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宋朝当暴君 第1000章

作者:画凌烟

后来他因为身体抱恙,辞去了军政使的职位,一直在京师养病。

赵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情绪。

张叔夜对张伯奋说道:“你们都下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官家说。”

人纷纷下去。

张叔夜忍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官家,老臣走之前,有一些话一定要说!一定要说!”

赵宁说道:“你慢慢说,我就坐在旁边听,我不会走的。”

“现在新学兴盛,大宋百业随之而起,百姓生活明显变得更好,陛下设立的议法院,若是能再铁腕一些,会更好!要严格管控官员,将官员的权力限制在应该有的范围内!这样才能与民休息,才能使天下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张叔夜面色发白,但是他似乎突然变得气息饱满了,目光坚定。

“但是这一段时间,有一些官员到我这里来对新学颇有微词,老臣特意去观察过,有一批人,并不希望新学能够兴盛起来,他们想要继续握住本就不该属于他们的权力!”

“五皇子的所有书籍老臣都看了,他是最适合储君的人选,如果他不能继承大统,大宋还会倒退回去!陛下这些年的心血,会被那些人全部埋葬!大宋的百姓,在未来的数十年之后,会再一次变得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老臣临终前,恳请陛下,一定要立五皇子为储君!陛下若觉得老臣今日说的话不对,抄了老臣的家,罢免了伯奋,流放也好,赐死也罢。”

说完,张叔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目光也变得有些暗淡。

“这些土地上的百姓,需要新学。”

第1532章 新的时代(大结局)

“官家……官家……”

张叔夜的眼神变得涣散,已经进入弥留之际。

赵宁急忙走到门边,喊道:“去将张伯奋和张仲熊唤进来。”

张叔夜的两个儿子走进来,他们也满鬓花白。

“父亲……”

张伯奋跪在张叔夜床边。

赵宁就站在那里沉默不言。

张叔夜口中还在喃喃:“官家……官家……”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赵宁上前,却见张叔夜那涣散的双目,正在变得更加黯淡。

“官家!老臣救驾来迟!”

张叔夜忽然大喝一声,眼中最后的光彻底消散,随后一动不动。

张伯奋和张仲熊大哭起来,房间外的人听到后,也都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赵官家从张府走出来的时候,夜幕的天空还在飘着小雪。

他回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得知郭京已经在城楼施法,慌忙赶过去,那个时候张叔夜正在城头严阵以待。

那是第二次宋金之战,十几万金军将东京城围得水泄不通。

范致虚的三十万勤王大军被完颜娄室堵在了潼关,陈规的勤王军尚未北上。

东京城危如累卵,东京城的一百万多人,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浩劫。

是张叔夜,这个已经花甲之年的老人,散尽家财,筹备了三万人,进入开封府,当时最危险的地方,冒死突进来。

当时他赵宁在朝中之所以敢杀投降派,不就是知道张叔夜会誓死效忠么?

一切的一切,都从张叔夜的支持开始。

赵宁抬头看着夜幕,一片片稀碎的雪花无声地落下。

“官家,外面严寒,小心感染风寒。”一边的郑喜提醒道。

“你说人这一辈子,建立了功名和霸业,又能如何?”赵宁苦涩地笑道,“人生真的如白驹过隙。”

郑喜说道:“没有人不会死去,但可以留下一些东西,让后世的后世都受用,都记住。”

赵宁只是淡淡一笑,上了马车。

浩渺如烟般的历史长河,淘尽了无数浪沙,时代的每一个真实生活过的人,都将尘归尘土,土归土。

只需要百年,三代过去,那个人的一切痕迹和有关记忆都会被磨平,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间一样。

就像人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出现过哪些蚂蚁一样。

数百年之后,繁华的东京可还是这番模样?

黄河之畔那些曾经热血滚烫的旧诗篇可还会被人传唱?

再过一千年,黄河之水依然滚滚入海,泰山依旧巍峨地伫立在那里。

人世间虽然已经换了模样,可山川日月却还在。

从夏商到宋,那山川和日月,在数千年之间,见证了无数帝王将相,你方唱罢我登场。

也见证了这数千年一个没有变的事实:底层百姓艰难的糊口。

现在,有了转机。

再往后两代人,一定能彻底挣脱儒家的桎梏。

到皇宫门口的时候,赵宁突然拉开窗帘,对郑喜说道:“传朕旨意,召岳飞回京。”

张叔夜去世的消息,在第二日公布。

他被追赠梁王,入群英殿。

数日之后一个早春的上午,赵宁正在与柔嘉讨论一副画。

这是一种新的绘画派别。

传统宋画原本已经十分丰富、精致、写实,主要有山水、花鸟、人物、宗教等题材,已经是华夏绘画的巅峰。

但随着近些年思想的逐步放开,新的艺术派别正在诞生。

例如柔嘉画的是一副田园风光,也是写实的,却结合了抽象的意境,里面的人物也变得更加精致。

而且名为田园风光,实则重点突出了正在劳作的人。

“官家,郑指挥使说有事求见。”

“柔嘉,你先回去,等我有空了,和你一起去东京艺术学院。”

“这次说好的,可别又失约。”

“放心。”赵宁溺爱地笑了笑。

柔嘉前脚离开,郑喜后脚就来了。

“陛下。”郑喜只是唤了一声,什么也不说,呈递上来文书。

赵宁打开文书,开始看起来,他看得很仔细,很平静。

“还有谁看过这封信?”

“除了臣,没有其他人,臣看完后,交给了陛下。”

“下去吧。”

“是。”

出去的时候,郑喜手心被冷汗打湿。

当天晚上,天空还在飘着小雪。

赵瑜饮了几杯酒,便收拾一番,走出王府。

只是他刚走出王府,就被人拦下了。

“何人敢当本王?”赵瑜呵斥道。

“殿下。”人群分开,郑喜从中走了出来。

“郑指挥使,你来此有何事?”

“我是奉命前来,陪殿下下棋。”

“奉命下棋?奉谁的命?”

郑喜拿出圣谕,说道:“自然是陛下的命令!”

“今晚恐怕不行,改日再约。”

“殿下莫要让我们为难,这是陛下的命令。”

赵瑜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天黑之后,范致虚和十数个官员到了东华门外。

“范相公,现在天色已晚,不知来此有何事?”城楼上传来声音。

范致虚抬头看去,说道:“不知卢指挥使在何处?”

他说的卢指挥使叫卢晋,是东华门的守备班直。

“他今日身体不适,由我替班,范相公找他何事?”

“哦,无事,我们是前线陛见圣颜的,有一些公务想要见圣主。”

“陛下今晚恐怕不便。”

城头的声音再次传来。

范致虚皱起眉头来,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有何事,范相公可以与我说来。”

“既然陛下不便,老夫明日在求见。”

“来都来了,范相公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怎么,你们还敢扣押我不成!”范致虚立刻怒道,“老夫是军政副使!”

不多时,城门打开了,火光照亮了周围。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范致虚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走出来。

“岳飞……岳太师……”范致虚微微一惊,“你何时回的京师?”

“卢晋都交代了。”岳飞说道。

“交代什么?”

岳飞又说道:“带范相公以及诸位去大理寺吧。”

“岳飞,你这是要作甚,我们可是朝廷重臣,纵使你有功,也不能私自抓捕朝廷重臣,我们要见陛下!”

众人立刻大骂起来。

岳飞走到范致虚面前,看着范致虚,压低声音说道:“你曾经对大宋有功,对陛下有功,陛下不想把最后的颜面撕破。”

范致虚面色瞬间苍白如纸,他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随即,他在城门外跪下来,朝里面磕了三个头,大声喊道:“臣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臣绝无私心!”

说完,他起身,被带了下去。

今夜无事。

文德殿中,赵宁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把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烛光下烧毁了。

次日早朝,众大臣入殿,礼毕。

钱喻清正准备出列汇报事务,被赵宁打断。

“今日不谈政务,朕有一道圣旨要下,诸位且听。”

不待众人反应,随即王怀吉出列,打开圣旨道:“朕膺昊天之眷命:靖王赵淳,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职兼内外,彝章载叙,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可立为皇太子。”

顿时朝堂一片哗然。

因为在许多大臣心目中,皇太子的人选一定是四皇子。

可眼下,圣旨却直接定下了五皇子。

顿时就有大臣出列,打算就此事发表意见。

但还未说话,赵官家说道:“关于立储君一事,朕和大相公,钱相公,岳太师,都有商议过,他们都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