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底下的南军听见叫声,连忙便去关城门,外面的败军看见,亦是魂飞魄散,一面加速狂奔,一面纷纷求告:“别关,先让我进去。”“让我们进去再关城门啊!”
这若是换了西军,别说自家败兵,便是亲爹此时在外面,也毫不迟疑关了门,但这些南兵造反未久,才经历几场厮杀?闻听自家袍泽喊得凄厉,顿时有些迟疑。
姚平仲一眼看见城门未关,一股惊喜之意直冲天灵盖,纵声大吼道:“弟兄们,给老子抢了城门啊!”
他带这伙骑兵追杀步兵,本是且杀且赶,只杀落在最后之人,这样前面的人一时留得命在,便只会奔逃,不会奋起拼命,然而此刻见城门竟然未关,哪还管得了许多?猛挟马腹,那马“咴律律”一声嘶鸣,顿时撞进前面步兵中,姚平仲眼都红了,长枪猛挥猛扫,把挡路南军尽数砸开。
其余骑兵,亦是同西夏人打老了仗的,如何不知此刻乃是千载难逢的好运气?纷纷纵马直冲,踩着南兵的尸骸往前猛冲。
西军发疯一般的冲杀,顿时吓坏了守军,连忙去推城门,可惜为时已晚,逃在最前面的南军已到门前,眼见城门欲关,奋不顾身往里便挤,你推我攘,竟在城门口挤成了一片,那门哪里还关得?
城头上沈寿目眦欲裂,扶着城墙嚎叫道:“谭高!张道原!城门若失,你两个便是罪人!”
谭张两个本来昏头昏脑裹在人群中逃遁,此刻猛然惊醒,张道原拔刀在手,大叫道:“我去挡住官兵,你去关门!”
谭高抢去城门处,扯着部下的衣服就往外拖:“不许抢,不要挤,关不上门,都是个死。”
然而那些败兵只顾性命,哪里还管其他?被他拖扯的军士也不看是谁,回头就是一脚,踢得谭高倒退两步,恶从心头起,拔出佩剑,一连杀死三四人,便要去关城门。
几十个败兵冲到门前,却被他堵在外面,眼见城门要闭,这些败兵顿时崩溃,纷纷扑向谭高,谭高只杀得两人,便被无数只手抱住,悲愤大叫:“杀啊,快杀了这些人,快关城门!”
却是叫守门兵士杀这些败兵,然而外面铁骑直冲,守门的兵士又哪里有舍生取义的勇气,冲去外面杀人?都只在门里发力推门,外面士兵不顾一切往里拥,谭高堂堂元帅,竟被手下按在门上,硬生生挤死当场,又有士兵夺了他剑,望着门里乱戳,里面守军纷纷躲避,轰的一声,关了大半的城门重新洞开。
姚平仲哈哈大笑——
方才张道远纵身而起,一刀向他劈来,按理以姚平仲身手,快则三合,慢则一二十合,便能轻取对方性命,但这一刻分秒必争,姚平仲发起狠来,把头一摇,冒险以脑袋撞他刀侧,张道远这一刀力道被他一撞,泄了大半,虽然劈裂了头盔、斩开了发髻、割破了头皮,终究不曾重伤,自己反被马匹迎胸撞飞。
但见姚平仲长发披散,血流满面,眼中却是精光闪烁,魔神般长笑而至,长枪挑出,恰似百十朵梨花绽放,顿时将门口败军、守军清空一片。
里面守军见了,这才晓得大事不妙,都发喊向前冲来,姚平仲狂笑不断,枪出如龙,一人一枪,硬生生杀进城门洞,死死守住了城门。
沈寿绝望悲呼,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当即摔断了两条腿,不知哪捡起把刀,拼命爬向姚平仲,这时后面战马载着骑兵,一匹匹狂奔而入,瞬间把沈寿踏做一团肉泥。
有分教:大笑平仲策马奔,哀嚎沈寿散魄魂,若非要把聪明做,岂会徒然失此门?
第四百七十七回 血战清溪意气骄(上)
姚平仲纵马撞死“毒蛇牙”,强夺了城门,挥枪将守军余众杀散,自知立功甚伟,一时顾盼自雄,对麾下骑兵笑道:“跟着姚某,不愁没有功劳立,这个城门不过是道前菜,有胆识要建功业的,都随姚某去捉方腊!”
他勇名播于西军,这些骑兵虽是临时拨在麾下,见他斩将夺门,雷厉风行,此刻满面流血,兀自意气风发,都打心底里膺服,高呼道:“愿随‘小太尉’杀敌!”
姚平仲哈哈大笑,正要杀去宫城,忽见千余南兵迎头奔来,两员战将领着,大喝道:“不退出门去,便纳下头来!”
这两将乃是“过山风”张俭、“索魂刀”元兴,他两个驻地离此门最近,听说求援,立刻带本部兵马赶来,不料还是迟了一步,一时间眼睛都红了,暗骂沈寿无用,全然想不出怎么这般快便被人夺了门去。
姚平仲长枪一摆,大喝道:“城门已为吾所夺,识相的下马来降,不服的上前领死!”
张俭、元兴怒喝一声,各舞长刀,一左一右扑来。
姚平仲抖擞精神,纵马上前,以一敌二,但见枪上那团红缨上下翻飞,势如焚天烈焰,挟裹冷厉寒芒,张、元只觉眼花缭乱,哪里近得马前?
骑兵们见姚平仲如此神勇,士气愈发高涨,纵马撞入南军队内,奔在前面的人躲闪不及,撞得飞起一片。
然而这千余人,都是追随张、元多年的心腹班底,见老大尚自死战,一个个也都咬紧牙关拼命,大伙儿云涌而上,枪戳刀砍,硬生生将骑兵们拦下。
姚平仲见骑兵没能冲垮对方,顿时大怒,出枪愈发疾厉,张、元二将在二十四飞将中堪称好手,此刻也是难当其锋,遭他杀得险象环生。
战得片刻,“戳天叉”薛斗南领了五六百人,自斜刺里的巷陌中杀出,见姚平仲神威凛凛,大吃一惊,飞马上前助战,三个飞将合力,这才勉强稳住局势。
四将又斗七八合,却听城门处一声大吼:“姚将军,末将来助你杀敌!”话音未落,人已近前,大斧子当头劈向薛斗南,薛斗南横叉去架,不料斧落半途,忽然一转,将张俭战马的马头砍了下来。
张俭反应倒快,连忙就要跳下马来,以免战马倒下压住自己,刚刚离鞍,眼前红光一闪,姚平仲长枪破空而至,径直没入张俭咽喉。
元兴见折了张俭,心知要败,绝望之下,一口大刀没头没脑乱砍,姚平仲却不怕他发狂,使枪一拨,拨开他刀,枪头借力一翻,刺元兴于马下。
薛斗南见他两个接连丧命,肝胆俱裂,勒马欲走,王德一斧横挥,将他砍为两截。
这时王禀、赵谭、杨惟忠俱到,几个宋将合力往前猛攻,张俭等兵马顿时大溃,扭头乱跑,反将另两支来增援的队伍冲散。
几人都没想到这么容易进的城来,俱是狂喜,王禀高声道:“姚将军勇冠三军,若不是及时抢下此门,又不知要费多少力气,才得入来。”
姚平仲哈哈笑道:“侥幸、侥幸,反贼气数已尽,不然为何半夜里开着个门?”
赵谭斜觑一眼姚平仲,心中好生不服气,冷声道:“说来说去,还是大帅的神机妙算!他便不开门,天兵突至,取之也是易如反掌,哼,且看谁先捉住方腊。”
说罢一挟马腹,杀到前面去了。
姚平仲冷笑道:“鼠辈,真以为功劳是地上的石头,随便他去拣?明教如此声势,我不信方腊身边便没高人。”
杨惟忠、王德也是连连冷笑,三个齐齐勒住缰绳:“既然他要争功,便让他去争何妨?我等且慢慢杀过去。”
赵谭乃是东京禁军中的大将,性情傲慢,心底狭隘,这些日子已和西军众将闹了几场,都是王禀居中调节——这王禀亦是西军出身,因此与他众将都有香火情,后来调入汴京,和赵谭做了搭档。
王禀见状,心中不安,苦笑道:“诸位,这厮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如今平贼要紧,诸位莫要同他计较。”
姚平仲等冷笑不语,王禀无奈,告罪一声,纵马去追赵谭。
童贯令他五个做先锋,各自拨了四千人马,他三个既然驻马不前,便有一万余人随之停下,杨惟忠道:“方腊不是傻子,城门既失,必要逃窜,我三个不必随姓赵的一道,不如分兵去抢了几处城门,说不定正好堵截了方腊。”
王德听了心中一动:方腊这厮,自帮源洞起兵,如今大势已去,必然逃回帮源洞去……连忙叫道:“既然如此,在下去抢北门。”说罢领兵匆匆而去。
姚平仲笑道:“这厮是赌方腊要往帮源洞逃,我却猜他会坐船去歙州,那我便去西门吧。”
杨惟忠亦笑道:“既然你两个选定,某家便去东门罢了,且看这桩功劳,究竟该属谁个。”两个拱手而别,各赴西东。
两万官兵,就此分了四路,各自厮杀,城中兵马虽多,然而变起仓促,许多南军无人带领,乱哄哄各自迎敌,被他杀得溃不成军,混乱之中,也不知是哪路人马放起火来,不多时已烧的火光滔天。
童贯领着大军缓缓而行,忽见城中火起,大笑道:“吾计售矣!快、快加速行军,莫走了一个反贼!”
医馆之中,石宝拖着大个子郁保四、“鬼和尚”温克让,三个轻伤员坐在院中饮酒,正听郁保四说他被曹操收复的旧事,说到攻打曾头市一节,石、温两个不由眉飞色舞,正开心时,忽闻城南杀声大作,石宝吃了一惊,连忙令人去打探。
又过一会,打探的人还没回来,杀声越发激烈了,又见远处火起,石宝叫道:“不对头!这等声势,竟是官兵打进城也,谭高那些废物,到底怎么守的城?”
郁保四也惊得起身:“啊呀,这却如何是好?”
石宝不答,铁青着脸,爬上房顶看了一遭,跳下来道:“四面都打起来了,谭高他们在吃粪么?看这动静,分明是无人主持大局,已遭官军大举杀入!”
温克让惊道:“那城子岂不是要丢了?”
石宝团团转了几圈,立住脚喝道:“鬼和尚,你速速带你麾下兄弟,保着安神医、郁兄弟和厉帅他们,趁着城子未被他封死,直出西南角门,去帮源洞找陛下!”
说着踢开房门,进去提了劈风刀,便往后面马廊奔去,温克让连忙拉住:“你不同我们走?”
石宝面露狰狞之色,恨声道:“清溪乃是圣公龙兴之地,岂能这般容易让他夺去?何况城中几万兄弟,若无大将领着厮杀,尽数都要死绝!”
温克让道:“既如此,老温同你去厮杀,好歹有个相帮。”
石宝胳膊一晃,将温克让震开几步,森然道:“老子是南离大元帅,跟你说的话乃是军令,你当同你说酒话么?不从军令,先斩了你这秃头!”
说罢大步走向马廊。
温克让不敢争执,呆呆望着他背影。
郁保四忽沉声道:“石兄,我哥哥以前同几个兄弟议论历朝战事,曾说过句话,我一直记得,今日送给你,我哥哥说,地失可复夺,人失难复活。”
石宝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空中月亮,淡淡一笑:“放心,老子还没活痛快呢。”
郁保四点点头,回自家屋中,提了大斧出来,望见温克让还在原地,顿时怒道:“温和尚,你还不去召集手下?如今厉帅等人,性命皆在你手中。”
温克让“啊”的一声,回过神来,飞一般去了——他的部众,就驻扎在医馆旁边,兼顾守卫之责。
这时安道全推门而出,郁保四一眼望去,却见他未着平日里的长衫道袍,而是一身紧打扮,腰悬配剑,手提哨棒,背上缚个老大包袱,不由憨憨笑道:“神医哥哥,纵使遇敌,小弟等自会料理,如何用你厮杀?”
安道全胡子一吹,瞪起眼道:“你这厮,仗着块头大,便看不起大夫么?安某也坐了梁山一把交椅,堂堂梁山好汉,难道还要依托明教的人保护?”
说着重重把哨棒一拄,不巧正中自家脚面,疼的啊哟一声,丢了棒儿,抱着脚乱跳。
郁保四乐道:“俺记得你上梁山时,便自夸也使得好枪棒,有次酒后,你还使了一回,兄弟们都说厉害,却是没人肯对你说,你那些棒法都是花棒,且学的不精,莫说厮打,便是江湖上卖艺,亦没人肯赏你——神医哥哥,梁山名头不会堕了,自有小弟护着你,不欠圣公的人情。”
两个说话间,“鬼和尚”提条四尺长短铁骨朵,领着数百手下赶来,令那手脚稳当的,使门板抬出司行方、方杰来,及要抬厉天闰时,却被他推开,自家颤颤巍巍下得床来,惨白的一张脸,阴沉沉望着温克让道:“老子不用人抬,去找条枪给我,再牵一匹马来,老子为你们开路!”
有分教:南离骁勇东青狂,明教男儿血未凉。大将欲将功业立,豪杰要把声名扬。
第四百七十八回 血战清溪意气骄(中)
厉天闰口口声声要当开路先锋,温克让脸色一苦,跳着脚道:“石帅他逞强,独自去聚集兵马厮杀,好歹伤势还轻些,你这等重伤,也要逞强,岂不是让我为难?厉帅,求你安心躺着吧,路自有老温去开。”
厉天闰冷笑道:“你那等武艺,便是无伤,碰上强手也要折了,何况如今?放心,我兄弟的血仇没报,厉某不会寻死……”
温克让不待他说完,忽然往地上一躺,怪叫道:“你只说你躺不躺,你若不躺我就躺着,待他官兵赶来,方帅、司帅都算你‘鬼帅’害死。”
厉天闰气得笑了:“好个‘鬼和尚’,你敢在厉某面前耍无赖?以前到没看出你这般有胆气,我叫你有胆气!”
一边说一边重重踢了温克让两脚,这两脚力气不小,温克让咬牙皱眉,不喊疼、不起身。
厉天闰绰号“鬼帅”,性子素来阴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明教群豪,除了高高在上那几人,其他大多有些怕他。但他面冷心热,“鬼和尚”这般耍无赖,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着想,因此踢了两脚见他不动,这第三脚便踢不下去了。
叹一口气,看向安道全道:“神医,厉某的伤势你最清楚,为我分说分说。”
安道全点了点头,果然说道:“厉帅虽然被刺了一枪,却非要害,他筋骨扎实,根基雄厚,前番之所以垂危,乃是心中有大悲之情,伤及内腑所致,然而安某昨日同他细细聊了一番,他的思路已是转开,化悲为仇,因此立刻便见好转,这时节若让他杀几个人,泄一泄仇愤,其实反而有益……”
说着又看向厉天闰:“不过你的伤势却是实在伤势,虽可走动,却绝不可和人大战。”
厉天闰道:“能走动便足够了。”
轻轻一踢温克让:“你这厮听到了么?”
温克让一个懒驴翻身让开这脚,跳将起来,冲着自家部下神气活现叫道:“都聋了么?还不替厉帅牵马!”
说罢惊奇地看向安道全:“昨天你替我们治伤,在厉帅房里待的时间,比方帅那里还久许多,原来竟是在同他聊天?可是这聊天谈话,居然也能治病么?”
安道全微微一笑,自信道:“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谈话有时也能疗疾的,俗称‘话疗’。”
这时杀声愈近,众人不敢耽搁,厉天闰紧紧缚住伤口,着了铠甲,提枪上马,带着众人匆匆赶往西北角门。
前文说过,方腊在清溪建有宫殿。
宫殿外围,乃是两个军营,本是御林军屯扎之处,此刻方腊住在帮源洞,御林军自然都去了洞里,这两个军营,便用来安置杭州退下的败兵。
石宝独自离队,正是欲来此处将人马收拢,尽可能带出城去,待同圣公会师,再与童贯决战。
然而还未抵达,便见火势已然蔓延到内城,惨叫悲哭之声响彻天际,熊熊火光照耀下,一伙伙南军便如没有苍蝇般,四下里狂奔乱窜,后面官兵分队追逐,大肆追杀,入目所及,满地都是尸骸鲜血。
石宝身形一颤,失声叫道:“啊呀,官兵推进竟然这般神速!他入城才多久,竟已打到了此处?”
他素来胆大包天,此刻却也不由生出一道彻骨的寒意来。
只因心中晓得,这三万人听起来倒是不少,但若用来守城,或可勉力为之,对面交战,只怕一触即溃。
毕竟都是一路败下来的,士气之低,可想而知。
按理来到清溪,第一等大事就是休整兵马,提振士气,然而方七佛得知陷了方天定,五内如焚,一到地头,便带了邓元觉、庞万春,去见方腊请罪。加上其他重将都在养伤,这些兵马,只能交由“闪电手”徐白和“天目三枭”中仅存的卫亨,暂且管辖。
这两个人的本事,自然有限,管着不乱已是不易,哪里来及恢复士气。
石宝咬着牙暗忖道:若是这三万人没了,圣公手下,便只剩三万御林军,纵然要调歙州的兵,也非朝夕可至,如何应对童贯十余万大军?局势虽艰,自己也只得勉力为之了。
计较定了,恰有数百个南军,满面惊慌,向石宝处奔来,身后紧紧追着四五十个官兵,石宝跃马而出,大喝道:“你等这般没胆,怎随圣公打天下?都站定了,待本帅料理了这些追兵!”
那些南军军汉闻声抬头,都惊叫道:“啊呀,是石元帅来了。”
当即分开一条道路,石宝马不停蹄穿过,径直杀入追兵阵中,劈风刀舞起,顿时斩下十余个人头。
他急急赶来,盔甲都不曾穿,少了数十斤分量,这口刀使得愈发飞快,官兵们如何能挡?都发一声喊,扭头逃走。
石宝也不追赶,勒马回顾,却见自己救下的数百人,已然少了一半,暗自叹口气,高声道:“诸位兄弟,官兵袭入城中,你们这般乱跑,最后也难免一死,何不随本帅去厮杀一番,好歹领你等撞出条生路。”
有的士卒便叫道:“石帅,官兵来得急,我等逃出来时,兵刃都不曾拿,如何同他厮杀?”
石宝一看,果然多数人手里都是空空,心中暗骂废物,脸上却是一派豪情,大笑道:“我道什么大事,不过是兵器——地上这些先捡起来!要知你们虽无兵器,官兵手里却不曾短缺,待本帅一路杀去,要什么家伙没有?”
要不怎么叫将是兵之胆?
石宝这般一说,这些南军也觉振作,有动作快的便抢上前,捡起地上兵器,大声道:“不错,留在城里必死无疑,我等愿随石帅一战。”
石宝大笑,当即领有了兵器的人在前,其余在后,列成阵势往回杀去,行不及多远,便接连击溃两股官兵,都是数十人、百余人的队伍,又接应下数百个南军,尽数编入队伍里。
他便似个滚雪球的孩子,一边走一边收纳败兵,及杀到左营时,身后已聚起一千五百余人。
左营之中,杀声震天,三千余不及逃出的南兵挤成一团,被四千官兵堵在营内厮杀,南军阵势已是摇摇欲坠,卫亨带着百余个亲卫四处补漏,赵谭一边不断斩杀南军一边大叫:“上次吃你跑了,今日看谁还来救你。”
原来赵谭一路杀至宫城,一连勒死七八个宫娥,才知方腊另有居处,眼见大功难立,愤怒之下,和王禀分兵杀入左右军营,却恰好见了曾被老曹所救的卫亨,想起前番吃了败仗,回去遭人嘲笑,顿时激红双眼,一心要取他人头泄愤。
卫亨脸色苍白,咬牙指挥,忽听营门处一声大吼:“宋将可恶,欺我永乐朝无人乎?今日叫你认得南离元帅石宝!”
便见一匹战马飞奔入营,上面一条大汉,身穿一袭被血染了大半的白袍,手提大刀,所至处人头纷飞,生生杀出条血路,直取赵谭。
赵谭见他来势非凡,又听自报名号,竟是反贼有名的勇将石宝,哪敢怠慢?连忙回马,当头一刀抢先砍去。
石宝肩上有伤,虽然养了些日子,不过初愈,一路杀来,伤口早已迸裂,左臂渐渐酸麻无力,此刻持勇杀来,眼见对方出手不凡,晓得若是缠斗,必然不是他对手,当下大喝一声,不招不架,劈风刀笔直刺出,直取对方心窝,竟是要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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