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第366章

作者:屋外风吹凉

说到这,她就一阵心累。

不过,也有些古怪。

她总觉得,贾家似乎真出了个有些不得了的子孙……

恨得咬牙之余,在发现对付不了后,又觉得也还不错……

当然,这心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王夫人闻言,面色寡淡,停了停,方道:“所以,皇后娘娘都给咱们出了主意,请老太太去和妹丈说和说和。此事原本也不算坏事,当初蔷哥儿死活不肯以嗣子的身份入大房,承嗣爵位。还是老太太开了金口,允他以三房夺了大房的爵,但也让他点头应下,往后兼祧长房,没有让长房绝嗣的道理。此事大家都知道,若不然,皇后娘娘好端端的也不会说起此事。

老太太您想啊,既然这兼祧是他答应的,往后总要再娶一妻。这人不是皇后的侄女儿,也会是其他人吧?

与其日后娶一个能折腾会闹腾的,不如娶一个不会说话的回来,如此,对大姑娘也有好处,是不是?

皇后说了,她那侄女儿性子极好,不独皇后和尹家人爱若珍宝,便是宫里太上皇、皇太后和皇上,还有几位皇子都疼爱的紧。

蔷哥儿若娶了她,往后好处还能少了去?”

说到这,王夫人心里和扎刀子一样在流血。

恨不得拿宝玉去换!

左右不过娶一房哑巴回来,又不是正经当家太太,只是兼祧之妻,分门另过。

愿意理会就理会,不愿理会面子上过得去就好,却能带来这么多好处。

至少,天家爱屋及乌之下,也能保那哑巴之夫一世富贵。

若不是元春就在皇后宫里做个凤藻宫尚书,要仰仗皇后的脸色而活,促成此事,对元春也有莫大的好处,王夫人失心疯了,才会替贾蔷说项。

即便如此,她心里也和吃了一大把苍蝇一般。

先前王子腾同她说过,宫里皇帝不过是用林如海和贾蔷为刀,这两把刀早晚要折了,死的难看。

可如今再看看,怎么越发不像这么回事了……

贾母这边眉头也舒展了许多,缓缓道:“你说的也有理,先前蔷哥儿将珍哥儿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死活不肯入大房承嗣。是我拍了板,让他以三房入国公府承爵,但他也没反对日后兼祧长房,不让长房绝嗣。既然应下了,就要做到。总不能,甚么好事都是他的。

咱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子弟,沾了家族的光,就要为家族出一份力,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若不是贾家子弟,那他也认不得如海,更别提承嗣爵位。若不是祖宗余荫,外面那么多人立下大功,连性命都没了,也不见能封一个男半个子,怎么他就一下封了侯了?还不是贾家的祖宗功德!

人哪,都别忒自私了去。没有家族,哪有他个人?这个道理,我让如海去和他说。”

……

PS:事情的发展,人物的形象,总是要慢慢立起来的。你们起码多点耐心给我几章时间吧?

从赢杏儿到叶清,骂的人很多,但喜欢的人也很多,本是正常事。便是原著里,喜欢黛玉的多骂宝钗恶毒,喜欢宝钗的多骂黛玉矫情,也是寻常事。

但我这个黛玉铁杆死党,还是希望黛玉党能冷静点,别跟个邪教一样张口就攻击威胁。我几本书写来,公认黛玉党没错吧,但我从来也没把宝钗往坏处写一分,宝钗的确有些局限性的心思,但那叫坏人吗?

贾蔷黛玉已经尽可能的写的齁甜了,怎就经不起一点风波?而且我从不虐黛玉,且慢慢看吧。

对了,本来已经月底这几天能休息了,没想到大清早又被一位叫张先生的dai佬给爆了,所以下午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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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断官司

“反了反了!”

“那个球攮的畜生,他怎么敢!”

贾母正和王夫人在东暖阁内商议元春派张公公回来所传之事,不想就听外面正堂上传来贾赦的怒喝声。

王夫人和鸳鸯忙搀扶着贾母出去,就见贾赦、贾政、贾琏俱在。

贾赦站在那面红耳赤的破口大骂。

贾母极为不喜,斥道:“一把胡子都开始白了,这样大的人了,就这样骂?甚么事不能好生说?”

贾赦怒极反笑道:“稍许等来人扰了老太太的清静,母亲才知道该骂不该骂!”

贾母大怒道:“你在同哪个说话?”

贾赦气势一滞,转头骂贾琏道:“都是你这个畜生半点能为没有,才让那天打雷劈的下流种子如此猖獗。偷偷的做下那等没面皮的忘八事,如今倒让我们来担这份骂名!”

在王夫人和鸳鸯的搀扶下落座后,贾母不理这个不成器的长子,问贾政道:“到底怎么回事?”

贾政脸色也隐隐有些难看,他叹息一声,道:“原商议着,是琏儿带上蔷儿,到各家去拜访一二,好言劝他们,若能偿还亏空,就尽早偿还。没想到,蔷儿昨夜里自己去了镇国公府、理国公府、修国公府和平原侯府。今儿一早,就派人从镇国公府和理国公府拉出了十几大车的家俬古董和金银器具,都是几辈子人积攒下来的家业,如今要变卖了,偿还亏空。”

“啊?!这……这岂不是逼人破家舍业的还亏空么?如此一来,岂不结成仇家了?”

贾母闻言,面色大变道。

贾赦嘿嘿冷笑道:“母亲如今知道儿子为何这般恼火了吧?还不止呢,昨儿个他逞能去了四家,也不知怎么连吓带哄,诓着牛继宗和柳芳变卖祖业还了亏空,结果在修国公府和平原侯府,连话都没说完,就让人家端茶送客,成了笑柄。今儿侯孝康和蒋子宁还打发人来问我,这些可是我们荣府的意思?还有几家,也都打发人来问,是不是我们贾家让他们也变卖祖业,还户部亏空!”

贾母气的发抖,道:“还朝廷的银子,和我们贾家甚么相干?怎好让贾家出头,逼得人卖祖产还银子?打你祖宗起,才围下了这么些人,如今倒要全丢尽不成?”

贾政倒是解释了番,道:“镇国公府和理国公府并没有着恼,对外还宣称,欠了朝廷的银子,还钱本是原有的本分,所以……”

话没说完,被贾赦蛮横截断道:“这必是被那畜生借着朝廷大义给恐吓坏了,才这样说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一家不是为朝廷立下过大功的?过的艰难了,从户部借些银子周转周转原是应有的事,岂有逼人破家舍业变卖祖产去还的道理?再者说,就算是为了妹婿那边,果真要逼还亏空,也得从元平功臣那边开始吧?也该从朝廷上那些官儿那边开始吧?那些人才是亏空大户!怎就先从咱们贾家的世交老亲家里开始?这下流种子,不是坏又是甚么?!”

贾政闻言,都无言以对了。

几千年来,以孝治天下的世道里,讲究的都是亲亲相隐。

亲亲相隐才是正道,大义灭亲那都是邪道。

贾蔷和林如海先从开国功臣这边开始清缴亏空,惹恼的不是一家两家……

贾母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对贾琏道:“去,到你林姑丈家,接他来,就说我有话同他说!再派人去将蔷哥儿寻来,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想做甚么!”

贾琏忙应下出去,结果刚出了门,就见贾蔷穿一件厚锦镶银鼠皮披风,自抄手游廊下走了过来。

尽管心里恨极,不过在贾蔷清凛的目光下,却是一句抱怨话都没说出来,只冷冷哼了声,然后绕道匆匆离去。

贾蔷纳罕,往日见了,也不至于此,不过也没有理会,未等一个眼生的小丫头去卷毡帘,自己撩起猩红毡帘,入了抱厦,而后进了荣庆堂。

贾赦正在荣庆堂上喋喋不休的谩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贾母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后面。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一看,心里一个激灵闭上了嘴。

虽心中一万个不愿承认,但贾赦表现上却很老实,他如今的确有些忌惮,甚至有些怕这个混世魔王了。

一丁点尊老爱幼的心都没有,他心里也好奇,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了这个合该天打雷劈没孝心的种子!

贾蔷冷冷看了贾赦一眼后,一步步上前,至堂正中间,与贾母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