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正要奔去挟持栾廷玉,却听栾廷玉大喝一声,丹田力发,猛然一挣,崩得绳索寸断,张开手就要拿悰子。
悰子大惊失色,栾廷玉虽然空手,她却不敢放对,尖叫一声,便往寺庙中逃去,栾廷玉捡起长枪,奇道:“只一条道儿,兄弟们莫非真是飞来的?”
史文恭哈哈大笑:“道是只有一条,然而那琵琶湖四通八达,放着李俊张顺两条蛟龙,哪里去不得?是哥哥叫我等伐了几棵大竹,使孟康造个筏儿,一条直线划了来!你们走弓背,我们走弓弦,自然比你们快得多。嘿嘿,时迁、焦挺寺中放火,我等四人门外救人,底下还有哥哥带着孙安、樊瑞、李俊、张顺、孟康对付那些僧兵,贯忠几个赶着马,护着那干扶桑人,慢慢自路上来汇合。”
阿里奇微笑道:“栾兄,你同我们在此闲话,倒不如去追那个公主,这般大火,若是烧坏了她,栾兄岂不心疼?”
栾廷玉“啊哟”一声叫,抱拳道:“都是自家兄弟,大恩不言谢,小弟先去捉了那公主,再来同兄弟们把酒。”
四人都催他道:“快去快去,休得啰唣。”
栾廷玉也不多言,大踏步冲进了寺庙。
冲进门里一看,梵林广厦,殿宇楼台,都在火光笼罩之下,栾廷玉暗暗心惊,心道时迁当真好本事,短短时间,点起这般大火!
他却不知扶桑宅邸,多为木制,最忌走水,时迁也是一时不查,只顾四处点起火头,却不料烧得这般快、这般凶猛。
他正放眼四望,却见时迁、焦挺两个,押着一干哭号的僧侣往门前来,时迁叫道:“哥哥,那个扶桑公主与我们打个照面,扭头便向那处跑去了,你要寻她?小弟同你去!”
栾廷玉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火势犹大,烧得那些梁柱噼啪作响,心中微微犹豫,暗自忖道:我虽喜她容貌,但她又不曾说要嫁我,若为寻她遭火烧死,岂不成了笑话?
一瞬间,悰子秀美的容颜在脑海闪现,想起她擒下自己时,冰消雪化般灿烂得意的微笑,想起她打自己巴掌是威风凛凛的神情,想起她捆绑自己时不经意的触碰,最后想起她方才逃走时的失措惶然,一咬牙一跺脚:罢了,终究是我把她逼到火海里,又无深仇大恨,花一般年纪,如何肯看她烧死?
脸上现出毅然之色,摆手道:“我去足矣,我自己的事儿,岂肯让你为我冒险?”
时迁一听顿时急了:“你我乃是兄弟,说这等话作甚?”
焦挺拉住时迁:“时间紧,不必拉扯,栾哥哥且稍等……”他三两把扯下自家衣服,扒了贴身鱼鳞甲,就手塞入栾廷玉手中:“找不到便是无缘,哥哥小心。”
栾廷玉大为感激,一点头,接过鱼鳞甲狂奔进火海里。
时迁看着他背影,扭头看向焦挺,见他赤条条不着一丝,神情却丝毫不变,不由噗哧笑出声来:“好你个没面目,方才竟是比我还要冷静,我倒是把鱼鳞甲忘了,此甲水火难侵,廷玉哥哥自然无碍。”
却说内亲王悰子,万万不曾想到敌人竟然真个绕到了自己前面,烧寺设伏,将栾廷玉夺回,骇然之下,跑进鞍马寺,最初脑袋还是很清醒的,准备绕到后门逃生,不了途中撞见时迁、焦挺两个押着群僧过来,她彼时已成惊弓之鸟,一见是栾廷玉同伴,吓得扭头就跑。
按她本意,是绕行另一条路,不料走到前面,只见那竹林小径早已烧成火海,于是只得另寻别路,可她毕竟不是寺中僧侣,熟悉的也只是几条来礼佛时走惯的路,如今连换两次方向,四周又是黑烟大火,不多时便转了向,别说后门,便连前门,都想不起如何回去了。
没头苍蝇般绕了几圈,火势越发惊人,悰子只觉热浪滚滚,汗出如雨,又怕又累,心中猛地闪出一个念头:完了,我怕是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想到要遭烧死,不由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浓烟愈重,又不由呛得连声咳嗽,只觉呼吸渐渐艰难。
惊骇之余,终究不肯坐以待毙,又胡乱跑了起来,不知怎地跑进一处烟火稍小的院落,只见四周皆是孩童模样的石雕菩萨,或拿宝珠、或持锡杖,动作各异,却都披着红围兜、带着竹斗笠。
悰子一看,认得是“育子地藏”,这是佛教传入扶桑后,地藏菩萨与原有的“子安神”信仰结合,诞生出的菩萨形象,扶桑人认为其能保佑生育和孩童。
这时火势四面围合,悰子只觉空气渐渐稀薄,四顾皆无去路,忍不住瘫软在地,只见一尊尊育子弟藏笑眯眯围观着她,不由悲从中来,落泪如雨,哀哀哭道:“菩萨在上,悰子我平生不曾作恶,竟然要丧生烈火之中么?我还没有嫁人、没有孩子呢……”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声音在不远处向起:“既然不曾作恶,佛祖必会保佑你,你要嫁人,嫁我老栾便是,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栾扶公如何?”
悰子惊得目瞪口呆,以为乃是幻觉,这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带着丝丝青烟,自火焰中跃出,松开遮住眼睛的手掌,露出一双喜悦满满的眼睛:“总算找到你了!放心,死不了。”
拉开面罩,正是栾廷玉:“姑娘不必害怕,我老栾来救你,这件宝甲能避水火,只要走得快些便烧不着,你换上此甲,向前走、向左拐、第二个路口向右,便能到大门处。”
说罢三两把扯开衣服,把自己脱了个赤条条,只腰间系着一条绳索,古古怪怪不知什么意思。
悰子一下红了脸,连忙侧过脸去,却见老栾把鱼鳞甲递到她面前,呆了一呆,忽然惊道:“你、你让我穿这件宝甲出去,那你自己怎么办?”
栾廷玉闻言,深吸一口气。
只见他挤出个凄凉的笑脸:“若不是我吓坏了你,你也不会跑到这绝境。再说栾某独自过了三十三年,不曾领略情爱滋味,如今却对姑娘一见钟情,为你死一死,岂不是理所当然之事。”
悰子听得呆了,顾不得害羞,扭过头愣愣看着栾廷玉。
“为你死一死,岂不是理所当然之事……”
瞬间,一种比四周的大火还要炙热的情绪,忽然在悰子心中沸腾:“我、你、我们……”
“别多说了。”栾廷玉眼中温柔无限:“快去吧!火势再大些,这甲也未必能挡住。”
悰子深深吸了口灼热的空气,强自镇定下来,郑重问道:“我们是敌人啊,我还抓了你、打了你,你就算喜欢我美,可世间美人何其之多,你的性命却只有一条。你真的愿意用你的死,换我的活?”
栾廷玉微微一笑,缓慢而坚定的点头。
“好!”悰子起身,就在栾廷玉眼前,卸甲、宽衣:“你不必扭头,你既然要死了,我给你看一眼何妨。你记住,你是第一个看见我身体的男人!”
一具洁白的、柔嫩的、美丽的身子,像一朵午夜的昙花,蓦然在烈火深处,绽放于老栾眼前。
老栾目瞪口呆,迷离失神,忽然在炽热空气中,打了一个快活的冷战。
这一哆嗦,终于回过神,悰子已经飞快地穿上了鱼鳞甲,紧紧盯着栾廷玉:“你确定,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栾廷玉点了点头,拉上面甲,悰子转身就向火海走去。
老栾失落地低低一叹:这样都不行么?虽然眼睛没吃亏,可是……就这般看不上我么。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稍觉安慰——赫然是一件叠好的鱼鳞甲,用绳子紧紧缚在身后。
正苦笑间,火光一涌,悰子竟然回转了来,一边解甲,一边快速道:“哼,想什么好事!悰子我乃是堂堂内亲王,就这般被你白白看了去么!这件宝甲韧性倒好,大约是菩萨不舍得你这厮被烧死,快进来!”
“我个子高、我在后面……”老栾心花怒放,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说漏,焦挺这厮可从来没给过我宝甲!”
有分教:鞍马寺中火焰骄,不及栾某智谋高!娇躯岂能任君看?铁汉还需有好腰。
第三百八十一回 百鬼夜闹平安京(上)
鞍马山下,一众僧兵正把陷阱挖的热火朝天,忽望见寺中火光映天,俱是大惊,哪还顾得埋伏?纷纷便要上山去救火。
正急切间,猛听林中响起一个“杀”字,便见六条山岳般大汉分左右杀出,左边乃是孙安打头,李俊、张顺分左右,右边则是曹操为首,樊瑞、孟康在两旁。
可怜这些僧兵,本要埋伏旁人的,哪里想到做螳螂不成,黄雀却已在后?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六人大踏步杀入,那般景况,真是好有一比呀——
那便好比皂雕扑小燕儿,又恰似猛虎入羊群!
只一个照面,二三十僧兵已遭砍翻,余下的纷纷反抗,奈何老曹宝刀狂舞,孙安双剑猛挥,旁边再有几个好汉奋力相帮、各施威武,便似两组钻头般钻入阵中,手起又杀得二三十人。
见他六人勇不可挡,僧兵们哪里还敢坚持?一个个慌不择路,便似没头苍蝇般乱蹿,倒把自己刚做的陷阱尽皆触发,一时掉坑里的有之,中窝弓的亦有之,真正是内忧外困、哭爹喊娘。
曹操大叫道:“兄弟们,杀人须见血,做事须做彻,吾等既然来了,直将这厮都杀绝,方称心意。”
他六个汇合一处,堵住了道路狠杀,那些僧兵乱哄哄便往山上逃,有那逃得快的,噔噔蹬连爬带蹿,眼见自己遥遥在前,正待庆幸,忽然面前转出解珍、解宝、史文恭、阿里奇四个,挺起枪叉就刺,可怜他那伙僧兵,是过又过不去,退又退不回,实没奈何,再挥薙刀拼命,却又哪里是他十人对手?
待曹操、史文恭两股人相互能看见,五百僧兵已是只剩百余。
再看那条长阶,便似修罗临凡一般,杀得血肉模糊一片,真个是:人头遍地滚,污血满山流。树上大肠挂,石阶浸脂油。
残余僧兵彻底崩溃,纷纷跪倒在地,大哭求饶。老曹见状,这才挥手示意止住刀兵,将那些僧兵都解下裤带,相互绑了,等待发落。
这场好杀,后来扶桑史称“鞍马寺魔劫”,亦有诗可为证:
化龙刀,刀化龙,劈削崩砍气无穷,孙安双剑卷风起,昭烈观之也动容。
浪里跳,混江龙,赤浪滔天染碧穹,好汉怒时威武动,鲲鲲出海化为鹏。
孟康俊,魔王凶,五尺朴刀二丈虹,刀落咔咔如电闪,锤飞阵阵似雷轰。
僧兵众,头嗡嗡,骨肉分离飞半空,鞍马寺中腾大火,血光更比火光红。
不多时,时迁、焦挺两个押着鞍马寺一百余僧侣到来,僧侣们看见这般惨状,年轻些的骇惧大哭,老成些的也都面露悲苦之色,坐倒念经。
一个老僧大约是寺中住持,把众人看了一遍,目光锁定老曹,口说汉话:“为何要将杀戮带来禅林?为何要烧毁我寺?”
老曹淡然道:“这些僧兵不是你寺中的?你先与我为敌,又何论手段。”
老僧痛心疾首:“我派出僧兵,是逢法皇之名,剿灭乱世狐妖!”
老曹莞尔一笑:“我杀人烧寺,是应扶桑天神之情,肃清朝纲,还政天皇。”
老僧连连跺脚:“那狐妖魅惑人主,若被天皇所纳,必然害尽苍生。”
老曹连连点头:“大和尚你言之有理,贵国天皇既然容易被魅惑,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武某也只好自家笑纳了——回头你家天皇问你,还待大和尚为武某分说分说。”
老僧呆呆看着他,眼神中渐渐呈现出畏惧之色,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声嘶力竭叫道:“你不是人,你是魔王,你是第六天魔王!灭佛乱世,灭佛乱世啊……”
说罢,身形摇晃几下,缓缓软倒,时迁一皱眉,上前探了探鼻息,笑道:“哥哥,老和尚怕是不能替你分说了,大约是佛祖想念,召了他去。”
群僧闻之,大放悲声。老曹摇头道:“年纪大了,最忌胡乱激动,这厮舞舞扎扎,岂不是白修了佛法?令他徒弟们埋了他吧。”
一干徒弟哭哭啼啼,便去挖坑埋住持,老曹见火势愈大,不由担心栾廷玉,带了时迁、焦挺、解珍、解宝,欲去寺中接应,走到门口,却见一件鱼鳞甲撑的鼓鼓胀胀,摇摇摆摆向门口行来。
解宝大惊道:“啊也,栾家哥哥怎如馒头一般,一受热便泡起来也。”
时迁笑道:“哪有此事,必是老栾和扶桑公主共穿一甲,有趣有趣,小弟只听过同舟共济,他两个却是同甲共济。”
焦挺奇道:“咦?我的甲分明给了栾哥哥呀,何至如此狼狈?”
曹操笑道:“噤声!兄弟你须牢牢记住,你可从没给过他甲!”
以他智慧,自然入目便知老栾花招,心中不由安慰:这厮被那公主轻描淡写捉了,我只道他是个见了美色便发傻的行货,不料还有这番急智,可喜可贺也。
焦挺茫然抓头,死活想不出栾廷玉为何如此行事。
栾廷玉二人到了门口,见了曹操几个,悰子一惊,扭身就要跑,廷玉却是欢喜不已,迈步就要上前,顿时摔作一团,几番挣扎不起,便听甲内悰子发怒道:“哎呀,你这人怎么同小孩儿一般,一路尿了又尿,现在还尿,你不嫌腌臜,我还嫌恶心呢!”
老曹听了大笑,时迁、解珍、解宝反应片刻,都笑得打跌,只有焦挺呆呆道:“哥哥,这有甚么好笑?小时候我娘便说,玩火就会尿炕,你看这般大火,栾哥哥尿个炕有何稀奇?”
曹操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殿下莫要怪他,我们汉家习俗便是如此,玩火容易失禁,并非别的原因。罢了,你们衣服想必不存,我等脱下衣服在此,你二人换了慢慢的来吧。”
说罢解了自家衣服放在地上,带着几个兄弟远远退开,一路叹息道:“回头和兄弟们说一声,那坛子蟒胆酒,尽数给廷玉一个人喝,总不能叫他在扶桑婆娘面前,丢尽我华夏男儿的脸皮。”
几个连连点头,解珍嘿嘿笑道:“待去了城里,小弟买些苁蓉、锁阳草之类一并炮制,好歹帮栾哥哥振作雄风。”
不多时,栾廷玉一脸羞红前来汇合,穿着鱼鳞甲,打着赤脚。身后跟着同样红着脸儿的悰子,穿着栾廷玉的靴子,裹着老曹的衣服,她个头远比一般扶桑人为高,露出两截洁白的小腿,一众兄弟见了,都将眼转开不看。
曹操等人押了那些僧侣和残余僧兵下山,待到月上中天,许贯忠保着玉藻前前来会合。曹操等将经过说了一番,玉藻前见悰子狼狈形状,将她请到自己轿子里,拿些宽大衣裙与她换了。
悰子本为杀玉藻前而来,但今日受了大挫,全然没了心气,又为玉藻前容颜所慑,再见她款款温柔,亲手帮自己换衣、穿鞋,哪里还生的出敌意,一边换衣服,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玉藻前取出帕子替她拭泪,温言软语劝解,悰子越发委屈,一边哭一边倾吐苦水。
时迁耳朵最尖,记性又好,隐隐听得几句扶桑语,忍不住拉过坂部一郎,问他甚么意思,坂部一郎神情古怪,奇道:“这意思是,尿该是骚的,那人的却很腥气,时迁大人,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腥气的尿,我倒闻所未闻。”
曹操等本欲在这山下休息一夜,刚刚坐下,欲用些食水,忽闻蹄声阵阵,竟是大批人马的动静,一干兄弟一跃而起,各自持了兵刃上马,并排拦住道路。
不多时,数十名骑兵冲到眼前,斯时明月在天,山火大炽,两边俱都看得清楚,只见一个中年武将,领着数十名披甲骑兵,齐齐勒住了马。
曹操正欲喝问,那个武将一跃下马,恭恭敬敬道:“敢问诸位阁下,可是自中华上国而来,救下了我女儿得子的勇士?”
曹操下马,抱抱拳:“不错,在下便是武植,这些都是我的兄弟。”
那个武将哈哈笑道:“天魔王麾下的十六鬼怪,早已名震平安京,在下久仰!”
众人听了十六鬼怪之说,不由大奇,正待细问,却见坂部一郎从后面冲了出来,满面狂喜之色,上前拜倒在地,双目流泪,泣声道:“主上!属下终于再次见到了主上!属下得武植等诸位大人相助,不辱使命,将得子小姐带来了京都。”
坂部如此表现,这个中年武将自然便是扶桑国的中纳言藤原长实。
藤原长实扶起坂部一郎,拍着他的肩膀赞赏道:“一郎,这些年辛苦你了!”
坂部一郎泪如泉涌,摇头道:“都是属下分内之事,不敢当主上夸奖。”连忙回头道:“藻女,啊不,得子小姐,你快来啊,你的父亲来接你了。”
老曹手一挥,众兄弟让开道路,只见玉藻前慢慢下了轿子,踏着小碎步慢慢走上前来,沉默片刻,下拜道:“小女子玉藻前,见过中纳言大人。”
坂部一郎闻言一惊,见藤原长实皱起了眉头,连忙道:“哎呀,得子小姐,你的称呼错了,你应该称呼父亲大人才对。”又连忙对藤原长诗陪笑道:“我们当初离开,为防止被人发现端倪,我就给小姐取名为藻女,小姐长大读书后,嫌不好听,自己改成了玉藻前。女孩子这么多年没见到父亲,一定会感到紧张和害羞。”
藤原长实点点头,舒展开眉头:“没关系,当初让得子认你做义父,你自然可以给他取名,你做事这么谨慎,我很理解。得子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没关系,回头进了宫中,慢慢就会习惯。”
玉藻前摇了摇头:“中纳言大人,我背着狐妖的名声,进宫会让许多人都愤怒的,还请大人三思。”
藤原长实愤然道:“吃了狐狸几口奶,就成了狐妖?这还不是我那些亲人的诡计。得子你不必在意,清者自清。再说……”
他上下看着女儿,不由高兴起来:“以得子这般美貌,天皇陛下只要亲眼看见,就算是真的狐妖,他也一定会娶你入宫,你只要博得他的宠爱,搬到藤原璋子,为父一定能称为新的关白,哈哈哈哈。”
玉藻前低下头,沉默不语。
藤原长实笑容一收,沉声道:“怎么,你难道不愿意?”
玉藻前依旧不语。
藤原长实脸色渐渐难看,正要开口,忽听曹操道:“长实先生,你看的很准呐,玉藻前小姐的确不愿意去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天皇的妻子。”
藤原长实立刻看向曹操,见他神情淡然,却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霸气,想起他以一敌百的传说,亦不敢大意,陪笑道:“武君此言,实因不知我朝详情,只要在下坐上了关白,辅佐天皇,自然能够拿回权力。”
曹操摇摇头道:“非是武某小看阁下,你有这般本事,也不必把女儿藏在异乡十数年了。单单一个藤原家,你尚且不能说了算,何况白河法皇掌权久矣,手下还有平氏、源氏乃至各大寺院的势力。”
藤原长实听罢,目光不由有些凶狠。
曹操笑道:“所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我同阁下相见不过一炷香功夫,阁下脸色已经反复变了几次,我虽不识贵国朝中人物,但是想来比阁下高明者,或许不在少数。”
藤原长实气往上冲,微怒道:“武君是要羞辱鄙人么?”
曹操摆摆手,笑意越发灿烂:“不要误会,我万里迢迢来扶桑,难道为了羞辱你么?我且问你,你的目的,到底是掌关白之权,还是嫁女儿做皇后?”
藤原长实道:“自然是做关白,但若是我女儿不能……”
话没说完,便被曹操打断:“既然如此,武某保你做得关白就是。长实先生,请你信我一句,玉藻前小姐嫁给天皇,你也多半不能如愿做关白,但是如果我肯帮你,呵呵,别说关白,你要摄政,也不过易如反掌!”
藤原长实又惊又怒:“这番口气,也未免太大了。这里毕竟是扶桑,你以为自己武艺高强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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