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说书人
扼住亚丁湾,对于大明的西进舰队造成了重要障碍。
但万幸的是,阿卜杜勒老弟虽然被北方强邻揍得鼻青脸肿,但在讨伐南方部族的时候,还是彰显出那么一丢丢武德的。
也门胡赛武装背后站着的是他们的什叶派同胞波斯人,而波斯人背后站着的其实是英国人。
但如今波斯也好,英国人也好,都没有什么余力去管也门了。
奥斯曼讨伐埃及的时候,一支偏师沿着红海东岸南下,摧毁了英国人在也门的据点,并且令也门南部六个苏丹国重新臣服于“哈里发”。
这使得大明远征舰队在阿里·帕夏的协调下,以武装货运船队的名义在亚丁湾得以进行低调的补给。
朱富贵陛下也能吃上了阿拉伯传统美食烤骆驼。
实际上,今天的早餐是烤骆驼、蜘蛛蟹、鲨鱼布丁、鹦鹉鱼、阿拉伯大蛋糕、蔬菜沙拉、水果、海鲜、烧烤、咖啡、果汁、生奶酪、红茶等。
朱富贵在老李的陪同下简简单单吃了一口,两人共同完成了不浪费粮食的目标。
接着,朱富贵便准备召集全体随行将领,进行最后一次战前推演。
过了也门,就会进入红海。
无论是阿拉伯还是埃及,都有英国势力的渗透。
朱富贵相信,伦敦方面迟早会得知大明舰队的到来。
因此进入红海之后,舰队必须争分夺秒,快速前进,赶在英、俄方面戒备之前一击必杀,事了拂衣去。
不过在开会之前,朱富贵还必须等一段电波。
一段来自君士坦丁堡的电波。
……
君士坦丁堡,恰武什奥卢医生的门诊部。
一个身着罩袍的女人左张右望,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不过她并不是来配药的,而是径直走进了里面的诊间。
在这里,一个胖乎乎的犹太人正在喝着咖啡。
他轻轻摇晃手中古朴的玻璃杯,陶醉地闻着咖啡的香气:“巴腾堡女亲王殿下,不来一杯热腾腾的海地咖啡吗?我保证它们可比印度人的咖啡美味多了!”
女人褪下罩袍,露出一张与中东女子迥异,有着明显德意志女性特征的脸孔。
她就是黑森公爵的次女,俄国皇后的亲妹妹——茱莉亚女亲王。
她憎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卑劣的犹太人。
果然,暴君的仆人也是那么的令人恶心。
朱由检先生在天堂一定会哭泣吧!
“向上帝发誓,我真不愿意碰你们这些异教徒肮脏的臭钱!”
茱莉亚一边咒骂着,一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同时飞快地将一个厚实的信封塞进了自己的汉韵包包中。
唐三桂笑笑不说话。
我才是耶和华最早的信徒,是行走世间得到认证唯一的弥赛亚,你这个日耳曼蛮子算个屁!
不过这种恶语相向说出口就没必要了。
毕竟自己身为大明平西王,希伯来犹大王,怎么也得比区区一个巴腾堡女亲王要有风度。
让人送走了茱莉亚,唐三桂啪啪拍了怕手。
从诊疗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一个男人。
“看见了吗,尚可喜老弟,这天下无人不通明,你还担忧自己的选择吗?”
阿克尚,或者现在应该称呼为尚可喜的男人,连连点头,道:“相信俄国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而投入大明的怀抱,则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唐三桂笑着拿起了茱莉亚卖出的文件随手翻看起来。
忽然他的笑容顿了顿,接着笑得更加灿烂了。
“老弟,你来看看这个,这可太有意思了。”
尚可喜接过文件,上面是英语的,但是对于他这样的奥斯曼贵族子弟,英语、法语都是很精通的。
一目十行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尚可喜的脸刷的便成了白纸色。
只见,茱莉亚拿来的文件中,有一小部分是关于如何治理君士坦丁堡的。
其中,计划使用阿克尚军团长的项上人头作为筹码与当地派别谈判,让2/3以上MSL退出君士坦丁堡的内容赫然被罗列在了纸上。
虽然阿克尚不能排除这是这个狡猾的犹太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是通过这些天与俄国人的接触,尤其是那位货真价实的女亲王的出现,都让阿克尚相信,卑鄙无耻的俄国人确实打算要弄死自己了。
“放轻松,我的小老弟。”
唐三桂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俄国人要杀的是苏丹近卫团团长阿克尚,管你尚可喜什么事?只要你替咱们皇上把事情办妥当,凤都五国城公寓自有你的一套雅间。
非但如此,据本王所知,这一次皇帝陛下额外给了200个庇护名额,只要你好好的干,你的老婆和女儿都是可以到大明生活的。”
“呃……儿子不行吗?我有二十三个儿子……”尚可喜迟疑道。
“娘希匹!”
唐三桂彪了一句大明国骂,“二十三个儿子?你们先知不是说只能娶四个老婆的吗?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儿子?”
“呃……那个……或许我并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尚可喜把头一低。
“算了算了,你挑几个顺眼的儿子。”
唐三桂捂了捂额头,“大明入籍规定很严格的,你女儿倒是好办,儿子多半入不来籍,不过本王可以托老朋友美利坚电侯波特神医安置你的儿子们,实在不行,太平尼国的洪涛六先生很需要钱,你出点赞助费,一定可以安排妥当,就是那些太平尼人对于拜上帝教非常狂热,只怕你的儿子们……”
尚可喜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好认命。
去太平尼国也好,总比死在俄国人手里强。
唐三桂点点头,接着道:“你看看这个日耳曼娘们的资料有没有问题,尤其是阿卜杜勒先生羁押的地点是否和你掌握的一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给万岁爷发电报吧!”
第755章 既得君堡,必图希腊
“哦,亲爱的亚历山大,阿尔弗雷德他们还没有来吗?”
托普卡帕宫,原本属于苏丹的豪华书房中,玛利亚皇后有些心神不宁地向丈夫问道。
独女婚礼的时间是8月15日,如今已是迫在眉睫,但英国人的船队或者车队依然没有抵达君士坦丁堡,甚至就连上路的消息也没有收到。
这让玛利亚皇后觉得,愚蠢傲慢的英国人会不会单方面搅黄了这场婚约。
虽然对于女儿嫁入英国王室并不满意,但如果被英国人单方面毁约的话,作为欧陆顶尖贵族的面子就没地方放了。
世人常说东方人爱面子,但实际上这根本是胡说八道。
西方贵族对于脸面的看重丝毫不亚于东方人。
只不过,西方那些牲口一般的泥腿子从来没有过尊严,自然也不注重脸面,而他们的数量又占据人口的绝大多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罢了。
之前维多利亚死活不肯让步,让自己女儿的地位排名位列她一众女儿和威尔士亲王妃之后,已经让玛利亚皇后极其不满了,如今英国人迟迟没有露面,更是让她非常愤怒。
不过对于亚历山大二世来说,接下来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东罗马皇帝登基的大典,女儿婚礼什么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得往后稍稍。
所以他摇了摇头,安慰妻子道:
“不用太担心,你难道不知道,如今我们和英国人是牢不可破的朋友吗?他们不可能故意破坏玛利亚的婚礼的。
阿尔弗雷德毕竟是英国皇家海军的中校,如今明国人在印度洋和大西洋上都步步紧逼,他也是非常忙碌的。”
玛利亚皇后并没有被轻易糊弄过去,她皱眉道:“我早就听说阿尔弗雷德喜欢航海,甚至在几年前完成了一次环球航行,这样不着家的男人真的能给玛利亚带来幸福吗?”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出这种幼稚话了,你也清楚,身为罗马皇帝的女儿,玛利亚的婚姻并没有幸福不幸福一说,我们唯一要考虑的是值不值得。”
亚历山大二世捏了捏眉心,道,“阿尔弗雷德不仅仅是英国王位的第二继承人,还是希腊王国的第一王位继承人……
虽然维多利亚一直很反对阿尔弗雷德继承希腊王位,而是希望按照她已故丈夫的遗愿,由次子继承萨克森—科堡—萨尔费尔德公国这块祖地,不过嘛……”
亚历山大二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他眼睛里面炙热的光芒怎么都掩饰不下去。
玛利亚皇后这才明白,为什么丈夫一改以前的态度,如此积极要把女儿嫁给英国人。
原来他图谋的是希腊!
确实,没有希腊的东罗马不是完整的东罗马,没有雅典的拜占庭不是真正的拜占庭。
在获得君士坦丁堡之后,很难不让人将目光投向雅典和伯罗奔尼撒。
希腊王国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法的王国。
至少在奥斯曼人看来,希腊王国不过是叛逆,不过是北傀而已。
1460,奥斯曼帝国吞并希腊与巴尔干半岛。
他们用阿尔巴尼亚官僚来管理希腊,又用希腊官僚来管理罗马尼亚和斯拉夫人,维持了想当长一段时间的统治。
直到1832年的伦敦会议之中,英、法、俄三国逼迫奥斯曼承认希腊独立,并指派统治巴伐利亚维特尔斯巴赫王朝、年仅十七岁的奥托王子为希腊的第一位君主。
而英国王室的根基萨克森—科堡—萨尔费尔德公国与巴伐利亚维特尔斯巴赫王朝有着复杂的姻亲关系。
可以说,希腊差不多就是英国人的傀儡。
英国人甚至还把爱奥尼亚群岛割让给了希腊。
这也是贪婪的英国人极少数主动送出土地的行为,足可见希腊王国其北傀性质之纯正。
奥斯曼受到俄罗斯帝国巨大的压力,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仰仗英国人,故而对此敢怒不敢言。
但随着三皇同盟与三国协约两大阵营的诞生,奥斯曼人也打起了收复希腊的算盘。
只不过奥斯曼人收复一个埃及就已经千难万难了,实在没有本事收复希腊,所以如今的希腊不但广泛受到欧陆国家的承认,并且版图面积还趁机大为扩张。
这一切不仅仅有英国人的私相授受,其实也有俄国人的推波助澜。
希腊王室虽然是来自巴伐利亚的新教徒,但本身民众以东正教为主,向来与俄罗斯帝国关系友善。
亚历山大二世也不止一次怒斥奥斯曼苏丹,要求保证东正教小兄弟的独立。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亚历山大二世已经入驻君堡,变成了曾经怒斥的对象。
他甚至已经开始研究起希腊独立法理不足,理应属于奥斯曼的一部分由他自己一并继承的逻辑了。
只不过,这么做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遭到当地人的抵抗。
在领土跟着统治者走的欧洲,如果能够通过联姻的方式兵不血刃地搞到希腊,那实在是太美妙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许多问题。
比如说,必须要确保阿尔弗雷德死在自己女儿前面,且他们没有后代……
只有这样,自己的女儿才能成为希腊王国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老实讲,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非常渺茫。
但,有希望总是好的嘛!
……
一连好几天,俄罗斯方面依然没有得到英国使团抵达的消息,这让亚历山大二世也忍不住焦急了起来。
他召见了英国大使,询问具体情况。
英国大使颇为神秘地保证:“大英帝国阿尔弗雷德王子及祝贺沙皇陛下加冕的访问团一定会及时抵达,并且带来大大的惊喜,请您不要担忧。”
有了这样的保证,亚历山大二世也只能按捺下骄躁的心情,把心思全都放在操办庆典上面。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西元1875年8月15日这一天。
这一天,天气也很作美。
伊斯坦布尔上空万里无云,带着些许腥味的海风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带来了一丝凉意。
塔克西姆广场上高朋满座。
来自世界各国的使节在俄国侍者们的安排下,按照各自与沙皇皇室亲疏关系,以及国际地位依次落座。
坐在最高处,手持权杖的,是盛装打扮的亚历山大二世。
他今天没有穿俄罗斯沙皇的传统服饰,那种厚实的衣服在这个季节也根本穿不出来。
亚历山大二世身着拜占庭风格浓郁的,轻薄的丝绸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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