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征士兵
“且大梁城墙坚厚,周围又水网密布,攻城实非易事。”
这是魏国都城大梁的一个特点。
魏国自梁惠王六年迁都至大梁城以来一直都在加固城墙,至今已有百余年。
如今这城墙已算是天下闻名的坚城了,史上秦、齐两国数次打到大梁城下,都因为无法破城无功而返。
城坚墙厚还只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魏国一直以来在大梁一带挖掘运河引黄河水灌溉。
这些运河及沟渠像扇形一样在大梁周围展开,将开阔的地面分割成多个小块。
这给进攻一方造成诸多不便。
甚至魏军时不时从城内反攻而出再城池和水网结合防守,使敌军无可奈何。
王翦却对杨端和说:
“攻城我却不太担心,你置下不是有个工师叫沈兵吗?”
杨端和赶忙回答:
“禀大将军。”
“沈兵已升任啬夫!”
王翦点头道:
“如此甚好。”
“据闻他近来又制出一座叫什么……浮桥?”
杨端和回答:
“大将军所言甚是。”
“这浮桥乃原木所制,便有若木筏般浮于水面。”
“前后只需几个时辰便可搭起一座桥供兵士通过。”
王翦点头道:
“这便是了。”
“以往我军无法攻下大梁多是因水网所阻。”
“如今我等何不以浮桥克水网,以投石机攻城墙?”
“要知在沈兵那投石机下,便是邯郸坚城也能轻松告破,大梁又能抵挡几日?”
杨端和想了想,就点头说道:
“大将军所言甚是,此法或是可行。”
嬴政点头道:
“那便成了。”
“若是我军能制出浮桥攻下水网,这水网便能为我所用。”
“如此一来,便是楚军来援也会被我等凭水网阻挡奈何不得。”
然后又哈哈一笑,道:
“倒头来,破这大梁城的还是沈兵……”
“也不知道这沈兵是哪来的诸多主意。”
“水车、翻车、投石机……此时又有浮桥。”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你二人可要将这沈兵看好了,莫让他出什么差错。”
“否则我大秦便失去一员福将矣!”
王、杨二人赶忙点头称是。
杨端和心下暗惊,这往后可不能把沈兵派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去了,否则这大王怪罪下来……
于是,沈兵一行人回到邯郸时还没歇上一口气就接到制作浮桥的命令。
沈兵不知道大批量的学制作浮桥意义何在,他只知道上级传达下命令照做就是。
确切的说不是制浮桥,而是将制浮桥的方法传授给其它工匠及兵士。
更确切的说不是传授制浮桥而应该是训练。
因为浮桥这东西制作起来相对比较简单,麻烦的在于能将其快速拼接。
如果说制作上有什么麻烦的话,就是木筏往往会出现高低不等及倾斜的情况。
上次渡河时就碰到过类似的问题。
只不过那次河水不急又有紧急修复,最后还是堪堪建成了一条不影响渡河的浮桥。
此时回想一下沈兵就感到有些后怕。
当时若因为这些问题部队无法顺利渡河,自己这颗脑袋只怕就保不住了。
不过这两个问题很容易解决。
沈兵一边在羊皮上画着图一边对胖子屯和苍说:
“若是发现有些木筏浮出水面的部份高了,莫要以为将高出的部份去掉一些便可降低高度!”
苍和胖子屯两人连连点头应是。
上一次他们中就有许多人犯这错误。
沈兵接着说道:
“相反,我们应该在高出的部位加上重量。”
“当然重量必须在边缘而不是中间。”
这其实就是一个浮力和重力的平衡问题。
胖子屯和苍两人不必理解这么深,他们只需要知道怎么操作就行了。
见两人没意见,沈兵就接着说道:
“更难的是平衡问题!”
这是重中之重,因为如果木符本身不平衡比如一边高一边低,其抗浪性及抗沉性就会很差。
要是把木板勉强往上架,一脚下去这木筏说不定就开始在水里打滚浮桥也就翻了。
解决起来也不容易。
通过加配重的方式的确可以。
但问题是加多少配重呢?
配重加在个位置呢?
这都需要计算且计算和操作起来都不简单。
不仅耗时长且容易出事。
沈兵知道战场上的事都要简单易做,一旦复杂起来在紧张的环境下就很容易出乱子。
于是沈兵就想了一个实用的方法:
“统一将木筏制成长形。”
“木材首尾交错互换相叠。”
木筏不平衡主要是木材一头粗一头细引起的浮力两头不等。
如果把头尾交错互换就可以某种程度轻重相抵使整体更趋于平衡。
就算最终依旧不平衡幅度也不会太大同时也更易调整。
胖子屯和苍一一记下然后按沈兵的话去操作,果然就比之前的情况要好得多。
苍是无所谓,他只需要知道方法就满足了。
但胖子屯却是个想知道原理的人,一时在河边盯着那木筏又是看又是算的,抓耳挠腮的怎么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唉!这是要坐浮力讲起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探子
更难的应该是浮桥的搭建。
对此苍抱有不同意见,他说:
“师兄,这浮桥若是制好了。”
“搭建只需要推下水连成一片就成,有何困难?”
“上次我等也不过一柱香时间便搭好,若由兵士搭只怕更快吧……”
沈兵回道:
“上次是乘燕军不备时搭桥。”
“往后你还希望无人防守任由你将桥搭好么?”
这么一说苍就没声音了。
沈兵说的是,实战中的搭桥是在敌人的投石机和箭矢下冒死搭桥,甚至还有登陆抢滩的问题,哪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沈兵不确定上级要做什么,于是就只有训练兵士熟练搭桥步骤。
那蒙良却对这些毫无兴趣,只在旁边喊着:
“啬夫,据闻你烙得的葱油饼那是天下无双?”
“今夜再一展身手如何?”
“到时属下再取上两坛美酒,岂不美哉?”
沈兵也许久没烙葱油饼了,主要是军营中脂膏不常有且价格不便宜,而烙饼却需要很多脂膏……
不料那蒙良连这也想好了,他接着说道:
“属下已备好脂膏,就等啬夫出手了!”
那就没啥说的了,沈兵也正嘴馋,葱油饼可算是这时代少数几样能称得上“香脆”的食物了。
蒙良果然没骗人,他足足准备了一镬上好的油膏,而且还是新鲜的。
蒙良解释道:
“王城街李二家的隔壁今日正好杀猪。”
“属下见它新鲜便买上了几石。”
“不知这些够还是不够?”
沈兵当然不信蒙良的话,这邯郸百姓之前因为旱情已经到了饿死人的地步,邯郸百姓也不例外,又哪里养得起猪。
不过沈兵也不去管蒙良是怎么弄到这些的,让人把油膏切小块熬成猪油。
这久违的油香味道……虽然沈兵此时已是大夫,但饭菜里依旧没有半点油沫。
接着,沈兵就用切碎的油渣做了一次葱油饼。
那独特的味道差点都让工匠们把舌头都咬掉。
蒙良更是一块接着一块……最后眼睛还盯着已经空荡荡的镬,感叹道:
“唉!之前还道就着美酒。”
“如今看来,这酒又哪里会配得上葱油饼的香味!”
说着果然就不喝酒了,一副生怕酒味会将葱油饼余香冲淡的样子回味无穷。
完了还问:
“啬夫,我等何时再做?”
“想要多少油膏属下都能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