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47章

作者:四代重奸

不说这边“紫金梁”如何寻思,那张顺也首次见这种狭路相逢的搏命之战,不由心中大震。

张顺灵魂本是后世人士,生活优裕,少有身处绝境之时。是以张顺计谋百出,心思灵活,却相对其他义军首领少了一份狠辣。

张顺一直以为自己缺少狠辣不是缺点,反倒是自己的优点。正是少了这份狠辣,自己才能保住底线,才是算得上一个真正的人。

而如今看到张三百如此搏命,张顺才突然明白,自己作为一个起义军首领到底缺乏了什么?缺乏的正是这份狠辣。张三百身为将领,本可以不去冲锋陷阵,可以不去上阵搏命,甚至战斗不利也情有可原,自己也不会严厉处罚于他。

但是,他还是冲了上去,因为两军狭路相逢,只拼这口气!气盛者胜,气沮者败。这又与自己争夺天下何其像?自己若是不敢压上全部身价,如何赢得了这场豪赌?

原来这张三百出身与别人不同,他十多岁便失了双亲,带着妹妹到处流浪奔波。他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见识到别人对他的各种各样恶意。他若想活下去,若想守护住妹妹,只能比别人更狠、更恶、更毒辣才行。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比狠斗勇的生存游戏,一直到他被班主招募到马戏团之中,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各种觊觎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环绕他的周围,像饿狼一样虎视着他们,全靠他一身神力和狠辣震慑。

如今入了战场,张三百再次激发了当年的凶性。反正自身一身铠甲,何惧官兵环绕?张三百眼中只有敌人,只有厮杀,他提溜着手中三尖两刃刀,什么也不想只管向敌人杀去,只杀得畅快淋漓。

他喜欢手中沉重的武器像撕开纸片似的撕开敌人的铠甲,像剁开猪肉似的剁开敌人的身体;他喜欢敌人的鲜血四处喷射飙溅,然后热乎乎的洒到自己身上;他喜欢敌人望着自己瑟瑟发抖的模样,只要自己冲过去他们就颤抖着毫无反抗的引颈就戮!

等到魏从义冲过去的时候,张三百已经杀散了围困自己等人的官兵,甚至还准备提着刀继续追杀上去。及时赶到的魏从义连忙将他拉了回来。

这时候张三百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浑身上下黏黏糊糊的,黑红黑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铠甲往下滴答滴答的淌着,宛若地狱里走出的恶鬼一般。

他的周围全是官兵的尸体,有不少尸体的铠甲、头盔都被重武器直接破开了,黑的、红的鲜血还在从那些破开的口子里往外流淌着,好像山间石头缝里渗出的泉水似的。

那魏从义眼色复杂地看着的张三百,心中不由又敬又畏。人人皆说魏从义狠辣,其实魏从义心中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数字计算而已。

“兵法曰:非利不动”,一切战斗和忠义皆是他魏从义心中计算的结果,他只对别人狠辣,却不对自己狠辣。

而这张三百却截然不同,他自从跟了张顺以后,除了一身神力以外,并没有比别人突出的地方。他的武艺是向陈长梃学的,他的兵法是听了张顺的讲习和对其他将领的模仿揣摩。

他看起来和其他普通将领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肯和士卒同甘共苦,一同吃住一同训练。结果当初自己瞎了眼,竟然没有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真正的狠人,一个能对自己更加狠辣的狠人。

他自幼苦读兵法,早已习惯了兵书中的“士卒不尽饮,将不近水,士卒不尽食,将不进食。战则身先士卒,退则不敢先行。”之类的关于将德方面说教。

如今见真有人做到了这一步,做到了“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一个人真真正正做到了比士卒更加能吃苦,比士卒更加能拼命,比士卒更加爱惜自己,那么哪个士卒不愿意为他去死呢?这样的将领,又有哪个对手能够挡得住呢?

魏从义相信,若能假以时日,此人必将成为声动一方的名将。这张顺果真具有天命不成?魏从义心中冰冷的计算中又再次添加了一份权重!

第145章 决战陵川(下)

由于张三百的悍勇和魏从义的支援,王肇生顿时压力大增。本来作为主要进攻力量的官兵右翼,却生生被义军给压制了回来。

右翼官兵士气大跌,几乎不敢与张三百对阵。张三百所到之处,官兵皆退避三舍。王肇生没有办法,只得让信使将自己这边的军情告知原巡抚宋统殷,并建议如果张道浚无法压制义军右翼的话,请巡抚出动中军,进行全面决战。

原山西巡抚宋统殷虽然不通兵法,可是做官多年,对人心性还是把握比较准确。他既然听到王肇生这么说,立刻便判断即使王肇生也没有信心抵挡“流寇”太久。如若不然的话,王肇生理当建议官兵继续和义军相持,以待胜机。

宋统殷得到消息之后,赶快派人询问张道浚情况。结果张道浚那里情况还算稳定,由于弗朗机的射速较快和西洋炮的精度较高,把闯营打的欲仙欲死。

闯营虽然号称善战,可是奈何对方远程有西洋炮,中程有弗朗机。若是要想冲上去肉搏,必须面临两道火力的削弱,才能和官兵接战。

那张道浚上次和张顺火炮对狙,吃了大亏以后,这次携带了更多的火炮,生怕再次遇到了张顺,结果这些火炮的炮弹全都“喂”给闯营吃了。

但是,进行防御还行;若是准备主动进攻,以张道浚部依靠火炮压制敌人的战术,恐怕也是无能无力。

宋统殷没有办法,生怕把事情再次搞砸了,又特意再次向王肇生询问了一番。得到了王肇生肯定的答复,并将他麾下全部的飞蒙炮队支援给了中军。

事已至此,宋统殷也知道自己面临着临阵决断。他思索良久才一咬牙,便下令让士卒挥动大旗,指挥中军全部发动进攻。而自己则脱了官袍,亲自拿起鼓槌,擂鼓助战。

沉闷的鼓声响起来,传遍了整个战场。就像一把大锤一般,“咚咚咚”的敲击在敌我双方士卒的心头。

“闻金而退,闻鼓而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用兵之法。无论官兵、义军都知道最终决战的时刻到了。

此时太阳已经将要落山,天色将暗未暗,官兵在北,义军在南,双方皆无天时地利可以借用,唯有死战而已。

张顺听到了官兵的鼓声,不由笑道:“他们有战鼓,难道我们就没有吗?且将鸣冤鼓拉过来!”

这张夺自孟津县城的鸣冤鼓随着张顺走南闯北,如今居然还完好无损,此刻正安装在张顺改装完毕的一辆牛车之上。

张顺爬了上去,也亲自拿起鼓槌,擂起鼓来,随着低沉的鼓声响起,张顺便高声喊道:“此何鼓?”

张顺麾下士卒闻声一愣,便高声应道:“鸣冤鼓!”

“我何罪?”

“不甘死!”

随着张顺一问,麾下士卒一答,一问一答之间,士气渐起。他们大多数都是孟津受灾百姓,都不由想起了灾难的可怕,家人的窘迫,官府的冷漠无情。

想着想着,不由怒火中烧:为什么我们要遭受如此苦难?为什么我们不能过上好日子?为什么我们总受官府欺压?

于是,怒火转化为勇气,勇气转化为战斗力。“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张顺这边士气高昂,把王肇生部锤的苦不堪言。而两军中军接战以后,双方的情况则掉转过来了,“紫金梁”部被宋统殷部给压制的够呛。

原来这“紫金梁”虽然实力强劲,更多的是依靠麾下千余铁骑,步兵战斗力反倒一般。这次双方狭路相逢,步兵对线,骑兵一时间无法发挥作用,便打的比较艰难。

更况且宋统殷战线后面的飞蒙炮队伍一出,从战线后面轰击“紫金梁”阵型,只把“紫金梁”部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本来就实力不如人,现在又好比对方两个联手打一个人,这如何打得过?可是“紫金梁”的精锐骑兵又没办法及时加入战斗,只能干着急。

不过,“紫金梁”好歹也是一方枭雄,虽然平时有些窝囊,但是若没有三分本事,如何压制住三十六营流寇,稳坐了这义军盟主?

他连忙调集了部分刀盾手,将那盾牌举起来,密集的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向后倾斜的斜面。由于那飞蒙炮射程较近,威力又不甚大,炮弹也就和后世易拉罐差不多大小,哪怕在盾牌上直接爆炸,也不能炸破盾牌。

更何况这飞蒙炮本来就是靠药捻点燃的炮弹,哑火率高,爆炸时间全靠经验。很多官兵为了防止炮弹在自己跟前爆炸,都尽量将药捻长度尽量留长一些。

这就出现了不少飞蒙炮炮弹落到盾牌上的时候,药捻还没有燃烧完毕,只能顺着盾牌形成的斜坡滚落到阵型后面爆炸,基本是无法再对“紫金梁”的阵型造成威胁。

反倒由于飞蒙炮的不稳定性,时间长了,不少炮弹发生了在自己阵型中爆炸的情况。由于为了节省银两和行动方便,飞蒙炮炮手多是无甲人员,反倒将自己这边的官兵炸伤了不少,一时间士气大跌。

宋统殷见飞蒙炮并没有取得自己想想的成功,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下令撤回飞蒙炮手。

于是,中军一番较量之后,双方又回到了相互僵持的阶段。只是这个时候,由于张顺部属战斗力较强,把己方战线向前推进了不少;而“紫金梁”部因为官兵飞蒙炮的压制,战线反倒向后后退了不少。两部义军一进一退,便将战线形成了一个弧形。

由于张顺麾下不过千余兵马,少于对面王肇生部,战线相对短促。所以实际上双方对阵的时候,有部分王肇生部是对上了“紫金梁”部。

刚开始王肇生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直到这义军一进一退,战线拉扯开来,王肇生才发现对面阵型问题。

张顺部的前进和“紫金梁”部的后退,正好造成两部衔接处发生了脱节。王肇生见此不由大喜,连忙命令义军两部衔接之处的官兵向张顺方向一卷,直接切断了两部义军的联系,将义军的阵线撕裂开来。

第146章 兵败如山倒

义军两部连接处的队伍不是别人,正是李际遇部。李际遇投靠张顺以来,表现平平,所以张顺才特意将他安排在靠近“紫金梁”部,就是担心此人关键时候掉了链子。正好能借助“紫金梁”部的力量,分担压力。

开战之前,其实张顺最担心的反倒是张三百部。张三百与李际遇都是菜鸟,张顺不敢将这两人并排摆开,生怕兵败如山倒。只得将最具有战斗力的蒋禾部放在中间,正好将两人错开。

但是,张三百就不得不占据战线边缘。根据张顺多年打罗马全面战争等即时战略游戏的经验,中间顶住,两翼包抄是最常见的战术。除非两军兵力和战斗力差距过大,一般很难出现直接中间突破的情况。

所以身处左翼最左边的张三百,很可能是官兵突破的重点,这也是为什么在张三百冲入敌阵,气势正虹的时候,张顺还赶快把久富经验的魏从义部派了上前,生怕被官兵突破了左翼。

结果现在李际遇那边出了乱子,张顺此刻又在擂鼓助威,无法脱身,便立刻命令刘成带着骑兵前去突袭。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那“紫金梁”自己麾下骑兵不得发挥作用,也憋了一头火。此时见到官兵撕裂了阵线,正好留出来足够骑兵穿插的空间,也连忙命令二百骑兵前去突击。

张顺部近,“紫金梁”部较远。所以刘成的骑兵先行冲锋到位,直接顺着官兵撕裂的阵线口中冲了过去,直接将那些反卷起来,试图包围李际遇部的官兵杀死了数十人。

这还是在官兵反卷队伍处于骑兵左侧,不利于骑马砍杀的情况下取得的战果。

那些官兵正面对这李际遇部,哪里想到自己的后背露了出来,正好被张顺的骑兵一阵冲杀,顿时这些官兵大乱。

这些官兵这一乱不要紧,还没有来得及撤出来,便被“紫金梁”派出的骑兵突入阵中。步兵对抗骑兵,唯有依靠结阵而已。如今官兵阵型全无,哪里对抗得了“紫金梁”的骑兵,直接被“紫金梁”的二百骑杀了个对穿。

此时李际遇部正被官兵半包围在中心,突入被“紫金梁”部骑兵突入,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彼此也控制不住,交了一回手。

李际遇部正严阵以待,对抗官兵;而“紫金梁”部骑兵冲透官兵阵型以后收势不住,有些骑兵便冲向了李际遇部。

李际遇部战力较差,被骑兵一冲便冲开了。只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缟素,骑兵冲入李际遇人群中便没了冲击力,被杀得眼红的李际遇部刀剑齐上,砍下马来。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双方也来不及计较谁是谁非,为了小命着想,各自做出各自应当做出的战术动作。

那李际遇部连忙收拢士卒,重整阵型;而“紫金梁”部骑兵则连忙脱离和步兵接触,准备拉开距离,进行第二次冲锋。

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一次发起冲锋的刘成部骑兵,当初从反卷李际遇部的官兵身侧掠过以后,正好顺着官兵的阵线缺口冲到了官兵的阵型后面。

这时候王肇生和宋统殷大吃一惊,连忙调集预备队进行防守,生怕刘成部骑兵反冲官兵阵型身后,直接造成阵线崩溃。

可是,那刘成深记“八金刚”之仇,此时他冲破官兵战线以后,远远的望见宋统殷中军大旗旁边有一面“宋”字大旗,便歪打正着认为这是宋统殷所在。

其实宋统殷被免职之事,刘成也有所耳闻,只是这时候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没想到那么多。而那宋统殷本来就是偷偷赶来,全靠当初自己为官一任的面子,才勉强聚拢起这些兵马,哪里想到竟会如此凑巧?

那刘成不由大喝一声:“狗官宋统殷,且拿命来!弟兄们,有往无生,为‘八金刚’报仇!”

言毕,竟然带领二百骑兵对着宋统殷大旗所在,发起了决死冲锋。而那些跟随刘成的骑兵,原本都是“八金刚”亲卫,或与其有血缘关系,或受其恩惠,总之都是“八金刚”死忠。

如今见了仇人,分外眼红,哪里还管什么战线不战线,大局不大局的,竟然个个拼死相随,口中高呼:“有往无生,为‘八金刚’报仇!”

那宋统殷本来正在那里擂鼓擂的腰酸背痛。他本来年纪也不小了,体力比不上年轻人。他本打算象征性擂鼓三通,鼓舞一下士气便可。

没想到对面义军竟然有人也同样擂起鼓来,和他较量起来鼓声来。宋统殷虽不知兵,也深知鼓声即气势,若是自己示弱半分,恐怕自己这边士气就低落下来。

无可奈何之下,宋统殷只得硬着头皮,和张顺较量到底。双方您追我赶,你低我高,你慢我快,竟然这么隔空拼了起来。那张顺本就年轻有力,而这宋统殷相对老迈,若不是双方战线出了情况,估计张顺能够直接将此人累的吐血当场。

结果这宋统殷还没有机会吐血,竟然发现“流寇”的骑兵竟然朝自个冲了过来,不由大惊失色。

这宋统殷本是文官出身,又没有组建什么标抚营,只是抽调了五百较为精锐之士作为护卫而已。此番被刘成骑兵一冲,不由乱了方寸,连忙下令调集军队回防。

结果远水不解近渴,哪里来得及?刘成一个冲锋扎进宋统殷的护卫营之中,直接正面刺死了数十人,同时也要数个义军骑兵被宋统殷的护卫营趁机刺下马来,不知死活。

刘成面无表情的望了距离不太远的宋统殷一眼,下令骑兵撤退,脱离与护卫营的接触。然后退了约莫一二百步的样子,再次向宋统殷的护卫营冲锋起来。

宋统殷此时也顾不上擂鼓助威了,他刚才和面无表情的刘成对视了一眼,顿时肝胆俱裂。

当时,刘成距离他不是很远,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隐藏的怒火。那不是一时火爆的怒气,那是刻骨铭心的仇恨!那是必死的眼神。

宋统殷本来就不是出生入死的武将,也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他害怕了。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一边下令护卫营拼死抵挡,一边准备带着几个亲卫试图骑马逃走。

他不懂军事,哪里知道此乃兵家大忌。宋统殷身为主帅,这一动摇,顿时引起了护卫营的动摇。护卫营失了必死之心,被刘成骑兵一冲,直接杀了个对穿。

此时,宋统殷还没有来得及和数个亲卫爬上马去,便被刘成的骑兵赶到。刘成也毫不客气,生怕生擒此人之后,再生了其他变故。便直接亲自一个冲锋过去,一枪将那宋统殷穿了个对穿。

刘成怕失了长枪,两人相交之时便拔枪而过,遂后又掉转马头回来。他亲自跳下马来,去查验宋统殷生死。

只见那一方大员,封疆大吏山西宋统殷胸口一个血窟窿正咕嘟咕嘟的冒着鲜血,嘴巴一张一张的,如同快要渴死的鱼一般。

刘成没有半点怜悯,只是将腰间腰刀抽出来,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伸手提了起来,翻身上马,大声喝道:“宋统殷已死,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那宋统殷的护卫营见此不由大哗,督抚战死,他们作为护卫的下场可想而知。古代很多兵法都是将领战死,护卫不能杀敌自赎者,全面斩杀。

这宋统殷的护卫营上哪去找一个和宋统殷分量相当的督抚出来?他们不少人只得立刻跪地投降,生怕刘成等人不收留他们了。

刘成连忙带领麾下骑兵,砍杀其他顽抗的护卫营,并及时砍倒宋统殷中军大旗。

官兵听到身后喧哗,转身一看中军大旗徐徐倒下,顿时不由全军震动。又听得到处呼喊“宋统殷已死”,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贼寇”抄了他们的后路,不由丢盔弃甲逃命去也。

那张道浚和王肇生连忙命人弹压,可是哪里还弹压得住?眼见再不撤退,自己等人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张道浚和王肇生连忙带着自己的队伍溃逃而去。

张顺、“紫金梁”和闯营三部正在前线杀的惨烈,不知道何时是个头的时候,突然感到前面一松,官兵竟然自行溃败了。

顿时义军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刻“痛打落水狗”,追杀了上去。

张顺听得战场上的呼声,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真实情况,连忙下令麾下全力进行追杀,不留给官兵重整阵型的时间。

那王肇生和张道浚果然久历兵事,几次想整顿阵型,便战便退,结果都被张顺带着人想赶鸭子一样,不给他们喘气时间,使得他们一直没有机会收拢阵型。

张顺几次试图指挥着陈长梃突进官兵,将那王肇生或者张道浚也斩杀当场,奈何此二人护卫众多,又颇似兵法,陈长梃虽然武艺高强,几次也没有能够取得战果。

最终天色暗了下来,义军再也无法扩大战果了,张顺开始进行才收拢队伍,分辨俘虏和收集战利品之事。

第147章 用兵真如神

军事活动,或者说战争是两个集团的激烈的战斗行为,但是他不仅仅只是一场战斗。军事活动包括很多内容,仅仅狭隘的军事活动就包括募兵、训练、后期、行军、扎营、列阵、野战、攻守城以及战争过后的收尾工作。

陵川之战的顺利结束,取得了史诗级胜利,固然非常可喜。但是,该做的收尾工作一样也不能少。粗略分为收拢队伍、安置俘虏和收集战利品。

这时候因为义军拼命追杀官兵,也早已跑散了,张顺好容易才将陈长梃、魏从义、蒋禾和李际遇收拢起来。至于张三百由于追击的太远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能够赶回来。

张顺回到了战场,正好看到众人簇拥着刘成赶了过来。在见到刘成的时候,张顺心里也难免泛起各自心思来。

此人为“八金刚”余部,此次立此大功,报此大仇,不知心思如何?会不会居功自傲?会不会因为了无牵挂而离自己等人而去?会不会反客为主,滋生不该有的野心?

胜仗固然可喜,在谁手中胜利也十分重要。自古以来,军功乃是迅速提升威望的最为快捷的途径。有多少英豪机关算尽,反倒被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一战翻盘;有多少枭雄威压当代,却因为一战而败,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又有多少君臣因为功高震主,而导致君臣反目。

张顺暗暗告诫自己一番,双方合则共力,不合则去,万万不可小肚鸡肠,因小失大,使自己失了宽宏大度之名,绝了天下英豪投靠的念头。

结果,还没等张顺做出任何反应,那刘成急行数十步,奔到张顺跟前,“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头盔都摔了出去。只见他声泪俱下地哭道:“主公果然用兵如神,刘成不辱使命,大仇得报!从今往后,无论水里火里,主公一声令下,刘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俺这条命便是主公的了。”

张顺心中一惊,颇为欣喜,心想:这刘成还颇为上道,居功不傲,实属难得!

张顺连忙将那刘成的头盔拾起来,戴在刘成光秃秃的脑袋上,将他扶起来,夸赞道:“昔日我听闻张文远八百骑兵,大破孙权十万兵马,使江东英豪不敢北顾,能止小儿夜啼!我只当此乃小说家之言。”

“如今得见将军英姿,只率二百精骑,自取官兵中军大旗,阵斩山西巡抚宋统殷。恐怕传说中的关帝圣君也不过如此吧!我久得闻君乃非常人也,勇不可当。而今以今日观之,却是天下英雄小觑了将军!”

那刘成听了张顺的夸赞,耳朵都红了,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过誉了,过誉了,全赖主公指挥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