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凌烟
翟进说道:“宗相公,斥候来报说,江宁府诸县都不太平,其他州府恐怕情况也很糟糕。”
“老夫相信这江宁不缺忠烈之辈,若是谁敢祸乱社稷,老夫这手里的刀,能杀金人,也能斩内贼!”
说话间,已经抵达江宁城外。
翟进带着人上前去通报。
江宁城守备李维带着前来拦住路:“这里是江宁城,阁下是?”
翟进骑在马上,旁边的副官说道:“这是朝廷新任江东经略使翟进翟帅!”
李维疑惑道:“没听说江东有设经略帅司。”
翟进翻身下马,走到李维前面。
李维吓得后退了两步,翟进冷声说道:“这就吓退了?”
李维左顾右盼,又看了看翟进带来的人,心里打鼓,他说道:“容我先去转运司衙门和知府衙门禀报。”
“不必了,我们现在要直接入城,以后江东军政归本帅统管。”
这李维只是个小小的守备,他自然是做不得这个主的,新来的这位他又不熟悉,他说道:“您先稍等片刻……”
翟进却失去了耐心,他一巴掌抽过去,抽得李维趔趄了两步,李维的人各个神色陡变,纷纷拔刀。
翟进的人也纷纷拔刀。
“怎么!胆子不小啊!敢对经略使拔刀,知不知道按照大宋新军法,本帅现在就能砍了你们!”
众人被他呵斥得面面相觑。
翟进手一挥,大声喊道:“进城,敢阻拦者,一律处死!”
如此,众人再也不敢阻拦,李维带着他的人退到一边。
翟进先率领人进去,宗泽被主力部队簇拥,紧随其后。
入城后,一路快速往前。
很快宗泽与翟进便看见有人在大街上殴打人,还看见墙壁上那些字。
前方还有一群人,提着刀,拿着棍棒,似乎在挨家挨户敲门。
“赶紧交钱!不然下次歹徒到你家,可没有人保护你们!”
一个大胡子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下一家,把这条街都收一遍!还有那边,今天要完成任务!”
翟进大惊,这种时候,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为虎作伥了。
“去把人抓过来!”
立刻出动了二十几个士兵过去,把人抓了过来。
那大胡子还颇有些嚣张。
宗泽问道:“你为何要搜刮民财?”
那大胡子狂妄地说道:“老子是江兴社的,我们来收保护费,最近江宁城不太平!”
“是谁给你的权力收的?”
那大胡子又说道:“老东西,你是哪个衙门的,敢管我的事!”
“大胆!”翟进在一边怒斥道。
那大胡子大笑道:“知不知道我们江兴社背后是谁?”
“是谁?”
“我们江兴社的老大是刘表,这江宁府的首富,背后有卢司漕撑腰,你们哪里来的,敢在这里撒野!”
宗泽大怒:“好猖狂的匪徒!来人,砍了!”
那大胡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体格强壮的士兵一把将他拖过来,他甚至还没有喊出来,大刀一挥来,大胡子人头被滚落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吓得哪里还敢收保护费,立刻转身便逃。
宗泽举目望去,将这繁华的江宁城如今竟然乱成这样,痛心疾首道:“速速分出十个都,分头行动,凡是胆敢扰乱民间秩序,打人伤人者,劝说无果,一律处斩!”
第530章 秦淮河畔的血雨(第二更)
此时,在秦淮河之畔的青楼门口,有一群衣着华丽的士人走来。
“刘官人,咱们闹了这么多天了,朝廷到底有无反应?”
一个叫王崔的年轻人问道。
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刘表的儿子刘清,也正是六月初十带领一帮文人抱着孔夫子的牌匾围知府衙门的那个人。
刘清说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事情闹得越大,朝廷越不敢乱来,妥协和商量,对所有人都好。”
“就是,我不信朝廷还敢派军队来把我们都杀了!”一个叫刘延的年轻人说道。
“哈哈,那是自然不可能的!”
众人走进望月楼。
老鸨立刻带着姑娘们围了过来。
看见刘清后,老鸨乐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大财主,每次来都出手阔绰。
“刘官人,快里面请。”
“张妈妈,还有雅间吗?”
“有有!上面的天字一号给刘官人留着,地段最好,坐在那里可以看见秦淮风光,还有最美的姑娘也给诸位留着。”
“哈哈哈,好,赏!”
刘清取出一袋钱,扔给老鸨。
那老鸨更加兴奋。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衣着华丽,仅仅只是一身外衣,恐怕至少要30贯以上。
要知道,陕西一些偏远的军镇,许多士兵一件衣服只能穿几年。
这还是赵宁想尽一切办法,挖空心思给前线输血才有的。
要不然西北的冬天一来,许多人连鞋都没得穿,以前冻死人再正常不过了。
二楼的中台,有一女子衣着翡翠色长衣,正在轻抚琴弦。
靡靡之音漂浮在周围,下面的人喝得伶仃大醉。
不多时,又响起了商女们清雅、柔弱的歌声,恍惚间,唱的仿佛是那《后庭花》。
“好!唱得好!赏!赏!”
一个年轻人扔了一包钱上去。
其他人也跟着扔钱。
他们喝得满面通红,眼神迷离,笑声肆无忌惮。
有人甚至怀中抱着女子,醉生梦死地大笑。
他们都很年轻,穿着华丽的长衫,吟诵着诗词。
他们饱读诗书,本应该有一番抱负,即便不能功成名就,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即便没有造福一方百姓之才能,亦能教人读书、写字,发一份自己的光和热。
用烛光之火,去照亮、影响他人。
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太多需要被帮助的弱者。
但是,他们在最好的年华里选择了醉生梦死。
刘清带着他的人上了天字一号,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姑娘鱼贯而入。
“刘官人,我听说现在北方很缺钱,金贼在河北虎视眈眈?”王崔说道。
“缺钱?”刘清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笑傻子一样,“我怎么没有看到缺钱,你看这盛世,外面每一个人都那么有钱,怎么可能缺钱,朝廷的钱多得你无法想象,别听那些人乱说,他们就是想巧立名目,找我们要钱!”
“就是!我怎么看到的都是一个个富得流油,你看我家制造的香皂,造出来多少,就卖出去多少!”
“还有前年的战争,我听说朝廷把抚恤金全部给了,去年也是,知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抚恤金和军饷?给了数千万贯!这叫没钱?”
刘延说道:“这数千万贯给那些丘八实在是太浪费了,不如给我们!”
“别说这些了,喝酒!今天不醉不归!喝尽兴,我们就在这金陵好好等待朝廷的好消息!”
“咦?刘兄,那边好像在打架?”王崔说道。
刘延说道:“你们不知道吧,又是姓杨的那个通判跑出来了,他还想着去教训我们,半路就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了,打死被活该!”
“原来是杨邦光!哈哈哈,那真是打死活该!”
此时,翟进带着人从中路出发。
很快他便到了秦淮河畔。
此地颇为繁华,后世闻名的夫子庙就坐落在这附近。
只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夫子庙。
而那句“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也是清代文人描写的这里。
军队进城的消息也在快速传开。
副官说道:“翟帅,过了秦淮河,离知府衙门就不远了!”
便在这时,翟进看见前面有一群人正在厮打。
其中还有一个穿着官服。
“打死这个奸臣、恶官!就是这种人天天要加税!就是他要加税!”
“都住手!“翟进大声呵斥。
“你是何人?”为首的是一个读书人,他质问翟进道。
“大胆,这位是江东经略使翟帅,还不行礼!”
“经略使?”那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说道,“骗我没读书?江东哪里来的经略使?你们这些丘八,少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一起打!”
杨邦光和他的手下眼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翟进大声说道:“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全部住手,乖乖站在一边!”
“如果我们不按照你的话去做,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们?”那年轻人大笑道,“把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杀光?”
跟着他的人都大笑起来,肆意地狂笑:“有本事你把我们都杀了?”
翟进大手一挥:“格杀勿论!”
他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士兵扣动了扳机,弩箭顿时如雨一般狂冲出去。
刚才那个年轻人脸上的狂笑还没有消失,左眼瞬间被箭矢钉住,眼珠子爆裂,人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也是在这一瞬间,十几个人被弩箭当场射杀,还有几个人受了重伤倒在地上。
人群见状,立刻哗的一下散了。
这一幕,被秦淮河畔那些青楼上叫喊的姑娘们看得清清楚楚,她们发出恐惧的叫声。
“杀人了!”
刘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瞬间站起来,喊道:“刘清!快看那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翟进拔出刀,面色冷酷,下令道:“凡是敢聚众互殴者,一律杀无赦!”
刘清走到窗边,看见这一幕,神色大怒:“这是何人,敢在江宁城内杀人!”
他转身便要出去。
刘延在后面说道:“刘官人,这些人披甲带刀,恐怕来历不小!”
刘清大声吼道:“我不信他连我也敢杀!这江宁谁不认识我刘清!敢杀我的人!我看他有几个胆子!”
下面的客人们都听到了刘清愤怒的声音,得知是刘清,大家都有些惊讶。
这可是江宁城内的大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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