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这间大氅,原是王熙凤想贿赂他,从而自他身上得到烤肉秘方时送的。
秘方自然是没有秘方,不过以凤丫头要强的性子,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这华贵的大氅本是她为她弟弟王仁准备的,十分奢华。
落到贾蔷手中,他原没打算穿,只是今夜有重头戏,他不得不穿。
香菱连忙擦干净手,帮贾蔷穿好大氅,系好锦带,待穿戴妥当后,再一看,整个人都怔了怔,小声笑道:“爷,你可真俊俏……”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往日里贾蔷衣着素淡,常穿月白儒衫,最多换一身浅青色。
不是说不好看,只是这般穿更能体现贾蔷的风骨气度。
而眼下这一身,华丽奢贵,颜色鲜艳,却是更能将贾蔷的风流神秀体现出来。
见香菱痴痴的看着他,贾蔷轻笑一声道:“今晚回来找你,犒劳犒劳你。”
“哎呀!”
虽房中只有二人,香菱骤然听闻此虎狼之词,还是羞的花容失色。
本来纯真无邪的杏眼中,多了分女司机才有的神韵。
快被教坏了……
眉心一点朱砂痣,嘴角含羞带嗔,却又乖巧不拒。
贾蔷决定还是先出门办正事吧,不然今天就出不去了……
不是他好色,只是香菱太乖……
……
“蔷哥儿?你站着!”
刚从忠林堂出来,贾蔷就准备出门办事,结果还未走出穿山游廊,就听后面传来一道喝声。
他回头看去,就见黛玉站在不远处忠林堂门厅下,浅带薄笑的望着他。
也是巧了,今日贾蔷刚换上一身新皮裘,不想黛玉今日亦着新装。
只见她披着一件银狐浅红色羽纱面薄氅,里边是一件品月缎绣玉兰飞蝶衣,流云鬓间簪一镶珠宝鎏金碧玉簪。
似是月宫仙女落凡尘,那双星眸含情,灵秀动人,怎是人间可见?
而见贾蔷缓缓走来,黛玉眸眼中亦是目光闪烁。
她初见贾蔷时,贾蔷已脱离宁府,虽然也落了不少的身家,但吃穿用度根本无法和贾宝玉甚至贾环、贾兰相比。
不是他穿不起,是他没想过把银子花在吃穿用度上。
所以,一直以来,贾蔷在黛玉眼中的形象,都是一书生。
然而现在,贾蔷穿着那件雪狐镶边青红捻金猞猁皮鹤氅,身量修长挺拔,目如朗星,面若冠玉,眉眼间带着书卷气,但整个人却又如东升之旭日,朝气勃勃。
文武双全!
岂不正是闺阁少女心中的佳婿模子……
贾蔷自穿山游廊下走来,二人对视稍许后,黛玉轻声笑道:“以前怎不见你穿过这一身?”
贾蔷笑道:“来前二婶婶送的,让我遇事让着琏二一些。平日里不爱穿,太厚重了。如今不是天冷起来了么,就找出来遮寒。”
黛玉闻言“噗嗤”一笑,道:“蔷哥儿,你又在我跟前弄鬼。你当我信你?”
她也算摸清一些贾蔷的脾性,最不耐穿这种华贵的衣服,用他曾经的话来说,和花锦鸡一样。
如今怎会变了?必是有事发生。
贾蔷微笑不言,黛玉没好气嗔他一眼,却不深究,而是道:“我听香菱说,这几日你早出晚归,都大半夜快天明了才回来?”
虽未问什么,但也差不离儿了。
贾蔷笑道:“谢谢林姑姑的关心,往后我一定按时回家。”
“就这?”
黛玉烟眉蹙起,显然不很满意。
不是她多事,她也非多事之人。
只是在她的生长环境里,即便在家受宠如贾宝玉,也绝不敢夜不归宿。
还有那贾琏,除非是出外做公事去了,否则也不可能。
因为正经大家公子,出去应酬是有的,但想在外面眠花宿柳,当家里没规矩了不成?
哪有那样恣意的……
贾琏如今在扬州府算是公干,且已成年,自贾蔷处得知贾府一干爷们儿的德性后,林如海没精力也没心思去理会。
黛玉自然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但贾蔷不同,抛却亲戚情分外,他还是林如海的弟子。
凭这一点,黛玉也好警醒警醒他,不许走上歪路。
贾蔷看着她不满的眼神,也清楚这一点,想了想后,笑声说道:“林姑姑,这几日忙碌,是在做正经事呢。”
黛玉也正经:“你原说过,金银不过是拿来用的,却贪不得。否则,便不是人使金银,人倒反成了金银的傀儡。这些,你都记不得了么?”
贾蔷闻言,见她将他曾经说过的话都记得,眼中闪过一抹暖色,轻声道:“我是在帮姑祖丈做事,他身子不好,若强撑着病体去做公事,身子骨熬不住的。我还年轻,熬几夜不妨事。”
黛玉闻言,登时动容,失神的望着离她一步之遥的贾蔷。
他……
却不想贾蔷忽然得意笑道:“也别太感动,姑祖丈不仅是你爹,也是我先生。回京之后,我还指望着抱他老人家的大腿,在他老人家的大树下好乘凉呢。怎忍心让他在小小扬州府里熬坏了身子骨?”
黛玉回过神来,听他这般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但这道冷哼声,却怎样也冷不下去。
声似金珠落玉盘,却遮掩不住语气中的绵绵感动之情。
她的身世,让她对贾蔷之举,格外动容。
黛玉其实和王熙凤一样,打小被爹娘充作男儿养在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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