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张顺捻了两块,勉强吃了两口,便招呼道:“吃啊,你们也都吃吧!”
“我还不饿,你们多吃几口,补补身子!”
“就你这身板,还让我们补身子?”王奇瑛闻言不由摇头笑了笑,伸手捻了一块烤熟的黄羊肉,便往口里送去。
“呕……”不知怎的,那鲜美的黄羊肉刚一入口,王奇瑛便觉得喉咙里一痒,就呕吐了出来。
“妹妹这身子骨确实该补一补了!”马英娘见状不由落井下石道,“连块荤腥都吃不得……呕!”
话还没说完,黄羊肉刚入口的马英娘也不由吐了出来。
“你俩这是怎么了?”红娘子眉头一皱,不由不高兴道,“就因为这黄羊肉是我烤的,你们偏生嫌弃不是?”
“不是,不是,就是不知怎么了,胃里很不舒服!”这一路上,马英娘和王奇瑛二女也见识到这婆娘的厉害,两人也不好得罪她,只好连忙解释道。
“且,你们不吃我吃!”红娘子当然知道她们俩什么,心里,只不过故意找茬敲打她们一番,好树立自己大娘子权威罢了。
“呕……”结果没想到红娘子刚刚入口羊肉,也一口吐了出来。
三女顿时面面相觑,一个猜测顿时涌上了心头。
“怎么了,你们仨还吐上瘾了?”张顺看她们你呕一下,我呕一下,还道她们在闹着玩,不由看着地上的食物可惜道。
“若是你们不吃,留给我两块,剩下的赏赐给士卒也强似如此浪费……”
“我们怀孕了!”张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红娘子突然说道。
“什么?”
“我们怀孕了!”三女不由异口同声道。
张顺下意识想接一句“不是我干的”,好在他张口之前才反应过来,这不但是他干的,而且一路上大干特干使劲干,想赖都赖不掉。
“好事儿。”张顺本来应该欣喜万分,欢呼雀跃。
不过,这场景却是感觉怎么看怎么别扭。自己好像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突然被几个大肚婆娘堵住了一般。
三女心思细腻,其实这个时候同样尴尬的要死。
三人一同陪张顺出来,又一同怀孕。怎么看怎么像四人大被同眠、胡天胡地的结果。
“要死了,要死了!”回去肯定要被曾氏、黄氏以及大小朱氏背后嚼耳根,编排死了。
“都怪你,都怪你!”三人不由靠过来,一个拧胳臂、一个拧腿、一个拧腰道。
“干什么?干什么?别乱动,动了胎气!”张顺吓了一跳,顿时连忙提醒道。
这关我什么事?
之前你们不都是千辛万苦都想要个孩子吗?如今孩子都有了,反倒心里不快了?
其实给王奇瑛“播种”是张顺既定之策。
这婆娘虽然不如其他几个女人漂亮,但是地位非同一般。能早点让她怀上子嗣,也好安榆林将门之心。
至于红娘子和马英娘则是意外之喜,特别是前者,才刚刚生完孩子半年,这又怀上了,莫不是前世网络小说“种猪流”女主?
张顺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连忙安抚了众女。
原本他还打算前往临洮、西宁走上一遭,如今三女有身孕在身,受不得颠簸。
刚巧算一算时日,李际遇、陈金斗等人差不多也该到达了西安。
是时候该回去了!
第89章 等,还是等不起!
“现在大明国究竟什么情况!”金国汗洪太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一脸难受地问道。
而最受他宠爱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如今正捧着个碗,跪在洪太面前,一脸担忧的为洪太接着流淌不止的鼻血。
“汗王,您没事儿吧?”包衣范文程看到这般情景,右眼皮不由狂跳不止。
难道真让那神神叨叨的“张道士”说中了,汗王命不久矣?
想到此处,范文程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莫要看如今后金东征西讨、风风光光,实则全靠汗王洪太一人勉力支撑。
若是洪太已去,其余贝勒多为鲁莽武夫,终究难成大事。
“没事儿,老毛病了,没什么!”洪太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说正事!”
范文程不敢再问,连忙老老实实应道:“鲍承先已经派遣间谍、联络边商,鼓噪‘剿贼复土’之事。”
“只是大明被顺贼打的元气大伤,三边四镇尽丧,一时间不敢轻动。”
“不曾调动川军精锐吗?”昔日浑河血战,后金被明军川军精锐打的心有余悸,所以皇太极不由生出几分期许来。
“四川、陕西等处咱们人少,远不如山西、北直知之甚详!”范文程迟疑了一下道。
“我听闻顺贼占据陕西的时候,明国土司马祥麟曾率领川军入陕,不过三边总督梁廷栋一战而亡以后,就不知去向,或许败回四川了也不一定!”
张顺杀马祥麟纳张凤仪这事儿,好说不好听。
虽然他不要面皮,但是其他义军兄弟多少还要点面皮,所以大伙儿干脆对此避而不谈,反倒误导了洪太一干人等。
“不应该啊,大明国应该有兵才是啊!”洪太叵耐海兰珠碍事,自个伸手摁着流血不止的一个鼻孔,瓮声瓮气道。
“着王登库、范永斗一干人等加紧鼓噪,催促孙传庭出战。”
“务必‘倡议于朝,谓兵已成,宜速出剿贼’,如若其不肯出兵,便是‘养寇自重,意图割据’!”
“汗王真是智谋百出,神鬼莫测!”范文程闻言心里一惊,不由连忙拍马道。
那孙传庭刚刚到任山西两个多月,其所作所为已经为后金尽知。
清屯田,抑豪强,编练士卒,早搞得山西士绅怨声载道。
甚至都有人抱怨道:“顺贼尚且视我等为座上客,偏生孙白谷视我为雠仇耶?”
又有人作上联,千金求对曰:“子白骨,孙白骨,子孙皆白骨!”
只把孙传庭气了个半死,奈何他新官上任,并无前世那般“擒闯王”功绩威望,只得一边上书辩解,一边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若是固然再被洪太派遣间谍这般鼓噪,任凭那孙传庭通天的本事,恐怕这一回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不妨事儿,这一回只要能让顺贼和大明国斗起来,咱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洪太嘿嘿一笑,只是一个不小心松了松手,鼻血如箭一般喷涌而出,嗤了范文程一脸。
“感谢汗王恩典!”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范文程哪里敢喷他,只好抹了把脸陪笑道。
“去去去,吓着本王了!”这厮一脸血渍,看起来恶心,洪太不由连忙挥手道。
“奴才告退!”范文程闻言连忙谄笑道。
“等等!”只是范文程刚转身,洪太不由张口又问道,“今年收成怎么样了,足用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哪年足用过?
范文程腹谤了一句,不由赔笑道:“幸天命眷顾,今年收成还好,只是王登库、范永斗之流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端的可恨。”
“上个月告诉我们,米价每斗再加二分,如今每斗二两三钱三分,许多人叫苦连天。”
“咱们现在够吃几个月?”洪太如何不知这些八大商人什么德性,然而后金若想把劫掠而来的金银财货换成物资,探查关内情报,还非他们不可。
“还能再吃……再吃五六个月!”范文程闻言苦笑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王登库、范永斗等八大商人不想和我们做生意了不成?”洪太闻言一惊,不由追问道。
往年这些商人大批粮食运来,如何短缺如此之多!
“据闻大明今年也很困难,连漕运都比往年少了近百万石。宣大蓟辽四镇粮价飞涨,自个不足用,就更不愿意外卖了。”范文程闻言解释道。
“本来因为顺贼占了陕西,山西的粮食就没法往延绥售卖了,正合为我所用。”
“结果来了个杀千刀的孙传庭,人狠心黑,收拾的山西士绅敢怒而不敢言。”
“许多粮草白白的囤积在仓库之中,却无法运输出来。一个不小心被他的人捉去了,充作公用,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畜生!”洪太闻言不由骂了一句,也不知是在骂谁,接着道,“那就加钱!”
“务必挺过去,直到挺到大明国和顺贼战作一团,这局就解开了!”
“那将士们辛辛苦苦卖命挣来的银钱,可都便宜这些奸商了!”范文程闻言提醒道。
“值什么?钱没了还可以再抢,命要是没了,那可真是什么都没了!”洪太斥责了一句,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道。
“告诉他们,再挺一挺,若是过了腊月还没有动静,那只能再入关劫掠一回了!”
洪太自个想称帝都想疯了,结果被张顺这么一逼,都不得不忍着,哪里允许诸贝勒、奴才坏自己的大计?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凭洪太如何雄才大略,后金稀烂的经济基础在此,他也毫无办法。
“对了,再逼一逼李倧,让他多出点血!”洪太想了想,不由一咬牙又道。
“汗王,不可啊,若是再逼迫狠了,我怕朝鲜国会再度倒向大明!”范文程闻言连忙谏言道。
开什么玩笑,自从洪太即位征讨朝鲜,双方结为兄弟之盟以后,曾多次索要粮草,以渡艰难。
那朝鲜国上下早就人心浮动,心生不满,如何能反复索要?
“哼,毛文龙已死,怕什么?”洪太不由冷哼一声道,“大不了,劳动本王大驾,再度征伐便是!”
范文程一愣,随即明白了洪太的意思。
既然大明不能轻动,那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应缺额,何不从朝鲜国找补回来?
只是范文程虽然有几分眼光,终究没有看到洪太的另一层意图。
原来自他即位汗王以后,数年东征西讨。
内黜诸贝勒,南面独尊,设置六部、文馆,招纳汉臣;
外讨蒙古、朝鲜,接纳汉将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三将。
如今蕞尔朝鲜国,又何德何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约为“兄弟之国”?
他的身体状况和“张道士”的预言,终于让洪太意识到一件事情:
或许,他真的等不起了!
第90章 孙传庭的处境
“启奏陛下,山西士绅有奏,弹劾孙传庭练兵已成,逗留不前,专以欺辱士绅为乐!”户部尚书侯恂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老老实实把弹劾的疏牍呈了上去。
“哦?”崇祯皇帝朱由检不由问道,“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那侯恂乃是归德人,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不由实话实说道:“此事不好说,臣以为当派遣御史调查一番,方知究竟如何!”
“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侯恂话音刚落,杨嗣昌不由连忙站出来道,“孙白老就职不过两三月,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如何就练兵已成?”
“更何况山西不过一镇之地,贼人却占据了三边四镇,一镇如何抵得过诸镇?”
“以臣之见,还需让山西巡抚孙传庭、河南巡抚吴甡、漕运总督朱大典及四川巡抚王维章等编练人马,准备武器辎重,待明年再见分晓!”
“更何况山西乃天下之脊,诚不可轻动!”
“山西在则天下在,山西亡则天下亡也,岂可因小人之言,而大张旗鼓,以致上下相疑?”
虽然说杨嗣昌对孙传庭在山西清屯、练兵,以至于地方大哗,颇为不满。
但是他还是能清楚的认识到,若无孙传庭在山西勉力支撑,恐怕这天下早已断梁坏柱,顷刻之间便有崩塌之虞。
“先生,若是再这般下去,朝廷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崇祯闻言不由苦笑道。
“可是孙白老清理屯田,用兵动支屯课,不用剿饷……”杨嗣昌意思很简单,朝廷就只剩这个不花钱的,最为难得,难道还要动他?
“天下只有一个孙白谷,却有千千万万嗷嗷待哺的士卒,为之奈何!”崇祯不由仰天长叹道。
“西有顺贼,占我三边四镇;东有虏寇,据我辽东故地。”
“祖宗江山传承二百余载,如今传至朕手,何以至此也!”
众人闻言不由为之默然,“背锅侠”阉党已经被清出朝堂,现在这事儿赖谁?
是君昏,还是臣奸?
“陛下何必妄自菲薄,长吁短叹!”杨嗣昌一看这氛围不对,连忙打气道。
“辽东虏寇虽狠,奈何民不聊生,早晚覆灭!”
“陕西顺贼虽狡,不过一时猖獗罢了,比之奢安二贼,又能如何?”
“此二者早晚为陛下所擒,还请陛下平心静气,勿要焦躁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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