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意思大概是:你他娘的快闭嘴!
贾蔷果断一言不发,乖巧的跪瓷实了……
就听隆安帝终于开口了,声音如同冰渣子一样,道:“工部侍郎高岩之子高程,坏事做尽,朕都没想到,都大燕朝了,朕的眼皮底下居然还能出个高衙内!!莫非,朕是那亡国之君徽宗皇帝不成?”
此言甚重,荆朝云领着诸臣跪下请罪。
罗荣沉声道:“皇上,此案本简单。高程犯下罪过,按律法严惩便是。其父高岩虽有疏于管教之过,但也无律法规定,儿子犯了这样的罪行,父亲还要受到株连的。更何况,高岩忙于朝廷公事,今年干旱水患二灾并齐,工部出力不小。只河工之事,就非同小可。高岩于朝廷有功,没时间回家管理家事,情有可原。若仅因为此,就牵连到高岩,恐寒百官之心。”
罗荣话音落地,窦现却摇头道:“功是功,过是过!高程之罪,绝不止在一处高家庄。对自家田庄上有些姿色的小妇人都不放过,更何况其他?今年高岩很忙,去年也很忙么?去年很忙,前年也很忙么?果真就忙到这个地步,连家也不知道回?忙于公务,疏于管教这样的话,不能成为官员,尤其是高官的护身符。皇上,臣建议,请顺天府尹韩琮入宫,讲一讲现在查出了多少高家的不法之事!”
何振忍不住道:“窦大夫,即便高岩疏忽管教,难道非要一棍子打死不可?他到底还是有功的嘛!”
窦现沉声道:“甚么叫老夫非要一棍子打死他?是国法和朝廷风气,容不得大燕出一个高衙内后,高俅仍在朝继续稳坐高官!”
上面的隆安帝淡漠道:“此案的重点,不在高岩。高程自然该碎尸万段,可朕想问问,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弄鬼?”
说到最后,目光却是落在了宝郡王李景身上。
此言一出,其他人,甚至包括窦现都闭上了嘴。
夺嫡之争,容不得外臣轻易掺和。
也没有哪个傻子,会往这个坑里跳。
只有贾蔷心里纳闷之极,这里面,怎会有宝郡王李景甚么事?!
就算有事,也该是李时直接对上啊。
好在,不用他多猜测,头铁郡王李景就主动抬头沉声道:“父皇,的确是儿臣派人去告诉韩琮,让他务必公事公办,不可受人干涉。也是儿臣让人告诫想插手此案的一些人,远离此案。但,儿臣只是想维护朝廷公道!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有人想压下此案,儿臣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若说是儿臣处心积虑害高家,儿臣没做过之事,也绝不会承认。”
这话,信的人不多。
李晓就绝不信。
案件爆发后,各自的门人很快就将事情始末打听清楚。
高家庄的人原本根本就不敢闹事,偏巧来了个游方道士,用鬼神之说,唬的高家人去闹。
高家的管事和奴仆,趾高气扬的去高家庄办事,结果竟被几个高家莽少年给制服了。
原因是高家管事不让人动兵器,且不停的灭士气……
而被擒后,高家管事还主动交代了是去杀人灭口的……
一系列的骚操作,怎能让人相信,此事只是为了伸张正义?
但是,李景的操作,比背后之人的操作更秀。
贾蔷都想不出,该用甚么话来形容他。
一个人,真的能高傲到这个地步么?
当然,或许李景从不自认他只是一个人,他或许自认,是太子,也会是未来的上天之子!
但,贾蔷总觉得,他能想到的,旁人未必会想不到。
李景未必真是背后黑手,不然他又何必派人去顺天府?
可若李景不是幕后黑手,又会是谁?
贾蔷想一想都觉得背后发凉,李婧和夜枭借着高家事随手操弄出来的,本是为了给李晓一个教训的事,居然要演变成一场惨烈夺嫡的开端?
他终于明白了隆安帝为何会如此震怒,如此暴虐带有杀气!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李景的自负,更因为,背后设局之人。
而那个人,在隆安帝心里,怕是已经认定为老四了……
骨肉相残,担忧已久的事发生在眼前,才是隆安帝心如刀绞的缘故。
可惜了,箭原是射向李晓的,如今看来,却中箭了一圈……
不过,贾蔷猜测,隆安帝应该会强力制止此事,就看,会不会干翻高岩了……
果不其然,就听隆安帝斩钉截铁断道:“大理寺和刑部派人去顺天府,与顺天府一道严查高程案!工部左侍郎高岩教子无方,迁为江南布政使。调郑思敏入京,任工部左侍郎。此案到此为止,到底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妄图浑水摸鱼从去取利,朕会让人去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朕就不信,此人还能一手遮天!”
原本听到隆安帝要办死高程,迁高岩出京,心中悲愤交加,彷徨呐喊的李晓,在得闻调郑思敏进京入工部后,面色总算又舒缓了些。
郑思敏原为湖南巡抚,此官在景初旧臣中,算得上是一股清流,务实任事,尤重水利,因此和工部没少打交道,与李晓之间,也算有不浅的交情。
郑思敏曾求助工部良多,好几次都是李晓帮他说了话,才办成的事,郑思敏数次进京,都专程寻他道谢。
有这个渊源在,纵然还比不得高岩,但想来也会有较好的进展。
这让原本以为隆安帝再度偏向李景的李晓,心中好过了许多。
而对于李景而言,此事原非他的手尾,能将高岩搞出京,他最大的诉求已经得到满足,也无所谓了。
原本也没想过,一次就能将老三灭了……
唯有皇四子李时心里一片冰凉,他不明白为甚么他父皇说出最后那番狠话时,是看着他在说。
此事中,和他有多大的干系?
就算西城兵马司是他让人打了招呼才去的,可顶多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的小动作,怎么他反倒成了祸首?
他双眼中满是不解、茫然和委屈的看着隆安帝,可隆安帝只是冰冷的吐出三个字:“跪安罢!”
……
出了宫门后,没走多远,贾蔷就被陆丰赶上,道:“侯爷且等等,我们爷马上就过来。”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与商卓等护卫微微扬了扬下巴后,随陆丰走到城墙一边,问道:“听说你们爷的黄骠马是母马?”
陆丰下意识点了点头,道:“是啊,侯爷怎么知……”
话刚出口,看到贾蔷脸上的坏笑,陆丰才反应过来,脸色登时惨白,“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求道:“祖宗诶!侯爷您可千万别拿这个取笑我主子,不然奴婢非得被打死不可!”
贾蔷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我断不会说是你说的,起来罢,仔细等会儿人来了看到,反倒露馅了。”
陆丰慌忙起身,擦干眼泪后,不服气道:“侯爷怎还诈奴婢的话?”
贾蔷摇头道:“哪里是诈你的话?我原就猜着了,才问问罢。行了,你不说,没人会知道。对了,王爷的马呢?”
陆丰往后面指了指,指完就后悔了,果然,就见贾蔷兴高采烈的往后面走去。
还招呼着替他牵马的商卓的弟子将他那匹照夜玉狮子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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