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完了,全完了,大明江山要没了!
第649章 势如破竹
滚滚的黑烟弥漫在皇城上空,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高大的奉天殿。
朱常淓和杨嗣昌一干人等浑身浴火,一边惨叫哀嚎,一边在殿里垂死挣扎着。
惨,太惨了!
张顺扭过头去,眼前的场景不由让人不忍直视。
王定、祖大乐一干人等这类场景早已经熟视无睹,心中并无不妥之处。
唯有新降的东林党魁钱谦益见状,心道:“圣人曰: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舜王殿下虽然出身匪类,一段仁心倒是自然天成,远胜朱常淓之流,颇有圣君之资。”
想到此处,他不由安慰道:“殿下宅心仁厚,故不忍视之。然,此等下场皆彼辈咎由自取,殿下何须自责耶!”
“本王固知之矣,不过有感而发罢了。”张顺摇了摇头,不由叹了口气。
其实他心中也知晓,即便这两人不肯自焚而死,恐怕也只能落一个赐其自尽的下场。
大争之世就这般,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容不下任何仁慈。
不过,感慨归感慨,仍然抹杀不了这一仗的重要性。
凤阳以北是徐州,凤阳以东是寿州,凤阳以西是淮安,凤阳东南是扬州和南京,凤阳正南是庐州。
正所谓:守江必守淮,此地一失,长江天险几为通途,南京城直面义军兵锋。
果然,眼见张顺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那钱谦益忍不住上前献策道:“殿下,吾虽一书生,亦曾听闻兵贵神速之理。”
“殿下自居凤阳,可居中招降淮安、寿州、庐州各处,西取安庆,东收扬州,继而挥师南下,取应天,全东南半壁江山,此天下一统之机也!”
钱谦益话音刚落,祖大乐连忙上前主动请缨道:“寿州乃凤阳西面门户,地处凤阳上游,西联颍州。”
“其守将祖宽,乃我祖家家仆出身,罪臣恳请殿下恕其不恭之罪,遣我前去游说一番。”
“必不费一兵一卒,说其来降!”
“好,准了!”张顺闻言不带丝毫犹豫,干脆利索的答应了。
原来这寿州本称寿春,位于凤阳以西一百八十里,控扼淮颍,襟带江沱,为西北之要枢,东南之屏蔽。
更直白一点的说,就是控制淮河流域至长江一带的交通要道。
其上游便是颍州,然后一分为二,一路是经过张顺的老家陈州的颍水,一路是通往汝宁的淮河。
如不能占据此处,潞王系残部顺流而下,凤阳府就会得而复失。
“那……那罪臣就前去劝降驻守在淮安的漕运总兵刘泽清!”钱谦益闻言犹豫了一下,也主动开口道。
“好,你也准了!”张顺点了点头,顿时大喜。
江淮一带,又称淮泗。
其中淮自然是指淮河流域,而泗则是指泗水一带。
这泗水本是淮河的最大支流,自京杭大运河开通以后,泗水成为了大运河的一部分,而位于泗水河畔的淮安正是控扼泗水,或者说大运河的重镇。
一旦寿州和淮安再落入义军之手,对于江浙一带来说,无异于泰山压顶之势。
“什么,凤阳丢了?”距离凤阳最近的祖宽最先得到了消息。
“是啊,这大明朝药丸呐!”祖大乐笑了笑,一脸无奈道。
“祖大寿已经投了,辽西将门也投了,咱们还坚持什么?”
“这……”祖宽闻言一愣,不由不敢置信道,“他许诺了什么?”
“什么都没许诺!”祖大乐摇了摇头,苦笑道,“原来威震天下的辽西将门,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凭什么?”祖宽不由声音大了起来。
“就凭人家不依赖辽西将门一兵一卒,歼灭后金十万精锐,阵斩虏酋洪太及麾下名王阿济格、济尔哈朗、豪格一干人等。”祖大乐面带讥讽道。
“好吧,他却是有这个本钱!”祖宽闻言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他虽然明面上是祖家的一个家奴,实际上却是一个职业武士,或者说骑士。
他和广大辽西精锐一样,自小学习武艺、骑马、射箭以及兵书战阵等军事技能,为的就是用身家性命搏一场富贵。
依照他们的心思,天下兵马大抵如此了。
谁曾想,还是一个洪太横空出世,打得辽西将门损失惨重。
然后,又有一个张顺,直接打得后金国家家戴孝、户户披麻,几乎一战而灭其国。
在如此强烈的对比面前,他们这大半辈子的奋斗却好似一个笑话。
“降了吧,降了吧,天意如此,人何以堪!”祖宽不由长叹一声,取下了头上的头盔,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中都没了!”当钱谦益亲自赶到淮安城之时,漕运总兵刘泽清正在布防,准备和沿河而下的洪承畴决一死战。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这个不敢置信的消息。
“是的,是的凤阳城没了,南京城也危在旦夕!”钱谦益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据闻,当日舜王殿下赶到徐州,千年以降,不曾有变化的云龙山突现祥云,呈五彩,俄而幻化为龙。徐州城上下哪里还有战心?遂降舜王。”
“舜王既得徐州,倍道兼行,奇袭凤阳。杨嗣昌猝不及防,又失人心,一战而亡!”
“罢了,罢了,大势如此,我又能如何?”那刘泽清本就不是忠义之臣,闻言不由长叹一声,直接下令道。
“晓谕全军,改旗易帜,恭迎舜王麾下兵马入城。”
“淮安降了?”当洪承畴带领义军主力沿着大运河南下,赶到淮安城外准备大干一场之际,不意淮安府径直投降了。
“是的,如今某觍为舜王书记,已经依照殿下之命,劝降此城,还请洪督师不要轻动刀戈才是。”钱谦益不由笑道。
“你……”洪承畴自度知兵,不意先为张顺所破,不得已而降。
好容易又被张顺委以重任,结果受限于义军战略,胜了杨嗣昌一场,却也不干不脆,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本来他以为这一仗,自己终于有大展神威的几乎,万万没想到淮安府竟然兵不血刃的降了,只把他肚子里憋了一股恶气。
“洪帅勿恼,某倒有一计,保管你立场大功。”待到洪承畴气鼓鼓的进了淮安城,那刘泽清眼见洪承畴不甚高兴,不由连忙献计道。
“汝有何计?”洪承畴皱了皱眉头,十分不快地问道。
“某觍为漕运总兵,麾下亦多船只。”刘泽清闻言笑道。
“由此往南,正是扬州。那兵部尚书史可法本不知兵,安能守此大城?”
“如今趁着淮安府消息不曾传递过去,洪帅若能趁机袭而取之,必得殿下欢心!”
第650章 再取南京
十里楼台,万家灯火,扬州自古繁华。
当张顺赶到扬州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直观地感受到“十里扬州,灯火不休”的盛景。
“殿下你看,正所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指的便是此处。”钱谦益不由充当导游道。
“殿下莫看此时正值冬季,到处残花败柳,待到春日便又是一番场景。”
“嗯!”张顺闻言点了点头,不由放目望去,只见扬州城北临山丘,南临大江,其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水环绕。
若此时正值春日,想必定是一副极美的烟花三月扬州美景图。
想到这里,他心底也不由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看,正是因为自己的参与,这座繁华的历史才避免了屠刀的摧残,这里的万家灯火才不会变成战火,这里亦少了一处名为“螺丝结顶”的巷子。
“殿下?殿下?”就在张顺感慨不已之际,洪承畴早已经带领城中官吏、盐商、大户迎了出来。
“唔?哈!”张顺回过神来,看了看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汉奸”,不由点了点头笑道,“你做得很好,尽量不要扰民!”
“微臣早已经安排妥当,如今扬州城店不曾歇业,民不曾闭户,一切如常,一切如常!”洪承畴连忙回答道。
“好,就这样办!”张顺满意的点了点,然后对着众人道,“本王起兵本为百姓,凡下城池,一不许杀戮,二不许劫掠,三不许奸淫,如有违逆者格杀勿论!”
“还请大家安居乐业,勿为兵事所扰。”
“殿下圣明!”城中官吏、盐商和大户等不由纷纷大喜,连忙拜道,“但得圣君如此,皆我等之幸,扬州之幸,天下之幸。”
“如今我等已在明月楼备下粗茶淡饭,还请殿下赏光,以全阖城百姓一点心意。”
“哦?那就有劳了!”张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谢过了,差点折煞了众人。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众人都喝了七八分醉,张顺也有几分微醺。
就在这个时候,一干盐商竟要闹着夜游西湖,这特么和后世吃完宴席要吃烧烤,吃完烧烤要唱K有什么区别?
于是,张顺便断然拒绝道:“本王已乏矣,今日失陪了,还请诸位自为之!”
然后,他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了。
“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一脸愕然。
这个土包子,果然什么都不懂!
原来这一干官吏、盐商和大户早已经打听明白张顺的喜好女色,故而早请了秦淮河名妓作陪。
只是众人一切计较停当,万万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张顺不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众人不由两手一摊手,大眼瞪小眼。
“殿下如今身份贵重,岂有招妓之理?”最终还是钱谦益提议道,“不如我们凑个份子,买一个清倌人,送给殿下玩耍便是。”
“即便不能称心如意,但是正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心意到了就行。”
“哎,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办法!”众人闻言不由一拍大腿,点头赞同。
且不说众人如何,且说张顺回到了屋子,这困意便上来了倒头便睡。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
“谁?”张顺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是我,师父!”外面响起了“猴哥”,啊不,悟空的声音。
“啥事儿?”
“外面送来个女……女妖精!”
“唔,让她进来吧!”本来张顺不想搭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容易忽悠的这一干人支持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露出半分不快之意,这才顺嘴应了。
随即“吱呀”一声门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然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殿下,我……我来伺候你……你休息……”
“给我倒杯水吧!”张顺正好觉得有点口渴,不由挣扎了起来。
“是!”那女子不由一颤,连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跪着递了过来。
张顺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只见这女子年龄倒不甚大,身形婀娜,面容姣好,倒是个极美的女子。
“滋溜!”张顺一口把那盏茶水吃了,然后指了指茶壶道,“把那个给我!”
“好。”那女子一愣,连忙又奉上了茶壶。
这一壶好茶放了许久,如今不热不凉,喝起来正好。
于是,张顺便抓了起来,和那上好的紫砂茶壶来了个嘴对嘴,吨吨吨吨!
“哈!”张顺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把茶壶还给她道,“我阳痿,一会儿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就行了。”
“等到明天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生龙活虎,折腾了半夜才睡,明白了吗?”
“……”那女子万万没想到张顺竟出此惊人之语,一时间都呆住了。
原来张顺好色不假,但是从凤阳至扬州距离二百一十里,张顺为了不耽误军情,倍道兼行。
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发,今天晚上便赶到了扬州,整个人都快被颠散架了,哪里有心情理她?
实际上,若非为了安抚这一干人等,他连今晚的宴会都不想参与。
张顺整个人刚往那一躺,不多时鼾声就响了起来。
那女子只觉得羞耻难忍,不由暗自垂泪起来。
原来这女子并非如张顺所想那般,扬州瘦马出身,而是一个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
奈何家道中落,母亲卧病在床,这才不得已沦落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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