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餐羊奶
他要通过引导、逼迫,让所有人都走到矛盾的极端。
尤其是老四。
大和尚的整个棋局中,老四就是那把屠龙的刀。
这么算计老四,要是把老四逼疯,他无法判断,疯起来的老四,会做出什么事。
“殿下,成大事不拘小节。”姚广孝叹了口气,“至于朱四郎,贫僧观他所作所为,极重视亲情,到时,殿下可用亲情安抚他。”
“殿下作为最后的赢家,可以用宽待太子一家,宽待兄弟手足,感化朱四郎……”
其实,他也无法预测,朱棣发疯后,能不能安抚住。
所以,他选择的根本不是朱樉。
等太子一系彻底落败,朱四郎发疯时。
一直暗中发展的晋王,将以收拾残局,顾全手足亲情的良好形象出现,摘取最后的胜利果实。
这才是他全部计划。
想来,晋王朱棡一直保持局外人的身份,能安抚住朱四郎。
“本王要想想……”
朱樉脸色有些苍白,摆了摆手。
在姚广孝的布局中。
父皇最终要绝望。
大哥要失败。
勋贵要被牺牲掉。
老四会被逼疯狂。
姚广孝说老四顾念亲情,这没错。
可姚广孝显然不知,老四这个混账,骨子里冷漠的很!
他和老三去了几次土桥村回来后,就私下里谈及此事。
他一个人的感觉可能错了。
可老三也有相同的感觉,那就不可能错。
鬼都不知道,把老四逼疯,会发生什么。
姚广孝起身,双手合十行礼后,默默退出房间,还贴心的给朱樉关上书房门。
这么大一盘,与大势、与天道对弈的棋局。
任何人都不可能一下子,下决心。
姚广孝看了眼紧闭的书房,大踏步离开。
刚走出宫院,目视前方,不由笑了……
吕本左脚略微坡着,迎面走来,“道衍大师,秦王在吗?”
“在。”姚广孝含笑点头,询问:“吕佥事找秦王,是为了太孙即将抵达北平对吧?”
吕本眼底异样一闪而逝,含笑点头。
姚广孝没多言,含笑侧身让开道路。
吕本告辞后,径直往朱樉书房走去。
姚广孝目视吕本背影,高深莫测笑了。
有吕本在,吕本的监视、盯梢行为,定会惹怒朱樉,逼着朱樉下定决心,接受刚才提出的谋划。
去争一争九五至尊之位。
皇帝安排吕本来北平有道理。
可恰好为他所用,促使秦王走向极端。
这便是顺势而为。
好的棋手,不但要学会进攻,还要能因势利导,用别人的进攻,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此,每一步,他都在积累优势。
最终,大势将为他所左右。
好一会儿……
姚广孝才收敛思绪,抬头看着天空,喃呢:“这回,该和朱四郎正式见面了。”
之前,他一直遮掩隐藏身份。
朱四郎还不知道,他效命秦王。
不过,这回瞒不住了,他也不准备藏着了。
朱四郎叔侄三人,要在北平停留休整,作为秦王身边,重要的僧官,他得露面。
某刻。
姚广孝低头,收回视线,微微皱眉。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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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姚广孝向朱棣发起挑战
“雄英他们下榻之事,就由你来准备,我和王妃旁边的宫院空着,就给他们准备这座宫院……”
“臣谢殿下,肯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臣。”
……
朱樉和吕本从书房交流着走出来。
朱樉瞥了眼吕本,笑笑……
既然知道父皇和大哥并不信任他,这件事,他肯定不会过多插手。
吕本就是不来请缨,他也会把这事,交给吕本。
雄英要是在他这里,出点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对了。”朱樉想到了什么,突然顿足,转身,“要说天下间,谁了解老四的才学,你肯定算一个。”
羞辱吗?
吕本唇角微不可察动动,努力压着翻腾的屈辱感
什么叫,他算一个?
就因为,他为了让朱四郎落榜,出了应天府,难度前所未有的院试考题?
朱樉可不在乎吕本的心情,“你说说,老四赶秋闱,能考中吗?”
姚广孝对老四连续冲刺科举,信心很足。
预言老四一定能考中进士。
甚至,有可能进入会试前十甲,冲刺殿试。
在姚广孝的计划中,一旦老四连续冲刺会试成功后,计划就开始正式实施。
即便父皇不昭告天下:朱四郎就是燕王朱棣。
姚广孝也建议他,通过各种渠道,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他到底要不要按姚广孝的计划,去争储夺嫡。
明年春天会试前,就必须考虑清楚。
若是下定决心争储夺嫡,他就要第一次算计老四,让‘燕王朱棣连过四关,高中进士’的消息,传遍天下。
吕本偷偷狐疑窥探朱樉,看不透朱樉询问的目的,‘可能是关心朱四郎,也可能是嫉妒朱四郎吧。’
“殿下,本届应天府院试考,就难度而言,基本等同于秋闱举人考,朱四郎大概率是能考中举人。”
耻辱!
让他来肯定朱四郎,这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进士呢?”
吕本眼中恼怒之色一闪而逝,作揖一拜:“殿下,进士臣就无法判断了。”
朱樉看着低头折腰的吕本,不由笑了,吕本的语气有些不对,摆手道:“本王知道了,伱去忙吧。”
“臣告退。”
目视吕本离开,朱樉含笑吹着口哨离开……
……
数日后。
北平。
南门被秦王亲卫戒严。
朱樉带着一群官员,站在城门外等着。
嗒嗒嗒……
急促马蹄声中,一骑策马奔冲而来,相距百步,马尚未挺住,斥候已经灵活翻身下马。
小跑着来到朱樉面前,“王爷,卑职在五里外见到了太孙。”
“嗯。”
朱樉点头挥手,遣退斥候后,侧头向身边的吕本,“雄英喜欢吃什么,喜欢用什么,你应该很清楚,都准备好了吧?”
“殿下,臣完全按照太孙在东宫习惯准备……”
……
姚广孝站在另一侧,耳听对话,眼睛紧盯前方。
不知
为何,随着和朱四郎见面越来越近。
莫名的烦躁也越来越强烈。
甚至压过了朱四郎即将入局的激动。
……
吱呀……吱呀……
长途跋涉,车辙干燥,响动声更加频繁了。
朱橚躺在板车上,捧着本医书,边看边说:“四哥,到了北平,让二哥帮忙修整修整这辆板车吧,这几天,响动越来越大了,我想睡会,都吵得睡不着。”
……
话落,很久没有等到应答。
朱橚放下书,抬头……
就见朱雄英坐在侧面,也抬头看着朱棣。
朱橚不由笑了,拿书的手,在朱棣后背捅了捅,“四哥,你怎么了?”
朱棣回神,视线从远处高大的北平城收回。
之前去辽东和返回,他都没有进北平城。
这座城,于‘他’而言,有着太多命运纠葛了。
靖难的始发点。
大明的都城。
这都与‘他’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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