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好个汉子,让本将来会会你!”就这悟空勇不可挡之际,早有人坐不住了。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镶白旗牛录额真吴八海。
这吴八海乃是颜塔塔尔部首领,从老奴起兵之时投靠后金,以勇著称,屡立战功。
只因天聪五年与梅勒额真蒙阿图伐瓦尔喀,略额黑库伦、额勒约索二部,收降人数千,故而被金国汗洪太赐以“巴图鲁”之名。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那吴八海眼见悟空如此勇猛,顿时提了一柄大刀跳将出来。
悟空见有人挡在自己面前,看也不看,挥手就是一棒子打下去。
“铛!”只听见一声巨响,那吴八海不由连连退了好几步。
“哦?”悟空不由收了手中的铁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好个汉子,能抵得俺老孙一棒,也算又本事!”
“呸!”那吴八海闻言啐了一口,忍不住用颤抖的双手举起手中的大刀一看,只见这刀口早已经被对方磕了一个偌大的豁口,不由为之骇然,“你……你这厮好大的力气!”
只这片刻耽误,张如靖早带领麾下的“毛葫芦”冲了上来。
悟空便不再耽搁,不由大喝一声,随即又是一棒砸下道:“再吃俺老孙一棒!”
那吴八海顿时肝胆俱裂,连忙把手中的长刀一横,试图架住悟空这千钧铁棒。
不曾想,这一棒砸下来却动静大、力道小,轻飘无力。
“不好!”还没等吴八海反应过来,只见悟空早借着武器相交的反震之力,把手中的铁棒掉了个个,往他胸口上一点。
那吴八海只觉得胸口咔嚓一声,如同被大锤击中了一般,飞了出去,然后跌在人群之中,半晌起不来。
“狗贼,你……你不讲武德……”吴八海挣扎了两下,不由猛地突出一口鲜血来,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悟空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就一命呜呼了。
这悟空哪里料到,有人还因为自己力气那么大还骗人,愤愤不平。
他早以自己为锥尖,领着张如靖营组成的锥形阵向后金阵中凿去。
而就在悟空勇不可挡之际,那姬龙凤亦领着阿山的人马列成的锥形阵从北面向后金中军凿去。
这姬龙凤没有悟空那般好本事,但是使得一手好枪法。
只见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以重甲、重骑为主力的阿山降兵营,横冲直闯。
“杀!”姬龙凤一声暴喝,带领百余骑猛地撞入后金阵中。
只见他枪出如龙,寒星一点就是一片血花,一片血花就是一条人命。
他的枪法和王锦衣的截然不同,王锦衣的枪法飘逸而又漂亮,而他的枪法则是精准而后狠辣。
每次出枪,王锦衣总是要抖出五七朵枪花出来,以扰乱敌人的视线。
而他不同,他的枪总是直来直去,没有多余的动作。
不出则已,出必伤人。
这姬龙凤刚刚冲杀进去,杀得后金兵一阵人仰马翻。
他和他麾下的精骑突然一勒缰绳,竟然掉头就跑。
当面的后金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曾想他这边刚离开,那边阿山早率领重甲步卒冲了上来。
骑兵冲完步兵冲,步兵冲完骑兵冲,这就是他姬龙凤和阿山的战术。
如果说张凤仪的白杆兵像锥子一般,那么悟空带领的张如靖营则像一柄凿子,而他姬龙凤和阿山的人马则像一根钻头。
前者靠训练有素的精兵硬锥,后者靠悟空个人的力量硬凿,而他姬龙凤和阿山营人马论精锐比不得白杆兵,论武将个人武艺比不得悟空,那只有依靠将士之间的配合。
你还别说,就这般步骑轮番上阵,那姬龙凤和阿山等人的推进速度丝毫不亚于张凤仪和悟空两部。
“阿山,你这个叛徒,你对得起伊尔根觉罗氏和两任汗王的信任吗!”就这姬龙凤和阿山杀得起劲之际,不意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图鲁什?”阿山仔细一看,竟是同样出身于伊尔根觉罗氏的甲喇额真图鲁什。
由于两人同出于伊尔根觉罗氏,故而在后金之时阿山与其相善。
见了此人,那阿山不由笑道:“原来是故人当面,阿山真是失礼了。先前你我相善,也当知我的心思。”
“这后金生于不义,多造杀戮,必将死于耻辱。”
“若你有心,何不早降?我保你和我共享富贵!”
“各为其主,闲话休提!”不意那图鲁什闻言摇了摇头,直接下令道,“阿山背主,谁为我射杀之,赏金千两!”
“直娘贼!”眼见一阵箭雨射来,阿山不意暗骂了一句,连忙举盾挡在了面前。
只觉得手里的盾牌连连震动了几下,咔擦一声竟如两人友谊一般,直接裂成了两半。
“阿山,我来助你!”就这阿山几乎丧命之际,突然只听见姬龙凤大喝一声,率领着麾下精骑猛地撞入到正在射箭的后金阵中。
双方一阵厮杀,不多时姬龙凤挑着一颗头颅撤了出来。
那头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山的故人图鲁什。
那阿山神色复杂地看了故人一眼,不由大声下令道:“轮到我们了,杀!”
而就在张凤仪、悟空和姬龙凤三人从两面三处奋力厮杀之际,高高站在瞭望台上的洪太脸上早一片铁青。
完了,全完了,一个念头像魔鬼一样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洪太自度足智多谋,勇武过人,然而无论他多么足智多谋、勇武过人,也无法阻挡当前的颓势。
所有的算计和布置,只有当真刀真枪的执行起来以后,才能知道究竟谁输谁赢!
当张凤仪的七千白杆兵出现在后面的时候,他没有慌,因为他信得过他的镶黄旗和内直甲喇章京。
当义军的火炮猛烈的向中军进行轰击的时候,他没有慌,因为他相信躲在山丘后面的将士不会受到伤害。
当悟空和姬龙凤发起猛攻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慌,因为他相信他的中军大阵完全能够抵得住这种冲击。
然而,他错了!
当他领兵入关,再和张顺一次次较量中失败的时候,他麾下将士的信心就在一次次动摇。
而当张凤仪的七千白杆兵以勇不可挡的姿态杀入中军北面的时候,实际上失败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三四万人心头。
努力往往需要成年累月的积累,而失败只会出现在一瞬间。
就在张凤仪、悟空和姬龙凤三人不断的杀入后金中军大阵,把原来固若金汤的阵型杀的千疮百孔的时候,溃败出现了。
后金最精锐的三万五千人马,只苦战了一个白天,就陷入到了崩溃的境地。
“陛下,陛下,快,快走吧,大军顶不住啦!”老奴才范文程惊慌失措的扯着洪太就要下瞭望台。
“要走你们走,朕不走,朕要留在这里!”“大清国皇帝”洪太看了看这关内的锦绣山河,然后望了望西面正要坠入西山的滚滚红日,不由固执地道。
“朕,哪怕死,也要死在这锦绣之地,不要回到那苦寒不堪的辽东!”
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多么壮丽的山河啊,从今天起就不为朕所有了。
朕不甘心呐,不甘心呐!
第449章 挣扎
洪太终究是食言了。
他很坚强,并没有因为自家中军的溃败而自暴自弃。
在镶黄旗固山额真拜图音一干人等的护卫下,他仓皇地逃回了蚩尤寨。
寨外杀声不绝,寨内他惶恐不安。
乱了,全乱了,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他对他的十万大军失控了!
“拜图音,朕替你稳住外面形势,你速速派人探明北面、西面、南面和东面的动静!”洪太忍着纷杂的心情,不由开口下令道。
虽然说兵败如山倒,但是大规模会展终究和小规模作战有所不同。
即便是部分人马崩溃,其他部分暂时还能保持正常。
如果获胜一方轻敌冒进,溃败一方不是不能反败为胜,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故而对洪太来说,当务之急是尽快摸清敌我形势,以便及时做出决策。
但是指挥系统已经混乱的一方,无论反应多么迅速,又如何比得上指挥系统完好的胜利一方?
就在洪太下令之际,张顺早站在热气球的吊篮上,把双方战局看的一明二白。
洪太的中军乱成了一片,大部分人马只能听从中低级军官的指挥,依托蚩尤寨的营垒进行防御。
而后金中军左翼部分被张凤仪、悟空万余人切断,和左翼济尔哈朗部一同被堵在应龙山和旱魃山之间的三角区域。
至于参与围攻义军左翼的成亲王岳讬部已经开始后退,准备向保安、怀来方向逃窜。
豫亲王多铎部,则准备渡过涿水,和岳讬合兵一处。
只有肃亲王豪格部被张三百的人马黏住,一时间走不得脱,看样子要和洪太中军一样,要陷入危险的境地。
此时此刻,红日已经尽坠西山,如果张顺不能赶快做出决策,那么夜幕很快就会降临。
到时候,后金一方就能借着夜幕逃窜,让义军历经千辛万苦取得的胜利无法扩大战果。
击败并重创后金,使其在数年内无法恢复元气,是张顺的既定战略,所以他绝对绝对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着张三百放了多铎部人马,一边沿涿水布防,彻底封锁涿水南岸;一边把豪格部往南驱赶,不得有误。”张顺不由开始下令道。
“以张大受部为首,携来援的李万庆、魏知友两营一万一千人尾随、追击岳讬、多铎两部,谨防对方反戈一击。”
“以张凤翼为首,携张如靖、阿山两营彻底封死济尔哈朗和建虏部分中军的出口,晓谕李自成部全拒应龙山,准备合击,打一场歼灭战!”
“中军继续猛攻蚩尤寨,不给洪太喘息之机!”
“晓谕惠登相、卢象晋做好宣府、龙门防御,谨防为岳讬、多铎乱兵所趁!”
哪怕义军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张顺还是十分冷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失败一方最大的伤亡都是在溃败中产生的。
如今后金主力败而不溃,仍然需要小心谨慎为上。
为此,张顺做出了取舍,放过了岳讬、多铎这三万人马,而把目标放在了洪太、豪格和济尔哈朗这七万人马上。
而对这七万人马的策略,张顺的中心思想就是“破洪太,留豪格而歼济尔哈朗”。
如今为了对战洪太,张顺几乎抽调了宣府大同两地的所有精兵。
他放过了岳讬和多铎两部三万人,风险已经很大。
他不能允许出现豪格逃出去和岳讬、多铎两人重新组成一支五万人马的大军的几乎,所以这是他留下豪格的根本愿意所在。
而洪太身为三军之主,无论威望还是实力都是整合后金的不二人选。
若是让洪太逃脱,那等于打蛇不死,所以张顺必须用猛攻打得他脱不开身。
至于济尔哈朗和其部分被切断的中军,正是冢中枯骨,当然要尽快“吃下”,落“肚”为安。
太阳终于落下去了,然而战争却还没有结束。
苦战了一天,又遭雨淋的双方士卒,几乎到了身体的极限。
但是双方都不肯退,也不敢退,生怕打一个盹的功夫,自家的身家性命全没了。
“杀,杀啊!”就这样,双方挑灯夜战,苦苦捱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清国皇帝”洪太终于了解到自己的当前处境。
他不由连忙下令道:“拜图音,朕命你带领镶黄旗主力,戴罪立功,打穿‘顺贼’横亘在我军和济尔哈朗之间的防线,你能不能做到?”
“能!”拜图音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道。
其实他觉得自己不能,然而昨日被张凤仪七千白杆兵突破了镶黄旗的防线,他自觉罪无可恕,不得不硬着头皮,准备戴罪立功。
“好,重甲、棉甲干了一些,挑拣一些好的用,另外再把盾车、战马带上,准备拼死一搏吧!”洪太好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不由祝福道。
实话实说,仗打到这个地步,后金已经败了,那洪太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然而,怎么败,怎么走还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洪太真个向南或向北逃窜,那么不仅洪太中军要遭人追杀百里,恐怕被围困的济尔哈朗及两万人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这是骄傲的洪太完全不能接受的结果。
所以,他就像一个输不起的赌徒一般,觉得自己还行,还没有到需要放弃治疗的地步。
不就是打不过吗?打不过,我走还不成吗?
只要我把济尔哈朗部救出来,然后利用骑兵的机动性撤离出去,你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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