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264章

作者:四代重奸

“可是……可是,那安阳王朱器埈乃是唐王仇人,杀之何益?”曾雨柔奇怪地问道。

“唐王非主事之人,主事者乃湖广巡抚唐晖也。郡王身死,唐晖就在城外,岂能坐视不理?”张顺笑道。

“那你送女人衣服什么意思?”曾雨柔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有几分疑惑问道。

往日温顺沉静的女人,如今看起来倒有几分反差萌。

“看过《三国志演义》吗?昔日汉相诸葛亮出师北伐,为司马懿所据。”

“汉军数次挑战,而司马坚守不动。诸葛亮遂送女装与司马懿,以激怒此獠也!”

“啊?那后来不是司马懿当场穿上女装,反倒把诸葛气的不行吗?”曾雨柔更疑惑了。

“这就是我让你取来布匹,制作亵衣的缘故啊!”张顺感慨道,“世上女装大佬虽多,盖穿亵衣而抛头露面者寥寥无几矣!”

第58章 守城战

孙子兵法曰: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

张顺派唐府的长吏送给湖广巡抚唐晖安阳王的人头和女人的衣服以后,唐晖果然不胜其怒,当晚就派遣大军攻城。

结果却被义军借助城池,轻轻松松的击退了。

官兵这时间赶的不早不晚,进攻又非常仓促,几乎和送人头无疑。

张顺万万没想到湖广巡抚唐晖还能这么蠢,心里奇怪,不由嘀咕道:“这唐晖也不是不知兵之辈,这回怎生如此无脑搏命?”

他哪里想得到,原来是他送过去的亵衣起来相当大的作用。

原来这亵衣由张顺拜托曾雨柔制成,她就习惯性的依照自己的喜好和衣样进行缝制,结果可想而知。

那唐王朱聿键也未必记得王妃曾雨柔亵衣具体如何模样,但是大致颜色、样式他还是知道的。

于是,阴差阳错之下,唐王朱聿键简直要气疯了,再加上湖广巡抚唐晖见义军“屠戮宗室”,自然是二人一拍即合,即可发兵攻城。

官兵攻城器械并未准备完毕,手里多少简单用具,和“蚁附”攻城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南阳城周六里二十七步,高厚皆二丈二尺,壕深亦二丈二尺,设有城门与角楼各四座,乃是河南八府之中最小的城池。那萧擒虎麾下虽然只有三千兵马,却足以守御此城。

原本任继荣麾下的五百精锐,因为被人弃在城外之事,对他颇有怨言,不愿意再回到他麾下。

张顺便把这些兵暂且寄放到萧擒虎麾下,让任继荣统辖南阳城的两千降兵。

老胡完成了“砍一个郡王”的任务,出了口恶气,也不得不投靠了义军。

张顺便命他招募一些城里的丁壮,作巡逻之用,这样也节省战兵的精力,使士卒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更兼张顺可以站在唐王府里的王府山上,对城外形势一览无余。他可以根据观察到的官兵动向,提前做好准备。

甚至有时候,看到官兵集结的兵力不足,还能派遣任光荣的“孩儿兵”打一个突击。

如此种种,让湖广巡抚唐晖恨得牙痒。若不是顾及身份,他都想揪着唐王朱聿键的衣领,质问他:“贵府历任唐王是不是脑子有恙,建这么一座‘一览众山小’的假山,这仗还怎么打?”

攻了几次城,吃了几场亏,湖广巡抚唐晖脑子倒清醒了一些。

“不行,不能这样打!”唐晖皱了皱眉头,若是这样下去,时间一久,不知道城中又会有什么变故。

“那该怎么办?”唐王气色不好,这几日连做噩梦,早已心急如焚。

“我欲调精锐前来助战!”湖广巡抚唐晖一咬牙,下狠心道,“总兵尤世威和副总兵张外嘉手中有五千山海关关门铁骑,正合用来制敌。”

这尤世威正是“尤氏三雄”之一,乃是张顺在辽州城外所破总兵官尤世禄的兄长。

此人尤氏将门出身,原本是昌平总兵官,后来迁任山海关总兵。

去年后金征讨逃往土默特的林丹汗,回师的时候围困宣府。他与宁远总兵吴襄受命驰援,却因拥兵不进,以至于被褫职论戍。

还未来得及成行,就因为张顺横行豫西,势大难制。朝廷便让他携副总兵张外嘉率领山海关关门铁骑五千骑,前来讨贼。

那湖广巡抚唐晖因为担心陕西和豫西的贼寇流窜到南阳、湖广,便命他驻守雒南兰草川、卢氏朱阳关等地。

如今南阳城急切难下,湖广巡抚唐晖也顾不了许多,只好下令调他前来。

其实这便是湖广巡抚唐晖用兵不善了。那尤世威和张外嘉手中有铁骑五千,实力更胜傅宗龙祖宽麾下辽东铁骑。

若是唐晖能够将其调到叶县进行会战,纵马驰骋,来往疾突,无人能挡,义军便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地位。

结果这厮把五千精骑放到崇山峻岭之中进行防御,实在是大材小用、骥服盐车。

正当湖广巡抚唐晖调兵遣将的时候,那张顺正立于王府山之上。

他对众人指指点点道:“你们且看,有此观测点,城外官兵动向秋毫毕现矣!”

那湖广巡抚唐晖倒和张顺英雄所见略同,正好立营于当日义军攻城时立营旧址上。

一来,还有部分残留,省却了官兵些许扎营的功夫;二来,事有不谐,亦可退往北面的山中,以图再战。

而正对官兵营地的乃是南阳北门,唤作博望门。就是《三国志演义》中,诸葛亮火烧博望坡那个博望。

当然,实际上历史中火烧博望坡的主人公乃是皇叔刘玄德。张顺经曾雨柔讲解,才知晓此事。

官兵的新一轮进攻开始了,一队队的官兵抬着长长的梯子,搭在南阳的护城河上,当作简易木桥进行渡河。

早有义军守军射下箭支,湖广兵披甲较少,顿时纷纷中箭。

失去防护的人体非常脆弱,哪怕是拉力较小的弓箭,也能钉穿士卒的身体。

受到贯穿伤的士卒,一下子就失去了战斗力,甚至有的直接跌入护城河,扑通了两下以后,只剩点淡淡的血花漂在河面上。

等到官兵渡过护城河以后,迎接而来的是乒乒乓乓的擂石、滚木。

南阳多山亦多石,是以城中较容易备下擂石。

原本南阳城中就有一些官兵备下的石块,义军接手以后,又从城外运入不少。

“财大气粗”之下,一时间像不要钱一般掷下城墙。这些东西是碰着死,磕着伤,几乎毫无防护的官兵,顿时一阵哀嚎。

也不知过了多时,填了多少人命,终于有官兵爬上了城楼,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长枪攒刺。

有的人被刺成了刺猬,有的人被刺成了肉串。尸体一具一具的抛了下去,又不知砸死砸伤了多少官兵。

如同血肉磨坊一般,湖广巡抚唐晖的攻城既血腥又无趣。

城上的义军几乎杀的手软,突然博望门城门大开,一支列着锐阵的抢阵杀将出来。

先是箭雨飞来,然后是长枪攒刺,顿时官兵大溃。

奈何因为护城河阻拦,官兵逃无可逃,大多数人不是跌入水中,就是被当场刺死,只有极少数踏着搭在护城河上的梯子,得以逃出生天。

城中的百姓听鸣金声再度响起,很有军事素养的判断道:官兵又败了!

第59章 援军

血腥的攻城战还在继续,南阳城外的护城河也几乎被填平。

其中充填物有些官兵投进去的是泥土,有些是城上掷下来的擂石,更多的则是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尸体。

城门附近的城墙几乎满满覆盖了一层黑紫色的血渍,都是攻城者残留下来的印记。

原本没见过血的曾氏、黄氏和朱氏,刚开始看到这种情形,还颇为不适,结果到现在也习以为常了。

甚至黄氏还私下里对朱氏说道:“我过去听老人说杀人如杀鸡,如今看来果然不可信,这世上哪有这么多鸡来杀?”

曾雨柔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头向张顺问道:“不知这战争要持续到何时?这般杀法,实在是……”

“慈不掌兵!”张顺闻言也不由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我们落到他们手中,恐怕比他们还有惨上百倍!”

“好在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作为敌人都快顶不住了,想必官兵崩溃亦在最近几日!”

官兵的实际情况,比张顺想象的还要严重。

唐王朱聿键看着营地中哀嚎不断的士卒,他走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动弹一下,向他行礼之人。

这些人上下尊卑全无,冷漠地看着自己头顶的上司。

朱聿键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句话: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雠!

他打了个寒战,裹了裹身上的裘皮大衣,连忙躲进了湖广巡抚唐晖的中军大帐。

朱聿键见那唐晖正和南阳知府老神在在的下着棋,不由抱怨道:“军门,你也忒心大了。”

“这时候还有闲心下棋?有空你去帐外看一眼,说不定什么今晚就会发生啸营之事!”

“唐王慎言!”朱聿键话音刚落,那湖广巡抚唐晖连忙拉着他把他拉到跟前,低声应道:“我如何不知?故作镇定以安士卒之心罢了!”

“‘顺贼’果然善战,官兵数次进攻,无功而返。如今士气低落,正是贼人伺机反击之时,吾等之久矣!”

“这是为何?”朱聿键不安地扭了扭坐在椅子上身体,如何坐在火山口一般。

“引蛇出洞!”湖广巡抚唐晖闻言不由笑道,“贼人若龟缩城中,虽千军万马,而不能撼之!”

“若是贼人出城浪战,两支铁骑自左右而出,夹击贼军,那事情将会如何?”

“你是说山海关关门铁骑?”唐王朱聿键恍然大悟道。

“没错!”湖广巡抚唐晖冷笑道,“下官刚刚接到消息,尤世威、张外嘉二将已经亲率五千铁骑到达镇平,随时可以出击杀敌!”

“我倒要看看城中的乱臣贼子能忍到什么时候!一旦官兵兵败如山倒,他会不会出城追击!”

“妙,妙,妙!”唐王朱聿键不由拍案叫绝道,“到时候还请军门给本王一个面子,让我亲手了结了此獠!”

“哎,其他事我皆依你,唯独此事不成!”湖广巡抚唐晖冷笑道,“我要把这厮押解到京师,千刀万剐,方才能震慑这些刁民恶徒!”

唐王朱聿键闻言纠结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便依军门之策行事,定让此贼不得好死!”

三人商议一定,第二天一早,湖广巡抚唐晖继续喊来麾下将领尤翟文和许成名,下令道:“今日一起照旧!”

那尤翟文和许成名闻言大惊,连忙劝说道:“军门,士卒连日不歇,疲惫不堪,如何再驱赶着送命?”

“大胆!”湖广巡抚唐晖闻言不由拍案而起,怒道,“你们是在质疑本官吗?”

“拒不执行军令者格杀勿论,有胆敢鼓噪闹事者,罪及家中妻儿老小!我倒要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尤翟文和许成名官小力弱,人微言轻,见事不可为,不由摇了摇头去了。

湖广巡抚唐晖见二人走出了营帐,这才向左右下令道:“命令标营戒备,谨防其他官兵生出乱子!”

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湖广巡抚唐晖这招死中求活,看似简单,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主动求死,十死无生,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为上!

不多时,隆隆的战鼓声再度响了起来。

大多数士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左右军官看了,不由拿起马鞭,挨了抽了过去。

他们一边抽,一边骂道:“起来,都给老子起来!你们这些遭瘟的短命鬼,还想偷懒不成?”

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士卒,有些人闻言不由眼睛一瞪,就要反抗。

其他连忙拉住,私下里劝慰道:“和死人置什么气?不出两日,这营中必乱!”

且不说诸人各怀鬼胎,张顺在王府山上看了半晌,不由笑道:“官兵上下相疑,此败兵也!”

“为何如此说?”众人不由奇怪地问道。

“你们看士卒和军官之间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双方又多有争吵,想必军令已经难以执行矣。只需义军出城一击,官兵必溃败矣!”张顺笑眯眯的应道。

“臣请率兵出城,定破此獠!”萧擒虎闻言,不由主动请缨道。

说实话,张顺顿时有些心动。可是他转念一想,不由笑道:“暂且不急,稍等些时日,我等不费一刀一兵,管教他不战自败!”

“装神弄鬼!”高桂英闻言不由烦了根本白眼,知道张顺好故弄玄虚的老毛病又犯了。

双方象征性的战至晌午,官兵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而义军亦没有主动出城追击。

张顺习惯一日三餐,便让曾雨柔操刀做了几样小菜,热了壶小酒,和诸人在王府山的凉亭里边吃酒,边查看官兵情形。

不多时,张顺余光扫过南阳城北,只见远处官兵营地后面影影绰绰,似乎有大队人马赶来。

张顺不由一愣,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来用手搭了凉棚一看,望见似乎还有各色旗号夹杂其间。

张顺心里不由一个咯噔,如今自己深入敌境,四面皆敌也。

又有大队人马赶来,莫非是官兵的援军不成?

他心中顿时有几分懊恼,要是刚才自己伺机下令,让士卒发起突袭,说不定早已经击破当面湖广巡抚唐晖的队伍,然再应对此处人马便轻松了许多!

第60章 内讧

且不管张顺如何懊恼,却那南阳城北面的大军缓缓赶来,城中很快就能看清了对方的旗号、人数。

张顺站在城头是看了半晌,好像那旗号上写了一个“朱”字,大明自朱棣以来,再无宗室领兵的先例,也不知这支队伍是何人领兵。观其兵马,亦在万余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