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他不由犹豫了一下,生怕这厮是抹不开脸面,日后坏了自己大事。
张顺劝说道:“兹事体大,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万不可脑子一热,贸然行事,以免日后追悔莫及!”
“混某自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落子无悔!”惠登相一听,心道:这只不过是舜王两句客套话,我万万不可当真。他连忙又继续表态道。
“好,好,好!”张顺见他态度坚决,不由拊掌笑道。
“既然两位有心,吾亦不吝啬官爵粮草。正好赵光远也在这里,本王一并擢拔三位并作总兵官。”
“只是如今正是战时,印绶、官袍等物件等安顿下来以后,再行制作。”
“三位麾下人马皆不足一营,亦等募兵、纳降之时再行充填,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那惠登相和赵光远闻言不由欣喜万分。毕竟这时节总兵之职还非常值钱,几乎是目前朝廷武官的最高权位了。
像历史上的白广恩、贺人龙等猛将,也要再和农民军厮杀七八年才获得如此职位,他们焉有不满?
唯有“蝎子块”拓养坤自认要高于“混天星”惠登相一头,有一点不快。
只是想想这厮刚才溜须拍马的水平,三个自己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刚才自己恶了舜王,想必他也要趁机出口气儿吧?
想到此处,“蝎子块”拓养坤不由有几分释然了,连忙和惠登相、赵光远一起谢了舜王的恩典。
张顺平白无故得了两员猛将,也颇为高兴,于是一时间其乐融融,大伙都喝了个痛快。
第二天一早,张顺刚起床,连忙派遣王锦衣喊来“蝎子块”拓养坤和“混天星”惠登相俩人,问询官兵动向和西面局势。
这两天素来到处流窜,哪里知晓什么局势、动向,只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给张顺来听。
“梁廷栋!有两万人!秦州、庆阳也有义军!”张顺敏锐的抓住了几个关键点。
随即他又喊来陈长梃、贺锦、贺人龙等人,把形势给他们一说,就要继续攻打西安城。
“这……舜王殿下!”陈长梃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道,“自古以来顿兵于坚城之下,乃是兵家大忌。”
“义军竭力攻城,若能在梁廷栋赶到之前夺取西安城,固然能占得先机。”
“只是西安城固若金汤,亦有左光先这样的名将坐镇,岂可轻易而下?”
“若是久攻不下,士卒疲惫,待到梁廷栋大军一到,为之奈何?”
“不意二哥亲自领兵一来,倒有几分长进了!”张顺闻言不由惊喜地看了陈长梃一眼,不由笑道。
“二哥这个说辞其实很对,如今我屯兵于刘家营,高垒深沟以为长久之计,正是欲破其梁廷栋,然后而取秦地也!”
“用兵之法,或存人失地,或存地失人。我攻城愈多,则兵力愈分;彼守城愈多,则兵力愈分。”
“故而,我欲累其兵,致其人,与之会战于西安城下也!”
话音刚落,张顺又指点着自家营地和远处的西安城道:“如今我军营地在此,彼军营地在彼。若是其营地有所缺漏,岂不耗费大量精力和兵力?”
“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陈长梃闻言眼睛一亮,不由背诵其兵法道。
“没错!”张顺闻言大笑道,“汝得之矣!如今这攻城之事,便暂交与你和‘蝎子块’、‘混天星’负责,不知可否?”
三人哪里有异议?闻言便按照张顺安排,每日用火炮猛攻西安东门,时间一久竟然把那长乐门毁坏的不成样子。
而正在此时,又陆陆续续有其他义军先后从西面奔来,或投靠张顺,或与之合营。
其中颇有名望者,有“混十万”马进忠、“白袍将军”薛仁贵、“闯塌天”刘国能、“整齐王”张胖子一干人等,其中老弱丁壮合计不下五万人。
一时间虽然张顺麾下鱼目混杂,但是却也声势浩大,天下震恐。
而谣言亦与此同时很快传遍了陕西、河南、山西等地。
人人皆言:舜王降世刘家营,脚踏白虎头顶龙。四方豪杰齐来聚,改天换地覆大明!
张顺听了,不由哭笑不得,特别佩服他们的想象力。
本来他还以为是宋献策到了,糊弄愚民百姓呢。
结果宋献策没到,反倒突然听闻士卒禀报道:“舜王殿下,‘闯将’李自成、‘活曹操’罗汝才、‘过天星’张天琳等人率领两三万人马,前来欲与舜王合营!”
“好,好的很!”张顺闻言不由大笑道,“快快有请!”
第210章 西宁兵变
你道为何西安城外一时间风起云涌?
原来官兵除却义军四起,后金亲王多尔衮在归化城虎视眈眈之外,犹有一桩难事,极大的牵扯了官兵力量。
这事儿还得从崇祯七年十月说起,当时后金皇太极西击林丹汗察哈尔部,又威胁大明九边;而张顺亦占据洛阳,又有坐大之虞。
朝廷四处用兵,入不敷出。
其中“闯将”李自成、“八大王”张献忠和“活曹操”罗汝才等义军麾下更是多备马骡等牲畜,到处流窜,官兵追之不及。
这就造成朝廷亟须大量战马,以增强官兵的机动性。
于是,崇祯皇帝在朝臣建议下,便命令太监张元亨、崔良前往西宁卫,监视茶马御史易壮马。
这明末本就弊病丛生,风烛残年,哪里经得起折腾?
这两个太监一监视不要紧,登时就激起了一场兵变。
崇祯七年十月二十七日,碾伯人黄澄、西宁镇海堡人马安邦先后起兵反明。
碾伯即为碾伯守御千户所,西宁镇海堡既西宁卫附近的西川镇海堡,起兵主体正是西宁卫部分基层官兵。
他们“內胁城中军民,外连海寇”,“兵备孔闻籍妻女自焚死,镇守太监张守礼、守备丁孔胤、中军李本隆、百户张尔婧皆死”,遂据西宁城。
按照原本历史线,正在追击“闯将”李自成等农民军的五省总督洪承畴不得不撤回了大军,回师甘肃才平定了叛乱。
结果由于张顺的乱入,五省总督洪承畴率领精锐正与其战于洛阳城外,哪里有时间去管这等事儿?
原来的甘肃巡抚张应辰连忙督促西宁副总兵莫与京率兵平叛。
那莫与京也不是庸将,前往碾伯守御千户所安抚士卒百姓,擒获了义军将领黄澄。
但是,当他率兵进攻占据西宁卫的马安邦时。
因为城中叛军多是士卒亲故,以至于炮火向天,不肯临战。
待到副总兵莫与京催促狠了,麾下人马居然士卒四散,遂不可用。
于是,甘肃巡抚张应辰和副总兵莫与京皆被官兵去职,重新提拔丹阳人东昌知府汤道衡担任甘肃巡抚。
这东昌知府汤道衡倒也是个吏才,只是还没上任就面临着前任留下的烂摊子,那怎办?
好在他本是镇江丹阳人,素来民风彪悍。
三国时期,丹阳精兵曾名扬天下,亦不缺精兵悍卒。
上任之初,他经人介绍,却是得知镇江焦山有一位奇人隐居于此。
此人姓葛名麟,字苍公,号瞿庵,乃是崇祯二年生员。
其为人性格刚直、膂力过人。年幼时就喜欢和同村少年做打仗的游戏。
稍长,葛麟颇喜习武,犹精弓箭、长矛。
时值镇江太守印司奇施政贤能,反被朝廷谴责。葛麟出于义愤,便亲自赴京为其伸冤,由是声名大振。
只是其本人亦受其所累,不得不暂避焦山读书习武、修身养性。
那汤道衡得到别人推荐以后,便亲自携带礼物,爬上焦山,前去拜访葛麟。
明至中期以来,武人地位渐渐低于文官,那葛麟虽然一身好武艺,犹自不肯弃文从武,岂肯随他而去?
汤道衡无奈,不得不恳请道:“我今日来请苍公,非为私事,乃为公也!”
“我素闻苍公为人刚直,以天下为念,必然不以个人得失为计。”
“不意今日竟然为了文武之争,而弃置西宁百姓安危于不顾!”
这葛麟哪抵得住?
他闻言连忙起身拜道:“微公,我几误国家大事儿矣!”
葛麟遂替其在丹阳募集兵勇三千,作为新任甘肃巡抚汤道衡标营随其上任。
等到汤道衡带领人马到任以后,早有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率众合力收复了西宁城。
那汤道衡到任以后,一边安抚百姓、士卒,赦免参与士卒的罪过,将其定性为“被裹挟百姓、士卒”;
一边派遣葛麟率领丹阳精兵督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麾下人马丁壮征讨马安邦。
初时,葛麟和其麾下丹阳兵水土不服,又不善骑战,吃了一些亏。
但是像葛麟这样文武双全的人物,给他一些时间便能够迅速的成长起来。
双方多次交手以后,终于被葛麟逮到了机会。
那马安邦多次进攻丹阳兵大阵不利,葛麟便急令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率领骑兵出战,一举击溃了刚准备退却的义军。
马安邦不得已退守西川镇海堡,被葛麟率众团团围住,走不得脱。
双方攻防三个月,马安邦见突围无望,不得已向葛麟请降。
马安邦对葛麟说道:“我本镇海百姓,只因镇守太监张守礼逼迫太甚,低价夺我马匹,不得已而反,是以西宁卫官兵皆不愿与我战。”
“如今你率领江南兵,千里迢迢而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成王败寇,千刀万剐我亦无话可说。只是我麾下将士、亲族何其无辜也?”
“我请求你能够答应赦免他们,那么我情愿束手就擒,使朝廷免动刀兵!”
葛麟一听此话,立刻上报给新任甘肃巡抚汤道衡,请其定夺。
那汤道衡倒一口应了,葛麟遂斩杀马安邦,以收其众。
及叛兵皆降,甘肃巡抚汤道衡立刻翻脸,命令士卒尽杀马氏族人及其骨干之徒。
葛麟不由悲愤莫名,连夜求见汤道衡。
汤道衡闻声便赤着脚跑了出来,抱着葛麟哭道:“我固知马安邦为不得已,奈何朝廷自有法度,我岂能饶他?”
“更何况如今天下汹汹,顷刻有颠覆之虞。”
“我听闻如今‘闯贼’围秦州、‘蝎贼’围平凉、‘曹贼’围庆阳、‘顺贼’围西安,我若是稍有妇人之仁,天下安在哉?”
“此次乃我汤道衡食言自肥,而非葛苍公食言,还请苍公以天下苍生为念!”
葛麟闻言虽然心中郁郁寡欢,却也无可奈何。
甘肃巡抚汤道衡这一手还真挺狠,被他这么一阵快刀斩乱麻一通杀戮,果然杀得西宁卫为之一肃。
这一场祸乱边出乎三边总督梁廷栋的意料之外,暂时被他强力压了下来。
随即甘肃巡抚汤道衡便以葛麟为帅,抽调甘肃各地守卫、番汉土兵七千余人,共万余人前往平凉助阵三边总督梁廷栋。
彼时梁廷栋方破“蝎子块”拓养坤与“混天星”惠登相,得葛麟率领人马之助,顿时势力大增。
遂带领大军东征“活曹操”罗汝才,阵斩义军首领“黄巢”,西击“闯将”李自成、“过天星”张天琳。
这几营人马虽然声势浩大,其实亦多以裹挟百姓和投靠义军的卫所官兵为主,组织混乱,哪里是梁廷栋的对手?
顿时纷纷被三边总督梁廷栋击破,不得已东走而投张顺去了。
第211章 吐露心声
当“闯将”李自成、“活曹操”罗汝才和“过天星”张天琳等人前来和张顺合营以后,张顺本部人马原本有一万两千人,加上新投靠的蝎子块、混天星增至一万五千人。
如今再加上义军其他人马老弱七八万,总数虽然没有十万,但也相差无几。
一时间义军人多势众固然可喜,但是其衣甲俱全,随时可以上阵厮杀之辈亦不过四万之数。
如果补充了武器装备,差不多亦能从中抽调两万可用之兵。
余则三万余人皆是义军妇孺老弱等家眷,虽然危及时刻,其中未必没有能持刀放铳之辈,奈何终究当不得大任。
虽然如此,张顺所能指挥人马一时间暴增了将近两倍,亦足以令天下震动。
只是如今以来,义军粮饷压力大增。原本携带的三月之粮,如今竟然连半个月也撑不到了。
只是还没等张顺纠结粮草之事,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张顺面前——营地驻扎不下了!
刘家营固然是一处险地,奈何其容纳人数有限。
近十万人马老弱,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霸气。
其实哪怕在后世,若非山东、河南这样的人口大省,一个乡镇的人口加起来都未必有如此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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