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红的鸡枞
三味书屋二楼雅间。
罗贯中写下最后一卷书稿,吹干上边的墨迹,随即將其交给书店的伙计,伙计赶忙拿着书稿去了太平门外的银作局合作商会——应天府联合印刷厂付梓印刷。
只用了一个上午,一千册“开平王传”就新鲜出炉,并且运往国子监分发。
领到“开平王传”的国子监生员,则各自找繁华街道给百姓们说书讲古。
经过罗老爷子亲自写成的话本,一经面世就引起百姓的热烈追捧,没用上两天时间就已经成为街头巷尾最为引人热议的話题。
可谓是但有水井处,谁不说开平?
朱允熥悄咪咪的做了这些事后,还死皮赖脸的求着老朱延迟“开庭”几天。
他这两天跟几个老国公开了几次碰头会,在得知还缺一个能说会道的讼棍之时,顿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被老朱贬到海州当知县的周志清周杠精。
只是海州距离京城有点远,哪怕一路做海船回京也得三天时间。
周志清在上次抗倭之事上承了朱允熥天大的人情,因此在看到朱允熥的亲笔信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下了这个官司。
三天时间倏忽而过,很快就到了三法司会审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应天府衙门外就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三位高官,看到周围这么多百姓,齐齐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此所谓民心可用也!
皇帝陛下只要看到这么多百姓前来围观,就断然不敢赦免常升那祸害!
三人坐定之后,互相对视一眼,见各自准备差不多了,刑部尚书杨靖清了清嗓子,拿起惊堂木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升堂!”
“带人犯常升!”
杨靖的话音一落,两旁的应天府衙役,顿时拿起水火棍在地上敲击着,嘴里还喊着低沉的“威武”之声。
然而,让几人震惊的是,人犯没带上来,三皇孙却从外边走了进来。
“皇爷爷口谕!”
朱允熥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下来,静听皇帝陛下的口谕。
“皇爷爷有旨,三法司会审,本不该再多加人。但你是咱的好圣孙,就替咱去听听百姓的声音吧!”
众人听到这所谓的“口谕”,一个个跟吃了苍蝇屎似的。
这分明是老皇帝跟这孙子说的话吧,跟他们这些官员有啥关系,凭啥让他们跪听口谕?
杨靖老脸憋得通红,深呼吸好几次,起身愤怒地看向朱允熥。
“敢问三皇孙,陛下这份口谕可是传给臣等的?”
“不是呀!”
“那你说什么皇上有口谕?”
“孤只是说皇爷爷口谕,又没说是给你们的,是你们自己跪下来听的呀!”
“你!”
周围的百姓听到朱允熥这话,无不被逗得放声大笑。
杨靖此时也知道自己被朱允熥摆了一道,心里就更加发狠了,今天若不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他杨靖就不姓靖!
“所有人不得喧哗!”
“带……”
杨靖刚说到这儿,就被朱允熥给打断了。
“你们给孤准备个座呀,孤可是代表皇爷爷过来的,你们总不好让孤站着听吧?”
杨靖听到这话,再次被朱允熥气成猪肝色。
他本想命人随便给这孙子找个凳子,可一想到他代表了皇帝,就只能不情不愿地让出自己的位置,然后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朱允熥的旁边。
朱允熥坐到主审官的位置上,随手抄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对着周围的衙役喊道。
“带开国公常升!”
第三百零九章 常家二爷这是替天行道!
杨靖等人听到朱允熥的话,心里甭提多别扭了。
这孙子一句话,就否定了常升杀人犯的事实,简直是罔顾国法,颠倒黑白!
但现在他连主审的位置都没了,名不正地坐在小板凳上,自然说话也就言不顺,只能忍了这口气。
可当常升被带上来之时,他依然站起来大喝一声。
“人犯常升,还不跪下受审?”
常升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认罪伏法的,从来没想过逃避罪责。
因此,听到杨靖的话,他膝盖一软当场就想跪下来了。
然而,他膝盖刚打了个弯,就被朱允熥给叫停了。
“免跪!”
“常升身上的爵位没有被撤销,依然是我大明的超品开国公,按照大明律令堂审之时可以免跪!”
下边坐着看热闹的冯胜等人,听到朱允熥这话当场喝了个彩。
“说得好!”
“常升再怎么说也是咱大明的开国公,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不该受那等小人的腌臜气!”
大堂两边各自摆放了三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大官。
左边坐着的是几个尚书,算是文官代表团。右边坐的则是以汤和为首的国公,权当是勋贵代表团了。
冯胜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直接把大堂上的人整蒙了。
心道这人不是旁观的吗,咋还有他说话的份?
傅友德和汤和可不管这个,一边附和着冯胜,一边肯定地大点其头。
文官那边也不甘示弱,赶忙站起来反唇相讥。
“常升犯了此等十恶不赦的大罪,褫夺爵位是早晚的事,让他下跪有何不可?”
冯胜闻言赶忙站起来骂道。
“什么早晚的事?”
“只要一天没褫夺爵位,他就是大明的开国公!”
“老子们拼死拼活在战场上拼来的爵位,凭啥到你这儿就不顶用了?”
“常家侄子,咱们就不贵,切莫丢了咱武将勋贵的脸面!”
常升是无所谓跪不跪的,但见冯胜这样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唉!”
“冯世叔说得对,咱这爵位是皇爷赏的,咱就算跪也只能跪皇爷!”
冯胜闻言赶忙喝了个彩。
“说得好!”
“咱大明的国公只跪皇爷,别人想让咱们跪,门都没有!”
门外没挤进来的一干武将勋贵,听到两人的对话齐声喝彩。
“常二爷好样的!”
“没给咱们武将丢脸!”
常升听着门外如此多的肯定声音,心里也很是开心。
虽说他平日里一直自诩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但在骨子里,他还是喜欢被人肯定,被人认同的。
文官这边听到门外的鼓噪之声,一个个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但他们难看也只能看着,毕竟文官不同于武将勋贵。文官那边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他们想过来看热闹,也没那个时间啊。
武将那边则不同,一个个只要不带兵打仗,在京城的时候就能闲出屁。
天天不是喝花酒就是逛窑子,来应天府看庭审,已经算是他们难得的正经事了。
杨靖一看外边基本上被闲着没事干的武将勋贵给包场了,赶忙把应天府府尹叫过来,让他放点百姓进来。
应天府府尹宋翊看着院子里满满登登的人,心里气得都快骂娘了。
平时还不觉得啥,今天咋冒出这么多的兵油子?
“大人,院子就能放下这些人了,实在是放不进来了。就算放进来,他们也挤不到前边……”
“那就拆!”
“拆门板,拆院墙,尽可能多地让老百姓参与进来!”
宋翊知道杨靖是想裹挟民意来要挟陛下,让皇帝陛下务必严惩常升这等凶徒。
因此,略微一犹豫后,就赶紧命衙役去拆门板和院墙了。
不多时,上千百姓呼啦一下涌入应天府院子里,人挨着人地挤在外边看庭审现场。
杨靖见百姓的人数远远将武将那边给压了下去,这才“啪”的一拍桌子,对着堂下的常升喝道。
“人犯常升,你是否承认自己杀了吕家阖府一百一十三人?”
常升闻言朝着杨靖拱了拱手道。
“杀人的是咱认!”
“但杀了多少人咱确实没数过,只是记得吕家所有能喘气的都被我宰了!”
“吕家有两个小崽子想爬墙逃跑,被我一人一箭给射死在围墙边上!”
杨靖听到这话,气得浑身颤抖,嘴里不住地喊着。
“反了!”
“反了天了!”
“你还有没有点人性,那两个还是孩子呀,今年才十几岁,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此等凶顽之徒,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审的必要,应该立刻推出去凌迟处死!”
常升闻言丝毫不惧。
“凌迟啊……”
“也行……”
门外看热闹的武将们,看到常升听到“凌迟”之刑都丝毫不惧,不由再次鼓噪喝彩起来。
边上的百姓见状,也纷纷喊了一声“真汉子”,用以称赞常升。
杨靖听到外边这般声音,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刁民,就开始宣读常升罪状。
“常升灭门一案犯罪事实清楚,人犯也供认不讳,依据我大明律,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应当处以极刑。”
“来人呀!”
“将常升推出去,行千刀万剐之刑!”
就在几个衙役想要上前抓人之时,坐在主审位置的朱允熥发话了。
“慢着!”
“我方讼棍有话要说!”
“请我方讼棍出场辩护!”
随着朱允熥话音一落,武将这边刷地闪开一条通道。
周志清手持一把折扇,大摇大摆地从通道里走出来。
杨靖一看到周志清,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厮可是刑部有名的铁嘴,他不是被贬到海州当知县了吗,啥时候跟朱允熥这孙子搞到一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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