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太上皇六次南巡,齐家都出了大把的银子,或建行宫,或造龙舟,太上皇几次褒赞。
这让齐家更是如烈火油烹,鲜花着锦般兴旺!
可这样一巨室之族,居然对一京城来的纨绔小儿低了头?
贾蔷解决完齐家事后,却见一浓妆艳抹二十四五岁的女子赔笑上前来,声音里散发着骚气道:“哎哟!原来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公子爷来了,瞧瞧这事闹的,都是我们珍珠阁的不是,没来得及及时拉开两位大爷。贾大爷,今儿晚上我让金月亲自来给你赔不是,保管让大爷你满意……”
说着,还想伸手来拉贾蔷的胳膊。
贾蔷眉头皱起,看了李婧一眼。
早就忍耐不住的李婧见之,一步上前,然后一记耳光打在了老鸨脸上,啐骂道:“什么好下流东西,便是神京城丰乐楼的花解语都不在我们爷眼里,你这等腌臜之辈,也上来发骚?滚!”
老鸨挨打挨骂,一张脸涨红,却是敢怒不敢言。
金月更是几乎没脸见人,掩面而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面色难看的上前,拱手道:“蔷二爷,这就有些过了吧?便是你身骄肉贵,看不上我珍珠阁的花魁,也没必要动手打人不是?”
蔷二爷?
听到这个称呼,贾蔷微微眯起眼来,看向来人。
这种称呼,不是谁都有资格叫的。
只有自视关系不远,知道其在家中排行地位的人,才会以此来称呼对方。
可此来人又是谁?
没等贾蔷猜疑,也没等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贾蔷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站了出来……
“蔷哥儿?哎哟!怎么文龙也在这?文龙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难道是你……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琏略显衣衫不整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到场中这一幕,大吃一惊,连声问道。
贾蔷没有开口,只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贾琏。
薛蟠也不是傻子,恼火问道:“琏二哥,刚才你就在这?”
贾琏被贾蔷看的发毛,心里憋火道:“天地可鉴哪,我也才刚认出你来。今儿是江南提督刘大人家的刘三爷请我个东道,说他这里的天魔舞不错,我就来了。刘三爷说三楼没有二楼看的清爽,就在二楼包房里设的宴。我喝的有些多,吃罢席后先去里面歇了会儿,根本没上三楼来!还在纳闷儿外面怎么隐隐有人在叫,也没当回事。谁能想到,会是文龙你?文龙,你说,是哪个没王法的敢把你打成这样!野牛攮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以贾家在江南的人脉关系,值得贾琏忌惮的,并没多少。
齐筠、齐符哥俩闻言,脸上都一阵羞恼。
齐家,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贱骂过?
贾蔷看了贾琏一眼,皱眉道:“此事我已有主张,琏二叔没事,自去高乐你的吧。”
既然薛蟠没大事,此事终究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头脑发昏的事,他并不准备掀起大风波。
江南布局里,扬州为重中之重,迅速积蓄力量为先,不宜大动干戈。
贾琏闻言也不恼,薛蟠在他这里本也没多大分量,便果断不理此节,又笑道:“蔷哥儿,这刘三爷是江南刘提督的族弟,在扬州府经营一些家业……怎好端端的,又惹你哪里不高兴了?刘提督当年在老国公爷手下当游击,是老公爷一手提拔起来的。算起来,都是世交之族。你看……”
贾蔷闻言,面色寡淡的与刘三爷点了点头,道了句:“客人在你楼中吃酒,被打成这样也没个人出来劝架拉开。你这开的是什么酒楼,黑店么?”
刘三爷心中纳闷,既然贾琏都已经表明了两家关系,那这位主儿怎还咬着珍珠阁不放?
他哪里知道,贾蔷心中最看不起逼良为娼的下作勾当,哪里愿意与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即便他背后站着江南提督府。
不等他反应,贾蔷就要带着薛蟠离开,去治疗伤势。
只是不想,还未成行,居然再次横生波澜……
……
PS:哎哟这通爆发,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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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公平
“等等,这是要将吾儿带去哪里?”
还未下船,贾蔷一行人就被迎面赶来的一众人拦下,当中的,是一形容清癯仿若饱学儒生的中年男子。
只是这中年男子看到被两个盐丁押着的齐符,及他脸上的耳光印,脸色阴沉下来,沉声说道。
贾蔷皱眉还未答,齐筠就连忙上前躬身道:“父亲大人,是这样的……”
说着,简略的将事情经过如实的说了遍,并未遮掩什么。
贾蔷眉头稍舒,微微侧眸看着齐筠、齐符之父,也就是八大盐商之首,齐家家主齐万年。
齐万年虽只是一介盐商,却捐了个朝廷的三品衔,仅次于齐家太爷的二品。
从气质上来看,此人倒不像商贾,而是一个读书人。
齐万年先狠狠瞪了齐符一眼,显然也没想到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幼子,居然会干出这等蠢事来。
瞪完后,拱手对贾蔷道:“早闻世兄大名,太上皇三次褒奖,钦赐表字良臣,这等圣眷恩宠,古今罕见,亦足可见世兄之才干。原本,在下是想亲自宴请世兄,只恐世兄嫌吾年岁太高,粗笨不堪,所以就打发了犬子出面。不想,这没看住的畜生也跑了出来,还惹下这样大祸。本应由世兄带回去管教,只是家中八旬老父素来溺爱此子,一日不可短缺,还请世兄网开一面,宽容一二!”
贾蔷看着齐万年将其辈分降到与他平齐,眼眸瞳孔收缩了下。
怪道齐家能做到这个地步,用能屈能伸都不足以形容。
这厮外表儒雅,看起来是饱学之士,可分明视脸皮如无物。
连不要脸都能做到这般真诚……
若贾蔷果真只是一十六岁的少年,或许根本抵挡不住这等阵势。
可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前世饱经各种反转阴谋洗礼,对陌生人能给出的信任度几乎为零的多疑之人。
看到齐万年这般,心中警惕和反感大增,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真正的商人是什么德性有了初步的了解,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却是半步都不能退的,因而皱眉道:“齐家主,令郎伤人一事,该如何处置收尾,我与德昂兄已有了共识。你现在,是准备推翻这个共识吗?”
见贾蔷居然无动于衷,齐万年转头看向齐筠,问道:“什么共识?”
齐筠小声道:“父亲,为了不让此事牵连到齐家,儿子应下了符哥儿让良臣兄带走,不过只要薛家这位公子无事,符哥儿就会被放出来。”
齐万年目光阴沉的看着长子,问道:“那若人家不小心出了点事呢?”
齐筠摇头道:“若果真如此,符哥儿他……”
话未尽,意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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