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李道宗不仅是徐世宗的同僚、战友,也是殷开山的同僚、战友。
论亲近,他肯定跟殷开山更亲近。
毕竟,他从掌兵起就是郡王,能跟他平等交流的也只有殷开山这种官爵都达到了一定水准的人物,似徐世宗那种不上不下的家伙,根本没办法跟他平等交流。
有他配合着殷开山演戏,这一场戏一定会演的很精彩。
毕竟,敌我双方的大脑是自己人,关系还很好,演起戏来自然事半功倍。
就是不知道被演的徐世宗知道了真相以后,会不会郁闷到吐血。
至于为什么让李道宗跟李孝恭和谢叔方商量调那一卫的兵马,也是为了随后的战事考虑。
随后大唐要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有都畿道平叛这一场战事,还要面对突厥人的入侵,已经防备突厥人突然出现在长安城。
李孝恭是已经选定的应对突厥人入侵的统兵人选。
谢叔方也是已经选定的镇守长安城的人选。
所以十二卫的所有兵马,得有他们两个先挑,剩下的才能给李道宗。
毕竟,李孝恭和谢叔方随后要面对的战事才是最关键的,李道宗就是去划水的,领的兵马强不强,其实无关紧要。
李元吉之所以非要让朝廷出一个人领兵去都畿道驰援,也是为了迷惑人。
这其中就包括殷开山鼓动的那些造反的人,河北道的几大门阀,以及随后会入侵大唐的突厥人。
这么做是为了不让殷开山鼓动的那些人发现殷开山领着他们造反是算计好的,也是为了不让河北道的几大门阀发现赵州李氏被灭是刻意为之,更是为了让突厥人看到大唐内部已经乱成了一团,已经不得不调遣大军镇压的假象。
只要殷开山鼓动的那些人坚定不移的相信着殷开山,那都畿道的一切就会依照此前谋划好的一点儿不差的执行下去。
只要河北道的几大门阀没有发现赵州李氏被灭是刻意为之的,他们就没有借口向朝廷发难。
只要突厥人信了大唐内部已经乱成了一团,并且将精锐都调出去平叛了,那突厥人在入侵大唐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谨慎小心了。
而在战争这种事情上,一旦失去了谨慎小心,就很容易栽大跟头。
“调兵的事情既然已经定了,那我们商议一下调集粮草的事情吧。”
李元吉在确定了由李道宗带兵去驰援以后,再次开口。
李孝恭、李纲、裴矩、陈叔达、萧瑀、魏徵几乎齐齐皱起了眉头。
对现在的大唐而言,调兵这种事情很容易,但调集粮草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大唐的人口就在那儿摆着呢,每年能交上来的粮食就那么一点,在发完了百官和万吏的俸禄以后,也剩不下多少。
大唐此前又连年征战,已经没有多少粮食可以调集了,甚至还有一些寅吃卯粮的意思。
虽说大唐在攻破洛阳的时候,曾经从王世充手里缴获到了前隋留下的大粮仓,里面装满了粮食,有传言称,里面的粮食足够大唐用十几年,可这种话,都是李渊、李建成、李世民商量过了以后,说出去骗百姓的。
前隋是留下了许多粮仓,也留下了许多粮食,可隋末乱世的时候,被各地反王瓜分一空,一些粮仓也被反王们折腾干净了。
洛阳粮仓足够大,王世充虽然消耗了一些,但也留下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在稍微接济了一下大唐其他地方的粮仓以后,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说什么够大唐用十几年,纯粹就是个笑话。
先不说以前隋的国力每一岁能积攒多少粮食,就是隋炀帝开凿运河、三征高句丽期间的耗费,就足以将前隋的家底掏的七七八八的。
不然也不会弄的民怨四起,反王层出不穷。
在巨大的开支前面,隋炀帝即便是横征暴敛,又能积攒到多少家底?
就算他通过横征暴敛积攒的不少家底,也不够反王们造的,更不够大唐用来赈济天下。
毕竟,在乱世当中,百姓们都被挟裹着去当兵了,或者为了避难跑来跑去,根本没办法安安心心的种粮。
所以在乱世当中,反王们消耗的基本上都是前隋的家底。
隋末乱世当中有多少路反王?
演义中说是七十二路,现实中只怕更多。
毕竟,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反王,写演义的人估计都不知道,也没听过。
所以他们所能消耗的粮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
在世家门阀们一个个守住自己的粮仓坐看云起云涌的情况下,前隋就算留下再大的家底,也不够反王们造的。
更别提留下一大批让大唐去享福了。
如果前隋留下的家底真的富的流油的话,朱桀这一类的反王也不可能跑去吃人肉。
大唐在初期的时候,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河北道变成一个十里无人烟,百里无鸡鸣的地方。
虽说大唐从立国以后,就一直在刻意的针对世家门阀,可百姓是无辜的啊。
百姓也是大唐的根基。
李世民能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又岂会坐视百姓去而死,坐视河北道成为一个没什么人烟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在悄没的给了突厥人上千万贯钱财以后,还要跟着长孙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如果前隋留下了足够大唐吃十几年的粮食的话,李世民需要这么干?
他不要面子的?
要知道,在困难时期,粮食可比钱值钱。
所以说什么前隋在洛阳留下的粮仓里的粮食足够大唐吃十几年,纯粹是李渊、李建成、李世民为了安定民心,放出去的假消息。
大唐在此前征讨刘黑闼的时候,为筹措粮食的事情商量了半天,刚好印证了这一点。
李世民为了承担起筹措粮食的重任,派麾下的属官去四处奔波,也印证了这一点。
如今同样的困难落到了李元吉头上了,而且他即将要面对的困难远比征讨刘黑闼的时候更严重,所以不得不将李纲等人召集在一起商量商量。
李纲等人深知大唐在粮草方面的困境,所以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时半刻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们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让各地筹措一下的话,应该能筹措出一些粮食。”
萧瑀在憋了半天以后,说出了这么一句没用的废话。
李元吉、李纲等人看都没看萧瑀。
在大战期间,从各地筹措粮食,那是必然之举。
但各地都在休养生息阶段,也没有多少粮食可用,所以筹措不出多少粮食。
所以不能把希望压在各地头上。
魏徵在皱着眉头思量了半天以后道:“如今国库还能拿出多少粮食?”
陈叔达迟疑了一下道:“十多万石……”
其中一部分粮食还是前段时间抄家抄的,不然还没有这么多粮食。
魏徵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这也太少了吧?长安城内的百姓每一旬的消耗都不止这个数。”
这是一句实话,因为长安城的人口已经突破到了七八十万之数,并且还在增加,每一旬消耗的粮食也是个庞大的数字。
这个时期的百姓没有那么多副食,所以粮食的消耗非常大。
这也是关中地区的百姓喜欢用大碗的原因。
不是百姓们不想吃其他的,而是没其他的可吃,所以只能满满的装一碗面,或者其他主食,来填饱肚子。
碗小了,填不饱肚子,也吃不饱。
陈叔达听到魏徵的话,面色沉重的点了一下头道:“各家粮商手里倒是有粮,可咱们也不能明抢啊。再说了,在宫中出现的变故以后,各家粮商似乎是嗅到了会有战事发生,所以疯狂的囤粮,粮食的价钱也一路暴涨,如今已经暴涨到了百姓们快要吃不起粮的地步。
我们要是差人去征粮,或者收购粮食,恐怕粮食的价钱还会继续涨下去,而且各家粮商会更加疯狂的囤粮,从而造成百姓无粮可吃,或者吃不起粮的窘境。
到时候百姓们是会闹市的。
现在的长安城已经经不起这种折腾了,也不能再出大乱子了。
所以长安城内我们能动用的粮食只有十几万石。”
裴矩眨着眼,抚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的道:“不是刚刚夏收嘛,而且今夏还是个大丰收,怎么会没有粮了呢?”
李纲、陈叔达、萧瑀三人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原本是有粮的,可宫中出现了变故,让很多人嗅到了战争可能要来临了以后,就没粮了。
至于粮食去那儿了,大家都知道,但没办法说。
国库里征的粮食,一部分被划拨下去当百官的工资了,一部分被划拨到各个衙门去做工程了,还有一部分被划去帮李渊建造陵寝了,剩下的就只有十几万石了。
当然了,造成这种局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今岁的夏粮,陕东道、都畿道,以及各地的藩王,还没有如数上缴粮食。
不然刚刚获得了一个大丰收,朝廷也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
只不过,陕东道、都畿道、以及各地不上缴粮食的藩王,该如何处置,得李元吉定夺,他们也不好议论。
以如今大唐的局势看,李元吉面对这些人也只能以安抚为主,不能采取过激的行为,不然人家很有可能反给李元吉看。
所以人家不上缴粮食,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李元吉也不好兴师动众的去问罪。
“河北道和都畿道所需的粮食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筹措出道宗率军赶到都畿道所需的粮食,以及随后孝恭领兵出征期间所需的粮食即可。”
李元吉在李纲等人齐齐愁眉不展的时候,稍微交了一点底。
在洛阳到棣州,棣州到交州的海运贯通以后,粮食虽然仍旧是个问题,但还不至于卡脖子。
大不了厚待一番冯智戴,让冯盎带着人去交州外抢劫好了。
虽然将粮食从交州运到棣州,甚至棣州到洛阳的沿途不赚钱,甚至还会赔上好大一笔钱,但只要能确保大军所需的粮草能及时供应上,赔钱也就赔钱了。
反正近一年多,走水运和海运的大船也捞了一些,赔得起。
就是李孝恭随后所需要率领的大军规模有些庞大,并且要赶赴到太原、云州等地作战,河北道的海运和水运大船,就是赔着巨额的本钱去运粮,也不一定供应得上。
所以还需要朝廷来筹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臣等倒是能想想办法。”
陈叔达沉吟着说。
只要不是马上要一大批的粮食,那他们倒是可以想想办法,顺便催促一下那些已经被招抚的陕东道官员和藩王们尽快把粮食交上来。
“那就让任城王带上三万石粮食出发,剩下的粮食由沿途补足,随后臣等会以其他的方式将粮食补给沿途的各个衙门。
若有富裕的官员献上大批粮草的,臣以为应当赏赐。”
萧瑀在思量了一下后,缓缓开口。
同时,萧瑀、陈叔达、裴矩、李纲等人心里都生出了一个心思,那就是将陕东道的官员调离的事情,必须得尽快做起来了。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李元吉吩咐,只要他们在年终总结的时候,依照吏部报上来的文书直接做就行了。
到时候只需要给李元吉一个名单,由李元吉核准签发就行了。
至于藩王们的调动,那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得李元吉独裁。
不过以他们对李元吉的了解,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拖太久。
毕竟,以李元吉所展现出的霸道,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在下面拖朝廷后退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 出击!
“那就依萧公说的办,其余的粮草就有劳李公、裴公、陈公、萧公筹措了。”
李元吉见萧瑀说完话以后,李纲等人都没什么意见,就缓缓的开口,敲定了此事。
李纲等人齐齐拱手应允了一声。
李元吉又道:“李孝恭留下,其余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李道宗、李纲、魏徵、谢叔方等人齐齐站起身,躬身一礼后,退出了昭德殿。
李元吉在李道宗等人的身影消失了以后,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盯着李孝恭看了两眼。
李孝恭迟疑了一下,主动开口道:“殿下可是不放心道宗?”
李元吉也没有藏着掖着,点头道:“道宗随我二哥南征北战多年,跟我二哥相当投契,而今让他去平定我二哥手底下的人,我怕他会阳奉阴违,甚至背地里跟反贼有所往来,彻底乱了都畿道,让都畿道的形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李元吉并不担心会发生这些事,毕竟,反贼的头目是他派出去的卧底,迎击反贼的人又全是他的心腹,以李道宗带的一卫的人,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为了让李孝恭去敲打敲打李道宗,免得李道宗真的干出什么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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