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说书人
这事虽然能够理解,但李卫明还是批评了几句。
毕竟咱们都是皇家军人,代表着万岁爷的脸面。
万岁爷对待老百姓,那向来都是如同春风一般温暖,咱可不能丢这个人。
面对老班长的批评,周皇兵连连点头称是,但也骄傲地说道:
“老班长,您放心,俺虽然脾气差点,可这两年来,没叫土匪劫成过一次道,而且也没把哪个乘客丢半路上,打了人,俺也赔钱了!”
李卫明摇摇头,哭笑不得。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他决定利用回乡探亲这段时间,好好调查一下神州基层干部职工的生活工作情况,回头写一份调查报告,托老战友递上去。
其实李卫明不知道,司机殴打乘客,服务员殴打食客这种事情,在后世六七十年代也非常正常。
甚至北京公交车上,直到九十年代都还挂着“禁止殴打乘客”的标识呢。
这是时代的产物。
国营饭店里面的服务员骂骂咧咧,厨师摆谱堪比大爷,但他们出售的食物绝对不会短斤少两,食材也绝不会以次充好,更绝对不会往菜里吐痰。
这就好比公立医院的大夫,很多时候确实态度不太好,冷淡、公事公办,病人多问几句就不耐烦。
但私人医院从门卫到护士,从前台客服到手术医生,全都温言细语,贴心耐心,绝对能给你宾至如归的感觉,至少在付钱之前是这样的。
可谁又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人呢?
当然,事物总是两面性的,过犹不及。
打骂乘客肯定是不对的。
神州这边,售卖各种皇营紧俏物资的百货公司、供销社,具有垄断性质的长途汽车公司,多少还有一点不良习气。
但是在商品极大繁荣,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小汽车的殷洲,这种现象就不存在了。
神州这边只怕还得等到战后大发展才能逐步赶上。
……
也不知道是李卫明他们运气好,还是土匪们运气好,直到汽车驶入庐江县城,也没有遇到劫道的土匪。
这让张博山非常失望。
他的腰里可是别着真家伙,背囊里还有长杆家伙呢!
这年头,殷洲已经禁枪了,但神州这么乱,肯定还没办法完全禁枪,也就几个大城市不许带枪。
多少和后世算是反过来了。
庐江县城的变化也相当大,李卫明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老房子拆了不少,建了好一些两三层的水泥楼。
李卫明用家乡话向人打听,说是县医院和学堂也都造了。
医院还好,学堂的娃娃招不满。
没办法,老观念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
朝廷虽然给了不少优惠政策,比如免费午餐什么的,但只怕是力度还不够。
想要实现德武三十年前全民脱盲的计划,恐怕还需加大力度。
最好是能和鼓励生娃娃那样奖励真金白银。
如今大明的农业税并没有取消。
但是每户生一个娃娃就能免除25%农税,也就是说,每家只要生四个娃娃就不用纳粮了,朝廷反而还给补贴。
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农民们的生育热情。
人口数量是第一位的,但人口质量也不能忽视。
教育方面最好要给予同样力度的扶持。
李卫明又掏出小本本,将这一条记了下来,准备回头加进自己的调查报告里去。
从怀中取出《凤都政治经济学院入取通知书》以及内部参考资料,李卫明再看了一遍学校的科目与宗旨,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或许朝廷之所以要新办这所学校,而且只招研究生和有工作经验的推荐生,大概就是为了培养能够将万岁爷种种仁政带入乡村,带入田间地头,同时能将真实民情上达天听的人才吧……
只不过,对于宗旨中的“培养、驯化和输出意识形态,做好意识形态斗争”这一条李卫明不是很理解。
咱都是吃万岁爷的饭,受万岁爷的恩的人,还要培养啥意识形态啊!
咱肯定坚决跟着万岁爷走啊!
当然,李卫明如果知道凤都经济政治学院第一期招生中,有包括俄罗斯团体在内六百多名留学生,他就不会有这样的疑惑了。
第818章 李狗剩
离家十来年,近乡情怯,李卫明还真有点扭捏,一点都不像是在战场上跟着小白起杀人如麻的老兵。
倒是张博山对于庐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之所以组织上派张博山陪李卫明回乡探亲,是因为张博山其实也是庐江人。
只不过他一句庐江话都不会说了,对家乡也没有多少印象。
张博山是德武二年抵达凤都的第一批移民。
当时他还是一个四岁的娃娃,跟着父亲到的凤都。
而如今,张博山已经是一名十六岁的二年兵,还在战场上打死过好几个印度阿三呢!
只是可惜,到现在为止,一个真英国佬都没打死,张博山一直非常遗憾。
“博山,咱们得走过去了。”
李卫明问了一圈,从县城去李家庄没有马车,短时间也租不到,至于说汽车,那是想都不要想。
从州府到县城通上锅驼机汽车,这都是一件勉为其难的事情,更不要说从县城到镇上或者庄子里了。
李卫明估计起码要等到战争结束,部队里面机械化装备大规模退役之后,神州这边才能做到县以下通汽车。
现在嘛,大部分乡亲还是得靠一双铁脚板,走几十里地去镇上县里赶集。
“连长,您身体没问题吧?”
“放心吧,才五十多里路,不碍事。”
“那成,咱们走慢点,行李全都交给我!”
李卫明的父母虽然不在了,但在老家还有几个照顾自己长大的叔叔。
许多年不曾回来,也不知还在不在了。
这一次李卫明带了不少东西回来。
前线虽然不像是凤都那样啥都有,但部队里物资还是非常充裕的,还有专门面对探亲战士的专营商店,东西要比外面要便宜不少。
李卫明的行李大包小包起码有七八十斤,他将大约五十斤的东西交给张博山,自己坚持背了二三十斤的,鼓鼓囊囊的小猪佩奇书包。
不仅仅是红脖子和德国佬,大明百姓也很喜欢这个。
又有谁能拒绝小猪佩奇呢?
“你看,你李哥身子骨还硬着呢,想当年我可是第三师比武标兵,莫帅那时候还只是莫师长,亲自给我发的大红花……咦?二叔?真是二叔!”
李卫明给小伙子吹着自己当年的光辉事迹,没曾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
只见一个面盘黝黑,须发花白的老汉坐在一辆大马拖着的大车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烟,正优哉游哉地出城而去。
一听有人叫他,忙“吁”地停下了牲口。
定睛一看,他难以置信地喊道:“狗剩,你是李狗剩?!!你小子还活着?!”
“噗嗤——”
一旁的小张表情管理失败,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卫明老脸一黑,在张博山脑袋上锤了一下。
没办法,投入大明怀抱前,除非在伪清那会儿就是秀才家的娃,谁还没个贱名了。
其实张博山也有。
不过他到凤都的时候才四岁,他老爹用塑料袋带了一斤散装啤酒,找夏祭酒给重新起的名。
到现在,已经没人记得张博山原本的名字了。
但李卫明可不一样,同年从淮军出来的老伙计开口就李狗剩李狗剩的叫。
后来当上连长,多少算个干部,这才叫的人少了。
不过如今回了老家,自然还是那个李狗剩。
叫上张博山,李卫明一路小跑到了二叔跟前。
“真是狗剩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叔看着李卫明身上体面的呢子衣裳,一时之间还有点不敢认自己的侄子了。
“当年李老肥抓娃子,是二叔没给你看好,叫你给那些杀千刀的丘八捉了去,我对不起大哥大嫂啊!”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二叔,我们回头聊,你看,咱把路堵上了。”
“对对对,咱得抓紧回庄子,狗剩,狗剩他朋友,快上车!”
……
李卫明和张博山将行礼放到车上,自己也翻身坐在了车沿上。
张博山憋了老九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连长,这车上拉的是啥,我咋闻着像是……像是那位会儿先锋团洗澡的味儿……”
先锋团就是当初在缅甸被班加罗尔师团用粪池伏击的那支部队。
大胜而归之后,一连洗了三天澡,依有余香。
毕竟香水的重要成分吲哚,本身就是粪便臭味的来源嘛。
浓了就是屎味儿,稀了就是女孩子香喷喷的味道。
……
“这是拉粪的车?”
李卫明也有些不确定,朝二叔问道。
李二叔五十多了,有些耳背,李卫明重复了一边,他才笑着答道:
“可不是嘛!咱庄来县城拉粪,从前哪次不是男女老少背着背篓挑着扁担齐上阵的,如今多亏有了富贵爷,咱都用上马车拉大粪啦!”
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在没有化肥的年岁里,粪肥就是农民们的心头好。
张博山想捂鼻子,又怕挨连长的铁拳,一副进退维谷的模样。
李卫明笑着递过来块帕子,并转头对二叔道:“叔,我这朋友是城里人,不太习惯这味道。”
也就是这些年,大明回来了,富贵爷给城里头修了化粪池,要不然城里头更臭!
李二叔心里这么想,但嘴上没说。
他不知道,张博山从小在凤都长大,还真没有经历过这些。
好在这半年入印作战,张博山多少也已经对这些气味有了抵抗力,他最终还是没接帕子。
太矫情不好。
一路上,李卫明问起了庄子上的事,李二叔乐得合不拢嘴。
“你看咱拉车的大马,乖乖,比牛都大,好像叫什么……什么……”
“夏尔马。”
“啊,对对对,就叫瞎儿马,你说这瞎儿马可真是好东西啊,一匹能拉三匹的货,还能拉犁耕地,马腿比牛腿收得窄,不压粮食,每亩地能多种不少呢!”
李二叔给地主家放了一辈子的牛,按理来说对老黄牛那是有感情的,可有一说一,富贵爷从那个法烂西缴来的瞎儿马确实比牛好使!
原本叫人家小甜甜,如今老黄牛却成了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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