州城中兵马,便是辽地起义的菊花军,闻达、周通及那五百精骑,皆拨入其中,与武某这支军全无干系!菊花军以李俊为帅,闻达、李应副之,李俊改叫‘闹海神龙’李无敌,你张顺便叫‘翻海夜叉’张铁胆,其余兄弟,各自都起假名……”
说到这里,脸上又有了笑意:“待你等聚集起人马,西攻檀州,东取平、景、营、滦四州,替为兄的守住长城,我自领军,另取别名,先取幽、顺二州,再并吞山后九州。待契机到时,你等‘率部归降’,以后复归本名,其间一应恶事,皆李无敌、张铁胆之辈所作,与尔张顺、李俊无关。”
所谓幽云十六州者,又分山前七州,山后九州,山前七州,檀、顺、幽、蓟、涿、莫、瀛,其地多平原,北邻太行山、内长城,山后九州者,新、妫、儒、武、蔚、云、应、寰、朔,皆在太行山脉之西,多为山地。
其中,后周世宗柴荣北伐时,收复了瀛、莫二州,其中瀛洲即为河间府,如今辽兵南下,莫州复失,宋辽两国正于河间府一带激战。
山后九州北面,亦是长城,因此若收回幽云之地,则长城连绵无缺,于国家而言,便似一道院墙,得意时尽可开疆拓土,失意际亦足保九州无缺,幽云十六州之重,即在于此。
至于老曹所云平、景、营、滦四州,自唐起便为契丹、奚人交替占据,其地处于长城以内,蓟州之西,东临渤海,即后世秦皇岛至唐山一带。
老曹一番话说罢,张顺愣了许久,方才转过弯来——这般一来,李俊不惟免得背那恶吏之名,更可大展身手,算是真正独当一面了。
不由大喜,下拜道:“哥哥用心良苦,我替李俊谢过哥哥。”
老曹摇头失笑,心道枉你苦心遮掩,此刻替他谢我,岂不彻底露了底子?
拉起来道:“李俊为我,置声名不顾,我难道忍心他背个酷毒名声,任由后世无知小子指骂?况且如此一来,我本是一军,却分打两个名号,外人不知虚实,愈发要迷惑起来,岂不妙哉?”
张顺连连点头:“不错,这正是一举两得。”
老曹哈哈大笑,拍了拍张顺:“兄弟,既然如此行事,我便不进蓟州了,你替我向李大官人带好!你们自家行事,亦要多多思量,切不可大意轻敌。”
张顺连忙应下。
老曹一笑,领麾下四千五百精骑,绕过蓟州,往幽州开去。
张顺望着曹操大军去远,忽然把头一拍:“啊呀,却是忘了告诉哥哥,契丹的御弟大王,被自家亲卫一个叫阿不赉的杀了,道是那大王强占他女人,气不过杀了他,如今把了头颅来投诚,李俊哥哥见他非是契丹人,让他在军中做了偏将……”
本待去追老曹,再一细想,此事也非要紧,故而作罢,飞马回城,把老曹的安排细细告诉李俊。
李俊听他说罢,双目已然通红,忍泣道:“古今为人主者,能够论功行赏,简拔英杰,已然堪称雄主,我们这位哥哥,竟连我等身后之名,也一发设想周到,这等仁义主公,我等万死亦难报答。”
张顺众人一旁听着,亦是唏嘘感慨,对老曹忠心直趋满分。
李俊拭一把泪,振作精神道:“既然哥哥许我方面之权,如何敢让他失望?闻将军,李大官人,你二位武艺、智慧、名望,本在小弟之上,只因此间兄弟水军居多,故此武大哥令小弟暂统,有偏二位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闻达、李应对视一眼,都摆手笑道:“‘混江龙’何必太谦?此事本来因你而起,自当以你为主,我等兄弟,必然鼎力帮衬。”
李应本为李俊所救,又晓得自家不曾带过兵,老曹委他做李俊副手,已是心满意足。
闻达自视虽高,但一来如李俊所说,菊花军是以登州水军为基础,二来他自进城后,见李俊行事手段狠辣,也不由动容,老曹命令既下,自然不会同他相争。
李俊又道:“既然二位哥哥都肯相帮,如今第一件事,便是要把菊花军三字打响,后面方好行事,顾大嫂,这件事我却交给你,去城中聘些绣娘,缝制我菊花军军旗数百面,以彰声名。”
顾大嫂点头应下,又问道:“哥哥,旗子缝制不难,只是上面可需纹理?还是单单绣上菊花军三字?”
孙新接口道:“既然要打名号,单单绣文字自然不妥,许多人又不识字。依我之见,当绣一朵硕大的菊花,自然看得分明。”
李俊喜道:“孙新兄弟想得周到,真不愧将门子弟。”
顾大嫂听夸她老公,也自欢喜,又自语道:“这般说来,还当先定下那菊花的绣样,不然你绣这样,她绣那样,却又乱了。”
周通听了笑道:“这有何难?若是别的花我便不敢说,这个菊花我却晓得,它一丝丝一缕缕四面长开,最是好认不过,我等只消找个屁眼子大的,把那屁股多涂墨水,取张纸头一坐,岂不便是上好的绣样?”
众人惊得瞠目结舌,闻达跳脚骂道:“放屁,放屁!闻某带了一辈子兵,老来老来,倒带起屁眼军来,你便杀了我,亦不同意这荒唐念头。”
其余人也都笑骂,周通摸摸脑袋,尬笑道:“不过是出个主意,你等若有好的,用你等主意便是——只是那屁眼子,真的极似菊花。”
解宝满脸古怪道:“不然我们还是换个名字如何?小弟忽然不能直视此二字也。”
李俊摇头苦笑,走出厅外,就门口花圃里,捡朵形态美观的菊花掐了,回来递给顾大嫂:“且用这个做蓝本,找个好画师,据此画成绣样,旗帜正中,便绣此花,一定要大大的,底下再绣几个字……”
他本想说绣上菊花军三字,话到口边,猛然想起乐和此前提起的菊花诗,微微一笑:“便绣‘我花开时百花杀’!”
“好!”闻达一听,脸笑得菊花一般:“这个好,又雅致,又威武,旁人一看便知道我们是反贼!”
李应也点头,开口道:“旗帜便是这般极好了,只是我看军中兄弟,耳边都戴菊花为号,小弟想来,如今正在花期,自然无妨,然而花期一过,却去哪里寻花戴?我等既然叫菊花军,菊花以黄为主,倒不如寻些黄布来,裹了头发,一者应我军名号,二则整齐好看。”
众人听了都叫好,闻达好笑道:“头裹黄巾布,旗书菊花诗,我等这菊花军,也算集古今反贼之大成了。”
与此同时,蓟州往幽州的路上,老曹领着数千人策马缓行,间或同兄弟们谈天说地。
李俊当先锋当成了一方主帅,众将都是羡慕不已,听老曹说起他的手段,又都叹服,一路上议论个不住。
却是关胜笑道:“哥哥,他那军叫了个菊花军,我等自然也要有个名号,倒不如提前想好,免得临时周折。”
扈三娘听了连连点头,一脸正色说道:“关大哥说的不错,我军主帅武大官人平生,最是爱花怜香,不如我们便叫百花军,却比菊花军还大。”
众将见大嫂揶揄大哥,都低头偷笑,老曹却是个厚颜无耻之人,哈哈笑道:“扈将军说的甚好!本帅家中,只有名花五朵,若叫着百花军,尚需再凑九十五朵名花,免得旁个笑本帅名不副实!”
扈三娘见他倒将一军,顿时气红了脸:“‘武孟德’,莫非以为本将军双刀不利么?”
曹操连忙抱拳:“啊呀,扈将军双刀本事,世间罕见,本帅岂敢得罪?本帅之意,乃是带着这干好兄弟,去打劫了辽国的金珠宝贝,做一顶百花冠相赠将军,方趁将军之颜色也。”
众兄弟见他当众恭维老婆,都不由大长见识,暗暗道:“怪不得哥哥娶了五个,也是一派和睦,韩五才得两个,便已鸡飞蛋打,原来关窍却在这里!”
有那等胆大皮厚的,便如石宝、杜壆,纷纷叫道:“哥哥既有此心,吾等兄弟必取尽了辽国财宝,打制一顶宇内无双、空前绝后的百花冠。”
扈三娘大羞,这才知道自己不管房内房外,私下公开,都非这曹贼对手,“哎呀”一声,策马而去。
林冲羡慕地看着老曹,微笑道:“哥哥这等风流手段,才真正是宇内无双,我当年若是有哥哥一分手段……”
他本想说我若有这一点手段,我那娘子必然快乐许多,然而话到嘴边,想起夫妻间往事,一时竟然惘然失神。
老曹见他神色忽转落寞,知他又想起伤心事,叹息一声,拉起林冲的手,握在自家手中,低声道:“林兄弟,往日已矣,心间留此一抹遗香,已足慰平生风霜。”
把他手握一握,又道:“我那弟妇,在天有灵,必也愿你常常快乐。兄弟,你也是三十余岁汉子了,此番征战罢了,为兄好歹替你说一门亲,你却莫要一味推辞,一者,免得我弟妇挂怀不安,二者你这身武艺,足以开宗,又岂能无人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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