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说完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想再跟活鬼待在一起了,还是怎么了,竟直接离开了客房。
在老道气咻咻的走了以后,李秀宁就出现在了房门前,“你说说你,气孙先生干嘛?就不能让让他?”
李元吉笑道:“我也没气他,我是告诉了他一条捷径,是他自己不乐意听,也不乐意相信罢了。”
李秀宁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翻着白眼道:“你让我和你姊夫带着人一直等在这里,不去行辕,是在防着谁?”
李元吉好笑的道:“父亲呗,还能有谁?”
李秀宁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说父亲有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手阻止我们?”
李元吉摇摇头道:“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听赵成雍节制的人说,刘弘基、黄君汉、李高迁等人节制的兵马有异动。”
李秀宁皱眉道:“就凭他们三个手底下那点兵马,还想在灵州翻天不成?”
李元吉笑着道:“你可别忘了,他们不止三个人,他们背后还有父亲!”
李秀宁深沉的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那我就继续和你姊夫在这里等着,等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带着人杀过去。”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又跟李秀宁聊了几句家常,离开了驿站,回到了行辕。
往后一直到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整个行辕内都处在癫狂当中。
赛马比赛在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的当夜正式落幕。
荣获第一名的李孝恭、第二名的冯智戴、第三名的宇文正,在一片嘘声中接受了李渊的接见。
李渊当场赐给了他们每个人一大片草场,并且还划拨了近万头牛羊。
也就是谢叔方、苏定方等人都不在,不然的话,第三名就不是宇文正了,而是谢叔方或者苏定方。
因为此次赛马,看似比的是马,其实比的是财力。
在一匹马只能跑一场的情况下,也只有借着漕运、海运、边市赚的盆满钵满的李孝恭等人材有财力能搜罗出来那么多极品宝马。
也就是有李渊镇着,大家只能比拼财力,不能动用特权。
不然的话,很多人肯定会动用特权在大唐俘获的战马中挑选宝马,跟李孝恭等人一教高下。
不过,比输了的人也不是没有赏赐,李渊同样给他们每个人都划了一片草场,赏赐了一些牛羊。
所以大家纵然对李孝恭等人的不要脸行径有意见,也没有直接上拳头。
正月十五,射箭比赛结束,李靖等人在快速的临近。
正月二十五,骑射比赛结束,李靖等人已经临近了灵州。
二月初四,比武比试结束,李靖等人已经进入了灵州。
二月十五,在最后一场马球比赛结束了以后,李渊宣布大庆七日,酒肉不禁。
行辕内外所有人进入到了一场新的狂欢当中。
酒是成车成车的往行辕里搬,并且昼夜不歇。
肉是成群成群的宰,也是昼夜不歇。
在庆祝到第六日的时候。
李靖等人率军围住了行辕。
高台上,李渊拎着酒爵,强强凉凉的站起身,大声的冲着高台下所有正在醉生梦死的人吆喝。
“诸位爱卿,朕有件事要宣布!”
一些人听到这话立马灵醒了,还有一些人依旧处在醉生梦死当中。
李渊接着道:“朕听闻在西域以西,还有天竺、大食,那里生产黄金和宝石,所以朕决定,在攻克了西域以后,兵戈不停,继续攻克吐蕃,再由吐蕃进入西域以西的天竺、大食。
朕希望你们去将天竺和大食的所有黄金、宝石,以及值钱的东西带回来,供养我等的子孙,供养我等世世代代。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李渊到最后还是没有让儿子出面做恶人,而是由他亲自出面做起了恶人。
一众皇亲贵胄们听到这话,酒都醒了。
李渊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听清楚了,李渊这是要将他们集体发配,发配到西域以西的地方去。
有生之年能不能回来,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有人当场就喊了起来,“圣人这是要发配臣等吗?”
李渊没有怪罪,而是正面回应道:“不是发配,而是西征,只是西征的地方远了一些而已。”
有人在听到这话也开口了,“众所周知,西域便是苦寒之地,西域以西恐怕是更恶的地方,圣人让臣等去征讨这个地方,不是发配是什么?
圣人这是要让臣等死吗?
如果是的话,圣人只管下旨就是了,何必让臣等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死。”
李渊哼了一声道:“无知,谁告诉你西域以西的地方是苦寒之地?冯盎和长孙无忌已经征灭了林邑,也已经征灭了林邑附近的十几个小国,已经打通的前往天竺的道路。
依照他们所说,天竺的富庶不输给我大唐,甚至还有黄金铺成的金道,黄金筑成的雕像。
如此豪举,我大唐都没有,这是更恶的地方?”
高台下的人根本不信,觉得李渊在糊弄他们。
有人还要开口反驳,李渊直接一句话赌注了所有人的嘴,“朕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朕也不需要跟你们商量。朕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你们把这当成是发配也好,当成是让你们死也罢,随你们怎么想。
但有一件事朕必须告诉你们,那就是朕的长子、次子、四子,会跟着你们一起去。
朕的兄弟、侄子,女儿、女婿,也会跟着你们一起去。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高台下的人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瞪起眼。
李渊这是疯了,还是大唐要遭受什么惊天骇地的灾难了,不然李渊怎么可能让三个嫡子也去西域以西的地方。
李渊让其他人去他们即便是不能理解,也能想办法解释一下。
可是李渊让三个嫡子,尤其还让四儿子也去西域以西,他们就不能理解了。
“既然没什么想说的了,那今夜过后就各自会帐中准备,召你们想召的人来此吧,一个月之后,朕会亲自为你们送行。”
李渊见高台下的人被他怼的说不出话了,冷漠的开口。
高台下一片哀嚎。
长沙仗着身份,连滚带爬的往李渊所在的高台上扑,一边扑一边哀嚎,“父亲,父亲,您不是说真的的吧?您不会这么对我的!”
李渊冷漠的瞥了长沙一眼,冷冷的下令道:“堵住她的嘴,带下去!”
嫡子们、嫡女,都要离他而去了,他哪还有心情在乎一个庶女。
他的父爱,分给嫡子和嫡女们就已经分完了,庶女是没资格享用的。
高台下的左右御卫的将士听到了李渊的命令,果断上前将长沙拿下,堵住嘴带了下去。
其他还想仗着身份跟李渊闹一闹的,一看李渊对庶长女都不留情,当即就熄了继续闹的心思。
一个个咬着牙,不甘的低着头往帐篷内走去。
夜半的时候,破晓的时候,有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偷偷溜出了帐篷,想逃走,带等他们轻松的逃出了行辕,看到行辕外的场景以后,就绝望了。
因为在行辕外,有一圈又一圈的钢铁丛林,冷漠的看着他们。
……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底。
行辕内的人在用尽了手段也没有获得李渊的恩赐以后,就逐渐的认命了。
不过,在此期间,他们没几个人招呼家里的人来此。
都想着舍弃自己,保全家里人。
但是到了他们快要出发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刘弘基、黄君汉、李高迁,带着他们大部分的家眷到了灵州。
这一刻,他们中间的一些人绝望了。
有人当场就迎着左右皇城卫的大戟撞了上去。
也有人用自己的佩剑摸了脖子。
“为了你心中的野望,为了从没有被任何人证实过的地方,这么做,值得吗?”
行辕外。
李秀宁和柴绍已经带着人到了,在确定了刘弘基、黄君汉、李高迁等人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来帮忙的以后,他们就解除了警戒。
李秀宁跨坐在马背上,问身侧的李元吉。
李元吉遥望着那些歧途以自杀来换取李渊心软的人,幽幽的道:“如果我不做,那以后就没人做了。而我大唐,以及我大唐所有人的子子孙孙,都将会为此付惨痛的代价!”
李秀宁不解的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过去,他们也会杀过来,而他们还比我们强,我们很有可能打不过他们?”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是打不过,被欺负了上百年,直到大家的腰杆子都挺起来了,还有人在心里跪着。
李秀宁一下子迷糊了,“这怎么可能?”
李元吉淡淡的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现在我们所付出的这些,跟以后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李秀宁更迷糊了。
后来干脆就不问了。
皇亲贵胄们死不死,她根本就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六个半人,那半个还不是她的丈夫柴绍,而是马三宝。
在皇亲贵胄中的一部人人以死相逼无果以后,有人就开始大声的游说起了围困他们的将士,以及率领着这些将士们的将校。
他们说的是声泪俱下,一些将士也确实意动了。
因为将士们听到要让他们去西域以西的地方作战,心里也很抵触,也不愿意去。
不过,将校们却不为所动。
因为这个时候哗变,即便是赢了,并且逃出去了,也没有卵用,最后还是得去西域以西。
因为西域以东,已经是大唐的天下了,他们要是哗变了,大唐将再无他们容身之地。
至于说是联合在一起宰了杀光李氏一族,取而代之,想想就可以了,根本不可能实现。
因为军中有不少人死忠李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也因为军中又不少将校都是李氏的心腹,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更何况,在李氏上下还有一大群愿意跟着李氏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的死忠党还没有出现。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想想,眼前的现实都只能接受。
“算算时间,你大哥和二哥这会儿应该已经跟李道立彻底的荡平了高句丽、百济、新罗了吧?”
在皇亲贵胄游说将士们没有游说动以后,彻底的任命了,李元吉借着这个空荡问薛万均。
去岁薛万述和薛万淑被调回长安城以后没多久,就秘密的赶往了高句丽。
然后配合着突地稽部、踏实力部,以及幽州、营州各地的府兵,以及三个后来建立的突厥人兵团,杀进了高句丽。
在不用顾及突地稽部、踏实力部、以及三个突厥人兵团,以及大贺氏联盟的奴兵们死伤的情况下,他们的进展神速。
高句丽大名鼎鼎的救星渊盖苏文还没有掌权,所以没有人能联合起高句丽上下,以及百济,阻挡大唐的进攻。
所以在二月的时候,薛万述和薛万淑就已经兵临新罗了,有李道立配合,拿下新罗根本不是个问题。
薛万均听到这话点了一下头,认真的道:“应该是如此,不过具体如何,还得等臣两位兄长的战报到了以后才能知晓。”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道:“嗯,不过我已经传令给他们了,让他们在拿下了新罗以后,直接将三国的疆域全部交给刘仁轨统管,他们则带着麾下的心腹,以及在三国战场上俘获的俘虏乘船南下,到时候跟我们在天竺汇合。”
说完这话,也不等薛万均回话,李元吉又看向了李靖、李世勣、苏定方、殷开山、侯君集、谢叔方、李君羡等一众将校。
“行辕内的场面你们也看见了,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我要做什么了,你们是怎么想的?”
李靖、李世勣、苏定方、殷开山等人一个个一脸的苦笑。
事到如今,他们还能怎么想,只能硬着头皮跟下去了。
人家这是卸磨杀驴局,是鸟尽弓藏局,而他们又是大唐战功立的最多的,最应该被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的人。
人家没直接对他们动刀子,而是要亲自带着他们出去闯一闯,他们还能怎样。
不过,有些该问的还是需要问清楚的,李靖略微拱了拱手,语气生硬的道:“殿下是不是也派人将臣等的家眷带来了?殿下是不是要让臣等全族迁移到西域,或者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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