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因为刘弘基在大战结束以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城门楼子内听候指示,有刘弘基在,他就不好将他和李建成、李世民来城墙上的原因讲给蔡允恭和陈叔达听。
毕竟,当着人的面说人的不是,跟打脸没区别。
人家刘弘基好歹是大唐的老臣,还是武德朝第一功臣,打了人家的脸,不仅会折辱人家,李渊知道了,脸上也会不好看。
“殿下,此处危险,您还是随臣等回中军大帐坐镇吧。”
入夜的时候,突厥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发动了偷袭,成千上万的箭矢一个劲的冲着城门楼子所在的位置招呼。
有十数道箭矢轻而易举的洞穿了城门楼子的门户,出现在城门楼子内。
正点着灯处理各种文书的陈叔达见此吓了一跳,当即站起身,一边劝诫,一边硬拖着李元吉就往外走。
李元吉稳稳的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的道:“你慌什么,我既然敢坐在这里,自然不怕突厥人的箭矢。”
陈叔达急声道:“突厥人的箭矢既然只射向了这里,那就说明您白日里在城头上巡视的时候,已经被突厥人发现了。
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不然下一轮招呼您的可能就不是箭矢了,而是石弹了。”
相比起箭矢,石弹的杀伤力显然更强,对城门楼子,以及城门楼子内的所有人的威胁也更大。
刘弘基在这个时候也跟着劝了起来。
反倒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一人找了个角落窝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盯着城门楼子内的动静,没有说话。
白天的时候跳的最欢,对来城门楼子这件事最有意见的李建成,这次居然没跳,也没说什么。
李元吉很清楚,李建成不是不想跳,而是知道他的心意,懒得跳。
别看李建成不愿意来城门楼子,但真要他一个人离开,真要他跟李世民分开的话,他也会不愿意的。
他现在必须时时刻刻跟李世民待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自身的安全。
他可以在李世民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时候站出来戳穿李世民的心思,让李世民难以成事。
也可以在李元吉突然生出了干掉他和李世民的心思的时候,跟李世民联合在一起想办法祈命。
反正,无论是李世民借助阴谋诡计翻身了,还是他离开了李世民身边,李元吉趁机把李世民宰了,他都活不了。
所以他必须跟李世民待在一起。
“陈公啊,我留在这里自有我的打算,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安危的,你就不必再劝了。”
李元吉从陈叔达手里拽出了自己的衣袖,有些无奈的道。
陈叔达正色道:“臣知道您勇武过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可箭矢和石弹不长眼,您真要是有了个什么好歹,您让臣怎么跟圣人,怎么跟李公他们交代?”
李元吉认真的道:“我自会给我父亲和李公他们交代,你不必再劝了。”
陈叔达恼了,要开始毒舌了。
就在这个时候,宇文宝带着麾下的将士出现在了城门楼子内,单膝跪地道:“臣等誓死守卫殿下,绝对不会让殿下出现任何损伤。”
说着一行人就在城门楼子门口筑起了一道人墙,牢牢的将城门楼子给堵严实了,不给任何箭矢飞进来的机会。
陈叔达见此,没办法再劝了,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坐回了属于他的位置。
有宇文宝等人筑起的人墙,突厥人的箭矢就再也没有飞进过城门楼子,石弹倒是有几枚落在了城门楼子上,但除了在城门楼子上砸出了几个豁口外,并没有造成其他损伤。
至少城门楼子内的人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城门楼子外倒是出现了不少的损伤。
刘弘基不需要吩咐,立马就命人开始用投石机、床弩等大型的军械发功。
双方你来我往的鏖战了足足一夜。
次日清晨的时候,李元吉原以为这种攻势会停下,双方会歇一歇,却没料到突厥人不等天明就组成了各种阵型,天刚刚放亮的时候就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大战从一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双方皆将兵马分成的数股,采用了轮番上阵的方式,日夜不歇的在萧关上鏖战。
从第五日开始,双方的战损就快速的拉开了。
从最初的二比一的战损,拉开到了四比一的战损,并且还在一点一点的攀升。
一直到第六日的时候,双方才各自罢手,停下了大战。
刘弘基带着人忙忙碌碌的去整顿起了兵马,李元吉也安心的看起了从石州、苇泽关一线,以及盐庆和银绥传来的各种消息。
至于灵州西的消息,没什么好关注的。
因为颉利派出去绕道灵州的兵马,才进入凉州边陲,就中了安兴贵提前设下的埋伏,双方鏖战了足足两日,突厥人在损失了两万多兵马的情况下,不得不退回了灵州以北,放弃了绕道灵州去偷袭会州的想法。
所以眼下需要关注的就是萧关、盐庆、银绥、石州等地的战事。
盐庆的战况跟萧关差不多,颉利只派遣了三万多人马去攻打盐庆,跟庆州守将所率领的一万多兵马打的有来有回的,谁也奈何不了谁。
银绥的战况就有些糟糕,颉利足足派遣了六万多兵马去攻银绥,在薛收和于志宁等人赶到银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岚石的突厥兵马出现在银绥,伙同银绥的突厥大军,共计八万兵马,一起攻打绥州的关口。
薛收在征集了绥州的青壮以后,带着他们,伙同带去的援兵,以及绥州的守军一起跟突厥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在持续了一天一夜,在损失了足足九千多人以后,才勉强将突厥人击退。
在此期间,突厥人曾经六次攻上绥州的关城。
李神符和殷开山到了绥州以后,第一时间就给萧关奏疏,奏疏里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求援。
在跟突厥人鏖战了一天一夜,战损了足足九千多人马后,绥州的兵力锐减到了八千多人,八千多人可守不住绥州。
所以李神符和殷开山在重新给绥州布防之余,能做的就是向朝廷求援。
一同被送来还有薛收的奏疏,薛收在奏疏中称,绥州的青壮在前隋,以及大唐立国以后,虽然应招参加过几次战事,但仍旧没办法跟成建制的兵马媲美,甚至连各地在册,且经常组织在一起操练的府兵都不如,不堪重用,只能用于搬运军械和粮草。
所以他和李神符、殷开山、于志宁等人,没办法从绥州当地,以及临近绥州的几个州得到兵力上的补充。
所以需要朝廷尽快派遣援军过去驰援。
第六百五十五章 唐突之战(四)
比起银绥的战况,石州至苇泽关一线的战况从一开始就往好的一面发展,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内,李孝恭命麾下的李世勣多次出击,先后歼灭了近五万之地,同时李孝恭在李世勣第三次歼灭了近两万多突厥人以后,命李世勣和刚刚赶到天门关的苏定方、罗士信,一同率近六万多兵马,兵出赤塘关,兵进雁门。
在往萧关送奏疏之前,已经攻克了忻州,正在向代州进发。
李孝恭在奏疏中称,五日之内必克代州,必定拿下真正的雁门关。
奏疏从岚石送到萧关,动用八百里加急的话,刚好是五日。
“也就是说,李孝恭和李世勣已经拿下代州了?那他们是不是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在雁门关、楼烦关、新城镇守,一路赶到岚石或者银绥驰援?”
李世民近几日在城门楼子内憋坏了,溜溜达达的就走到了案几前,在扫了一眼案几上的奏疏内容以后,下意识的开口。
李元吉翻看着柴绍送来的文书,随意的瞥了李世民一眼,没好气的道:“以前怎么没见到你这么多嘴?”
李世民苍劲的脸上多了一丝涨红,恶狠狠的瞪了李元吉一眼,不想说话了。
以前他在安礼门上待着,也没什么事可做,太极宫里也不可能发生什么战事,所以他想多嘴也找不到机会。
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身处在战场上,外面就是成千上万的敌人,并且隔三岔五的会对萧关发起进攻。
他作为一个无敌的统帅,作为一个沙场上的宿将,下意识的就会去关注战事,看到一些他不满意的地方,或者他觉得愚蠢的地方,他就想不多说两句。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不吐不快。
对,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看到他看不过眼的,不唠叨两句,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你看看这个,看完了以后要是觉得李孝恭还是得分兵,那我无话可说。”
李元吉在看完了柴绍送来的奏疏以后,随手递向了李世民,不阴不阳的说着。
李世民嘴上骂骂咧咧的,一副你就是请老子看,老子也不看的样子,但是手上还是快速的接过了奏疏。
翻开快速的阅览了一遍后,皱起了眉头,“李艺调遣了燕幽的兵马,屯驻在归义,意图不明?”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揉着太阳穴道:“他这不是意图不明,是必有所图!”
李世民再次阅览了一遍奏疏后,沉声道:“他这是要兵进莫州,过瀛州,直插河北道的心腹?”
李元吉再次点头道:“应该是如此。”
李世民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这些裂土封王的,果然没一个对我大唐忠心耿耿的。”
李元吉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感叹道:“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现在必须尽快提醒着李孝恭、李世勣等人防备着李艺才行。”
说到此处,李元吉有些无奈的看着李世民道:“你说说,他们好好的,跑去打忻州和代州干什么?
现在是他们开疆拓土的时候吗?
他们要是不去打忻州和代州,我还能将石州、苇泽关一线的部署,拉长到恒州、定州、易州抵御李艺。
李艺即便是从莫州南下,看到了我囤重兵在易州,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再深入。
如今到好了,我不仅得将石州、苇泽关一线的部署分成两部分,还得在楼烦关、雁门关、代州、易州重新做部署。
最重要的是,仅凭柴绍手里的那点兵马,恐怕守不住莫州。”
李艺可不是颉利,也不是梁师都那个需要颉利支持才能在北方站稳脚跟的草包,李艺的能力很强,麾下的从众也能征善战。
对上了柴绍所率领的原秦王府统军府的兵马,应该会六四开。
李艺占六,柴绍占四。
并不是说原秦王府统军府的兵马不如李艺麾下的兵马。
相反,论将士们的个人勇武的话,原秦王府统军府的兵马还在李艺麾下的兵马之上。
比较,李艺麾下的那些兵马,是从燕、幽、云三州挑选出来的青壮,而原秦王府统军府的兵马,是李世民从整个北方的精兵强将中挑选出来的青壮。
从挑选的基数上论,以及所参与过的战事论,原秦王府统军府的兵马都比李艺麾下的兵马强。
但这并不代表原秦王府统军府的兵马能压着李艺麾下的兵马打。
因为原秦王府统军府的兵马,远没有李艺麾下的兵马多,甚至比李艺麾下的兵马少了足足两倍。
在战斗力比李艺麾下兵马强悍,但数量远远少于李艺麾下兵马的情况下,原秦王府统军府兵马想要取胜很难。
柴绍稳扎稳打的话,才能跟李艺麾下的兵马四六开。
柴绍要是冒进,又或者犯糊涂的话,四六未必都保持得住。
“所以陈兵楼烦、雁门、代、易,成了必然之举?”
李世民思量着问。
李元吉默默的点了点头。
虽说陈兵代易,跟将石州、苇泽关、恒州、定州、易州部署连成一条线,效果是一样的,都能防的住李艺。
可一个是呈缓慢上升趋势的弧线,一个是阶梯型上升的波折线,那个所需的兵力更多,不言而喻。
要是突厥人没有来袭的话,那怎么部署都无所谓。
可如今突厥人不仅来袭了,还携带了重兵在灵州到苇泽关漫长的边陲线上不断的袭击大唐。
大唐要调动大量的兵力来抵御突厥人,拉长防线,所需要的兵力增多,对大唐有害无益。
所以,现在并不是一个开疆拓土的好时候,更不适合拉长防线。
不过,忻州和代州已经夺回来了,就不可能再还回去。
那样的话,不仅会寒了一众攻克忻州和代州的将士们的心,也会丢了大唐的颜面。
所以,明知道这么做对大唐有害无益,明知道这是一颗苦果,大唐也得咽下去。
“以我对李孝恭的了解,李孝恭绝对不会在你没有授命的情况下去攻取忻、代的,所以这必然是其他人的主意。
你麾下的苏定方我不了解,但李世勣此人我很了解。
他的雄心很大,大到时时刻刻都想着建功立业,想着开疆拓土。
此次你让他和李孝恭一起固守石州和苇泽关,他肯定不甘心。
他肯定会在固守石州和苇泽关的同时,想办法去建立攻打的功劳。
所以,在守住石州和苇泽关的同时,去攻取忻州和代州的想法,肯定是他提出来的。”
李世民抚摸着胡须分析,他对人心了解的还算透彻,对一众武臣们的心了解的更透彻。
李元吉盯着李世民问道:“那他是怎么说服李孝恭的?”
李世民好笑的感慨道:“他根本不需要去说服李孝恭,他只需要告诉麾下的所有人,可以趁机去开疆拓土,建立一番无上功业,他麾下那些急于建功的人会帮他说服李孝恭。”
李元吉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沉声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李世勣这个人就得防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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