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背着家的蜗牛
他的父汗当即召见了他,令他前往西凉,利用这个大颂皇子激怒大颂,逼大颂主动进攻西凉,以便在今年秋季重创大颂军队,为入主中原打下基础。
“实不相瞒,这次我前来正是为了此事。”铁木塔正色道。
慕容昊心中微怒,但他极力掩饰着,让自己的脸上始终维持笑容,“不知可汗有何指教?”
“可汗令你将这位三皇子送回大颂。”铁木塔道。
“什么!”慕容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没有听错。”铁木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父汗说西凉必然会用这位三皇子同大颂换取利益。
西凉得了大颂秦州和雍州,如果再得到更多的好处只怕将难以掌控。
令西凉送回大颂三皇子,西凉的算计便会落空。
当然,他们不会仅仅是为了防备西凉。
这次他会要求西凉在这位皇子身上动点东西,以彻底激怒大颂皇帝,逼大颂主动出兵讨伐。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和西凉一起将大颂军队歼灭于秦州,同时,东面他们再拿下燕关,杀掉燕王。
大颂必然覆灭!
“如此重要的筹码,为这样凭白送回。”慕容昊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
铁木塔根本不在乎慕容昊对自己的态度。
他勾了勾手,意思让慕容昊身边的宦官过来。
宦官看向慕容昊,见慕容昊点头,急步来到铁木塔身侧。
铁木塔附耳说了一句。
宦官怔了一下,随即回去,转述了铁木塔的话。
听完,慕容昊整个人呆了半晌。
回过神来,他望向铁木塔眼神中满是敬佩,眼神中不满消散于无形,变成了恭敬。
“西凉单于,这是可汗的命令,不是来与你商量的。”铁木塔见慕容昊迟迟不语,不满地说道。
同时,他扫了眼殿上的西凉将领。
他们俱都闪避他的目光。
“我答应,大颂覆灭之后,只望可汗将晋城交给我西凉管辖。”慕容昊立刻说道,脸上满是谄媚,这次大颂真要完蛋了。
他低估了北狄的人狠辣,没想到这种阴损的主意都能想到。
“这很简单。”铁木塔点点头,“就这么定下了,我会在武威等到大颂三皇子回去之时,再离开。”
……
燕郡。
赵煦的日子舒适又忙碌。
三个学堂变成了四个,除了去三个学堂讲学外,他每日还抽出时间去周毅的海军学堂。
因教材还在编写,他先让周毅教学员们认字,自己则给学员们普及简单的航海知识。
比如在海上如何利用太阳辨别方向。
风帆战舰的结构以及如何操纵软帆。
除了日复一日的讲学,他就是巡查一下府衙在搞的基建工程,催一催兵仗司和南坊区的生产。
兵仗司自然是刺刀,臼炮这些。
南坊区则是出售的火炮,盔甲,武器。
无论是朝廷还是势族都有人留在燕城,常常催促。
每次火炮拆模,便立刻被他们按照分配的次序拉走。
此外,他就是配合屈生把建立三酸两碱的生产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关注三皇子被俘这件事。
从金陵传来消息,窦唯数日没有上朝了。
这次他不是托病,是真病了。
而赵恒则趁机让糜衍代行宰相之职。
不过由于势族官员根本不买糜衍的仗,朝堂上混乱的很。
“算日子,大颂的使节也该到武威了,不知道西凉会要什么条件。”
寝殿,赵煦躺在摇椅上,鸾儿给他捏着肩膀,说着话。
在他面前是一盆冬日的藏冰,散发白色的雾气,给他带来一丝丝清凉。
“西凉人贪得无厌,提出的条件定然苛刻,只怕讨价还价怎么也得几个月。”赵煦吃着黄瓜。
时节已入七月,夏日正是顶峰,外面炎热的很。
唯有这样,才能让他舒爽些。
每到这个时候,他无不怀念空调。
闲混了一下午,晚上颠倒凤鸾。
隔日,赵煦又继续他的讲学。
又是十来天过去,徐克一脸凝重来了王府。
“殿下,这回要出大事了。”徐克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怎么回事儿?”赵煦满是疑惑,最近唯一的大事就是三皇子被俘这件事了。
北狄若是打过来也不大可能。
这么热的天气,战马跑起来会热死的。
“三皇子被西凉送回大颂了。”徐克道。
“这不是好事吗?”赵煦眉头舒展开来。
只是西凉怎么突然把他送回来了?
他正要问,徐克露出如同憋尿一样的表情,最终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什么!”赵煦突然站起来,“消息准确吗?”
“准确!西凉兵马把三皇子送回后,自己在关外叫嚣,说三皇子自从无后了。”
顿了下,他道:“而且三皇子被送回的时候还不能走路,一直躺着,那个地方也满是鲜血,还有,数天前,北狄可汗的长子铁木塔出现在武威,之后就这样了。”
“这对大颂是奇耻大辱,此事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忍的,而且窦家也不会忍,只怕大颂西北要有一场大战了。”赵煦缓缓道。
他没想到西凉竟然将三皇子阉了送回来。
再根据徐克提供的情报,只怕这是北狄设下的圈套。
第380章 朝堂狂澜
金陵。
夏日炽热的阳光让这里热的如同一个火炉。
只是此刻这座皇城中的氛围却像是幽深的冷宫一般阴冷。
尽管三皇子还未回到皇城,但是关于三皇子不堪的传闻早已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无论是勋贵,势族,还是百姓子弟都不敢当着其他人议论。
“据说三皇子已经不是个男人了,这西凉太狠毒了,简直不能称之为羞辱,换了谁也忍不了,若是我的儿子被人阉了,我提刀就要杀人。”一个院子中,两个汉子悄悄说话。
“咱们是不能忍,但朝廷未必不能,这些年他们不就这样一直忍吗?”令一人道。
“说的也是,不过这事若是朝堂也能忍,咱们以后还是莫谈国事了,随他怎么样,不搭理了。”
“嘿嘿,说得对,不问了。”
“……”
一间酒楼。
商贾伸头望了眼外面,见无人,将包间的门关起来。
“这事是真的,从荆州过来的商贾证实了,他家有子弟在武关当兵,亲眼看见了,瞒也瞒不住了。”商贾道。
“本以为这事西凉会要点好处,没想到他们做的真绝,如果不讨伐西凉,皇家今后将还有何颜面,百姓们也会嗤笑。”一人道。
“我猜会打,这窦家一向和三皇子走得近,又是宰相的外甥,以前他屡屡主和,这次事情落在他头上了,看他还如何主和?”
“还是不要打的好,能打过的西凉吗?再说这西凉后面还有个北狄,万一打输了,可就真的国将不国了。”有人哀叹。
“打,必须打,不打这脸还要吗?身为大颂人,我都感到丢脸。”
“……”
商贾们争论起来。
此刻,窦府。
窦唯靠在床上如腐朽的枯木一般,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得知三皇子被送回,他本是一喜,后来又听到西凉对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他怒的昏死过去。
再醒来,他便一直坐在床上流泪,心如死灰。
窦匡立在窗前,望着父亲的模样,他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恨。
一个声音在反复问他,为什么父亲如此看重三皇子。
他是皇子,是赵家人。
而他才姓窦,是他的嫡长子!
但他在父亲身上得到的疼爱,却连三皇子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如何不怒,如何不怨。
“我要见皇上!”屋子里的死寂最终被窦唯打破。
接着他让窦匡去大盆水。
洗了脸,窦唯换上官服,窦唯恢复了往日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
窦匡将头低下,尽管他的父亲看似恢复了镇定。
但他能感受到在父亲刻意压制在心里的,如同巨浪一般的狂怒。
他不敢说一句话,只是备好马车,目送父亲向皇宫而去。
皇宫。
赵恒将御书房中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梁成瑟缩地站在一边,口中只是重复着“皇上注意龙体。”
侍奉赵恒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赵恒发这么大火。
“慕容昊,你欺人太甚!此番不灭你西凉,难解我心头之恨!”赵恒将砚台狠狠砸向墙上的地图,那个位置正是西凉所在。
似乎累了,赵恒撑着桌子剧烈喘息起来。
赵幕是他儿子,大颂的皇子。
一个皇子被俘本已是国耻。
现在西凉竟然如此卑鄙,让他成了一个阉人。
无论是作为大颂的皇帝,还是身为一个父亲,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的心犹如被人掏出来,狠狠地用针扎。
诸位皇子中,他的确最喜欢太子。
但是赵幕,赵渠几个皇子常伴他身边,他同样有父子之情。
他恼的只是他们同太子争位而已。
“都是窦唯这个老东西,若不是他一力撺掇赵幕争皇子之位,让他去武关,怎会有今日之事!”赵恒歇斯底里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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